《夙愿》苏尚景

127、七月姚晴十月然（二）

　　接连几天，邪曲没事就往他们家跑，声称有位碧蓝若的女鬼神老爱去他家给他介绍一些女孩子，邪曲也嫌烦，但又不好对一个女孩子发火，只能接连几天憋着火跑姚晴家喝酒。

　　今日姚晴没去武馆，他道：“邪曲大人，你要是不喜欢那位碧蓝若大人给你介绍的女孩子，你可以告诉她啊。”

　　邪曲：“我说了，没用啊。”

　　姚晴不解，思量道：“那……碧蓝若大人，会不会是喜欢你？”

　　邪曲笑出声：“这你就想多了，她有喜欢的人，看不上我的。”

　　姚晴：“那她干嘛还老打你主意？”

　　邪曲啧道：“阴谋啊，这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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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的世界姚晴不懂，而言然虽也不太明白，但听了邪曲说这是阴谋时，就差不多理解那位碧蓝若一定是想从邪曲身上得取一些好处，不然干嘛要给邪曲塞女人？

　　言然：“邪曲大人，或许，你可以做点儿什么，让碧蓝若大人知道你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就好。”

　　邪曲思量点头：“有道理。”

　　很快，邪曲就没有再来姚晴他们家，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才过了四天，邪曲又来了他们家。

　　在月夜下喝酒，他一看见言然和姚晴回家后，便跳到言然面前，邪曲脸色不太好：“言然，我真想打死你……”

　　这突然来的狠话吓到了两人，而邪曲只是把手中的酒壶砸向言然背后的墙体，无奈又惆怅坐在小院的石头上。

　　虽有不安和害怕，两人推搡着上去探问，姚晴自然不敢，而言然也没办法大着胆子上去询问。而得到的消息是，邪曲按照言然说的对碧蓝若称对女孩子不感兴趣，结果才两天不到，邪曲便看见宫里多出了一堆容貌出挑的男人。

　　对女孩子不感兴趣，碧蓝若以为邪曲有断袖之癖，所以给他送了一大批男人。

　　邪曲：“她看我那眼神，都感觉是在告诉我……我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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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然也很愧疚，毕竟这是他出的主意，而以后，言然也再也不敢多问沾染这些事了。

　　过了几天，邪曲终于是安心回宫去了，听说他答应了碧蓝若的一个要求，好像是什么麒麟珠，有极大作用。

　　姚晴：“阴谋啊，果然是阴谋。”

　　就这样下去，姚晴一天天也感觉自己的功力上涨，与言然对打时，只要言然不出狠手，姚晴都能躲过，虽然还不能压制住言然，却能顺利从言然手中逃脱，这，就是进步了。

　　过了几个月，邪曲又开始往他们家跑，待了三天又离开，后面又跑过来。

　　姚晴无奈：“邪曲大人，你怎么老往我们这边跑啊？”

　　邪曲一笑：“你们小孩子心思不多，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天真烂漫又可爱的小孩子在一起。”

　　姚晴以为邪曲在夸奖他们可爱天真，但言然却听出了里面的言外之意。

　　很明显，邪曲在外，又被一些别有他心之人盯上了，一人或许无所谓，人来的多了就吃不消了，他估计不想管，想来这里避避风头，让自己休息一会儿，所以邪曲也就往他们家跑，因为邪曲知道，只有两个小孩儿的地方，最为安全。

　　姚晴哈哈大笑：“当然了，我就是无敌小太阳！天真可爱就是我！哈哈哈哈哈哈……。”

　　姚晴笑着，言然看向邪曲，发现他也看过来，给言然递了一杯酒。

　　言然：“辛苦了。”

　　邪曲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言然眼里泛出夸赞的意味：“你比姚晴大四岁，如今两人相依为命，多少照顾着他，你也辛苦了。”

　　言然一笑：“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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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曲在他们家里待了几天，一直没出门过，姚晴也几天请假没去武馆，不时聊到了那日他们看见囡都大街上队列整齐划一的学识鬼差，而言然和姚晴，他们也是有这个目标，想去冥界第一学府。

