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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广寒 ...

  •   月宫天子劈手夺下他嘴边的蜡烛,又气又心疼:“不许你吃这个!”
      日宫天子用手背抹嘴,慢吞吞站起来嘟哝:“你管我。”
      他背上翅膀一抖,无数细碎的金色火花抖落在地上——那是太阳光辉凝聚成的火焰,华光灿烂。
      昀煊高高举起双手,用力伸了个懒腰:“呼啊——”
      纯金色的双眸安静望过来,他眼底湿漉漉的,像是含着一汪融融春水,看得问奴心都要化掉。
      “我饿。”昀煊说。
      “我比你更饿。”问奴盯着他,缓缓舔舔嘴唇。他一步步逼近昀煊,逐渐堵死他的逃跑路径。
      “不行,不行。”昀煊反应比他更快,翅膀一拍掀起灼热熏风,闪电般从问奴头顶飞越!
      可他沉睡太久体力不支,还没飞出大门就迫降了。
      转过头,问奴不紧不慢从台阶上走下来。
      昀煊紧张地合拢双翼把自己包裹住,只露出一双金瞳。
      问奴黑着脸:“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可怕?”
      竟然吓得瑟瑟发抖了,虽然是装的。
      “……”昀煊咽了口唾沫,小声说,“睡觉的时候很可怕。”
      问奴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小心收着力,生怕弄疼他:“姑且当你在夸我。走吧。”
      “去哪里?”昀煊眨眨眼。
      “拿吃的给你嘴堵上。”
      昀煊牵着他的衣袖,乖乖跟在后面。问奴反抓住他,
      悄然将他的手护入掌心,扬起嘴角:“小鸡爪子。”
      “是金乌,乌鸦爪子。”昀煊说。

      月宫天子带着日宫天子高调亮相的时候,月老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老头拄着拐杖,发抖的手指着日宫天子,神色无比激动。
      “你你你……”
      千言万语到嘴边,最终憋出痛心疾首的一句:“别再用太阳真火烤月宫里的玉兔来吃了!”
      昀煊抱住问奴的胳膊,歪着脑袋:“玉兔很好吃。“
      肉质肥嫩,常年吃桂花,兔肉里还带桂花香,烤的时候撒一点点盐都鲜得不像话。
      他眼神游移,落在桂树下一团团雪白的绒球上,一边挑,一边咂嘴。
      玉兔们似乎感觉到危机,纷纷四散逃命。
      昀煊惋惜地摇摇头,转而看向姮娥怀里那只玉兔。
      姮娥头皮发麻,赶忙向他行礼:“妾身这就去给您做些吃食。”迅速抱着兔子跑了。
      “那还是算了。”昀煊慢吞吞坐下,玉兔们暂时逃离魔爪。
      “我要吃肉,很多肉。”日宫天子的诉求简洁明了,且不容拒绝。金乌是肉食系猛禽,没有肉吃他会饥饿难耐。
      “月宫不产出肉类。”问奴揉揉他的脑袋,转头吩咐下去:“月宫的饭不够他吃,去请食神。”
      月老瞪圆眼睛:“嘿,你至于吗,又不是办宴会。”
      食神架子可不小,如果不是规模特别盛大的宴会,一般请不动他。
      请动食神单独开小灶的只有两位——龙皇和日宫天子。
      “食神可喜欢我了。”昀煊两手托腮,双翼缓缓扇动,直到全部舒展开。
      霎时间,日之光辉遍照月宫清凉殿,炫光直冲天顶,大殿里光耀辉煌,几乎让人无法睁眼!
      身周气温陡然上升,清凉的广寒月宫转暖,热得玉兔们躁动不安。
      月老的老眼差点闪瞎,就连月宫天子也稍微抬手挡了一下。
      直视太阳,会被灼伤双目。
      “舒服了……呼呼。”昀煊畅快长出一口气,随着心情平复,月宫中日辉消退,气温也降下来。
      “小兔崽子!”月老气不打一出来,刚才那一阵闪光热得他老人家都出汗了,“看把你能耐的,你怎么不去地府发光发热?”
      昀煊认真纠正:“是小鸟崽子。”
      “在这里他不会有事,”月宫天子抱臂,“去地府真的会挨打。”
      “嘿,你还有脸说。”月老抱怨道,“小坏蛋不都是你惯的。”
      “谢谢。”月宫天子谦虚道。

