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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打架 ...

  •   刘驴儿把石灰水泡豆子的事告诉祖父后,就继续回地里干活去了,一点儿也没有偷拿东西的心虚和害怕,日子还是同往常一般过着。

      然后,刘驴儿就在农田里被一众义愤填膺的山匪堵个正着。

      刘驴儿见这么多人来找自己,还都一副来势汹汹,来找茬的模样,刘驴儿满脸的疑惑,但还是笑脸迎了上去。

      山匪们见刘驴儿这样,都迟疑的放慢了脚步,有些还疑惑的挠了挠头,莫非是他们误会驴儿兄弟了?看刘驴儿这态度,一点也不像那些做了错事的人。

      山匪们虽然放慢了脚步,但心口堵着的那口气依然没丧去,看着刘驴儿的眼神满是气愤,质问的声音冷硬:
      “刘家庄的村民都在说石灰水泡豆的法子是刘大豆想出来的。石灰水泡豆的法子我们只告诉了你,刘大豆又是你的祖父,这事是不是你们爷孙两搞的鬼。”

      山匪越说越肯定,虽然林大王让他们有人询问豆苗的事情,直接把用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情说了就是,不必瞒着。
      但是个人都有私心,山匪们也一样,别人不主动来询问,山匪们也不会主动去宣传。
      所以,山匪们只告诉过刘驴儿一人石灰水泡豆种的事,除了刘驴儿,他们实在想不到刘家庄还有谁知道这事。

      刘驴儿听了山匪的话,没有任何心虚,只笑着开口道:
      “豆种出苗多,种地里都能少费点豆子,这对大家来说可是大好事。林郎君愿意说出石灰水泡豆种的方法,也是想着把这事宣扬出来,能帮助更多的人,我阿爷是族老,说的话更让人信服,我特地请阿爷把石灰水泡豆的事宣扬出去的,有什么不对吗?”

      山匪们一下子被刘驴儿绕了进去,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按刘驴儿的话说,泡豆种的事情宣扬出去对大家都好,他们来阻止好像不是人干的事?

      好在山匪中还有几个机灵的,他们是有私心,他们是没主动宣扬,但这压根不是多少人知道要用石灰水泡豆种的事!

      “不对,这可太不对劲了,石灰水泡豆种的事情明明是林郎君想出来的,也是林郎君让我们告诉你的。
      现在刘家庄的人都在传这法子是你祖父想出来并告诉大家的,都在夸你祖父呢,这是在说谎!”
      山匪言辞激烈,越看越觉着刘驴儿不顺眼,手中的锄头蠢蠢欲动。

      刘驴儿很是警觉,发现山匪很在意这件事后,连忙开口安抚道:
      “我阿爷肯定不是那样的人,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回去问清楚,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刘驴儿立马开口保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为了表明决心,活也不干了,就要回去询问这事。

      山匪们见状,也没阻拦,林大王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活计,各管各的,平时干什么是不管的,只看收成。

      “早点回来,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瞧着刘驴儿的样子不似作假,山匪们觉得被欺骗的心情消散了许多,也不在对刘驴儿恶语相向,但也没忘了来这儿的目的。

      刘驴儿听后,顿了几秒,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暗想着这群奴隶怎么这么不上道,可这些奴隶人多势众的,刘驴儿不好当面得罪,只能继续打哈哈:
      “我这块地里草还没除完,要不、再等等。林郎君雇我们来是干活的,可不能说走就走了。”

      山匪听闻,也迟疑起来,但也有山匪觉着没什么,道:
      “刘家庄离这儿近,一来一回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了,我们活计也还没干完呢,有我们一起,你怕啥呢。”

      说完,就催促刘驴儿去问,还有几个山匪说要跟着一起去的。刘驴儿一听,赶紧回绝了,硬着头皮回家了。

      大中午的,见刘驴儿回家,家里织布的女人都在问出啥事了,刘驴儿把这事一说,刘阿奶顿时怒了,道:
      “这事和咋们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废了这么大力气问豆种的法子,还不是想着大家多点收成。你阿爷劳心劳力的到处跑,就为了教大家如何用石灰水泡豆种,明明是人家自己说这法子是你阿爷想的,你阿爷又没承认!要说理找传话的人去,找咋们家做什么!”