　　邪曲：“既然想去，是想将来做谁的鬼差吗？还是说，一个闲散鬼差？”

　　姚晴笑道：“当然是想做邪曲大人你的鬼差咯！”

　　邪曲：“言然呢？”

　　言然思量片刻，道：“若有乱世，言然必当在前。”

　　邪曲对言然点了点头，比起姚晴可爱可怜，他更喜欢聪明沉稳的言然。静默片刻道：“那你们加油，如果你们够资格，我会找我朋友把你们招进第一学府做学识鬼差。”

　　姚晴一惊：“真的，邪曲大人可以做到吗！？”

　　邪曲：“里面有很多都是和我万年的老相识了。”

　　言然蹙眉：“谢谢邪曲大人，但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邪曲：“需要你们，在下一次第一学府招生时，你们够资格。”

　　邪曲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实力不够，即使把他们强推进去，对他们也是一种痛苦，而只要自己够资格，那就只需要风铃举荐，对于姚晴和言然，这就只是一个机会。

　　姚晴笑道：“那当然，我们一定会加油的！”

　　言然：“那，邪曲大人，你所谓的够资格，有什么标准吗？”

　　邪曲一笑：“果然还是言然考虑周全，但标准嘛，没有。”

　　言然：“没有标准，怎么来算够资格？”

　　邪曲：“我说有，就有。”

　　言然瞬间明了，他们只需要通过邪曲的认可便可，而这本该有的标准没有，邪曲心中的标准他也捉摸不透，实在很难。言然不解：“邪曲大人，你认为那种才算是够标准？”

　　邪曲：“如果制定了标准，你们一定会朝着标准努力，但标准如同牢笼，他们会限制你们原本该有的能力。我不需要你们达到我想要的标准，我只想你们能够达到自己该有的标准。”

　　言然：“自己的标准？”

　　姚晴不解：“我们自己有什么标准啊？我们也是跟着武馆老师学的啊。”

　　邪曲：“我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你们自己琢磨吧。”

　　说完，邪曲施施然离开，留下言然和姚晴苦恼。

　　邪曲说要达到自己的标准，而自己，该是什么标准呢？是适当，还是现阶段最强？还是说，止步不前的程度？

　　姚晴苦恼：“言然，你说，我们自己还能有什么标准？”

　　言然思量良久：“邪曲大人，或许是说，要达到自己现阶段最好的标准吧。”

　　苦恼一夜，第二天姚晴又去武馆习武，为了达到自己那所谓的标准，他们两人一头雾水的拼命习武，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姚晴和言然在对打时，居然也可以不时伤了言然，偶尔划破了言然的袖口，不时在言然脸上划出血丝。

　　姚晴下手没轻重，也不知道点到为止，更不懂适可而止。

　　他和言然对打时拼了命一样朝言然刺去，不掺水份攻击言然。

　　虽然姚晴进步了许多，但言然依旧也进步，他一向避重就轻，本着只要压制住姚晴便可，但如果不伤到姚晴，姚晴会以为自己还没有输，他仍旧坚持不懈朝言然攻击。

　　可言然又不会像姚晴那样下死手，他只能左右逃窜，徐徐图之，最后将姚晴拿下直到姚晴动弹不得主动认输。

　　只不过，每次打赢了姚晴，姚晴都会很不爽，甚至发火踢东西。

　　言然收了剑：“脾气这么大，不就输了嘛。”

　　姚晴：“输了，代表我比你弱！”

　　言然一笑：“我习武比你早几年，你自然打不过我，这有什么好气的。要是你能打得过我了，那该苦恼发火的就是我了。”

　　如果姚晴就才几年的习武时间就能打过言然，那言然也会不服输甚至不理解的。

　　姚晴又怎么不知道，他蹲着苦恼道：“我想比你强。”

　　言然一笑而之：“然后打败我？”

