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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礼物是烦恼的，花宫同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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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学期的第一天，织田由纪收到了一件意料之外的礼物。
嗯？你问我他们这个假期剩下的时间做了什么？
想让花宫真费心费力地带他们出去玩一次，用脚趾头想都不会是什么没有代价的事情。某些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于是雾崎第一的队员一整个寒假都没能逃过花宫的魔鬼特训。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看到花宫真的短信就头疼。
可以想象要是篮球队能收女生，织田由纪也绝对逃不掉。不过，现下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同情，她还是时不时会带着慰问品来探望他们。
某天快被练散架的原一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问花宫真，你为什么不干脆让织田来当经理，现在我们这儿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都没有，会让女生不敢来的啦。
似乎永远都不会疲倦的人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闻言毫不犹豫地说，太麻烦了。
挺巧，古桥对织田的询问得到了完全一样的回答。
他们不大明白，对织田来说是挺麻烦，但多一个经理的花宫为什么会觉得麻烦呢？濑户说你们这些白痴活该单身。
不打球的时候花宫真还是那样，找一家有阳光的咖啡馆就能看上一天的书，织田由纪也还是能躺着绝不坐着，偶尔心血来潮在厨房里制造一些看上去就很可疑的东西，被姐姐整天嫌弃。
有的时候天气不太冷，或者心情格外好，她就给他发短信，去美术馆里看看新的展览，或者看一部好电影，然后沿着安静的小马路，去找一家藏不住香气的蛋糕店。
日子过得平平常常，织田由纪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家伙，和天才啊奇迹啊这种字眼全不沾边，这样她就能悄悄地把上天赐予的东西，称为幸福，一个人独吞。
还是说说礼物吧。
渡边美穗坐在她的桌沿上，两指间夹着一只牛皮纸信封。一个假期不见，她的头发倒是剪得更短了，对某些漂亮的女孩子来说，遮蔽的东西越少，她的美丽却越是惊人。
“这是什么？”织田由纪一边接过信封一边问，对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拆开看。
信封很轻，像是什么都没装，织田由纪摸出裁纸刀，满头雾水地划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黑衣的吸血鬼挽着盛装的伯爵夫人，走在灯影迷离的红毯上，像要赴一场午夜的欢宴。
“我朋友那晚拍了不少照片，正巧给我看到这张，就要来了。”渡边美穗微微倾身，露出一个玩味的浅笑，“不得不说，你们还蛮般配的。”
“诶？”
渡边美穗轻轻耸耸肩，颇为愉快地笑起来：“放心，我会保密的啦——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不是所有女生都能容忍这么长时间的暧昧关系的，就这一点来说，你们也挺合适的。”
“不算是暧昧关系吧。”织田由纪把照片推回信封，漫不经心地笑。她总觉得，她和花宫真的关系，似乎从没有什么变化。
“啊啦，那算是什么？”渡边美穗笑弯了眼睛，“我知道的哦，你们认识七年了吧。互相喜欢，比别的异性关系都好，又不是恋人的关系，我们一般就称之为，暧昧哟。”
不是恋人吗？“凡事总有例外……不过，你的定义现在也不成立，就是了……”
渡边美穗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说：“是吗，那么，祝你好运！”
“以及如果有空的话，教教我魔术吧。”
“我不会变魔术啊。”织田由纪无奈地说。
“那你怎么知道帽子里有什么？”
“我鼻子很灵。再加上一点运气。”
正在这时花宫真从外面进来，渡边美穗对她嫣然一笑，轻盈地跳下课桌跑开了。
“你在藏什么？”花宫真瞥了一眼她还没来得及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手。
“没有，拿书而已。”织田由纪从容地把下节课的教科书放到桌上，“啊对了，今吉前辈对我们没有给他送毕业礼物感到十分难过，周末一起去买一份？”
“是啊，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他提到今吉的时候总是把嫌弃都写到脸上了，“什么的才不可能，白痴。我才不要给他送什么毕业礼物！”
“那就陪我去买吧。”
事实上，她对要买什么全无头绪。
跟着她在商场里逛了快半天，花宫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算了算了，给他买套GRE大礼包得了，反正那家伙不是打算毕业出国么。”
“你其实了解得很清楚啊。”织田由纪笑吟吟地望他一眼，“不过我怀疑我会被今吉前辈杀掉。”
“总之，还是先去吃午饭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说着带着花宫真去找附近的餐馆。
“我说，你真的认识路吗？”眼看着越走离商业街越远，花宫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这里我经常来的。”织田由纪信心满满地说，“啊，你看那个！是我以前学小提琴的地方哦！”
“……你还学过小提琴？”
“我爸妈本来想让绘理弹钢琴我拉小提琴……结果绘理是学下来了，我学了两年就被老师劝退了。”
旁边的人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哦，对了。”织田由纪忽然笑得不怀好意，“花宫同学，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次大冒险来着？”
“呃……是吧……”花宫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坏预感通常很准。
“我想听花宫同学唱歌！”
似乎这真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女孩子的眼睛里映着斑斓的光彩望着他，一闪一闪地教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个……”花宫真头一次在这种目光下浑身不自在，“我不大会唱歌。”
