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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   “舅少爷!”这日里云君行带了随从跟着凌烨在白城里闲逛,四处瞧着竟也到了用饭的时间,顺街就到了四海阁。
      “嗯,岚间儿可空着?”凌烨问到。
      “空着,空着。舅少爷您吩咐过的,都归整好着呢。您里面请!”小二招呼着。
      “那就备了今儿的新鲜菜式送过来,这是你们小姐让我带过来的菊花,拿去温了竹叶青一道送过来。”
      “得嘞!”

      “凌烨。”云君行唤道。

      “云伯父。”凌烨垂首答道,要说这人不是什么皇家贵族的才是奇闻,这三五日来,说话口气没一样儿不是透着股子傲气的劲儿的。这云君行在白城的日子都是凌烨在安排照顾着,用慕老爷的话说,是凌烨仔细些,又在京里时间长,多少比旁人清楚这京里来的人的讲究。可凌烨自个儿心里清楚,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瞧着二夫人不冷不热的样子,倒不似是赌气拿乔,多半是真的没什么计较了。更何况,二夫人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慕幻毓真真认祖归宗了去,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就是再周全的人也有翻船的时候;慕老爷也是出奇的冷淡,若说依着慕老爷的性子,纵是千般不愿也不在面儿上流露半分的,这会子就差没在慕府门口挂个牌子,上书:“云姓者不得入内。”可这又不是个能得罪的主儿,一来二去的这事儿自然就落在小辈们身上,煌宇的性子怕是多半要惹祸的,慕老爷再是不稀罕这云君行,到底得罪不起,能打听到这白城来就知道书上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怎么个意思了。天煜向来少言,且是次子,到底不够尊重,左右一看也就自个儿合适了。陪了这几日,凌烨听见那口气就知道这位主儿许是有什么话要问了。

      “这四海阁的生意热闹得很嘛!”云君行说到。凌烨自然知道这位爷要问的不是这个,便回到:“白城不大,左右不过几家酒楼饭庄的,咱们这四海阁是占了便宜,地段儿好,便热闹些。这日子久了,人们便习惯来这儿了。”
      “嗯,方才你说的什么岚间儿是怎么个说道?”
      “哦,那是咱们四海阁的隔间儿来着。有些客人喜欢安静些,煌宇便想出楼上开了隔间儿出来,大伯说索性就雅到底,便每个隔间儿都起了名字。方才那个岚间儿是最宽敞也最安静的,每月里娘从庙里拜佛回来都是在这里歇脚的,大伯方把起先的名儿给改了。”凌烨回到。
      “你娘,她每个月都去拜佛?”云君行貌似不经意的问到。
      “嗯,平日里都是在家里礼佛的,每月初一是要到红檀寺进香拜佛的。”
      “红檀寺——”

      “凌兄!”迎面走来的红衣男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云君行不悦之色甚是分明,凌烨看在眼里却也无法,只得抱拳应承道:“柳兄!”
      “凌兄是春风得意啊,这好日子后都没见凌兄出来跟兄弟们喝几杯的,怎么?难不成是让嫂夫人管制了?”
      “哪里,哪里?家中有贵客来访,小弟要侍奉左右,这才没请哥儿几个的,回头小弟自会补上,还请柳兄代为转达,几位兄长莫怪才是。”凌烨不冷不热的回到。这位柳兄弟不过是有些生意来往的人,为人热情得很,只是凌烨一向疏离些,又离开白城一些日子,瞧着凌烨这咸淡不进的劲儿,这位柳兄弟倒也不介意,听了凌烨的话这才发觉自个儿是扰了人家的,忙说到:“嘿,瞧我这眼力见儿,扰了凌兄待客都没个警醒的,莫怪,莫怪啊。等凌兄忙完了,交代咱们一声便是,兄弟们没有不到的。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要走,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转了身回来,补了句:“对了,听说风月楼新来了个清倌儿,俊俏的很,琴筝笛箫,琵琶箜篌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啊,还只有逢九的日子才出场子,这回那祝嬷嬷可是端足了架子了,什么时候得空,凌兄一起去听听曲儿去?”