　　姚晴瞪了一眼：“然后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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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姚晴那天说了要比言然强后来保护他，言然后面就很认真在和姚晴对打，他们互相下死手把对方几乎往死里逼。身上多多少少出血对于一个习武之人太正常不过了，而两人每次打斗时就像杀红了眼，但打完后又互相愧疚可怜，搀扶着去药馆治疗。

　　这一点，邪曲听闻了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姚晴想比言然强，然后换他来保护言然，而言然也希望姚晴比他强，如果有一天，言然不在姚晴身边了，至少姚晴可以保护自己。

　　都是出于保护，却是不同的方式。

　　邪曲偶尔来，看了两人习武也点头表示继续努力。

　　姚晴：“邪曲大人，我进步了吗？”

　　邪曲：“比上次更利索了。”

　　姚晴：“大人，这次我进步了吗？”

　　邪曲：“更用力了，继续加油。”

　　姚晴：“邪曲大人，我进步了吗？”

　　邪曲：“懂得利用周围环境作战，很不错，值得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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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姚晴得到的都是称赞，邪曲也从不吝啬夸奖，只要是姚晴的确是进不了，也不担心会不会骄傲使人退步，直接说出进步在哪儿，夸赞他。

　　而邪曲表示，如果姚晴成功进了冥界第一学府，他就送一把名剑给他。

　　言然每次都笑着看姚晴缠着邪曲看他练舞，休息下来就煮茶看姚晴插科打诨开玩笑，没想到邪曲也坐过来。

　　言然：“大人有事吗？”

　　邪曲：“你武功……”

　　言然紧张起来：“邪曲大人，或许是我最近松懈下来了，我会努力的。”

　　邪曲挑眉，笑道：“你别紧张，我想说的是，你一直都很不错，继续保持。”

　　言然一愣，随即笑了。

　　一天天下来，终于快到了冥界第一学府招生的日子，两人整装待发，就等着邪曲来考验他们，而他们等了一天也不见邪曲人来。

　　姚晴：“邪曲大人，是不是忘了？”

　　言然：“应该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言然为邪曲找了借口开脱，正要回屋休息时外面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姚晴和言然追上去，而那黑影穿着一身夜行衣，脸遮面，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而这眼睛秀气，看体态身形很明显是女子。

　　姚晴：“你是谁，干嘛跑我们家房顶上！”

　　言然拉过姚晴在身后，对女子礼貌点头：“阁下姓氏名谁，来此找谁有何贵干？”

　　女子笑道：“你觉得我会说吗？我穿着夜行衣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啊。”

　　姚晴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

　　言然挡住姚晴，对女子微微一笑，礼貌道：“阁下应该也知道，我也只是礼貌性一问，我知道你不会回答。”

　　女子啧道：“那你还问我？”

　　言然：“习惯了，而且，我这是在给阁下机会，你若是回答了还好说，但是你若是没有回答……”

　　女子：“就怎样？”

　　言然拔|出剑：“那就失礼了。”

　　话一既出，言然倏地朝女子飞去，姚晴紧随其后，三人在房顶上打了小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

　　但打下来，言然和姚晴多少都估量到了这女子的实力，只不过她没有伤到姚晴和言然，而是徐徐图之想将两人压制下来。

　　这女子很强，虽然是二对一，但她仍旧游刃有余，比武如同跳舞，不时弹一下姚晴脑门，不时又摸一下言然的脸，笑眯眯地对两人眨眼。

　　言然那被这么对待过，打着打着就脸红起来，而被弹脑门的姚晴倒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下了死手向女子攻击，而每次女子都轻轻一跳躲过，然后降落在言然身后抱住言然腰身调笑道：“少年模样俊俏，礼貌待人，真是让我好喜欢。”

　　言然更是红了脸，他转身一剑刺过去而女子如同蛇一般越过言然肩膀缠在言然后背用腿夹着言然。

　　女子摸着言然的脸，在言然耳边吹了一口气，笑道：“要不你跟了我，我会好好待你。”

