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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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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芳铃醒来时，是在半月后的昆池。
裘不苦只是淡淡瞧着她，对与她的询问不加回答，只是对她说：“凤凰胆我已经替你清干净了。记住，你身上不仅单有你自己的命，还有另一个舍生换来的命。好自珍重吧。”
她坐在床上，愣愣的，总觉得什么也理不清。
那一天，狮鹫宫里全是漫天的红色，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声响冲刺着她的耳朵。她被再次种下凤凰胆，让她五感都有损伤。
她记得，计划如约进行。翠浓和花寒衣的大婚之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冲了进来，打断了这场盛大的婚宴。
可是，花寒衣正要与那人开打之时，另一个黑衣男子也闯了进来，他眉目冷冽，只有满满的恨意和戾气。而他才是真正的那个记忆里的男子——傅红雪。
原先那个男子愣了愣，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马芳铃记得他——“我是叶开，叶开的叶，叶开的开。”
马芳铃皱眉，觉得头越发疼了，她不能清晰的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不知是哪个逃跑的宾客打翻了蜡烛，燃烧了帷幕，霎那间火势做大。
大殿中，只有那几个人。
身穿红色礼服的一对新人，那个男人眉间全是戾气，拔出腰间的刀来。那个女人站在他背后，满目泪水柔情的看着那个黑衣男子。
哦。她记得，那个叫花寒衣，而那个叫翠浓。
而与他们对立的是身穿黑衣的傅红雪、叶开。
她那时昏了头，只听到耳边传来的箫声，她的手脚无法控制，有一个声音在诱惑她——杀了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片刻的纠缠，她打伤了傅红雪和叶开，他们满是伤，而她也是满身的血。
武斗中，她听见许多人在叫一个名字——马芳铃。
马芳铃？是谁？
我并不认识啊。
她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就要一掌了结他们的性命时——箫声骤停——花寒衣的手被一个人砍断。
那个白衣人，拿着长剑，如画眉目间只是淡然。
我似乎认识他。她当时这样想，心为之一动。
可是箫声又开始了——花寒衣忍着断手之痛，再次吹动箫声。
她的手脚又开始不听使唤的动了，那个魔音又开始缠绕在她耳边——杀了他，杀了这个人，杀了路小佳。
路小佳？！
马芳铃终于清醒了几分，想要退回去，却无法控制。她在内心叫唤着：快住手，快住手啊！
即使她含着泪，即使她再急迫，却仍然看见自己手中的长剑刺中路小佳的心口。
血又开始蔓延在他如雪般的白衣上，如泣如诉。
她突然想起来——
“我路小佳，对你不感兴趣。
“你生气倒还有几分人气了，之前跟活死人也没啥分别。
“马大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麻烦？
“那你的鼻子可出问题了。你应该闻到的是血腥味。
“为什么不问我这些年杀了多少人，而是问我这个。
“这世间，除了生死，那件事不是小事？难不成这棵树还会杀了我？我这个人不信神佛，只信自己和这把剑。
“我从不抢东西，我历来以物换物，都是相称的价。
“我师傅常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而我们做杀手的，第一步要做的便是用手中之剑斩断生忧之根。
“我若愿意，那便是以人心换人心，不容半分虚假欺瞒。
“若是那人是我以心换心之人，我便乘着这风而来，不让那人多等一刻时日。人是会变的，我耗不得别人待我的真心。
“我来了。你就别怕了。
“我路小佳要做的事，不问缘由不问对错，只问真心。
“马芳铃，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最喜欢你。”
一张张模糊的面孔在熟悉的场景里忽闪而过——他骑在马上，他坐在木凳上手刻木雕，他坐在房檐上背后漫天星宿，他躺卧在山洞中火光照红了他的脸……
好熟悉，却看不清。
她记不起，却已满脸泪痕。
箫声停了。她不知道这箫声为什么停了，或许是因为路小佳不顾被她刺穿的伤口，也要把剑刺在花寒衣的胸口。
又或许是因为翠浓趁着花寒衣只顾躲闪路小佳的长剑，从花寒衣背后刺穿她的胸口。
马芳铃并不知道那时她的身后发生了什么。
那时，花寒衣的心口被刺穿，猛然转过头，看到翠浓含着冷意的双眼。他心中一凉，下意识要拍出去的一掌被自己控制下来，他震惊问道：“为什么？”
翠浓看着他的双眼，终究还是忍不住泪，凉声道：“花寒衣，你说过，若我想要的，你必然会双手奉上。而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花寒衣大笑几声，随后凄然一笑，紧紧握住翠浓的手，拔出刺穿自己心口的长剑，他依旧温柔如水的看着翠浓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穿绿衣最得我心。真可惜，最后一次见你，却不是身着绿衣模样，不过没关系——”
随后，花寒衣紧紧拥着翠浓，反手一转，将她在自己的怀中反转过来，他轻声在翠浓耳边道：“——翠浓，陪着我吧。”
不管人间地狱，我都要你陪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没有人注意，这里马芳铃听到旁人叫她的名字时，她并没有任何反应。而在听到路小佳的名字时，她有了反应。（我给大家抠出来了！小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