      “风月楼?”云君行挑眉看着凌烨。方才那清倌两个字他听得真真切切,是什么地方也明白的,希望凌烨还记得他说过的话,莫要辜负了幻毓才是。
      “哦,这风月楼是咱们白城最热闹的脂粉楼,这里的清倌才艺个个儿都是角儿,云伯父有兴趣?”凌烨面无他色的问到。
      云君行瞧着凌烨那坦荡荡的样子便也没再说什么,只给身边儿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便进了隔间儿。

      “凌烨啊,明儿就是八月节了,又是幻毓认亲的日子,你们一处长大的,倒是跟我说说这幻毓都喜欢些什么?”云君行问到。
      “伯父送的,小幻都是欢喜的。只是若说特别嘛,小幻自小就喜欢些个奇闻轶事,常拉着夫子给她讲《山海经》,前儿我打京里回来的时候还特特托人捎信儿给我,让我给她找《西京杂记》,笄礼的时候送了她一套《茶经》喜得跟什么似的。再就是一些图样儿,小幻没事儿的时候喜欢自个儿烧些个瓷器,就爱找一些有趣的紧的图样来烧。”凌烨答到。

      云君行听完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午饭,凌烨又陪着云君行去了聚缘阁和玲珑斋,买了些东西算是明儿八月节要用的礼儿。没多会子工夫,云君行就说想去红檀寺瞧瞧,凌烨没说什么,招了轿夫,几人便一路往红檀寺去了。

      方进了寺门,便瞧见一个小沙弥,合了掌向一行人走来,笑眯眯说到:“敢问可是凌施主?”凌烨点了点头,答到:“正是在下,不知小师傅有何指教?”
      “主持说,今儿若是您来了,便是机缘到了,让小僧带您和贵客去他老人家禅室。”小沙弥说到。
      “那就麻烦小师傅了。”凌烨回到。

      一行人到了禅室,小沙弥在屋外恭恭敬敬的说到:“主持,凌施主来了。”没人回响,这佛门净地又煞是安静,几人也没多问,没多会子工夫,禅室的门缓缓打开来,那木门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肃静的场合里分外分明。云君行抬头一看,只见玄清大师身着玉色袈裟,偏袒右肩。一手攒星月菩提数珠,一手拄九锡禅杖,胸挂七彩霞琅,足踏青绛色僧鞋,法相庄严慈悲,一身清圣之气。众人皆是一震。

      那小沙弥几时看过主持这般打扮,平日里纵是慈悲,却不曾这般菩萨降世一般;凌烨本就惊讶这玄清大师知道自己今天会来,要知道,这时候站在这儿可全是临时起意,可这大师的打扮莫不是也知道这云君行的来历不成?而云君行却只说了一句:“原来是你。”

      这句话才真真起了波澜,敢情这玄清大师跟这位主儿是旧识?凌烨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在一旁静观其变,好歹是在白城,在这红檀寺,便是有多大的动静儿还能响透了天不成?

      “云施主,久见了。”玄清大师将数珠下滑至腕处,单手作揖道。
      “玄清大师近来可好?”云君行问到。
      “有劳云施主牵挂,玄清一切尚好。”
      “数年前,大师云游四方,给弟子指了方向,弟子依大师所示,如今寻了来。不知今儿个大师有何开示?”云君行问到。话一出口,凌烨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只是,新的疑头儿又上来些。难不成云君行找到这儿来,是玄清大师告诉的?可这玄清大师应是不知到这里面的复杂事情的,怎么就知道这云君行找的就是白城慕家呢?凌烨在一旁疑惑着,却听到玄清大师说到:“老衲只知今有故人相访,却不知这故人乃是云施主。”
      “可大师却知我这侄儿?”云君行问到。
      “老衲也是猜想罢了。凌施主前几日大婚,幼时我给凌施主卜过一卦的,算来这日子也该来了。”玄清大师缓缓说到。
      “哦?”云君行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凌烨,凌烨正捉摸这二人怎么把话头挑到自个儿身上来了,抬眼就碰上云君行的摆明了不相信的眼神儿,上前两步,给玄清大师行了礼,说到:“大师果非常人也。弟子确是有所不明,只是这几日府上来了贵客,便想着过些日子来跟大师您讨教的,不曾想大师算准了咱们今儿个临时起意来扰您清修。”凌烨的话严丝合缝儿的,云君行只是不语。打从看见凌烨开始,他就觉得好奇,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云君行也是惯熟了那戴着面具过日子的,自然不会在脸上显出来。依他看,凌烨这样的人,便是去考个功名也是够的,不知这慕隐琦是怎么做的打算?那凌氏竟也由得慕隐琦这般?便是方才在四海阁说起那风月楼,自己心里不痛快,到底是从一个父亲的心里说的,可若是真计较起来,自己的后院儿又几时清净过,男人三妻四妾的也实属正常,更何况这凌烨不过是风月场所里混混罢了,这商人们哪里有在正经场合谈成生意的?

