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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晋江文学成首发 ...

  •   林彻得知消息时,正在指挥人在山脚下的山路旁盖茅草房呢。

      林彻打算在山脚下做点强买强卖的小生意,他要是再不赚点银子,明年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就连佃田的地租都要付不起的。

      来给林彻递消息的是山匪,刚被人揍过,整张脸都鼻青脸肿的,衣服上都是臭鸡蛋、烂菜叶留下的印记,又酸又臭。

      山匪见着林彻,就跪在林彻跟前,好一顿哭诉,说刘家庄人偷了石灰水的方子,到处说自给儿想的,他们去找说法,还被刘家庄人占着人多势众,把他们打了、绑了,要饿死他们。

      在边上偷听的其余山匪一听,立刻义愤填膺起来,直嚷嚷着要下山为兄弟们报仇。

      在这吃人的世道,不仅村民会聚集在一起一致对外,就连山匪也一样。

      罪人们跑上了山,当了山匪,脱离了宗族,没有血缘关系维持关系,只能拉帮结派、称兄道弟,义气当头,来维持这薄弱的联系。

      山下的兄弟遭了难,被人绑了,说出去那就是丢了山匪的脸面,要放着不管,那不是让人觉着好欺负,谁都能来踩一脚么。
      所以,这事儿他们一定得报复回去,还得狠狠挫一下刘家庄的锐气,让人知道他们山匪可不是好惹的!

      林彻也知道这个理,但刘家庄的人愿意把人放回来传消息,应当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再说了,林彻当时可和他们说了,这石灰水泡豆种的事,只要有人问,直接说了就是,不必瞒着,刘家庄的村民何必偷呢?

      林彻这般想着,但也让人去集中人手,自己则仔细询问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句话要问两三遍,看山匪话语迟疑,就反复询问施加压力,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明是同一件事,但山匪被打了,心中有气,回来报信时,难免会添油加醋,之前山匪说的版本,错的都是刘家庄的人,自己就是无辜的受害人形象。

      但林彻拿话这么一问,山匪压根禁不住测,就把事情说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之前山匪怕担罪,压根没提到刘驴儿和刘大豆的事,只笼统的称之为刘家庄的村民,被林彻拿话吓了几句,才道出了两人的事。

      这事吧,说到底还是由刘大豆、刘驴儿祖孙两引起的,至于为何会上升到整个村子,还不是山匪没个顾忌,拉着一群刘家庄的人去看他们怎么在刘家庄的地界揍刘大豆祖孙俩的,这不是在人家头上拉屎么,人家也是有脸面的,不反抗就怪了。

      当然,他那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这法子是以刘大豆的名义宣传出去的,刘大豆现在可是刘家庄的恩人,名声和民望都好得很,刘家庄的村民自然乐意维护祖孙两人。
      所以,双方人的小事才发展成了刘家庄村民和山匪互殴的大事。

      林彻冷冷看了一眼山匪,道:
      “看我回来怎么教训你,你那些结拜兄弟都还在村民手里呢,来递个消息,递不明白不说,还惯会添柴加火,就盼着把事情闹大,才顺你心意。”

      山匪听到这话,有心想解释,但林彻可没时间听,快步走出来了草棚,开始训话。

      这群山匪不训是不行的,山匪们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身边也没有亲人好友,没人拘束着,思想道德极低,一不顺心了,就动手动脚,满脑子都是想着动手就能解决问题,打赢了就是胜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就比如此刻,山匪们已经情绪上头,摩拳擦掌,准备好打架了,相比于想安稳过日子的山匪,更多山匪还是喜欢打打杀杀、快意恩仇的日子,一听要打架,能抢劫,别提多期待了。

      林彻冷冷看了一眼那些神情激动的山匪,也不废话,直接说了事情的真实版本,又说了自己的真实意愿,总之,一句话,他只想去解决问题,不是去制造问题的,不到万不得以,他是不会动刀子的。

      山匪一听,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快人群里就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小,但林彻耳朵灵,听得清清楚楚。

      “林大王对着我们就是个煞星,怎么对着拿些村民脾气这么好,脸面都被人踩到地上了,还不想动刀。”
      “是哩,那刘家庄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欺软怕硬,我没上山的时候,就听过他们村的混名!他们庄子上的村民被打就是活该。”
      “我们可是山匪,不去打打杀杀,倒是想着和人家去讲道理,人家都不讲道理绑了山寨的人,林大王可真窝囊!”

      林彻就当没听见,藏在土堆下的刀子也没拿出来,只让山匪拿着手中的锄头、棍棒,带着人下去去找说法。

      土匪们一见不给他们发刀子,顿时就急了,下山收粮时,他们都能拿着大刀装门面,咋滴现在眼瞅着要打起架来,却不给他们拿大刀了?

      大刀就是他们的底气,没了大刀他们如何壮胆,如何对付那刘家庄的村民?这不是自己下山找死吗?

