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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意外の凶手 ...

  •   手塚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的慌乱过,从接到那样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电话。

      “国光啊,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倒是说句话啊!”

      耳边充斥的都是父亲前所未有的苍凉话语,明明是那样的低缓,却尖啸的仿佛会冲破耳膜。怎么办?怎么办?连保释都不允许,母亲究竟惹到了怎样的麻烦?曾经经办过多少案件,即使是再大再难的刑事案件,自己也是一惯的从容不迫,可是为什么沦到自己身上时,那让自己无比骄傲的冷静镇定就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颤抖着手,拨出去的是自己最熟悉的号码。

      “弦一郎,你能回来一趟吗?有很重要的事。”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手塚就用从未有过的语速急切的说道。

      “弦一郎不在,需要我帮你转达吗?”话筒里传来的是温润如水的悦耳,含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却如一盆凉水浇在了手塚的心上,从头凉到了脚。

      “幸村?”最初的震惊过后,手塚反倒冷静了下来。法医和检控官在一起工作是正常的,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如此安慰着自己,稳定心绪后是一如既往的平稳语调。

      “是的,手塚君。别来无恙啊。”随着一人的恢复,是另一人的陡然降温。

      “嗯。请转达真田,回来速回电。”不想再与这个总是处心积虑横阻在自己和弦一郎之间的人有什么牵扯,简洁的道明来意便想挂机。

      “请等一下,”如月光般清澈的声音,却也冰凉,“我想我大概能够猜到手塚君所为何事。”

      听到对方瞬间变得急促的呼息声,幸村望向雨霁初晴的湛蓝天空,微笑:“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为令堂大人的事吧。”

      心蓦的下沉,窒息到疼痛。他,果然是知道的吧。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只字不提?为什么非要一个休假的检控官在天气恶劣的夜晚赶去办案,为什么弦一郎看着自己时难得的神情恍惚忧心忡忡,为什么不二会突然打来电话闲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全都有了解释。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只有自己!

      “是的……”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手塚知道,弦一郎不说的事情,幸村会说。

      “这件事谁也爱莫能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令堂大人,手塚君身为律师,应当知道轻重。”停顿片刻,又道,“此案的公诉检控官就是弦一郎,你这样他会很为难的。我猜手塚君是想自己担任辩护律师的吧。”

      安静的如同死寂一般。手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想不起来后来幸村又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诸如“我很遗憾”之类的外交辞令吧,完美得体却机械冰冷,完全没有实际意义。总之,当他回过神时,自己正坐在桌旁对着电话发呆。——这张漂亮的红木桌,昨天他们还在这里共同享用了第十个恋爱纪念日的晚餐。突然,手塚猛然站了起来,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便冲出了门去。

      “你在和谁说话?”忽然响起的声音出自发现落掉手机匆忙赶回的真田。

      幸村优雅的转身,摇了摇手中的黑色翻盖手机,笑容清浅:“手塚国光。”

      “谁允许你随便接听别人的电话的!”严厉的质问,真田大步迈入门内。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以为意的笑容掩饰了受伤的心情。

      “你对他说了什么?”劈手夺回手机的,是逼至身前的真田。

      “他应该知道的事情。”毫不畏惧的迎上真田震怒的目光,幸村一字一顿的道,“而且他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这种凌厉的眼神,这种强悍的气势,这种不曾爆发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压迫感十足的愠怒,真田感受过——在他们还没有决裂时,自己提到手塚国光的时候。幸村的爱太沉重,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可怕狠绝。爱得越深,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短暂的失神后,真田眼中倒映着的那张无所谓的笑脸再一次激怒了他。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画面已定格在真田高高扬起的手臂和幸村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抹去被贝齿磕破薄唇的殷红上。
      “幸村……”伸出想要扶助的手,却因那两泓鸢蓝中的恨意僵在了空中。僵持了良久,最终以真田的离去结束。

      无力的瘫坐在椅中,幸村双臂交叠的伏在桌上,将头埋入臂弯中,隐约传出压抑不止的轻微啜泣声,绝望而又悲凉,听得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几人心里也隐隐泛酸。