      ***

      昀煊吵着闹着要吃肉,眼巴巴地看着月宫大门的方向等食神上门来。问奴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醋意横生,捧着他的脸转过来:“我就在旁边还望着别人,是不是讨打?”
      “你做饭难吃。”昀煊相当不给面子。
      问奴稍用点力,在他翅根处捏了捏,权当惩罚。
      昀煊差点跳起来,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屈服:“你做饭就是难吃!”
      “找打?”
      他们旁若无人围着圆桌打闹,昀煊还掉了几片羽毛,金光闪闪的。
      最终他被问奴捉住,一压翅膀,马上老实起来。
      月老:“……我老人家还在呢。”
      他用力抹了把老脸,哆嗦着掏出墨镜戴上,两手拢进袍袖里,闭目养神。
      想了想感觉不够,月老索性又掏出一对耳塞塞进耳朵里,这下清净了。

      为了帮助自己的宝贝兔兔摆脱葬身鸦腹的悲惨命运,姮娥挽起袖子亲自下厨。
      月宫中只有她和月宫天子稍会点厨艺。不同之处在于她是为了自己想吃,月宫天子则是为了日宫天子,才纾尊降贵跟食神讨教几招,他本身不需要吃东西。
      可惜尊贵的月宫主人对厨艺实在一窍不通,连食神也教不会,做出来的饭日宫天子吃了都想砸锅。
      她炖好桂花莲子羹,本来打算装到精致小巧的水晶碗里,考虑了一下日宫天子的饭量,碗换成水晶盆,配上同样是水晶制的大汤匙。
      一大盆清甜润口的莲子羹端上来,昀煊被吸引了注意力,总算不再盯着姮娥的玉兔看。
      问奴意思意思用了半碗,看着昀煊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吃光整盆莲子羹,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大勺子。
      “没有饱。”他放下水晶盆,盆底轻轻撞在玉桌上发出轻微脆响,仍旧盯着白白胖胖的玉兔看。
      姮娥端庄娴雅的仪态快要维持不住,昀煊又说:“算了,让我抱会儿。”
      他向姮娥再三保证绝不会吃掉玉兔,姮娥才勉强同意把玉兔给他。
      肥兔子被昀煊按在怀里,吓得快要僵硬了。昀煊一边揉一边恐吓:“烤兔肉,麻辣兔丁……都好吃。”
      玉兔白眼一翻,当场昏倒。昀煊惋惜地拨弄兔耳朵,玉兔动也不动。
      姮娥敢怒不敢言,求助地拉拉月老衣袖。月老见状对月宫天子说:“他小时候那么乖,怎么大了就长歪了呢?你这个教育很成问题。”
      “他只是贪好玩而已。”问奴不以为意。昀煊说到做到,他说不会吃玉兔,那就是不会吃。
      不过他还是走过去捏了捏昀煊的后脖子:“别玩了,待会吃饭了。”
      昀煊真的乖乖听话把玉兔还给姮娥,也不再闹腾,安静坐好。
      姮娥明眸讶然睁大。
      “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月老说。
      日宫天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兔子玩,他就开始玩自己的翅膀,一根根数上面的羽毛,就算是这样他也很开心。
      至于月宫天子……或许在外人看来他高居月宫远离三界纷扰,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月宫主人心思狠毒更胜蛇蝎。
      唯有日宫天子,才能让他心甘情愿避世而居,不出去搅动风雨。
      月老心想,这是一件好事。日宫天子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食神什么时候才来啊。”昀煊无聊至极,拔了一根自己的羽毛,呼地一吹,羽管上细密的绒毛刷然飞散坠地,在空气中划出无数发丝般纤细的金光,像一团炸开的小小烟花。
      “啪”,一根带着桂花的枝条突然抽打在昀煊手背上,昀煊吓了一跳:“你干嘛打我。”
      那枝桂花没有挪开,停在他手背处,暗含警告。
      昀煊在问奴逐渐冷却的眼神中低下头,小声说:“干什么,我拔自己的毛也不行吗?”
      “你可以继续试试。”问奴说。
      试了会有什么下场,昀煊不太想去回忆。他拿过那枝桂花,闷闷不乐地扯上面米粒大的花朵。
      看他低落的模样,问奴冷静的心忽然软下来。他换了一种方式安抚:“别拔了,万一以后秃了怎么办。”
      昀煊:“还有这么多。”
      “你一次拔几根、一次拔几根,看着少其实会越来越多。往后你不知不觉就会把毛拔光,剩下两根光秃秃的鸡翅。”
      “……那我不拔了。”昀煊想象了一下自己背上双翼原本羽毛丰美,变成“光秃秃的鸡翅”,不禁打了个冷颤。

      红线童子进殿通报,食神总算来了。
      食神相貌英俊,穿一身织金绣银的红色官服,进入大殿第一件事便是向两位天子见礼。
      他单膝跪在日宫天子面前,激动不已:“昀煊殿下,没想到小神有生之年,竟然还有荣幸为您烹调饭食。小神一定拿出自己看家本领!”
      “好好好。”昀煊笑着拍手。
      月老捋着胡子对姮娥说:“今天可有口福了。”
      姮娥转头对食神笑道:“妾身不沾荤腥,有劳。”