      山匪队伍一下子就惶惶不安起来,走起路来磨磨蹭蹭的,这个撞那个一下,那个撞这个一下,眉眼间满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彻瞧着,笑了,道:
      “怎么,怕了?刚刚不是还说要去打打杀杀?现在连路都迈不动了?”

      其中几个山匪见林彻这么问,脸上烧得慌,情绪一激动,胆子也壮了几分,扬头道:
      “刘家庄那么多人,我们没刀没剑的,下了山,还不是遭人欺负,去了和没去都一个样。”

      “你们也知道那是刘家庄的地界,刘家庄地多人也多,刚刚还在喊打喊杀,当时不怕,现在倒是怕起来。我看,你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连脑子都不会动一下,没了刀,就啥也干不成!”

      林彻话还没说完,山匪就插话道:“要是有刀,我们”

      “要是有刀,你们能怎么样?提着刀去把人家脖子给抹了?我看摘一个人的头还不行,得把人家全村人的头也摘了,这样,人家想来报复也报复不了,为了出一口气,把人家全村人屠了没什么。
      怎么样,我把刀给你们,你们要是不把整个村子都屠了,事后有人来报复,我就把你们拿去给别人安抚亡灵去。”

      林彻脸色沉沉的看着在场的山匪,山寨里不过百来个正当年的山匪,却能抓来住几百名苦力,还不就是山匪手里有武器,有刀子,对着一群赤手空拳的村民以一敌三也不在话下。

      山匪门听着林彻话里的意思,心中肝胆寒,他们单单只知道林大王是个煞星,现在才知晓林大王就是个魔鬼,上下嘴一碰,就要屠人家满门。
      山匪门一时也不敢上前去接大刀,他们抢劫是为了吃饱肚子,他们现在想下山去打杀,是为了出一口气,他们是杀过人,但山匪自认为那都是无奈之举。
      可林大王,除了杀人,还想屠人家满门,这是去出气吗?这是奔着给人家断子绝孙去的,要狠还是林大王狠,他们可做不到,不仅做不到,山匪觉着能说出这话来也是伤天害理。

      林彻要知道山匪的想法,非得多呸人几次不可,都要去杀人了、还觉着屠人家满门不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山匪们无人再开口要刀,只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棍棒。手里没刀,山匪们就是折了翅膀的鸟雀,飞不起来了,脑子也动起来了。

      没了刀,他们肯定打不过刘家庄的村长,可刚刚林大王说过了,他们去不是为了打架的,是去解决问题的,问题是谁引起来的,他们就解决谁!他们打不过全村的人,还打不过一对爷孙两么!

      是了,就是这样!山匪想到这儿,交头接耳一番,自己就给自己安慰好了,顿时昂头挺胸起来,也不怕了。

      林彻闻言,也放心了,他说那么多,只想让这群山匪转换一下心情,山匪这般气势汹汹的下山,又拿着刀,情绪一激动,拿着刀打架那是要人命的事情,林彻还真就拉不住人。

      现在好了,山匪门脑子冷静了,听得进去话了,林彻也找出刀来交给山匪。

      见山匪不敢接,还很有耐性的解释了一番:
      “拿着吧,没事的,这回不让你们去杀人、也不需要你们去屠人家满门,你们只要和之前收粮一样,拿着刀好好站在我身后就行。”

      林彻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打头阵的,要打起来,也是得他先出手。
      林彻这山大王的位置得来不正,并不服众,山匪们畏惧林彻,但并不尊敬林彻,也没从心底认同林彻,给林彻撑撑场面还行,要真出了事,服不服他管教,听不听他的话还是另一回事呢。

      刚刚来递消息,但隐瞒不报、添油加醋的山匪就是一个例子,所以啊,万事还得靠自己,别人也指望不上。
      山匪么,瞧着听话就好,别的要求也求不起。

      林彻很清楚,这儿的世道比末世还难捱,不过林彻还是很喜欢,这儿不会有突然跑出来的丧尸来咬人,也没有会随时暴动的异植、异兽。

      不过这儿的私刑多不胜数,刘家庄抓了山下的山匪但没私下里处置,还让人来通知他,那也是看在身后这群山匪的面子上,他今个只能带着这群山匪去撑场面,才能把这事顺利解决。

      林彻这些日子都在山脚下修缮房屋,带下山的山匪除去老人和女人,也有五十余个能撑门面的,林彻全给配了大刀,叮嘱山匪别多嘴、别暴露身份后,带着去刘家庄。

      林彻浩浩荡荡一行人在路上走着,田地里头的农人瞧见后都在嘀嘀咕咕,但看着山匪手上有刀,也不敢跟在后面瞧热闹,只是盯着人离开后,就埋头在地里继续干活了。

      林彻去刘家庄的时候,先去了一趟他佃的田地里,他当时请了三十个长工,其中有八个是刘家庄的村民,剩余的都是林彻从附近的村子里找来的。

      现在刘家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刘家庄的长工回村去了,都不在。
      不过剩余的二十多个长工还在,林彻找到人的时候,长工们都战战兢兢的,还有几个人长工磕磕绊绊的和林彻说着解释的话。

