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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台风来了(3) ...


  •   一路兴奋和紧张,回去的路反觉得好走了许多,很快就到了住的小宾馆。两个人走到各自房间门口,我们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心里希望她能与我一起走进我那个房间,只见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下,默默地看我一眼,然后拿卡开了自己的房门。

      我默默地正要进自己的房间,她又探出身来说,你去餐厅要点红姜茶喝吧,去去寒。我说我等你,洗了澡我们一起下去。她笑笑不置可否,径直关门入内了。

      我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正想泡杯茶,忽然想到她刚才的嘱咐,想想她进去已经好一会了,应该梳洗完毕可以出来了吧。我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甘心,迟疑了一下,又继续敲门,里面悉悉索索有了声音,有一会了,才见她打开房门,侧身探出头来,一脸的潮红,声音却是软弱无力的,她说她人难受。

      我心里一惊,伸手摸她额头,果然烫得厉害。赶紧扶她进去,看到床上被子已经打开,猜想她刚才一定是躺过一会了。

      都是我不好,害你感冒了。我对她说。我内心确实很难过,就是为了去看海,这下让她病了,这台风天哪里去看医生呢。

      她倚在床头,无力的摇摇头,想来是要对我笑的,可又是一副相当难受的表情,我心里更是万分纠结。我扶着她羸弱的双肩,把被子拉到她胸口,按紧了,突然想起去餐厅讨要热姜茶,让她去去寒,顺便问服务台要点感冒药。我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担心,我去服务台讨药。她看着我无助地点点头,我在她肩上轻拍了两下,出来。

      一切很顺利,这里的人真好,一听有客人生病了,就特热情地张罗着给我煮姜茶。厨房里的一个矮矮的胖阿姨拿来一块大生姜,啪地扳下一块,冲洗一下,拿起一把刀在砧板上啪啪地横一下竖一下,把个鸡蛋般大的一块黄姜就给拍松了,投入锅子。锅里早已放好了水,放在煤气灶上烧。

      看胖阿姨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浑身透着一股爽气劲,我心里热呼呼的,给力啊,姐姐你等着,马上就给你端来姜茶,喝了就会舒服了。正想着,只见胖阿姨又拿来一个玻璃罐子,说,烧姜茶一定要放红糖,才能发热去寒气。她大大地舀了两勺下去,锅里的水顿时变红了,里面开始气泡沸腾,一如风雨里翻滚的海水。

      拿了红糖姜茶谢了胖阿姨后,出来又到服务台,果然有常备药,服务员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一盒。

      门是虚掩的,为了不让她多折腾,我刚才出来时留了个意,特地虚掩着。我双手端着锅子,右手上还拿着那药,用膝盖顶开门,进去里面一看,她睡衣也没脱,已经昏沉沉睡去了。

      一时有点为难,又不舍得叫醒她,又怕姜茶凉了没药效,于是忍着心肠轻轻摇醒了她。她似半梦半醒的,恍惚地看我一下,又想睡的样子,我连忙叫她,姜茶来了,你快趁热喝。

      我本想叫她姐来着,像昨晚那样可以轻易出口,可是经过刚才的激吻,对她的称呼一时噎在嘴里叫不出口了,姐姐的叫法肯定不合适,又不能像对以前所有的女友那样用淘宝体,轻浮或者敷衍地叫“亲”,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得含糊地带过,反正她也不在意,昏昏沉沉地躺着,迷糊不清。

      我拿手去试她的额头,刚接触皮肤,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宗明,我冷。我说你喝了姜茶发发汗就会好的。我也不知道她刚才叫的是谁,反正叫的不是我。我舍不得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只能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肩膀想扶她起来。

      她又说,宗明,你好久没有抱我了。难道你的手也不要我了吗?

      说着就将我的右手慢慢地挪到她的胸口静止不动,鼓鼓的饱满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得生动,我意识有一霎那的消失,仿佛我的身体和我的心也随着她心脏的跳动胸口的起伏像波浪一样被推远了,随之又更猛烈地扑来,我的浑身上下立时就热了,内心燥得站立不是,静动不得。我注视着我的右手,被按在她的手心里,又放在起伏的山丘上,安静又微颤着,犹如高山仰止。

      我绝对不是君子,但此时更不能是小人趁人之危。我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看看床头柜上的姜茶都快凉了,我默默地抽出那只高山仰止的手,轻摇她,终于醒了。如大梦初醒般,什么都不知晓,看到我嗯了一声,非常安静地把姜茶就着锅子喝了,连杯子都来不及倒进。

      我又给她倒了杯水,过了一会儿,拿感冒药也吃了。又让她躺下,她枕着枕头,乌黑的头发在白色的枕头上散开,如一片色泽浓郁的莲叶,喝了姜茶后开始发热的脸略带潮红,额际有细细的汗珠出来,又双眼朦胧的,看上去就像一株风雨后的睡莲,怯怯的、乏乏的。

      她那样无力地看着我,眼神沉默凝重,幽幽然欲语又止的样子。但是她只跟我吐出谢谢两个字,鼻音浓重,发音清晰。我拿右手食指按住她的唇,摇头示意她安心,这没什么。

      多么柔嫩的唇,有滚烫的热度,我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在她唇上来回摩挲,她安静地看着我,那样安静地顺从着我的手指移动。四目交集,一切语言都成了多余。

      她一觉再醒的时候,已是下午六点多了,仍旧浑身无力的状态,我已在餐厅用好晚餐,给她打包上来几个菜一盒饭,她说不想吃,于是就搁在桌子上。烧似乎退了点,要大量喝水,电壶里早已烧好了开水,凉着,递给她一杯,很配合地喝完。拿另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她撑起来就那样拥被坐着。

      又是幽然凝重的眼神。

      我从窗前休闲区拖来一把圆椅,放在她床前,坐下,左手放在一个扶手上,右手肘支在椅子另一边扶手上,托着下巴看她。彼此没有说话,又彼此牢牢对视,看着眼睛都有生疼的感觉,仿佛都要把对方像相机镜头摄进去一样。

      她脸上偶尔闪过几个细小的表情,或眨眼,或吸鼻,或抿嘴,都如少女一般可爱。我此时方知沉默是一道刻骨铭心的景致,犹如一副静默的画挂在墙上,亘古不变。

      然而她还是笑了,微微地,又轻轻地叹了一声,眼光随后投掷于我身后,空洞地望着。身后有窗,窗外有风雨,台风肆虐。

  • 作者有话要说:  宗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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