      刘驴儿也是这么想的,他磨了那么久,才知道了石灰水泡豆子的法子,阿爷拄着拐杖到处教村民这事,村民说点阿爷的好话怎么了!他们也不是没承认么!
      可、刘驴儿哭丧着脸道:“那群大奴就在我看官的地里守着呢,要是不给他们个说法,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就几个奴隶,都卖身了的,哪儿来的脸面说这话,他们的主子也不过是个佃田种地的罢了,闹出这事来,也不怕种不了刘家庄的地!
      走,老婆子和你走一趟,我和你讲理去,我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一个老婆子动手。”
      刘阿奶气愤道,他家虽不富裕,但在村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儿有被人欺辱的道理。

      “阿奶,您别冲动啊,他们人多,个个被养得壮实得很,他们要是不小心碰着您,那还得了。”
      刘驴儿劝道,刘驴儿自认为自己没做错事,但还是跑回来了,就是瞧着那么多壮汉,怕一言不合就会挨打,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真的让阿奶跟着去讲理。

      刘大豆人老了,干不动活计了,但干了一辈子的农活经验还是有的,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到田地旁指导儿孙干活。
      孙女跑来叫他回去的时候,他询问了两句,孙女只知道大哥回来了,其他啥也不知道,只能作罢,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刘大豆从刘驴儿口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也沉下了一张脸,刘大豆自从被选上族老以后,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驳他的面子了。

      石灰水泡豆种的事,他又费时又费力才在刘家庄宣扬出去的,村民感激他,这倒成了他的错,这太不可理喻了。

      刘大豆原本不想理会的,可瞧着大孙子一脸担心的模样,想了想道:
      “我跟你去一趟,说清楚了,以后你还得在那儿干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让他们记恨你。”

      刘大豆自认为吃过的盐比米还多,一群大奴而已,他一个族老去见一面,解释一下,已经是给那些大奴面子了,去了地里,看见山匪后,口风还是不改。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自己可没说过石灰水泡豆子是自己想的法子,都是村民自己以为的,自己一个人可管不住全村人的嘴,山匪们要找人说理,也不该找他,更不该找他大孙子的麻烦。

      要是普通的佃农,被刘大豆一通大道理砸下来,或许顾及着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咽下这哑巴亏了。

      可山匪和刘大豆压根不在一个脑回路,刘大豆算啥,就是个村里的族老而已、怕是人命官司都没沾过,林大王可是杀人不眨眼、杀人专砍头的煞,要是被林大王知道他想的种豆方法被人用了、名声被人占了,他们这些经手的人肯定讨不了好。
      趁现在,林大王不在这儿,还没听到传言,这事他们一定得掰回来不可。

      “这事好办得很,去把刘家庄的人叫来,当着大家的面你给说清楚啰,就说这石灰水泡豆子的法子是我们林郎君想出来的,不是你。他们要感激,也得感激林郎君去。”
      山匪声音冷硬道,这老头子,真当他们听不出来呢,一边瞧不上他们,语气鄙夷;一边还想拿族老的身份压他们。
      见鬼的族老,他们又不是刘家庄人,这刘姓的族老也想来管他们这群匪徒,笑话不是。

      “你们这群、哼,刘家庄的村民又不是奴隶,哪儿有把人叫来就能叫来的,我这一把老骨头可请不动那么多人。”
      刘大豆的脸立马僵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在鄙夷,话语中满含怒气。

      “这事也好办,你骨头老了,我们还年轻得很,你老就在这儿呆着,我们去走一趟,把人喊来便是,都是一样的。”
      山匪冷笑道,当了这么久的匪徒,东西抢了不少,山匪们都不是好相与的,一般人还当真压制不了他们。

      “无理取闹!事情我都解释清楚了,是不会陪你们在这儿胡闹的。”
      刘大豆这几年不下地干活了,衣服也做成了广袖的模样,这一甩袖,颇有几分士人风采,可惜在场众人都欣赏不了。

      刘大豆看着较真的山匪,是又惊又怒,也不想多呆了,甩袖转身就要离开,但立马就被山匪拦住了去路。

      “老爷子,你想去哪儿?还劳你在这儿等一等,我把刘家庄的人喊来,你把豆种的事说清楚了,这事就算完了。”
      山匪只想赶紧把这事解决了,伸手拦人。

      刘大豆没想到山匪敢直接拦人,脸都气黑了,想直接闯出去,奈何两人一个老、一个少,只能任由山匪团团围住。

      刘驴儿急得嘴上冒泡,嘴上说着各种好话,想让山匪放他们爷孙离开,说什么这事以后再说,他会和村民解释清楚的话。
      山匪左耳进右耳出,要真想解释清楚,说的时候就能清清楚楚,何必来这么一出,鬼知道,以后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一辈子?他们可等不了。