      大概就是长工觉着自己受雇于林彻,林彻的事就是他们分内的事,这件事他们也不是故意不去帮山匪的忙,他们知道山匪是林彻的奴仆,是直接听命于林彻的,他们只不过去晚了,没帮上忙;还说,山匪们也没吩咐他们去打架云云……

      林彻听了几句,明白了长工的意思后,便强势打断了打工磕磕绊绊的话,直接说了自己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林彻先是和长工们解释了山匪和刘家庄村民发生斗殴的原因,然后又同几个长工道:
      “此次前来,只想着请几位大哥帮忙去替我做个证,证明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你们也瞧见了,我这地里的豆苗比一般人家地里的出得要多,那都是用石灰水泡过的豆种种出来的。
      那刘驴儿来询问,我想着都是农家儿女,地里少用点豆种也是好的,便让下头的人与那刘驴儿说了。
      岂料,那刘驴儿的祖父竟以自己的名义传播了去,只许刘家庄的人用着法子,刘家庄的村民都默认了这法子是那刘大豆想出来的。
      我家仆从心中不忿,就去找刘家庄的人说理去,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还请大家放心,这次我带了人来,必然不会让你们欺负了去。”

      长工们都是林彻亲自面试来的,对林彻甚是信任,一听林彻这般说,就没有不应的。

      长工们或许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们都记得给自己发薪酬的是眼前这位林郎君,在不危机生命的前提下,长工们还是挺愿意听林彻使唤的。
      其实,就算他们自己也挺愿意去作证,去看刘家庄的村民那副不要脸的嘴脸。

      早年间官府修缮山道,通上十里乡时,刘家庄的人搭上了官府的人,刘家庄自此以后便乘风而起,子孙里有认了字的、在县里当小吏的,乡长也都是刘家庄的人轮着做。

      自此,刘家村成了刘家庄,和别的村子区分开来,刘家庄村民的腰杆子也比其余村民硬挺了许多。

      这世道是没有公平可言的,有白天就有晚上、有强就有弱。
      刘家庄的村民强了,历年来田地里的用水都得刘家庄的村民先用,挨着刘家庄的田地都得被薅去几哩地或者几把粮食,大家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眼瞧着这次的事主有能力和刘家庄的人硬碰硬,长工们自然乐得去瞧热闹。

      这事吧,长工们是早有耳闻的,毕竟,他们晚上是住一处的,晚上没啥娱乐,他们就经常在一起唠嗑。
      那刘驴儿是个爱现的,长工们虽然不知道石灰水泡豆种这个法子,但大家都知道刘驴儿成功讨要到方子的事,还有刘家庄在种豆子的事他们也知道。

      他们没有刘驴儿那样的巧嘴,和山匪搭不上关系,也没好意思去问山匪豆种的事,得知刘驴儿知道方子后,就跑去请教,那刘驴儿不肯教不说,还说啥子不能告诉外人之类的,哪儿料到,这刘驴儿转眼就告知了刘家庄的人,就是不肯告诉他们,这不是看不起人么!

      最主要的还是,长工里有人瞧见刘驴儿问到了方子,也要壮着胆子去问那些仆从,被刘驴儿得知后,还给说到了一顿,成功把人给劝退了。

      长工们越想越生气,林郎君这么好,都和仆从说了只要他们问,就让仆从告诉他们的,要不是被刘驴儿诓骗了,他们明明早就能知道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情!

      林彻有心询问,一路上便放缓了神色,和长工搭话,长工畏他、敬他,虽然说话还有点磕巴,但好歹把能说的都说了。

      情况比林彻想的要好上许多,毕竟,按照山匪的说法,石灰水泡豆子的法子,山匪只告诉过刘驴儿一个人。
      那就是说,没有一个外人能证明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是林彻说出来的,是山匪告诉刘驴儿的,刘驴儿祖孙要是咬死了这法子是自己想出来的,刘家庄的人肯定会信,因为信了,刘家庄的人才会占理。

      但现在,林彻至少有二十多个长工能证明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是他提出来,山匪是他的仆从,和他是一家子人,说的话不可信。
      这些长工虽然在他这儿做活计,但也是外人,就算刘家庄的村民不信,可这些长工背后的家人、村里人都会信,所有人都信了,刘家庄的人不信又如何呢!