      “前些日子三小姐来敝寺祈福,老衲说,这命里注定的事是争不过的,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是强求也无果,这都是前世的因。”玄清大师把云君行拉了回来,“凌施主今日的不明,这些话也是答案,只是,倒转一番罢了。”

      “大师的意思可是,有些事儿弟子是逃不过的,坦然面对便是?”凌烨问到。
      “然也。”玄清回答,目光转向云君行,说到:“不知云施主可否与老衲单独一谈?”话一出,云君行的侍从便欲挺身而当,无奈被凌烨拦住,侍从心下一惊,这凌烨面无他色,自己却是动弹不得,难不成这凌烨竟是个练家子?相处这几天,自己竟是丝毫不知,这便可大可小了。云君行将手中折扇一合,哈哈大笑,答道:“这可是我的佛缘了,自然是要珍惜的.”话毕,便随玄清进了禅房。方才的小沙弥也引了凌烨等人往佛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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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这不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嘛!回头让大少爷知道了,还不得给我褪下一张皮去?”祝嬷嬷左右为难,这风声是放出去了,那是东家的话,自然要听的。可是她几时能想到这新来的清倌儿,要在这风月楼里当头牌姑娘的角儿是自个儿的东家呢?别说慕家上上下下她有几个敢惹的,单是凌烨追究起来,她也要掂量着能不能接招的。

      慕幻毓没说话,只是挑了眉看着祝嬷嬷,然后神闲气定的自个儿喝起茶来。顿时这屋子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地怕都是听得一清二楚了。祝嬷嬷自然明白这主子是什么性格的,早知道,当年她便装傻装到底,索性就当作没看出来这东家是个女儿身,这会子怕也就没这档子麻烦了。先不说这慕家她惹不惹得起,单是慕幻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儿亏她就不敢打包票儿的。这祖宗若是一时火起来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制得住的,可这火若是慕家三小姐便发得,若是风月楼的姑娘便发不得。再说时间上,哪有楼子里的姑娘是逢九才出场的,这一半个月的还好说,作势吊胃口,都是老套子了,可时间久了,保不住就有不长眼的来惹是生非,到时候……祝嬷嬷想都不敢往下想。

      “嘻嘻……”一阵笑声把祝嬷嬷这快糊住的脑筋扭了回来,只见莺儿一身铜绿色的书僮装扮捂着嘴在那儿自顾的笑着,坐在一旁的慕幻毓也只由着她笑,依然气定神闲的品着茶,然后直直的盯着自己看。这一眼看的祝嬷嬷从头凉到脚,她在这个小了她怕有半辈子的小姑娘面前竟失了该有的分寸。到底她才是主子,既是要来,那便是有什么乱子自有她去担着,自个儿是瞎操心了。转过神儿来,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说到:“瞧我这老糊涂了,还不如莺儿明白,小姐啊,哪日你给这风月楼寻个新妈妈吧,我这把老骨头是经不住了。”

      “敢情祝嬷嬷是跟我这儿抱怨呢?”慕幻毓笑着跟莺儿说到,说完转头过来对祝嬷嬷说到:“祝妈妈只管放心便是,我几时做过出格儿的事儿来了?便是紫妩横出来这么一条,我也没挑您的理儿不是?我那性急的哥哥也没寻了麻烦来,您还担心什么?”

