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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圆圆,瘟疫 ...

  •   我脑子嗡的一声,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白术呢?我的方向一直是错的,只剩三天了,我到底该怎么做?
      白术,你在哪里?
      只听得我旁边的人在一旁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
      魏庭被几个小厮推搡出来,支支吾吾道:"掌……掌柜的,咱们的鸡又没了。
      "
      "哦?"先前我一直杂事缠身,未曾多管此事,小厮们见我不甚关心此便不再告诉我。
      只是今日所剩无几的鸡再次无影无踪,而镇上早已没了卖生禽的小贩,所以他们便商量着一同将此事禀告与我。
      若是以往,我不会管这等小事,只是命运偏偏让我阴差阳错地停下了脚步。
      我随着他们来到后厨,看着一地的狼藉,以及空无一物的鸡舍,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偷鸡贼所为。
      我嗅到一股不安的气息,它恐怕在用鸡壮元气。
      需要这么多家禽壮元气,不是重伤,便是,法力耗费过多。
      "主子,瘟疫之源……灵物以身为囊……那么它就是瘟疫之源。 " 我想起无洛对我说的话,难道当真有灵物用自身灵气造就这样一场修罗地狱般的瘟疫?
      要知道灵气为固身本源,灵气的消耗代表着自身的衰弱,一旦瘟疫之源耗完,它也就活不了了,究竟是怎样一种恨意才会让它不顾一切地去杀戮?
      此刻,我无比地希望见到白术,也许在他那里我能找到答案……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圆圆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没什么,我来看看究竟是哪个偷鸡贼偷走了鸡。"
      圆圆笑笑,并未说话,只是那时的我并没有发觉她笑容背后的僵硬,如果我发现了这一切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毫无退路……
      我回到房内,便看见把玩木偶的白术,他面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身白衣,危坐于太师椅上。
      "你来了!"白术似乎已经预料到我想要找他,所以他便索性先找到我。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只要有白术的地方,气氛都低的出奇,压的人无法喘息。
      "瘟疫一事你可有思路?"白术轻声道。
      "有,但不确定!"
      我的这番话似乎让白术极为不悦,"其实你该看看周围究竟有什么改变了!"
      "你知道什么?"我想白术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是我知道什么,而是你察觉到什么,草古,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一点进步都没有?"他说这句话时我深切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鄙夷,仿佛同我说话已经拉低了他的层次!
      但是他的这句话的确深深刺痛到我,那么我……又该是什么样子?
      我又一次下意识地想起那个灵体,虽然我总是试图逃避那个灵体带给我的变化,但是,我的身体却诚实地接受他所给予的力量!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他知道刚刚的那番话加速了我的苏醒,他该是万分后悔的吧。
      他已经走了,我拿起他手中把玩的木偶,这个木偶明明放在我的床前,为什么会被他拿在手里?这家店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这木偶还真是轻了很多呢!都说木偶已经有了灵性,却不见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非木偶的灵已经离开宿主!
      然而,更令我痛苦的事情最后还是来了--德音患上瘟疫!
      她这些天总是躺在床上,我原以为她心情低落,便随她去了,可是,没想到她竟染上了瘟疫。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慌乱,德音前几天还在那里酗酒,我……还训了她,怎么几天时间,她便染上时疫,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我冲向她的房间,此刻,她的房内已被隔离开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看着躺在床上的德音,我有些心疼,究竟何时?她在我心中占了这么重的分量。
      德音眨眨眼,拖着虚弱的身体,靠在床上,"古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快死了吗?不会的,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没事的,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古哥哥,我怕!我好想我爹……"德音的声音仿佛没了灵魂一般,极度的喑哑。
      "不怕!"我把德音搂在怀中,心中却无比害怕。
      德音,你是我几百年来唯一用心呵护的人,虽然我们的相遇源于胁迫,但……你还是勾起了我想要保护你的欲望。
      也许,就是这么一个"唯一"让我觉得你有些特殊吧。
      但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心乱如麻,那个白术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不同?"人,事,物,谁,变了?
      含烟吗?不,她刚刚投胎,怎么会是灵物。魏庭吗?他于瘟疫蔓延前几日来到店中,有可能是他吗?圆圆,她来……
      我的脊背突然直冒冷汗,我倏地想起圆圆来的第二日,瘟疫便出现了!
      而且圆圆的出现有太多的谜团!她的那声夫君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手臂上的红痣有事从何而来?她又为何早早认识我。
      我不禁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了,我几乎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
      其实不是不考虑,而是不忍心去想,圆圆虽然看上去很强大,但是她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同时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极好。
      一直以来,她都给我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以至于我忽略了去查她的来历!
      现如今,德音已经出事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是夜,我令人在我房间备好酒宴,这宴我只叫了圆圆一人。
      宴席的气氛是低沉的,桌子上的两个人都拼命吃饭,仿佛这顿饭过后便再无明日。
      "草掌柜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这样的称呼令我措手不及,从前她一直叫我古大哥……
      "嗯!" 我同意了。
      "从前,有一个小镇,镇子祥和宁静,那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幸福而美满,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整个镇子都染上了瘟疫,短短数十日,一个幸福小镇便成了人间炼狱!"