      食神的车队停在月宫外的广场,红线童子和天膳馆的仆从们来来回回运送食材,使得素来冷清的月宫平添几分热闹。
      在接待过的所有客人中,食神最喜欢日宫天子,最讨厌龙皇。原因无他,日宫天子喜好美食是出了名的,而且从不铺张浪费,从不矫揉造作,用膳必定盘光碗光,对厨师大加赞美。
      而龙皇毫无疑问就是最讨人厌的那种——食神至今记恨,自己远赴龙宫卯足了劲儿精心准备的宴席,龙皇一筷子都没动,完全是对他专业水平的侮辱。
      事后龟丞相跟食神道歉也于事无补,食神再也不想去龙宫。
      问奴见昀煊兴致勃勃,昏睡过久导致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分血色,便允许食神在正殿里烹饪。
      食神登峰造极的厨艺让年龄较小的红线童子们大开眼界,交头接耳啧啧称奇。
      昀煊坐在上位,手里捧着一包特制开胃小点心,边吃边欣赏食神做菜。随着菜肴出锅,月宫里逐渐飘扬起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月宫中已经上千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这一切欢声笑语,都是因为昀煊在。
      太阳的化身,受到那么多喜爱,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免不了要生起妒心,恨不得独占日之光辉。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昀煊突然往问奴嘴里塞了块点心。
      问奴一怔,那指甲大小的糖酸酸甜甜的,融化在舌尖满口芬芳,也不知道食神用了多少种花果,才制得这么一包糖。
      他趁势轻咬住昀煊的指尖,细细舔掉了上面沾的残糖,心情忽然大好,凑过去与昀煊咬耳朵:“今晚,你跑不了。”
      “我不跑。”昀煊表面乖巧,实则开始暗中盘算。

      食神的业务水平如何,看日宫天子面前的碗,不,盆堆得有多高就可略知一二。昀煊吃得多吃得快,难为他还能保持仪态,并不粗鲁。
      问奴看他吃,手里托着帕子,去接他吐出来的骨头。
      “你肚子里是有个黑洞还是怎么的?”
      仆从们第三次撤走昀煊面前堆起来的盆,问奴终于忍不住了。
      昀煊闻言抬头,不满道:“你第一天养我吗?”
      食神笑道:“殿下慢些吃,管够。”
      “你做饭还是那么好吃,不像某些人。”昀煊就差点名了。
      “术业有专攻嘛。”食神赶忙说。

      许是睡太久,昀煊感到格外饥饿,一直叫食神加菜。
      “太好吃了,”他赞叹道,“我还可以再吃五百年。”
      “五百年后可就是小神的徒弟给您备膳了。”食神说。
      昀煊好奇:“你居然有徒弟了吗,是谁呀。”
      “是只饕餮,名字叫陶桃桃。”食神说,有点骄傲和无奈,“厨艺修炼到家了,可惜性子桀骜好胜,所以小神激将法,激她到人间历练去。”
      他说着,手上刀唰唰几下将朱粉色的蟠桃切成均匀小块,并其他鲜果一同摆在银盘里,提起冰玉壶,往上边浇浓郁的乳酪。看似简单的果盘,其精华全在这壶乳酪中。
      “饕餮呀,那不错。”

      昀煊正吃着水果,殿外忽然又传来通报:“日宫众星官、司天使,求见天子!”
      问奴不耐烦地站起身,这帮小神怎么还不死心?
      不过他也知道纸包不住火,昀煊释放出的光辉照耀整个月宫,相去不远的日宫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星官和司天使们之前看到了昀煊的光芒,立刻奔走相告,集结队伍赶赴月宫。
      之前星官们铩羽而归,这次必要迎回日宫天子!

      “呃……大家放轻松。”
      看着下面跪了满地的星官,昀煊挠头:“我住这里挺好的……”
      “您是日宫主人,怎么能长居月宫?!”一位星官情绪激动。没有天子所在的日宫徒有其名,不过是座表面恢宏壮丽、内里空洞荒芜的城堡。
      为首的司天使语气则温和谦恭得多:“您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
      昀煊想了想:“那里太热了。”
      “热不是问题,寒石冰泉样样都有……人类的空调我们也可以考虑引进。”司天使忙道。
      日宫气候四季恒定,温暖如春,完全不会热到无法住人。
      “没有好吃的。”
      “这也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请食神常驻。”
      “最重要的一点是……”昀煊看向问奴,“没有他。”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口亲在问奴脸颊上。
      刚才吃过水果,昀煊嘴唇上还残留有一点橙红色的果汁,在问奴脸上留了圈淡淡的唇印。
      问奴抬手轻轻擦去脸上的印子,傲慢的目光扫过下面所有人,语气虽高傲骄矜,却有掩不住的愉悦:“都听到了?”
      月老几乎想要大声起哄了,这波恩爱秀的,他看了都禁不住老脸一红。
      星官们犹不死心,兹事体大,今天他们必须要得到一个说法。
      昀煊一看,如果不答应,星官们怕是要以头抢地了。可他并不想离开问奴。
      那么只能折中一下。他对星官们说:“这样吧,我白天在日宫,晚上在月宫。”
      星官们还想讨价还价,却见月宫天子近乎冷酷的眼神。
      “赶紧打发走。”问奴愈发不耐。今日清净的月宫吵吵嚷嚷,已经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今天你们先回去。对了,你们可以去天膳馆吃饭,钱财我出,当做犒劳大家。”
      这些星官和司天使,说到底也是真的关心他,不好让人寒心。
      星官们见他态度坚决,又畏惧月宫天子威严,实在没办法,只能陆陆续续告退。
      昀煊吃饱了,问奴命人取来佣金支付给食神。他出手大方,食神满意离去。
      月老和姮娥等人也散了,留下洒扫仆从。

