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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通缉令04(修) ...

  •   海贼与牛奶

      人生的意义究竟为何?我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也自然没法告诉面前的孩子。
      这个问题并不像记录在航海日志中的海流一样,偶然间翻看卡普臭老头留下来的文件时,知晓了它的存在,记住了它的形态,也了解了它的成因,如此这般明确。人生向来不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被嘲笑排挤,就会难过,被刻薄的言语攻击,就会生气,于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便随着情绪的起落而疯狂左右摇摆,像是喝高了的海草。人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琢磨这个问题。然而,任谁都想不到生命会在何时走向终点,任谁都猜不到自己在死亡的那一瞬间,究竟会冒出怎样的念头。
      也许,对自身的质疑像是蛰居于意识深处的幽灵一般,在这一刻冒出脑袋,大声盘问即将离世的自己:你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少年时代的我,认为称霸四海,扬名立万才能衡量人的价值;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我抛弃了这样的想法,转而想要让老爹登上世界之巅,成为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海贼王”。
      我把它认作我余生的全部。
      当我在阿拉巴斯坦和路飞见面那天,我洋洋得意地这么炫耀着,没曾想路飞反而有点懵,虽然没有多问,但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出海三年,我的人生目标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拐弯。毕竟,以前的我可是天不服,地不怕的典范。然而,当我的胸口被岩浆贯穿,意识消散殆尽前,我才恍然间意识到,对我来说,人生的全部就是被爱而已。
      我想要拥有和睦的家庭,我想要有人肯耐心听我絮叨,我想要不用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被迫藏身于深山老林。臭老头忙于工作,很少顾得上我;达旦老太婆和山贼们从没和小孩子打过交道,十年如一日地神经大条;而路飞则是个喜欢撒娇的爱哭鬼,我走一步,他粘着我,带着崇拜的闪亮亮小眼神,紧紧向前跟三步。对那时的我来说,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只剩另一个一起长大的玩伴,萨博。只不过,后来萨博出了事故,连人带船一并沉入了深海。
      也许没有臭老头,没有达旦和山贼们,我甚至连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没有路飞,自始至终都被世界讨厌的我或许早已自暴自弃。
      我知道臭老头和山贼们也是爱我的,但是我没法在他们身边得到我期盼的未来。对于身为“恶魔血脉”的我来说,当海军绝对是一条最稳妥,最有可能保全我性命的出路。然而,令我害怕的是,这会不会意味着,必须抹去我生而为人的所有蛛丝马迹,成为一个在外人看来,卡普中将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孩子,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无法做到这一点。
      被谩骂诅咒的时日虽然并不美好,但毫无疑问地造就了我的人格,随之而来的痛苦与不安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我甚至想象不出来假如我没有经历过这些,现在的我该是什么样子。现实与伪装过于割裂,让我难以接受。最重要的是,我无法忍受和妈妈撇清关系,在我出生没几天后,她便因为身体状况恶化而去世,我记不清她的长相,但偶尔在林间晒太阳时,会想那个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暖意的午后,然后想起了她。
      成为海军,会不会意味着我必须对这些事只字不提,隐瞒着一切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自己在心底偷偷地去想她。我觉得这是背叛,就像是那个混账老爸置她和我不管不顾,自己潇洒地大闹一通后,毫无责任心地死去。
      我害怕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可惜臭老头常年不在,没人能为我解惑,即使去问山贼们,不熟悉海军内部的他们也没法对自己的回答负责。
      我想起来,窥探了我记忆的山中先生说,妈妈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时至如今,我更加庆幸,自己始终都没有走上背叛她的路。
      人生的意义对我来说真的很简单。只有被爱,然后去爱别人。
      我爱老爹,如果成为“海贼王”能让老爹高兴,我愿意鼎力相助;我爱这个一千六百人的大家庭,所以才觉得厨师长的遗照摆在面前居然会这么碍眼,他这样好的人不该这样匆匆离去;我爱路飞,我不想让他来替我收拾烂摊子,他有更光明的前程,还有支持他的同伴;我爱臭老头,当他流泪的一瞬间,我的脑海内不由自主地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假如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啊,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不必如此心痛。
      人生就是这样复杂。
      复杂得就像是小时候我和臭老头打架,我一边打一边哭,打完后他一边生气,一边来问打没打疼我。

      我不知道如何同面前的小孩解释,有可能他暂时还听不明白,有可能他寻求的答案和我不尽相同,说这么多也帮不上忙。我静静站在一边,任由他抱着我,在哽咽声中,望着街边燃起的灯火。
      嚎哭过后,鸣人搓了搓泛红眼眶,打着嗝,金色的头发在火红的夕阳下变成了温暖的橘色。两人无言。直到夕阳沉到西边,霞光褪去,留下深邃的黑。
      “鸣人,你想听故事吗?”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小孩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我们两人翻到屋顶上,坐在我一开始睡觉的地方,把腿耷拉到窗户前,将市井夜色尽收眼底。还没等我盘算好从哪个海上传说,或者哪一段见闻讲起时,小金毛拽了拽我的胳膊,用哭到沙哑的嗓音问:“大哥,你说的另一个世界是真的吗?”