      话一出,祝嬷嬷脸上的笑容便僵在嘴边,到底是提起来了。便回到:“那小姐的打算?”
      “祝妈妈,我这个人虽说最是好胜,却也干不出这棒打鸳鸯的事儿来,左右不过是个赌局,时间到了,我自会放手,只是没道理连赌都不赌的就认输,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顺手端起了方才放到了手边儿的琉璃盏,继续不经心的说着“大婚那日,我游街似的被抬着在这白城里晃了一圈儿,多少有些话是听进了耳朵的。总不能让慕家三小姐未婚便已失宠的传言落了实不是?便是他日有些什么,也该是三小姐不要了。”

      没给祝嬷嬷回话的时间,慕幻毓继续道:“这几日,紫妩姑娘可出过场子?”
      “出过一回,有几次是她自个儿回了的。”祝嬷嬷毕恭毕敬的答着,今日这祖宗还要惹出点什么来也是说不准的,十二分的小心总是没错儿。
      “嗯,跟紫妩姑娘报一声,就说君清求见,若是她回了也莫要勉强。”
      “是,我这就去办。”祝嬷嬷抬脚就往外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问到:“小姐,莫怪我老婆子多嘴,明儿您有什么打算?”
      “哈,我能有什么打算?人是大哥请的,局也是紫妩姑娘一口答应了的,我一个内眷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再着说了,明儿一园子的人精,我周全他们还赶不及,还来自个儿招麻烦,没得惹了一身骚,回头我跟谁抱怨去?”慕幻毓的话里带着几分的怨怼,可脸上那笑滋滋儿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祝妈妈没再多说,便往紫妩房里去了。

      “小姐,明儿……”莺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慕幻毓递了个眼神给自己,便闭了嘴,把一肚子的疑问咽了下去。
      “君公子,紫妩姑娘请。”祝嬷嬷在门口喊道。慕幻毓笑了笑,站起身来竖了竖雪纺里衫的银白条滚边儿的立领,又平整了一下同色直身的银色宽边敞袖,方接过了水蓝银绣乱枝花纹儿织金锦外衣,由得莺儿披了件雪纺披风,混了个织金锦的搭肩儿,等莺儿又给她缀了条碎玉珠串儿的时候方开口说到:“偏就玲珑麻烦,好好儿的裹这么严实,也不怕我捂出痱子来。”说罢便提了琉璃盏往紫妩房里去了。

      慕幻毓站在屋子前,敲了敲门,听那紫妩应了声,这才推了门进去。却看紫妩披了件白底腊梅绕身的鱼尾曲裾,用的是妃红织锦滚边儿,手里抱着琵琶,笑盈盈的看着自个儿,款款走来时,步摇上的蝶儿像是要飞起来似的。真真一个美人儿,怪道男人们动心,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得赞叹。

      “君公子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紫妩开口问到。
      “前阵子听说紫妩姑娘身体不适,便去红檀寺求了个琉璃盏,今儿顺道给姑娘送来。如今瞧着,倒是外面的话信不得了。”慕幻毓回到,方才紫妩的那声招呼就让她觉得疏远,不似上回,虽说表面上不那么热络,可到底是个真性情,如今这个……
      “君公子有心了。那传闻倒也不假,只不过传大了,不过是风寒罢了,哪里就值得君公子跑到寺里求琉璃盏来着?”口里说着不值,却也接了下来,这琉璃盏是为她而求,自然是不能不接的。拿起来端详了一番,说到:“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瞧这做工可是够精细的,单看这莲花瓣儿就精致得很呢。”
      “不过是拖了朋友烧的,请了玄清大师开个光的事儿,哪里谈得上花费。”慕幻毓淡淡回到。这琉璃盏搁在慕府里不是个稀罕玩意儿,可拿到这地界儿上来就是另回说了,单是琉璃官制这一项也足够别的姑娘羡慕一番的,不过紫妩心里捉摸的可不是这档子事。
      “便是拖朋友,也要往进搭上人情不是?公子有心了,只是,自那日公子离去,独独留了那么句话,到让紫妩不甚疑惑。今儿可巧儿的您来了,紫妩便省去些麻烦,还请公子解惑呢。”紫妩开口说道,心里既是有了分寸,这做起事问起话来便是有个方向可寻的。