      林彻瞧向长工,眼里甚是满意,林彻佃了刘大富的田地后,便知晓刘家庄的势力颇大,林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刘家庄的长工他足足请了八个。

      其余的长工虽说有二十多个,但这也是林彻搜罗了附近十几个村子才搜罗来的,就是怕佃了刘家的田、请了刘家的人,这儿就成了刘家的一言堂。

      其实吧,山寨有现成的劳动力,让山匪全部去种地,成本会更低,奈何林彻对山匪的管控力实在不咋滴,山匪离自己太远,林彻也怕出问题,就挑了几个在山寨有人质在。结果呢,就算这样子,还是出问题了。

      总之,当时林彻想了许久,挑了刘家庄的人和山匪后,又特意找来的这些人,没想到豆子还没成熟呢,这些人就派上用场了。

      交谈间,林彻很快赶到了刘家庄,刘家庄外头空无一人,由之前递消息的山匪带着,林彻一行人绕了一圈,这才到了刘家村的广场。

      这一来一回的耽搁,太阳将要落下,天边的晚霞红艳艳一片,火红的霞光印照在广场上跪成一排的山匪身上,像似残雪、又似哀幕。

      山匪们被迫跪了一下午,头发丝里都浸着臭鸡蛋的蛋液,脸上被石子砸到的地方已经开始鼓了起来,潮红一片,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
      就在林彻到来的前一刻,无忧无虑的小孩们还手拿树枝围着山匪又打又跳。

      直到林彻到来,看见林彻后头蒙着面、拿着刀的大汉,感受到众人身上愤怒、深沉的气息后,小孩们这才害怕地停止了嬉笑打闹,藏到了父母身后。

      小孩的父母见着山匪手里锋利的刀锋,心中胆颤,可这儿是刘家庄,是刘家的地盘,更是他们的家,男人们寸步不让,立马握紧了手中的棍棒,拦在了林彻面前,女人们带着小孩赶紧离去,两方对峙着,场面一下子就僵持起来。

      “刘家庄最好能给我一个说法,用了我的种豆方子,扬的是那刘大豆的名声不说;还公然在我的地里打架,毁了我的豆苗,还绑了我的人。莫不是看我这人面嫩,好欺负!”
      林彻一出声,就是直接给刘家庄人定罪,先把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点。

      对于林彻的问候,村民一言不发,但手背和额角紧绷的青筋暴露了村民紧张,林彻扫了一眼,刘家庄的村民却是多,能出来抗事的男丁就是两百多人呢。这还不算,能主事的人都还没出来。

      话说,这情况还不出来,是想给自己下马威还是给自己下马威呢?

      林彻心中不耐,但还是如实说道:
      “你们邀我来商议,却不见座椅、不见茶。要是等到这太阳一下山,黑灯瞎火的,我可管不住手下人的刀剑,伤到了人那也是你们该受的。”

      这春日一过,天就黑的快起来,太阳一落山,离天黑也就不远了。

      林彻心中对林家庄的态度不喜,但也并不着急,只让山匪找来大石块,当着众人的面用刀砍成了石墩子。
      这个时候的炼铁技术还没成熟,刀身有点脆,不过几下,刀子卷边了不算,还有了裂痕,砍完石墩子,林彻把刀往地上一丢,刀身就碎成了几块,很快就被山匪捡了收了起来。

      山匪瞧着碎裂的刀,一下子就会想起在山寨里丢了头颅的人,头皮顿时一紧,也不用眼神挑衅村民了,怪怪站在身后当背景板。
      村民见着碎了的刀,都不自觉吞咽口水,心中都在盼着祠堂里能主事的人赶紧来,这林郎君瞧着就不好惹,这群人可是人人都有刀的,他们打不过!再不来,他们可要把后面的人放了!

      林彻也不嫌弃石墩硌屁股,直接坐在两拨人中间,聊天一般道:
      “知道今天你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知道我那个几个手下为什么要揍刘大豆祖孙两吗?
      知道你们用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从哪儿来的吗?
      知道为什么那刘大豆宁愿装晕也不肯出来解释吗?
      ……………………”

      林彻淡定的坐在刘家庄村民面前,打算给刘家庄的村民科普了一下刘大豆祖孙两的无耻途径。

      然后,林彻的话语被及时打断了,能主事的人也出现了。
      来人瞧着还挺有气势的,林彻见过的里长、乡长都站在来人的后置位,租给他田地的大地主也远远缀在后边。

      看着领头人那不好相互的气势和直面他时的轻视,林彻也没客气,直道:
      “你们来得还真及时呢,我正想和村民说一下刘大豆祖孙两人的无耻行径,我好心好意给他刘驴儿出豆苗的方子,结果现在都在传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是刘大豆想出来的,还绑了我的手下,我现在只想要个说法。”

      “我放人去找你来,就是为了当面要一个说法,这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明明是刘大豆想出来,也只告诉了刘家庄的村民,你是如何得知的?这群大奴殴打刘大豆祖孙俩是不是为了得到豆种方法?我也想林小郎君给我一个说法,给刘家庄一个说法。”

      刘族长没应林彻的话,只反过来质问林彻,话语中带上了刘家庄,明确表明,刘家庄是一体的,林彻想对付刘大豆是不可能的。

      刘族长瞧着林彻身后的带刀大汉丝毫不惧,做惯了文明人的刘族长坚信,林彻不敢动手。

      林彻此刻笑了,气笑的,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无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林彻也懒得和族长鬼扯,只扬声道:
      “刘二牛、刘三石、刘小草…………”

      刘族长眉头一皱,这些人都是林彻请的长工:
      “林小郎君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自己没理,就想着让从刘家庄请的长工说谎吧?他们可是刘家庄的人!”