      “我想去走走。”昀煊说。
      月宫中有一条环绕中庭修建的琉璃长廊,每一块琉璃砖严丝合缝,色彩均不相同,质感却都是半透明的。当月辉涌入时,透过琉璃的月光会散射出千变万化的华彩,将此地映照成一个光怪陆离、好似只存在于虚妄中的奇幻世界。
      月之光辉越是盛大,琉璃散射出的光越是梦幻迷离,所有的景物都会变得虚实难分。月宫中庭种植的花木散发异香,加上四周环境清凉舒适,不知不觉就会使人放松心神警惕,非常适合修习幻术。
      昀煊则认为,这里非常适合睡觉,又香又凉快。以前中庭还放养了不少玉兔,方便他捕猎。
      他伸手去拨弄廊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的脆响经久不息。
      风铃由珠贝和十几种昂贵宝石、金银串成,最底下是一只镂空的纯金三足乌,有明显的手工锻造痕迹。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昀煊说。那只金乌是他生辰时,央着问奴给他做的,然后他自己亲手串上去。
      “不一样。”问奴搂着他,坐在美人靠上,昀煊金色双翼张开围过来,拢住两人。
      “哪里不一样呢?”昀煊靠着他胸膛。
      问奴手指绕着昀煊发梢:“你曾经对我说,幻火花开的时候你就会醒来。”
      可幻火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岁岁年年。
      “你这个小骗子。”
      二人独处时,问奴嗓音里终于有了哽咽。
      昀煊讨好地蹭了蹭他,小小声说:“我错了。”
      问奴捏捏他的鼻子,笑着叹了口气。
      昀煊突然抬头,说:“你想不想在这里……?”
      他小幅度动了动翅膀。
      “你确定?”问奴挑眉。因为心存怜惜才放过他,这下自己送上门来。
      “呃……好像不太行。”昀煊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发觉自己现在这状态可能受不住。
      “下次吧下次吧。”虽然他很想,可实际条件不允许。
      “原本也没打算罚你。”
      “你还是疼我呀。”昀煊笑嘻嘻的。
      既然取消了某项活动,他便絮絮叨叨,和问奴聊天。
      “今天食神做的饭特别好吃。”
      “嗯。”但凡提起旁人,问奴态度总是很敷衍。
      “你不吃太可惜了。”昀煊又说,“我觉得不懂欣赏食神手艺的,都是猪头。”
      “你除外。”昀煊飞快补充说明。
      “求生欲挺强啊。”
      “哎,话说回来,苍映那厮如今怎么样了?”
      问奴神色开始危险:“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昀煊说:“关心一下老朋友嘛。”
      问奴嘲道:“他可未必把你当朋友……他现在和转世的巫真在人间过日子。”
      “巫真居然还能转世?”昀煊惊到,“当年巫真可是被他活活咬死吃了啊!”
      想起当年惨状,连问奴都有点不忍:“巫真……确有惊世之才,可惜。”
      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惨死龙口。但直到死,巫真都没有恨过苍映。
      “那他现在还发疯吗?”昀煊指的是苍映。
      问奴反问他:“你觉得无知者幸福吗?”
      “应该……是的吧。”昀煊不太理解。
      问奴冷笑:“他让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他把巫真忘了。”
      “这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呢!”昀煊气闷。
      “所以,”问奴说,“我把他重新送回巫真身边去。”
      昀煊很不能理解:“既然他忘了,为什么你还要插手?”
      问奴沉默片刻:“看他不顺眼。”
      其实也不能算他刻意插手。他只不过重新系上了苍映和巫真那根断裂的红线,再把巫真的地址给苍映而已。
      推动这一切的,是命运。
      巫真拼了命也要留下一缕魂魄,就是要转生。哪怕没有月宫天子从中引导,他们早晚也会相遇。
      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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