      白石偏头看了看跡部那冷漠无绪的反常神色,琥珀色的眼中带着几分揣测和思虑。似是感觉到了这股视线,跡部冷冷扫了白石一眼,下巴一扬,银紫色的发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张扬高傲的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昂首阔步的走过长廊。跡部财团智囊团首席军师忍足侑士摇了摇头,紧随老板步伐时还不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幸村抬首间,天已完全的黑了下来,夜幕铺天盖地的席卷,重重压在渐凉的大地上。纤瘦的手撩过滑落眼前的柔软发丝,甩了甩头发,似要将方才梦中的诡异也一并甩去。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睡了过去,现在的自己果然是太松懈了呢。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幸村自嘲的笑了,忽然想起不知不觉中冒出的竟然又是真田的口头禅,羽睫轻颤间,便又跌入了玻璃照影中的落寞眼神里。

      本来想回家的幸村,竟下意识的走到了以前常和真田一起打球的街头网球场,那时候真的是快乐的单纯,有时部里的其他成员也会约好一起来,欢声笑语,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那么的不真实。

      清冷的街道上,一个人影弯腰躬背几步一停的鬼鬼祟祟的走着,忽然转入幽深的小巷,不见了踪迹。

      “咦?人呢?”又走过几个巷口,人影停了下来,摸着头自言自语。

      “请问,”人影身后的拐角突然闪出一抹鸢蓝,“你是在找我吗?”

      “呀,被发现了呐。”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人影摸摸脑袋不甚在意的说。

      就着满月的清辉,幸村仔细打量了一下从半小时前就一直跟着自己的人。186公分的身高,壮实却不显胖,健康的小麦肤色,白衣黑裤的清爽打扮。留着板刺头,笑起来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还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一看便是那种开朗热情的阳光型男人。只是,将所有记忆都检索了一遍,却对他完全的没有印象。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温柔的语调,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板刺头男人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大大咧咧的开口解释:“这个,其实我是看到你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有点担心,所以……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浅野聿。”

      “谢谢,浅野先生,我没事。您也请回吧。”淡淡的笑容,礼貌却疏离。

      “啊,没关系,反正这里离我母亲家不远,不如去看看她老人家好了。”无可挑剔的理由,浅野的笑容灿烂,竟让幸村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感觉到些许莫名的温暖。

      转身继续回家的路,这是对浅野随行的一种默许。浅野的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与幸村并肩而行。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幸村精市。”

      “幸村君是做什么的?你别说,我猜猜。”故作沉思的侧头想了想,“你一定是医生吧?”

      眸中闪过一丝犀利,瞬间隐没在含笑的温柔鸢蓝中,轻声笑道:“是啊,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么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想不知道都难吧。”随即又得意的笑,“我母亲以前是个护士,她身上的味道跟你的一样。嘿嘿~~”抓头。

      “呵呵~~是吗?那么浅野先生又是做什么的呢?”

      “我啊,是剑道教练哦。”

      “听起来很厉害啊。浅野先生在哪儿执教?我一直很想学呢,说不定会去看看。”幸村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欢迎欢迎。是武藤剑道馆哦。幸村君叫我浅野就好,‘先生先生’的听着好生疏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浅野也请直接叫我幸村好了。”从善如流的接口道,却没留神绊到了路面下陷的小坑边缘,眼看着就要摔倒。

      浅野及时伸手将他扶稳,怀中扑鼻而来的薰衣草的甜美气息让他情不自禁的怔了怔。幸村不动声色的拉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尖滑过对方的掌心。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谢谢。”须臾间,落入浅野眼底的又是那抹温润如玉的清浅笑容。

      低头看着地上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的人影,微笑的听着身旁某个人的叽叽喳喳,幸村偶尔给出几个“是”或者“不是”的反应,很快就看到大马路上的明亮灯光。果然,“两个人的路是在嘴中的”呢。

      不慌不忙的晃过人行横道,幸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缓缓驶近的公交车,笑意更深。时间算得刚刚好。

      “浅野的母亲就住在这附近吗?”

      “呃?哦,是啊。”

      “我要上车了。今天谢谢你了。”话音落地的同时,人已走到了停稳的公交车门旁。

      “诶?”还未来得及想好措辞,便只剩无情关闭的车门和那人回首间的纯净笑颜了。忍俊不禁的呵呵大笑起来。

      收回临行一瞥的视线,幸村脸色微沉的落下长睫,静静听着车载电视里音质甜美的新闻播报。

      『据MVB报道,跡部财团前总裁夫人跡部抚子遇害一案有新的进展。据悉,犯罪嫌疑人为其大学同学,案件发生前还刚一起参加了同学聚会。经检测对比,已证实遗留在遇害人身上的头发等物确系嫌疑人的。……』

      抓住扶手的纤瘦手指用力收紧,死死握住那冰凉的横杆,渐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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