      林彻看了一眼刘族长,嘲讽着笑道:
      “您也说了他们是刘家庄的人,我有什么能耐让他们说谎维护我呢?我只是问他们几个问题罢了。”

      林彻说完,转头继续朝人群中的几人说到:“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语毕,林彻就着询问道:
      “二月初九,我让手下的长工开始种豆,种的豆子是湿的,这是所有长工都知道的事,是或不是?”

      “是”
      刘家庄的人群中,在其他长工都在犹豫的时候,刘小草毫不犹豫的应声道。
      刘小草闹分家的时候,是刘族长为他主持公道的,刘小草坚信刘族长是个好人,只是被刘驴儿祖孙俩蒙蔽罢了!
      而且刘小草看见了,林郎君把其余长工都带来了,这事长工们都知道,说不了谎,刘小草就应声了。

      “是、是、是”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其余的刘家庄长工也傅声应和道。佃田里的豆子是他们一手照看的,自然知道林郎君有让豆子出苗高的法子。
      再加上刘驴儿天天在他们耳边念叨,他们就知道了刘大豆在村子里说的法子是从林郎君那儿讨要来的。
      村里在传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是刘大豆想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发觉了不对劲,可他们才几个人,村子里几百人都偏向刘驴儿祖孙俩,他们也就默认了。
      现在,看着双方对峙,他们纵然有心偏向刘家庄,但众所周知的事做不了假,也只能实话实说。

      听到回应,林彻接着道:
      “二月十二,清明节,接连下了三天毛毛雨。
      二月十五,雨停了,种在地里的豆种开始出苗,第十天的时候,已经全部出苗,且出苗在九层以上,这也是所有长工都知道的事,是或者不是?”

      “是、是、是、是……”
      刘家庄的长工嗡声应道,悄悄埋下了头,没让人看到他们脸上的羞愧,他们拿着林郎君的薪酬,明知道是刘驴儿祖孙俩的错,但还是站在了刘家庄的队伍里。

      刘族长听后,黑了一张脸,没让林彻继续问话,直接打断道:
      “林小郎君问这些做什么,你佃田里的豆苗和这事又没关系。”

      族长一说话,刘家庄的长工一半都焉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应话。
      林彻瞧着对面大多的村民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林彻也没有紧追不舍,只瞧着刘族长道:
      “我问这话,只想说我就是用石灰水泡过豆种,种出来的豆苗。我千亩多的田地摆在那儿,我让人种下豆种的时间都在那儿摆着,比刘大豆说的时间要早。这事不仅有地里的长工能作证,就连我前些日子从各个村子里找来的帮工也能作证。”

      刘族长一听这话,心中稍有惊慌,但想起刘驴儿说过话,又很快镇定下来,道:
      “那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你得知了刘大驴泡豆种的法子,想占为己有,就故意替换,说是用刘大豆的法子泡的豆种,故意来找事!”

      语毕,刘族长又快速转头询问刘家庄的长工道:“这林小郎君有没有直接和你们说过,他种的豆子是用石灰水泡的?”

      “没、没有。”
      略微一迟疑,刘家庄的长工应声道。虽然这般说着,但心中想的却是,虽然林郎没直接说过,但石灰水泡豆种的事都是前后脚发生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们是刘家庄的人,天然就站在刘家庄,他们畏惧刘族长,不敢直说罢了。

      刘小草倒是想再说两句,但及时被边上的长工制止了。他们没了长工的活计,也能过活。但还是得罪了刘族长,日子就难了。
      就算刘小草说了,刘家庄的村民信不信还是另一回事呢。

      刘家庄村民听到长工的话后,大多都信了刘族长的话,少数几人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明白,只有相信刘族长的说辞,对刘家庄才是有利的,对他们也是有利的,他们不得不信。

      林彻没直接反驳刘族长的话,只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其余长工,把人叫到了前头,同刘家庄的村民介绍道:
      “这是我请里的其他长工,里头有几个人是和刘驴儿住一个屋子,还有些也听过刘驴儿说的话。”

      然后,林彻温声朝几个长工道:“不要紧张,我问什么答什么就行。”

      “好”
      长工们没见识过这么大的场面腿脚有些发软,但还是坚定应声道。

      “刘驴儿有没有同你们说过,要去询问我豆苗的事?”林彻道。

      “说过,看见田地里出了那么多豆苗,都不用补种,刘驴儿就和我们说要去问你怎么做的,刘驴儿还经常去找那些大奴。”

      “对对,之后刘驴儿还和我们说过他已经问到了,只是不肯告诉我们。”

      “还有、还有,我是在听到刘驴儿问到豆种方子后,才听到你们刘家庄有了新的种豆方子的。咋滴以前没有,林郎君一来这儿种豆子你们就有新法子了?”