      “那当然。跟你讲,世界可是很大的哦,大海更是,它大到能包容全世界的烦恼。二十二年前,大海上最自由的男人——海贼王被判处死刑。行刑前,他对全世界说:‘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就去找吧!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随后,世界掀起了更加疯狂的航海热潮,数以万计的海贼涌向那片海域,不少人还为此丢掉了性命。”
      “那宝藏是什么?”
      “是价值60亿的财富哦,被大家称为‘One Piece’,是地位与财富的象征,独一无二。在海贼王死后,唯一知晓宝藏线索的人只有白胡子老爹了。老爹说,One Piece是存在的。并不是虚无的妄想。”
      “海贼王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和火影一样厉害?”
      “嗯,但他是个混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嘛。”
      “那白胡子老爹呢?”
      “老爹是个了不起的大海贼。我们船上所有人都被他称作‘儿子’,我们是一个一千六百人的大家庭。虽然在外人看来,老爹是十恶不赦的暴君,但事实上他很抠门,喜欢囤杂物,外套都快穿烂了才被厨师长和大副给悄悄扔掉,他后来身体不太好,却还是喜欢喝酒,经常把船医气得跳脚。即使人老了,他的记性还特别好,他会特意去记一些我们的糗事,时隔很久后再旧事重提,以我们吃瘪的表情为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老爹却总是说,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所以才能和我们相遇。”
      脸颊上挂着胡子的小猫孩笑了。“老大不小了这么像小孩一样。”
      “对啊,和你一样。”
      “为什么和我一样?”
      “你是小孩嘛。”
      “不!我是第五代火影漩涡鸣人大人!火影才不是小孩!”
      “但是火影都是从小孩长大的呢。三代火影爷爷也不至于一生下来就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吧。”
      “哈哈哈哈哈!好难想象的说!”
      鸣人扯着哑了火的嗓门大笑起来,灌了一肚子夜风后,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再一次逗笑了自己。“真的和家人一样。虽然我没有家的说。”半晌后,他一边晃着悬空的小腿,一边这么说。
      “会有的,”我告诉他,“迟早会有的。”

      我讲了一晚上故事。
      从拉夫德尔开始,讲到记录指针,又说回伟大航路,再从伟大航路讲到无风带,又从无风带扯到海王类,旋即又蹦到我刚出海时差点误入无风带,被成群的海王类追着啃了一路的人生高光。
      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凌晨,我讲得口干舌燥,他也笑得前仰后合,本就哭哑了的嗓音越发像个锣。考虑到他明天还得去学校,想像出伊鲁卡先生听见锣嗓后,那无奈至极的神情,不顾小金毛的抗议,我还是撵他去睡觉。结果关了灯,躺在榻榻米上,他依旧圆睁着蓝色的小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丝毫没有困意,全然一副拒绝睡觉,不想上学的架势。我不搭理他,他来烦扰我。最后被我忍无可忍地轻轻锤了一拳才消停下来,在他缩回被窝前,还瘪着嘴,暗戳戳哼了一声。
      入睡前,我突然想起来了达旦。
      小时候,我,路飞,还有萨博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会蹬开被子,趁着瞌睡虫不在家时大闹一番,把地板蹬地哐哐响。睡在楼下的达旦老太婆受不了了,咬着牙,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撩开门,威胁我们说要是我们再继续闹,她就把我们丢进山沟里喂狼。有一次,我理直气壮地顶嘴,表示这半年来,整个狼窝已经被我们打怕了。达旦一懵,看着我们的眼神中满是困惑,似乎想不明白,我们闲得没事总去捅人家老窝干什么。她见狼窝的威慑力荡然无存,只得改口:“再不睡觉,我打电话把卡普叫回来。”
      有一说一,这一招确实有奇效。
      直到今天,我在睡觉前回忆起这句话,我一整晚睡得都像是个尸体,沉浸在老中将暴脾气的余韵中,不敢造次。
      我和鸣人忘了吃晚饭。
      这事在早上我俩才想起来。不提这一出还好,意识到我的故事是令两人双双忘记吃饭的元凶,那小子立刻来贼劲儿,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撒娇让我去泡泡面,尽管他嗓子哑得还像个锣。
      我被他烦到不得了,妥协。这家伙在惹人烦上跟路飞有的一拼。水没烧开,小孩又开始吱哇乱叫,嚷嚷着未来的第五代火影居然会有一天饿死家中,然后往榻榻米上一横,两手一摊,开始装死。我翻了个白眼,过去给他了一记“爱之铁拳”。
      挨了揍,他抱着头控诉我一点都不温柔,一开始还以为我和伊鲁卡老师一样好欺负。
      “……你没事也不要老去欺负伊鲁卡先生啊。”
      “啰嗦。”