      刘大豆就不一样了,人老了,也享了几年福,当了族老,更是受足了尊敬,没想到今个儿会被几个大奴下了面子不说,还把他给困住了,气得刘大驴破口大骂。

      刘大豆可能也知道这事自己做得不地道,就更不敢当着村里人的说这事,就怕面子里子一起丢,想着要走,走不了,就骂得更甚。

      一口一个奴隶,每句话都带着脏字,山匪听着额头的青筋直跳,也不惯着,一巴掌甩了下去,刘大豆被打了个踉跄,嘴里的牙也被打掉了一颗,满嘴的血。

      刘驴儿见状,直接疯了,冲出去就要和山匪打架,嘴里嚷嚷着要给阿爷报仇,然后就被山匪制住了,堵住了嘴。

      刘驴儿嚎叫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刘大豆,眼睛仇恨的看着在场的山匪,嘴里放着各种狠话。

      山匪听着,倒是没再打人,毕竟刘驴儿这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也不算招人讨厌。

      山匪们看着趴在地上许久不动的刘大豆,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不会吧,只打了一巴掌而已,而且看着是老人家,他们都没使全力呢!

      一个山匪走近看了一眼,用手探了探鼻息,这不是有气么!然后又给人掐起了人中,使了大力气,鼻下都按青了,也不见人有动静。
      山匪又探了探鼻息,有气,俯身凑近听了听心跳,咚咚跳着可欢了,山匪嗤笑了一声,这是怕丢面子,装晕呢。

      “我瞧着拿盆冷水一泼,不就醒了。”
      “不行,不行,等会人来了,不好看。”
      “诺,他大孙子不是在这儿么,打一顿,人不就醒了。”

      山匪们紧盯着躺尸的刘大豆商量着,眼瞧着刘大豆胸前起伏,眼皮微动,但就是不起来,认准了还要装晕。
      山匪们也不再客气,扒拉了嘟嘴的杂草,抡起拳头揍起刘驴儿来,一边打还一边让刘驴儿叫得大声点,眼睛还瞅着刘大豆的动静。

      山匪们都把刘驴儿揍得趴在地上动不了,明眼人都能看见刘大豆心绪起伏,身子都在生气得发抖,但刘大豆就是不醒!

      山匪们起得牙痒痒,也顾不得刘大豆一把身子骨了,拎起人的衣领就要揍,刘驴儿见状,又是哭爹喊娘的,又是诅咒发毒誓的,不许山匪打自己爷爷。

      山匪们被激出了戾气,也懒得管什么孝子贤孙了,就是要把刘大豆教训一顿。

      但远处被山匪以刘大豆名义叫过来的刘家庄村民远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已经火速赶来,正好看到了山匪揍爷孙两人的火爆场面。

      一个鼻青脸肿在地上趴着、一个嘴角带血在地上晕着。两个人一人是族中青年,一人是族里族老,最近族老还教他们用石灰水泡豆种呢,每家都省下了一笔豆子,他们正感激族老呢,眼见族老在自家地方受欺负,他们可忍不了,一窝蜂的就跑过去阻止。

      然后,双方就开始大混战,这个时间点还早,村民都在地里干活,山匪就算以刘大豆的名义去喊人,也没有几个愿意跟着来,所以,刘家庄的人很快落了下风。

      但这儿是刘家庄的地界,周围的田地都是刘家庄的村民开荒出来的,地里劳作的人都是姓刘的,有几人眼见不敌,就跑出了战场,摇人去了。

      刘姓村民一听有人到自家地界欺负自家族老,拿起手边的锄头就跑去支援战斗。
      在这残酷的生活环境里,单独一个小家是很难存活的,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人们学会了以血缘和姓氏为纽带,建立起了宗族关系,同宗同姓的人扭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就能在这吃人的世道存活下去。

      尽管平日里刘家庄的人都有杂七杂八的小矛盾,今儿个你刺我两句,明儿个我骂你两句,但遇到外村的村民,大家都是一致对外的。自家的事情可以关起门来解决,但外人要是来插手,就别怪他们拧成一股绳。

      再然后,山匪们毫不意外的被收拾了,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用麻绳绑了起来,干草堵住了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刚刘驴儿的遭遇立刻反噬到了他们身上。

      村子集体斗殴的事情常有发生,大家都是默认不会报官的,官字上下两个口,上面一顶大帽子就能压死个人。
      去见了官,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不说,还要把手中的钱粮贡献上去,不把人喂饱,就容易把自己也折进去。