      其余长工一听林彻的问题腿肚包也不打颤了,说起这事,他们可有一肚子的怨言呢!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刘家庄的人,乡长、里长来打头阵,他们还有点顾忌,这刘家族长来,那就哪儿来打哪儿去,刘家的族长可管不到他们头上来。

      刘驴儿祖孙俩自知做的事不地道,也不敢打头阵,就默默缩在最后头,听到长工的话后,脸都吓白了,他们做这事也不是有意的,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子。
      两人自然没想到要去扫尾,只稍微一查,漏洞就有一大堆。

      刘族长听到其他长工的话,脸都黑了,但还是撑着面子道:“这些长工都是你请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让他们说的这些话。他们说的话压根不可信。”

      听到刘族长这话,还不等林彻说什么,前面的长工就怒了,高声反驳道:
      “刘族长你什么意思?你们刘家庄自己做的龌龊事,还不让来说了,当谁都和你们刘家庄一样不要脸呢,谎话随口就来。我敢指天发誓,我李大壮没说一句谎话!你们敢吗?刘驴儿敢吗?刘大豆敢吗?”

      李大壮越想越生气,当即发誓起来,他说的可没一句假话,质疑林郎君就算了,说得就好像他们就是被收买了一样。这不是平白污了他的名声吗!

      其他长工见状,也跟着发誓起来,这事他们问心无愧,末了,还给刘族长甩了一句:
      “我们只是林郎君请的长工,刘驴儿可是你们刘家庄的人,你们都是姓刘的,按理说,你们说的话更不可信呢!”

      刘族长被这话一激,眼前发黑,听到身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显然,长工搞的这么一出,大部分刘家庄村民都信了,他们信鬼神之事,都敢指天发誓,那一定有几分是真的。
      信了,那就有了疑惑,为什么刘大豆祖孙俩不说实话?为什么刘族长也说法子是刘大豆想出来?

      人心已然生变,就算刘家庄的村民还站在刘族长身后,还是站在刘家庄的一边。但他们的心境已经完全变了,他们之前全然是被人欺负了的愤怒,现在却多了几分被亲人欺骗的气愤和为什么被骗的疑惑,对着林彻一行人,他们也理不直气不壮起来。

      听着刘家庄村民的讨论,刘族长就知道这事败了,纵然他能仗着族长的身份让族人把林彻一行人赶出去,纵然他可以死不承认,但人心已然偏移,这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情传出去,名利也不在他们身上了。

      刘族长闭上了眼睛,很快做出来决断,睁开眼、转过头厉声超刘驴儿祖孙俩道:
      “刘大豆、刘驴儿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可是你们盗取而来?”

      刘大豆见状,知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压根不想面对这事,立马用起来装晕大法,眼睛一闭,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好像不面对就像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刘驴儿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刘族长,明明是刘族长要把泡豆种的事归结到爷爷身上的!之前他们只是没反驳过,但也从来没承认泡豆种的方法是他们想的!

      “不,我没偷、没盗取,是这群大奴自己告诉我的。我也没说过泡豆种的方法是爷爷想出来的,是大家自己认为是爷爷想出来的方法,我没偷、没偷,是刘族长你让爷爷……”
      刘驴儿边上是刘族长的人,见状不对,赶紧捂住了刘驴儿的嘴,用掩盖过众人的声音大声道:

      “刘驴儿已经承认是偷用了林郎君的法子,都是刘驴儿的错,是族人误信了刘大豆,这才出了这档子事。”

      刘族长也没想到,刘驴儿脑子那么不灵光,现在还想抖露出他来,不想这事再出问题,刘族长赶紧道:
      “刘驴儿已经承认盗用豆种方法,把人关到祠堂去,按族规处置!”

      林彻在边上看着,气笑了,这刘族长还真是人精呢,看刘驴儿祖孙俩的态度,这事儿开头或许是无意,但后续绝对有这刘族长的一份功劳。

      这刘族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赢了刘家庄得了好名声,输了也有人来顶锅,那他呢,他林彻这儿可没那么好过去!