      “哦?不知小生说了什么,竟让姑娘这般挂怀?”慕幻毓笑问到。
      “紫妩也不拿公子当外人了,但问公子一句,那日公子所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为了那慕三小姐问的?”紫妩坦然问到。这话一出口,慕幻毓心下便是一惊,莫怪这紫妩出挑儿了,单是一句话便能把这关系看出端倪来,这份儿仔细做什么也都是差不了的。
      “姑娘想君某跟那慕家有瓜葛不成?”慕幻毓倒也没有明着答她。甭说这会子两人之间横着个凌烨,紫妩今儿这架势又透着几分古怪,这个问题答不得,便是没这多讲究,她慕幻毓是风月楼的当家的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又惹出什么妖蛾子来。

      “公子忒小心了些。紫妩不过这么一问,拿您当个全乎人儿,能交心的,您倒起了疑心了。”紫妩笑说着,给那琉璃盏里添了油,捻了灯芯儿,摆在了多宝槅上。回来便给慕幻毓添了茶,继续道“不过是想着,若是这身边儿有个不是慕家人的人说说话儿罢了。”说完,长叹了口气,呆楞在一边。
      “这么说来,姑娘这石榴裙下除了那凌少爷,还有别的慕家人不成?”
      “那人虽是没说,可我是记得的,那日里他随了慕家大少爷来闹场,我也是看见的。可他每次来不过是听听曲儿,也不说什么,多些就是问问我的家事,再来就是寒暄几句。若说他是来听曲儿的,又不像;可若说是来看着我的,也没那份儿,让人猜不透。”紫妩喃喃说着,半晌,方想起来,这边这位也是个身份未定的,便提起精神说到“瞧我,净在这儿说浑话了。今儿公子送紫妩琉璃盏,那紫妩就抚琴一曲答公子恩吧,这曲儿,我可是头一遭弹呢。”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福分呐,小生洗耳恭听。”慕幻毓说着,径自卸了搭肩儿,斜靠在椅背上,看紫妩半抱着琵琶,葱指在弦上抡了一周,莺啼般的嗓子却是婉婉转转的唱到:

      孤月悬如钩
      浮萍水上游
      物是人非事事休
      心字成灰只为相思瘦
      独坐寒窗泪难收
      召魂入梦动离忧
      红尘冉冉难回首
      梦醒时分愁依旧
      霜雪纷飞黄昏后
      谁是摘星手
      空余水月楼

      冷烟轻飘过
      疏影横窗留
      夜幕低垂星子落
      一声横笛锁空楼
      断岸垂杨一叶舟
      香案桌前微蹙眉
      笔下已是残梦归
      寒宵倚窗往事追
      轻拢罗裙挽袖袍
      只把自己笑
      此恨谁知道

      一去经年难再回
      今日把酒冢前醉
      东风回首不胜悲
      徒胜寂寞待人归
      他人笑我累
      有谁来安慰

      瘦尽灯花又一宵
      梦又何曾到谢桥
      一阕悲歌泪满襟
      魂似柳棉吹欲碎
      为伊人憔悴
      缘分似流水

      一曲毕,二人只是不语,半晌,慕幻毓起身,对紫妩说到:“时候不早了,君某也该回了。今儿君某有耳福,得闻如此佳曲,只不过,君某还是要劝姑娘一句,这词这曲若是抻不住是要伤身子的。”说完便离开了。紫妩只是嘴角上挑的笑了笑,闭了门,让人交代了,说明儿要出场子,今儿就先歇了,谁也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是面试失败,然后家里白天大清早钻头的声音,快崩溃了~~ 于是我终于结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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