      圆圆叙述着这个故事,眼神中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流淌……
      "镇上有一个女孩,她的父母全都染上了时疫,女孩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村中长辈去衙门请愿,希望朝廷能够加大救助力度。"
      含烟的神色突然变得幽深起来,"可是……可是她们等来的却是朝廷封城绝粮的命令!"
      含烟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她所说的镇子约摸就是我以前所生存过的那个小镇。
      "他们将所有人都围在城内,绝粮禁药,他们恨不得这些人早点死去,以免为祸人间。所以擅自出城者,必杀。绝望,笼罩在整个镇子上空。草掌柜的,你有没有体会过身处死亡滋味?那感觉就像是处于黑暗之中,看不到前方,亦没有归途,只剩未知的恐惧在细细碎碎地侵蚀着你,而你……无能为力!"
      其实我是知道这种感觉的,虽然我没有遭遇过,但是我曾在梦中无数次地体会到那种生与死一线之隔的感觉,体力与意志的交战,欲望与理性的挣扎,那时,你会发现生比死痛苦。
      "女孩眼睁睁地看见身边活生生的人一个个痛苦地死去,她痛,痛亲人的离世,她恨,恨朝廷的残暴,她怕,怕死后无人收尸,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一定会报仇!"
      "那个女孩是你?"
      "没错,就是我,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凄惨地死去时,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是他点亮了我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
      圆圆挽起袖帕,一颗朱砂痣赫然在列,她道:"他曾承诺朱砂为志,娶我为妻,如今朱砂仍在……"她深情地看着我,问道:"古大哥,你可还愿娶我?"
      是了,当年我在那个镇子吸食苦灵,远远看见一个女孩奄奄一息,当她睁开眼与我对视时我便不可抑制地朝她走去,我将她养在我的别院,虽然我不能治疗瘟疫,但是我能让她体面地死去。
      然而这个女孩却问我愿不愿娶她?我看着她日渐衰亡的身体,终是不忍回绝她,我在他手臂上点了一道朱砂,并将其印在我的臂上,道:"朱砂为证,许汝两姓之好!"
      那时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安稳地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并无其他思虑,其实我手臂上的朱砂没几日便不在了,不曾想她却保护完好。
      圆圆见我不语,她倒也不恼怒,只道:"你不愿意,对吗?"
      "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只是我自己还怀有最后一点念想罢了。"
      "你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找我?"我试探性地问她,我知道这次瘟疫必定与她有关。
      "我回来,一是为了报恩,不过,你似乎并不需要。"
      "那么,二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手心全是汗,我既怕她承认,又怕她不承认。
      圆圆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二嘛,报仇!"
      一旦惊雷,把我的心击落在地面,缓缓道:"这些人没有害过你!"
      圆圆冷笑,"没错,他们是没有害过我,但是他们的先祖却害过我,那时他们的先祖就生活在镇子的周围,然而那些人却帮助朝廷镇压我们,只要我们偷偷跑出去,他们便向朝廷检举,那些本有机会活下去的人就这样被他们生生切断了活路!"
      我终于明白了圆圆那深刻的恨究竟从何处而来,原来是灭族之仇。
      "那么,你可以放过德音吗?"这样的仇恨我不想参与,我向来都是独善其身的,虽说我与胡丘百姓有了一些感情,但是这不足以构成我强迫圆圆的理由,除非她不肯放过德音。
      然而我仍旧得到了她的拒绝,这也导致了我决心保护德音和胡丘的安危!
      此刻,她的眸光已经阴冷到足够杀人,"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不想!"她突然抽出银针朝我飞来,我打掉银针,却发现她已经来到我的床前,我知道她在找那个木偶娃娃,那个她栖身的巢穴。
      早在几天前,我已经猜出了木偶娃娃的不同之处,我便知晓她与瘟疫恐怕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我怀疑圆圆时,已将木偶藏在我的怀中,只是圆圆一进门便中了我的迷阵,一直未曾发觉。
      "你是不是找这个?"我掏出木偶,朝她挥手,她反而镇定了不少,她用尽全身力气朝门外撞去,导致她真气逆行,口吐鲜血,其实我的门早已被我设下了阵。
      "不要命了?"我大喊。
      "命?我早就没了,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在你还可以回头!"只要你给出解药,一切都好说。
      "哈哈哈……晚了,太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用完最后一丝瘟疫之源,他们只能等死!"圆圆笑的癫狂。
      她以灵筑瘟,解药是她的血液,然而当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时,她便要用等价的血液来交换,也就是说除非将她的血液流干,否则不足以逆转形势!
      她停了停,道:"这个木偶我不再需要了,我早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说罢,她便拂衣而去,独留我一人待在原地,待我追出去,她已不见踪影。
      不,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管是为了救胡丘,还是为了救她,我都要尽快知道她的行踪,因为我还有法子改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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