      “等等,我这事主还在这儿站着呢,我都没说什么,你这是干嘛呢!”林彻叫停道。

      刘族长眼里压根没林彻,不然也不会这么怠慢林彻,一来就给下马威,也不把林彻请进去商量,而是让人在外头站着,让村里人看着。

      此刻,被林彻质问了,刘族长也丝毫不慌,道:
      “既然留驴儿祖孙俩犯了错,就该受罚,林郎君放心,我一定会督促着,定不会绕过这祖孙俩。刘驴儿已经认错,等刘大豆醒了,我再让人登门认错,给你个交代。”

      林彻现在就两个字,憋屈,他是来找说法的,说法倒是找着了,可这刘族长压根就没想过为他做主,他这受害人都没决怎么办呢,这刘族长倒是一套流程下来,大事直接化小,小事化无了。可真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不用那么麻烦,你让刘驴儿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同我道歉就行。”林彻道。

      刘族长顿了一秒,喊住擒拿刘驴儿的人,快走几步上前,大声斥责了刘驴儿两句,然后又朝刘驴儿低耳道:
      “祠堂里怎么罚我有数,你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住,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刘驴儿眼中晦涩,刘驴儿从来不知道,他敬重的长辈还有两幅面孔,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至少,顺着刘族长,刘族长还是偏向他们的,刘驴儿只能点头。

      见刘驴儿点头,刘族长便让人放了人,让刘驴儿去道歉。

      当着所有人的面,刘驴儿跪在林彻跟前,流着泪,鼻涕糊着,高声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石灰水泡豆种的方子是林郎君你的。
      是我故意和林郎君讨要方子的,我问了泡豆种的方子后,起了私心,故意让爷爷不告诉大家是谁想出来的方子,让大家都误会的。这样子,大家都会认为我有一个好爷爷的。”

      众人听完刘驴儿的话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但风向又变了一个,变成了刘驴儿真是一个孝子贤孙,刘驴儿人小,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长长记性就好。

      林彻好笑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人,都这样了,这刘驴儿为了替自己爷爷顶罪,就连来道歉,还道出花来,真是小看他了。
      不过,这人也当着大家的面道歉了,事情也解决清楚了,林彻就算逼着拿刘大豆来道歉,得到的也怕是一样的口风。

      “行了,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这方子传出去也是好吃,这件事就算完了。你起来吧。”

      等刘驴儿起身,回到刘家庄村民的人群中后,林彻从腰间抽出马鞭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马鞭往地上一甩,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后,在落日的晚霞下,神色冷淡,道:

      “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我们来解决另一个问题,我那群手下还在跪着呢,他们只是想找刘大驴祖孙俩要个说法而已,结果被打成这样,还在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下午,身上还被丢了臭鸡蛋、烂菜叶子,总要给我个说法。”

      刘家庄的人压根没想到林彻会突然发难,全都愣了一下后,这才看向身后那群被人遗忘的大奴。

      同一时刻,林彻身后的山匪举起了大刀,做出了冲锋的架势。

      “我们这就把他们放了,你们别冲动、别冲动。”刘族长赶紧开口道。

      林彻没搭腔,只朝身后道:“去,你们去放人。”

      见山匪安全绕过刘家庄的村民,放了被绑的山匪后,林彻笑了,轻飘飘一句话:“把他们包围起来。”

      山匪们一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刘家庄村民的后面,刘家庄村民就背对着他们,再联合前面的林大王,完全能把人直接包抄起来。

      思索间,山匪们已经听话的举起大刀对准了村民。

      刘族长发觉不对,赶紧吆喝道:“大家背靠背,正面对着这些人,他们人没有我们多,莫怕、莫紧张,莫怕、莫紧张。”

      组织好人手,刘族长脸色阴沉到要滴出墨一般,紧盯着林彻,质问道:“林小郎君要做什么?”

      能当上族长,确实有点能耐,这么快就能组织好人群,林彻心中感叹了一句,自然的接话道:
      “很简单啊,赔偿,把我的人打成这样子,得付出代价。”

      “我们刘家庄的村民也被打了!也有受伤的!都还没和你要赔偿呢!”
      刘族长气愤道,乡里乡村的,经常为地里田地的事打架,只要不出人命,都得自己受着,还是第一次听人来要赔偿,可真不要脸!

      “那不一样,是你们刘家庄有错在先,后又仗势欺人,你这个族长也不分青红皂白,不问对错,就放任村民折磨我这群手下人。连我来了,也不见丝毫诚意,放任他们在我眼前跪着。你瞧瞧,他们身上哪儿还有一块好皮?
      要不是你不辩是非,他们压根不会跪在这儿受这么多的苦。
      别废话,要么赔钱,要么打一架,缺胳膊缺腿的倒也能抵消我这群手下受的苦。”
      林彻是故意这么说的,林彻得立威,他就是在外形象太温和了,这林驴儿祖孙俩才有持无恐的盗用他的法子。

      林驴儿祖孙只是嘴上说一说,林彻不能把人怎么样,但眼前这群被绑的山匪就是他的借口,敲打众人的借口。

      刘家庄的村民闻言,心中不服极了,他们这也是大锅从天降,这群大奴身强体壮,他们可是花费了两倍的人手才把人擒住,绑好,他们也受伤了,找谁说理去?
      要不是这群大奴没解释清楚情况,就当着他们面殴打他们的族老,他们能把人绑回来吗?

