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长路终有时》大幕

37、第 37 章

　　翠浓感到胸口一凉，下意识的看向身在远处受了重伤的傅红雪，眉目间仍是解不开的柔情，她心下悲戚，终是淡然一笑，闭上眼，落下一滴泪来。

　　那远处的人，看着她的目光，想要跨出的步伐却因为重伤而停住。他吐出瘀血来，以黑刀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那死去的嫁衣女子，内心翻滚的感情，他却也理不清。

　　“……翠浓。”他们都已满身疮痍，没能落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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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芳铃眼前一黑时，被路小佳猛然推开，她的长剑从他的伤口处抽离，她被推的倒在一旁时，回过神时却看见被花寒衣袖中短刀刺中心口处的路小佳。

　　花寒衣临死时，反转过来，用力将翠浓的长剑从她的心口处戳穿，也刺穿了自己的心口——两人死在同一把剑下。

　　而花寒衣，也狠心向着马芳铃射出袖中刀，路小佳看见此举，本就身受重伤，用尽所有的力气只能推开身前愣神的马芳铃，而没有力气躲闪这极快的袖中刀。

　　“路小佳，刀上有毒。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着。”花寒衣大笑着，口中吐出血来，拥着早已死去的翠浓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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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马芳铃眼前全是黑的，她看不清东西，她只听见不远处有人唤她：“马芳铃。马芳铃。芳玲……”

　　她急得哭了，跪在地上，摸索着过去。

　　她碰触到一个人，满身的血腥味儿，她摩挲着他的脸，却说不出话，只是哭。

　　若是马芳铃此时能看见他的模样，恐怕她会伤心到底。身前的人，一身的白衣已经染成了血红色衣裳，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胸口的剑伤无法控制的冒出血来。本是俊逸非常的儿郎却在此时眉目间有些无法控制的颓败。

　　她触到他胸口的窟窿，不仅呢喃道：“又是我……竟然又是这样……”

　　她又一次将剑刺穿他的心口，她又一次伤了他。

　　路小佳握住她的手，紧紧的，不松开。

　　“这下，我满身都是血腥味儿了吧？”路小佳虚弱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她一愣，她终于想起来那天夜里山间小径里，她醉酒趴在路小佳背上说的醉话。

　　马芳铃忍着哭腔，回笑道：“没有。没有血腥味儿，是干净的，不染尘埃的味道。你自来都是干净的。”

　　路小佳淡淡一笑：“我啊，其实是个俗人，好色又爱美。你别哭，太丑。我看了难受。”

　　马芳铃急急抹泪，道：“我不哭，不哭了。”

　　可是她手上全是血和灰，一抹脸本是玉一般的面容被抹的红一片灰一片，很是奇怪。

　　可是路小佳见她笑，说道：“这便对了。你笑了，才好看。”

　　“我带你去昆池，让裘不苦给你医治。叶开！叶开！你快过来！傅红雪！来帮帮我！你们都来帮帮我啊！”马芳铃急道，眼泪依旧止不住。

　　叶开捂住自己的伤口，站过来时看见路小佳的伤，眼底悲戚。与路小佳对视一眼后，路小佳对他一笑，叶开终究不忍，别过脸去。

　　而站在不远处的傅红雪看着近乎疯狂的马芳铃，眼里不舍不忍，终究愣住，没有上前。

　　马芳铃眼目已瞎，什么都看不见，她喊着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她颓废般的跪坐着，声音越发沙哑低沉：“你们帮帮我啊……他，不能死啊……”

　　路小佳听着，只觉得心中悲伤，他握住马芳铃的手，柔声道：“芳玲，我啊，很满足了。”

　　马芳铃一愣，随后道：“可是我不满足啊。我一点也不满足，为什么我们的日子这样短，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如我的愿，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到最后连你都留不住！为什么？”

　　“太贪心了。马大小姐，”他的声音越发淡了，却仍然带着满满的笑意，“莫要这么贪心……”

　　他的声音呼吸声骤然停止了，他的手越发凉了。可是马芳铃仍然回不过神——他死了？

　　“骗子……”她抱着他，将脸与他碰触，面上仍然带着笑意，可是泪水落在他的脸上，“你告诉我，人若是不贪心，怎么能与心爱之人共白头？”

　　火光中，红衣女子抱着白衣被血染红的男子，手越来越紧，毫无缝隙。她紧紧抱住他，终是无法抑制的哭了出来。

　　路小佳！骗子！傻子！你这个大傻子！

　　她咒骂着，骂这人事无常，骂这心有不甘，骂这命有朝夕，却唯独听不到他的回应——马大小姐，你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