　　言然脸红的厉害，姚晴听了这句话比言然反应更大，怒道：“我操|你妈，你给我下来！”

　　姚晴向女子刺去，言然也配合转过来将背后的女子给姚晴，而这女子不愧是蛇一般的灵活，她握住言然的双手，踢了一脚飞身前来的姚晴便借力整个人翻身到言然身边，整个人挂在言然身上，而言然的手被女子捆在背后，他甩了甩却没甩掉。

　　女子笑道：“你太俊了，合我胃口，不如跟了我？”

　　女子说着朝言然脸上一吻，虽然隔着面纱言然也感受到了温热，耳朵红的充血，言然呵道：“下来！”

　　女子那会听从，她笑眯眯说混账话，姚晴气的七窍生烟，如同爆炸了一般。

　　而让女子没想到的是，言然看了她一眼居然整个人跪下来，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言然用身体压着女子使女子动弹不得。言然：“快点！”

　　姚晴被女子踢下了房檐，等他再爬上来时却看到了这一幕，言然整个人压着女子，女子双腿大开缠着言然的腰身，这怎么看都怪！

　　姚晴已经气傻了，他倏地把剑丢了跑到言然身边去拽拉女子，怒骂：“你不要脸！不要脸！”姚晴把两人拉扯着，一会儿想解开女子捆着言然的手，一会儿把女子的腿从言然身上拉下来一只，本着扯断腿怒骂：“不要脸！！！”

　　言然喊道：“你别拉了，再拉她就跑了，你把剑丢了干嘛，快刺她啊！”

　　姚晴这才反应过来言然的真正用意，他爬起来去捡剑，而女子挑眉，对身上压着她的言然笑道：“还以为你想对我做什么呢，原来是我理解错了。”

　　姚晴举剑刺过来，女子松开言然手腕儿，言然用手去抓女子，而女子倏地拿出一把小刀在言然脖子上抵着，幽幽笑道：“你猜猜，是你朋友速度快，还是你快，还是我这小刀快？”

　　姚晴停下不敢有动作，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你有本事下来打！”

　　言然蹙眉：“你到底想干嘛。”

　　女子眯眼：“我说了，让你跟我。”

　　姚晴怒骂：“不要脸的！谁要跟着你，言然不会跟着你的！你给我下来！不要脸的你下来！”

　　女子啧道：“要你管。”

　　姚晴气的咳嗽不停，喊道：“我就要管，他是我的！”

　　姚晴还骂着，言然却蹙眉道：“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求？”

　　女子思量道：“如果你不跟我，那你就把你朋友的命给我好了。”

　　言然瞳孔扩散，这明摆着如果他不跟了这女子，姚晴就会死。

　　“我操|你妈！你不要脸你！”

　　姚晴气的刺过来，而女子把小刀往言然脖子上轻轻一抵，瞬间流出鲜血，姚晴停下，慌了起来。

　　言然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伤口，问道：“除了离开他，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女子眯眼笑道：“有啊，你死他亡，你选一个吧。”

　　姚晴又骂起来，言然看这女子实在是太强了，她还有很多本事没发挥出来，只是像逗猫一般将两人调笑一翻。

　　言然自然是不愿意跟了这女子，但他又想让姚晴能活下来，言然犹豫不决，低声道：“让他活，杀了我……”

　　“不！”

　　姚晴握着剑止不住打斗，他眼里泛起血丝，不忍道：“你就是想把我和言然分开，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你就是想把我和他分开！你做梦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我死也不会和他分开！”

　　姚晴朝两人靠近，不理会女子手中的小刀，对言然哭道：“言然，你也看见了，我没法子了，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自己，这样吧，我把你们都杀了，我再自杀去找你。”

　　姚晴嘴里说的莫名惊悚的话，女子忍不住扯嘴角，言然瞠目道：“姚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姚晴：“我知道，我会杀了你，就算一起死，我也不要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