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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台风来了(4) ...

  •   宗明是谁?我问。

      宗明?他-----

      看她很吃惊,我说你刚才说梦话了。

      哦,她点点头说,是我老公。

      她问我说了些什么,我沉思了一下,问:你跟你老公怎么了,说说你的故事吧。

      她刚刚因为吃惊而专注于我的眼神再次投入我身后,慢慢地开口:

      宗明是我老公,更是我的恩人,我大学是他资助的。当年我家里很穷,从小父亲早逝,是靠母亲一人四处打零工拉扯大的,那年报纸报道考上大学的特困生,宗明牵线了我,一直助我四年大学毕业。那时,他刚从东极出去,带着几个兄弟走南闯北做工程,在我毕业后,他刚刚结束外地的几个工程,因为结账讨要工钱不方便,他决定自己在本地创业,兄弟几个也累积了一些资本和人力资源,于是他就大张旗鼓做起来。我毕业后,只想着要报答他,就要求到他那里上班,我学的是金融专业,心想帮他做做财务或者打打杂都可以,就这样跟着他上班了。

      我听着,没有打断她的回忆,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了。我一直没有当他是恋人,因为他在我心里一直是恩人,但。。。。。。还是在一起了。婚后几天,他带我来这里,当时这里还有一些亲戚,算是认认门。我们去了一个叫老礁岩的地方,那是东极风景最美的地方,他对我说了一些儿时的趣事,比如他妈妈在老礁岩平坦的岩石上晒乌贼,风大的时候,会把晒干的乌贼鲞吹落到石缝里,收鲞的时候被遗漏,他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就抢着去捡,捡到了就在岩石上搭个篝火,烤着吃,他告诉我这个味道很香,是现在再也尝不到的味道。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有神往的感觉。

      我默默地点头,认真地听她接着说,她已经转了话锋,脸上的表情走出神往,马上变成了凝重:人真的很奇怪,会被一个细节改变一生,我在想当时我对他的感觉还停留在恩人或者大哥的情结上,他比我大五岁。那次下山的时候,他说我背你吧,我说不要,他说试试,就背一下,可是他背了很长一段路,他那时体质真好,一点都不喘气,我伏在他背上,突然有了感动,心想着这个男人是我一辈子要跟下去的人。

      我想到了昨夜的桥段:

      她问“你没有爱过吗?”

      我说“背不背女孩子,跟爱有关系吗?”

      想到这,我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突然她眼光从我身后收回,直直地看着我问:初恋是什么感觉?

      一直以来她给我的感觉都是思维跳跃着说话的女人,酒吧认识那会儿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事实上,这时被她这么一问,我还是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我喃喃地说,初恋、、、、、、初恋离我好远啊,我初中就恋了,也不知道是好玩还是初恋。

      她并不介意我这样的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我因为穷,一直只认定读书,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有同学给我写情书约会,我都害怕躲掉了,直到那一次,在他背上,我才在想,这个是不是恋爱?我其实现在都会经常想到,这算不算我的初恋,我有没有爱过他?或许我的爱情是婚后慢慢开始的。

      他长得很丑吗?我莫名地冒出这么一句。

      虽然对于女人的爱情观来说,男人的容貌并非第一,他的身家和资产永远高高凌驾于容貌身高智慧之上,但是,听着她的述说,我还是不能免俗直接联想到他老公的容貌。

      她摇摇头说,一般,还行,蛮男人味的,也很有魄力。对我也很好,什么也不让我做不让我动。

      她说着伸开原来抓着被沿的两个手,这样摊开来正反面地看,十指纤纤,嫩白,果然是一双不操持家务的手,一只蚕豆大的钻戒顶在右手无名指中,灯光下,在洁白的被褥上熠熠地,特别耀眼。