“随便唱什么都行！”
路上没什么行人，风也静静地，他们站在人行道中间，似乎一切拒绝的理由都在一瞬间飞离了他的脑海。
或许是担心这样的注视让他太过难堪，织田由纪继续和他并肩往前走，其实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在看到自己学琴的地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走错路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低低的歌声，终于在她的耳畔响起：
“Je sais ton amour
Je sais l\'eau versée sur mon corps
Sentir son cou jour après jour
J\'ai remonté les tourments pour m\'approcher encore
J\'ai ton désir ancré sur le mien
J\'ai ton désir ancréà mes chevilles
Viens, rien ne nous retient à rien
Tout ne tient qu\'à nous……”
他没有再唱下去，尾音随风一点一点散去，她有些奇怪地抬头，他微长鬓发遮掩下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些从未见过的神色。害羞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素来不知惭愧为何物的花宫真身上吗？
“为什么不唱下去？花宫同学唱歌果然很好听啊。”
“你说唱歌，又没说要唱完一首。”他说，“总之，我唱过了。”
“……你唱的什么？我没法完全听懂。”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能让花宫同学开口就已经太不容易了。
“哼，没什么。”
“啊呀，这还真是千载难逢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织田由纪第一次看到花宫真脸上出现那种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今吉前辈？真巧啊！”她转过身相当愉快地招呼道。
颇有些日子没见的今吉前辈穿着休闲装，也没有背包，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人似乎变得成熟了一点，但嘴角那弯狐狸似的笑容倒还是老样子。
“真有你的啊，由纪，这也是我长久以来的遗憾呢。”显然，他是听到花宫唱歌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宫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啊，我吗？我送我妹妹来学琴。”对方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正准备去吃饭——呐，你们看起来也没有吃过，要不要一起？”
有今吉带路，他们很快就在一家寿司店坐下了。
“最近过得如何？”似乎是看花宫实在面色不善，今吉不再调侃他，转而和织田聊些平常的闲话。
“老样子。”织田由纪抱着茶杯暖手，“倒是前辈你，大学生活怎么样？”
“啊啦，东大果然是不好混的呢。”虽然这么说，但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一点苦恼的意思。
“前辈还打球吗？”
“打一点，不过校队还是算了。”
“那就祝前辈早日发SCI吧。”
“哦呀，这还差得远呢。”
这时候侍者送上一盘寿司，织田由纪饿得够呛，向前辈道了声失礼就先夹了一只塞进嘴里。
“由纪你呢，准备考什么大学？”今吉笑眯眯地望着她。
“我吗？和花宫同学一样吧。”
“我可没让你跟着我，白痴。”
“是是，只是相信花宫同学眼光的缘故。”
今吉愉快地笑起来：“希望明年能见到你们——在同一座校园里。”
“啊对了，前辈想要什么样的毕业礼物呢？”终究还是破罐破摔选择直接问出来了。
今吉摆出一副似乎没想到她真的记在心上的表情，摊了摊手，笑道：“哎呀，玩笑而已，由纪你居然还记着真让我感动啊。”
“要不是你特意提起她能记住吗？”对面的花宫见惯了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凉凉地说。
“毕竟，我从来没收到过学妹的礼物啊。”前辈状似委屈地说，声音里藏着一丝笑意。
“也就是说有学姐的礼物？”织田由纪飞快地追问。
“哈哈，没那回事。”今吉的脸上又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愉快笑容。
“哪个学姐会喜欢这个笑起来看不见眼睛的家伙肯定是瞎了。”
“啊啦由纪，你不觉得花宫的嘴巴变得更毒了吗？”今吉转向她，“真让人伤心啊。”
假如花宫同学真的变得更加我行我素了，多半是因为在雾崎被惯坏了，她想。不管怎么说，雾崎第一的确是个好地方啊，一个异常自由而张扬的地方。
“毕竟现在没人能让花宫同学害怕啊。”她耸耸肩，莞尔一笑。
结账的时候倒是花宫真难得一见地站了起来，说请他们。织田由纪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和花宫之间的糊涂账多得数不清，今吉颇有风度地说好久不见还是我请吧，花宫没有回头，说，抵毕业礼物。
“哦，由纪，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今吉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失策表情，“我忘记带出来了，得和我妹妹说一下在哪里接她。”
“好啊。”织田由纪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递过去，手机刚到今吉手里她突然意识到不妙，完全忘记了新换了桌面的事情。然而前辈显然已经看到了：“哦呀，这个是……”
“那个……万圣节舞会而已。”
“嗯，不错嘛，也发我一张？”狐狸笑得不怀好意。不过他很快就拨通了电话，织田由纪心底长舒一口气。
“谢谢。”今吉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正巧花宫回来，织田由纪吓了一跳，忙不迭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然而要想躲过今吉前辈的眼睛是不可能的，要躲过花宫同学的眼睛同样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花宫唱的歌的中译，来自网易云：
我了解你的爱恋
我感到爱潮涌动在我身体的表面
日日感受它的悸动
我忍受煎熬 只为再次离你近一点
我将你的心愿扎根在我的内心里面
我将你的心愿镌刻在我的脚踝上边
来吧，没有什么能将我们束缚
命运掌握在我们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