      刘家庄的村民绑了山匪后,脑子里就没想过报官,只把人带到了宗祠外头的广场上,又让人请来族里族长和族老,商量怎么解决这些人。

      两方斗殴,刘家庄小半的村民都参与了,这事传的快得很,山匪前脚被绑去了广场,刘家庄有点身份地位的族人后脚就赶到了现场。

      刘氏族人聚集在一处,叽叽喳喳的就开始讨论起这么处决起山匪来。

      “这群人太可恶了,真当我们刘家庄没人,居然敢欺负大豆族老,脸上再补上两拳”
      “这群人都是大奴,命贱得很,竟然敢殴打我们族人,死不足惜,我看把人丢到柴房,饿死算了!”
      “这不太好吧,大豆族老只是晕了,又没死。到底是活生生的二十条人命,不能说杀就杀吧。”

      刘大富收到消息赶来时,二十个山匪已经被强制性的绑着,跪在广场中央,村子里的小孩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向山匪,有些人家还拿出家里的臭鸡蛋和发烂的菜叶子往山匪身上丢,因为小石子太过密集,山匪们都紧闭着双眼,怕稍有不慎,就会被打瞎眼睛。

      山匪们穿着麻布衣,但已经压根看不出颜色了,上头有滚在地上的污泥,也有滴着蛋液的臭鸡蛋、烂菜叶,脸上还有被小石子打破的血迹,很是狼狈。

      刘大富见状,赶忙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除了刘大豆昏过去,大家都是皮外伤,并未死人后,很是松了一口气。
      刘家庄没有出人命,就是没什么大问题。

      “大富,这些可是租你田地佃农的大奴,要不是他们,村里就不会出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刘姓的族长沉着一张脸,看向刘大富,当着族人的面,冷声询问道。

      刘大富干笑了一声,他这地六分利的地租还真不好拿,但还是打起精神来:
      “这事儿到现在也不清不楚的,这群人为什么要打大豆族老和驴儿甥侄,这事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还有,这群人只是大奴,主子还没回来呢,咋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处置了。
      我瞧着天色还早,要不去我家吃顿饭,我差人去把他们主子请来,我们在慢慢聊怎么处置他们。”

      “呵,刘大富!你打算包庇这群外人?你可看清楚了,驴儿身上被他们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老豆也被打掉了一颗牙,老豆年纪都那么大了,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
      不管他们什么理由,他们敢在刘家庄的地界打刘家的族老就得受处置,真当我们刘家庄好欺负!”

      族长厉声道,看向刘大富的眼神满是冷厉,刘家庄相当的护短,这事不管谁对谁错,先动手就是错的,村子里的族老被打成那样,他势必要一个说法。

      刘大富闻言,看了一眼族长,知道族长怕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还是想护着刘家庄的人。

      刘大富无奈,但还是提醒道:
      “那位林郎君来租地时,身边的护卫都带着刀,我们要是私下惩戒这群人,这事就不是几处轻伤就能解决的事了。
      我们还是把林郎君请来,一同商议这事,左右是林郎君的人先动手的,我们占着理,指定要他给个说法。”

      刘大富不是不站刘家庄,只是不想私下处决这些人。村长里的人他知道,心肠有多坏,倒是说不上,也没有一口气杀几十个阶下囚的能耐,只是嘴上说些吓唬人的话罢了。

      这群阶下囚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他们私下里惩戒一番,人家也奈何不了刘家庄的人。可刘大富看得明白,这群人就是没根的蜉蝣,是山上的匪徒,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山匪聚集在一处,靠的就是一个义字,他们要是私下里处置了这群人,怕是能引来整个山匪窝的报复。

      刘大富一时贪财,把田地租给了林彻,当时不觉着有什么,但这些天,一想到不远处就窝着一群山匪,刘大富睡觉时,院子里的看守都是多了一倍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想过把林彻可能是山匪的事透露出去,现在就更不可能说这事,只是嘴上喋喋不休的劝导着族长,放一个山匪回去,把林彻请来商量这件事。

      刘大富是承的家中祖业,是刘家庄的第一大户,因为祖宗有能耐,他也拿了个族老当一当,可因为年纪比不上其余族老,加上刘大富也不耐烦操持族里的事,在族老中是最说不上话的。

      今个儿要不是他田地里佃农闹事,他就找个借口推脱了,现在他人是来了,可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