      此刻,被围在了人群中间的刘大富无比的后悔,他怎么就没多带点护卫过来,他怎么就没带武器来呢!他明明知道林郎君是土匪,这是真的杀过人、沾过血的!
      这真要打起来,他这一身子肥肉的,肯定先遭殃,他命可贵了、可不能出事,赶紧出声道:
      “别动手、别动手,要多少赔偿,我赔给你。”

      “怎么能让您来赔呢,我的手下可是你们刘家庄的人一起打的,自然得一起赔。我也不多要,一家赔个一斤肉吧,什么肉也行。没肉拿一斗豆、一斗粮来,再不济,拿个二十铜板来也行。
      记住,是每家都得给,你们的妻儿父母都在家呆着吧,去个人,通知人把赔偿带来广场。拿了赔偿,我立马就带人离开。”

      林彻说完,想了想,这儿的人似乎挺相信鬼神的,又抬了下手指,对天发誓道:
      “我发誓,拿了赔偿,就立刻带人离开。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刘家庄的村民听完更气了,他们是为刘驴儿祖孙俩出头的,这事和他们有啥关系,明明错的是刘驴儿祖孙俩,凭啥让他们赔,要赔也是刘驴儿家赔!
      刘家庄的村民刚刚还在感叹刘驴儿孝子贤孙呢,现在一看自己要出血,立刻就转变了态度,看祖孙俩也不顺眼了。
      可再气愤,刘家庄的村民也知道自己手无寸铁,也知道家里的老幼妇孺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的顾忌太多,被这群拿刀的人包围的时候,他们就不在占据优势,只能妥协。
      再加上,这林郎君都指天发誓了,想来也不敢说慌,拿了赔偿就会离去。还是先把人打发走再说。
      所以,刘家庄的村民都答应了。

      刘家庄的村民再如何富裕,也是舍不得拿出肉来的,大多人家都是给的大豆。

      林彻一心多用,一边看着收豆的摊子,一边瞧着山匪,就怕山匪一个激动,就拿刀砍人。

      索性,山匪们还算听话,没有打人、伤人的事情发生。
      林彻收完赔偿,确认没有遗漏以后,这才点出了被绑的几个山匪,悠悠道:

      “看见没,赔偿我收了,他们已经不欠你们的了,我也不追究你们的错失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私下里报复。我保证,你我会亲自解决你们的。”

      山匪闻言,也只能点头应好,他们倒是记住了打自己最狠的几人,寻思着之后打回来呢,林大王这么一说,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林彻离开前,还恶心了刘族长一把,扬声朝着刘家庄村民道:
      “我来之前只打算让刘驴儿祖孙俩给我道个歉而已。但来之后,看到刘族长这么不明事理,让我这群手下有了额外的新伤,这才有了要赔偿的打算。”

      这话一出口,刚被割了肉的村民好像就有了新的发泄口,窃窃私语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的豆子啊,要是族长问清楚了,我压根不会对着那几个大奴扔臭鸡蛋!”

      “我看是刘驴儿祖孙俩的问题,要不是他们犯错,怎么会召开这群人。”

      “我看还是族长的问题,多找几个人来问一问,就能清楚情况,非得搞这么一出,人家找来,也不出来,还要我们抵着,她们可拿着刀呢!”

      大家讨论着,人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总会把错事归结到别人身上,总会给自己找各种的借口、理由。

      刘族长听着,呼吸都开始不畅,开始找人甩锅,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要溜走的刘大富,扬声道:
      “刘大富这是你家的佃农,这事你给大家一个说法!”

      “族长你这话说的,那林郎君只是我家佃农,又不我家奴仆,我也管不了啊。再说了,这事也是我们先招惹出来的,人家只想要刘驴儿祖孙俩的道歉而已,我们知道泡豆种的法子怎么也不亏啊。是你非要给林郎君下马威…………”
      刘大富不客气的回嘴道,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他也糟了老罪了要是好好呆在家里,外头打起来关他什么事!用得着他老担惊受怕!

      两个主事人斗法,倒是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刘驴儿祖孙俩忽视了干净。
      刘驴儿让爹娘把阿爷带回了家,自己走到祠堂院子里跪了下来。
      都是他的错,是他听之任之、是他无条件信任阿爷和族长,是他不懂分辨是非、不懂人心,这才酿出了今天的祸事。
      刘驴儿心想,他可真是个坏人啊,明明有机会阻止阿爷,他虚荣、他没有阻止;明明知道族长做得不对,他犹豫惶恐,他默认了;明明知道这事有阿爷的份,但他还是一力承担了,因为阿爷是家里的主心骨,他名声坏了没关系,但阿爷不能、阿爷也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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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晋江文学成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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