      你有一个幸福的家。

      我恭维她,语气里有不明滋味的酸。有病吧你?犯的着这样莫名地吃味吗?我又不是女人,看到别的女人幸福我就心里不落胃。

      我心里骂自己,一边又拿眼瞅她。

      她却怔在那里不说话,脸上表情古怪。

      话说我虽然阅女无数,但对女人的心理向来无从了解,女人就像这东极的天气和海,变化莫测,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碧波荡漾,今天突然狂风大作黑浪翻天。聪明的男人就要无视女人这种极端的异变的情绪,等她们作完,你稍稍一哄,又是喜洋洋。这是我屡试不爽的经验。

      可是当下不行了,面对这个女人,我有无数的欲望想要知道,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明知这个女人跟我无关,台风一停我就要离开这里,她也一样,我们就是这风雨里的过客,匆匆交集而过,她对我有这么重要吗?可是管它呢,谁知道明天又会怎样!我就想要现在的她,想要为她做一切,想要她尽快好起来,想要她开心,想要这样整夜看着她陪着她,不想要离开。

      你在这里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我问她。

      哦?有吗?她愣愣地看我,似想要在我脸上寻找答案。而后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的,我在这里寻找我当年的记忆,我一个人重走了当年他陪我走过的那些小弄和山路,还试着寻找原来那些亲戚的房子,可是这么多年没来,好些我都不记得了。

      说完,她有点无奈地笑。一张标致的鹅蛋脸,眉眼弯弯,笑起来确实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我心里对她说。

      太文艺了吧,走访故地,你老公为什么不陪你来?他是本地人,不是更熟悉这里吗?我说。

      她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眼睛下垂,像流星滑落。她淡淡地说,这是我的个人计划。

      我听见后面还有一句更轻的话,她说他来不了。

      当然,他老公是生意人,对这样的男人来说,赚钱永远是第一位的。

      随即又是沉默。室内静静的,空气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气息,我热辣辣地看着她,她一定是有意地避着我,低下头去,连呼吸也是悄无声息的。我再次伸手触摸她的额,她头就这么一偏,我手便搭在她的眉梢眼角上,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更是诱惑了我,我一俯身就吻了上去,先是由额头眉角眼睑鼻尖一路下来,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她轻轻挣扎,似抗拒又似承接,更是极大地鼓励了我,双手情不自禁地探入被子去探寻。。。。。。

      不要。她说,鼻音浓重。在我听来,这就是shen yin。

      不要。她继续shen yin。我无法停下我的手我的唇。

      她浑身滚烫,身体阵阵发颤,在床上柔软地扭动着。我感觉我也发烧了,我浑身也烫得不行,我也阵阵颤栗。

      但是她始终抵御着我,扭着身体曲着膝盖,不让迎风起帆斗志昂扬的长舰抵入最后的彼岸。

      不要。这样就好,就这样行吗?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我说你要的,你要的,你明明是要的,为什么不让自己说真话。这时,她就哭了。泪水划过我的手背,无限的凉意,让我浑身滚烫的身体有了瞬息的清晰意识,我停顿下来,我内心骂自己禽兽不如、不如禽兽。她还是个病人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抱着她,挤在她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怀着她,由着她发抖由着她哭泣,我只能这样无措地拥着她。她就这样头抵着我胸膛抽泣,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慢慢放松,腰肢不再僵硬,膝盖不知什么时候也不再屈起。我不敢动,我怕一动又要惊着她,自己又要兴风作浪,所以我如如不动。如如不动。哎嘛呢吧里哄、嘛呢吧里哄~~~~~

      窗外的风呼啸着扯了一天,似乎小了些,但是雨依旧下个不停,海水的声浪片刻不停,一阵接着一阵,隔着窗户都能听得真切,好像直接就打在我心上,我的心剧烈地跳动,在一个女人面前,不对,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我要求自己如如不动,这在我三十三年的人生轨迹里面,是个奇迹。

      东极啊大海,台风爷爷啊,你们谁给我作证,我这是肿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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