      这会儿刘家庄能说得上话的人都祠堂的外屋里,刘驴儿和刘大豆作为受害人,也在其中。

      刘大豆心里也泛着哭,刘大豆能选上族老,也是因为把早年间自己的育苗的法子告诉了村民,村民感激他,他自然而然成了族老。
      这石灰水泡豆种的事,他就没打算瞒着,只不过教村民的时候,村民都认为是他又想到了新的育苗法子,都在夸他心好、脑子也好,刘大豆被夸得脑袋一热,就没解释什么。
      刘大豆原本觉着没什么,他只是没否认村民说的话,也没承认不是,是村民自己想当然的而已,就连山匪找上他的人时候,他也是这样觉着的。

      但山匪让刘大豆要当着村民的面解释时,刘大豆心慌了,他的脸面啊,人要脸树要皮,他活了一辈子,半截子身体都要入土了,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就等于把脸皮丢在地上让人踩,村民要是知道了这事,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他呢,刘大豆受不住。

      然后,趁着山匪动手,刘大豆就装晕了过去,就连大孙子被打,他也没睁眼,想着被打上一顿,那些大奴消气了,这事也算过了。
      刘大豆压根没想到,因为这事,村民会和那些大奴互殴起来,还把人绑了回来,幸好那些大奴被堵了嘴,没说出泡豆子的事。
      饶是这样,刘大豆还是六神无主,他一点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子,刘大豆甚至想一睡不醒,这样,他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知道了。

      刘大豆这样子想的,也是这样子做的,躺在地上就没动过,是被人抬着回家的,但刘大豆装晕的功夫不到家,族长一去看就漏了馅,他就算不起来,还是被族长指挥着抬到了祠堂。

      “我问过驴儿了,这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就是大豆想出来的,那群大奴就是没事找事,就因为佃的那些地都是用来种豆的,就想着来打听豆苗的法子,大豆不愿意说,就被打了。”族长一锤定音道。

      刘大富已经无语了,刚刚他说的话像白说似的,但还是再次提醒道:
      “他们佃田里的豆苗都有一指高了,佃田就在那儿放着呢,谁来都能看得到,他们要这个法子来干嘛呢!”

      “今年不那么管用,还有明年呢。地里的豆苗都一个样,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咋们刘家庄可是十里乡第一大的村子,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刘家庄出门在外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没有了名声,里长、乡长哪儿还有我们刘家庄的位置?
      但这石灰水泡豆的法子从我们刘家庄传出去,事情就不一样了,县里过三年就会来选举孝廉,我们县有两个名额,乡里也要推一个上去,有了这名声,从我们庄上选也无有不可。”
      族长一开口,大道理就接连压了下来,官场听上司的,家里听家长的,乡长、里长在祠堂里也矮了族长一头,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一言不发。

      族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青山县下辖五个乡,但奈何这地方穷啊,山路崎岖,县里对乡都没啥管控里力,也就是山下那茶道连着十里乡,青山县对十里乡还有管辖力,要是选人,肯定是从十里乡选的。

      刘大富憋屈呢,乡里的人能去城里当个小吏就天大的好事了,举孝廉的人可是能为官做宰的,县里的人都巴不得去,哪儿能轮到他们。
      刘大富一听,就觉着族长这是找理由针对自己呢,谁不知道那群大奴是佃的他家的地种的。之前族长一直被自家老爹压着,老爹一走,刘大富不成器,族长位置才轮到了这位身上,然后,这位大事小事都要拿来刺他一下,看他吃瘪了才高兴。

      刘大富心里苦啊,刘大豆自己做的孽,为啥得族里来承担?
      但还是退步道:“那几个大奴总不能一直跪在外头,那林郎君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看还是请人来好好商量为好。”

      刘大富心里想着,总之,这事儿不能把锅扣在自己头上。要那林郎君真是山匪,得罪狠了,记恨上自己咋整?
      与其让山匪记恨自己,还不如让山匪记恨做错事的人去,这事明明就是族长做得决定,他可不背锅。

      刘大豆听了族长的话后,也不晕了,赶紧醒了过来,满脸欢喜的为这事补充着不足,还让刘驴儿要守口如瓶,不能暴露石灰水泡豆种的法子是从大奴口里问出来的。

      刘大驴看着一屋子的人,听着刘驴儿和爷爷的的话,刘大驴此刻才彻底明白过来,爷爷就是故意不告诉村民这个办法是林郎君想出来。
      爷爷就是想占了这名声,一切都是故意的,只有他自己,一直以为爷爷不是有意的,是大奴们小题大做,是大奴就是天生的贱种,听不懂他们的话。

      刘驴儿看不起奴隶,觉着奴隶不是人,可还是把林彻视作平等的存在,对林彻也隐隐觉着愧疚,可这是族里做的决定,他没有能力质疑。
      刘驴儿只能顺着族长和爷爷的意愿,默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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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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