      臭小孩又啰嗦了一句,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敲着桌子,替正在挨饿的五脏六腑抗议,不再搭理我。
      我把杯面的封盖给揭开,搬个凳子坐在炉灶前,胳膊肘拄在腿上,手托着脸,等着水烧开。话说回来,以前路飞也说过我不是个温柔的哥哥。那时我,路飞还有萨博总在废弃物终点站旁的森林里互掐,我和萨博实力相当,小三岁的路飞和我俩打从来没有赢过。有一次他被我们打生气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撅着嘴,开始抹起眼泪。我嫌他哭哭啼啼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正当我讽刺得一包劲时,萨博走上前,拍拍他的头,一脸无奈地安慰说,路飞已经很了不起了。
      路飞很吃这一套。他扭过头,紧紧抱住萨博,还不忘念叨着,还是萨博温柔,艾斯好讨厌。
      面对这样的差别对待,那时的我惊呆了。
      随后,莫名其妙的嫉妒涌上心头,冲昏了头脑,我顾不得路飞的鬼哭狼嚎,又把他拽过来,好一顿揍。
      不知不觉中,壶里的水烧开了,等我回过神来,水已经烧干了一半。算了,就这么将就吧。一面这么想着,我在心虚中,自我认可般地点了点头。下一刻,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厨师长的身影。那时的他正斜靠在门框旁,一只手捂住脸,仿佛偏头痛发作,对着在厨房里打杂,结果一不小心滑倒,差点跌进锅里的我,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等我把两杯面端过去,还躺在地上装死的臭小孩闻见了面味,腾地一下坐起来,手脚麻利地挪到桌子边。
      “……水好少哦。”他嘟囔着,转头看向我。
      想到厨师长的愁容,我低着头,继续心虚地吃着面。
      水放少了,面有点咸。鸣人家里并不和船上一样,有专门储藏纯净水的水箱,和海水过滤出的生活用水不同,纯净水是专门用来饮用的,从停靠小岛的水厂购置回来。鸣人住在一栋老旧的公寓,平时靠救济金过活,饮用水都靠从水龙头里接水,然后放到灶台上煮沸。
      他这么告诉我时,我正在翻冰箱,试图给被咸到的两人找一些可以喝的东西。
      最后,我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盒牛奶,分别给两人斟满小半杯。
      “超市打折的牛奶和泡面果然最棒了!”臭小孩这样欢呼着。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我问,“你想吃什么?”
      “大哥,你有钱啦?”
      “马上就有了。”
      他眨了眨眼,没有多加思考:“一乐拉面!我要吃豚骨叉烧拉面!加肉!加好多肉!”说罢,兀自兴奋地杵着桌子,一阵上蹿下跳。
      臭小孩的快乐也好简单。
      早饭在我俩打打闹闹中度过了。吃完饭,那小子上学去,哑着破锣嗓,继续给伊鲁卡先生惹麻烦去了。我把餐桌收拾完,背上绿皮小包,一脚蹬上短靴,准备去三代爷爷的办公室,问问有没有活干。
      即使到现在,我对现状仍然诧异不已,此时的心情就和海上怪谈《彩虹迷雾》一书中,被海军追赶,后来误入彩虹雾,闯进了时空裂缝的海贼们如出一辙。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听说,这本书是作者本人的真实经历。作者的故乡遭到海贼袭击,儿时的他和伙伴们在被海贼追杀时,不凑巧被迷雾吞噬。在那个过去与未来交织的怪异空间,他们遇上了那伙被海军追赶的海贼,孩子们来自过去,海贼们来自未来。好不容易借着引爆军舰产生的余波冲出迷雾后,孩子们和海贼分开了,分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搞笑的是,据说,这本回忆录的最后,孩子们加入了军校,成为了海军中的佼佼者。
      他们在年过半百后,在命运的指引下,与年轻的海贼们重逢。他们成了追赶海贼们的海军,在百感交集中,目送着在迷雾中救下他们的恩人,消失于绚烂的虹色。
      假如这本书真的是回忆录,此时此刻,我很想和同作者与书中的海贼们见上一面,一股脑地倾吐身处异界的所见所闻,相信他们一定能与我感同身受。
      虽然这几天的经历光怪陆离,我也不得不思考一些更现实的问题。比如说,钱。皮夹里的一百贝利在这并不顶用,初来乍到还欠下了伊鲁卡先生的拉面钱,这些天光是吃饭都得蹭鸣人的泡面,然而人家的生活来源只有救济金。尽管伊鲁卡先生和三代爷爷平日里都对他照顾有加,但这并不能消除我的愧疚感。
      我从三代爷爷那里领了个B级的,这是我作为外人,以“流浪忍者”的身份,可以领到的最高级别。大概是有流浪忍者在临镇企图潜入木叶,我则去找到他们,然后收拾他们。三代爷爷附加说,弄死带回来都行,这也不是什么涉及机密的任务,随我的意思就好。虽然这么说,但我不喜欢杀人,最终决定还是带回来,他们村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不过,我其实没想到他还给我随便扯出来一个“浪忍”的头衔。
      三代爷爷跟我说,其他高层同样有权力阅览这些任务文件和遣派人员名单,这个头衔主要是怕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有明说“麻烦”究竟指谁,但我大概能猜到,也许在这个占地面积甚至顶不上一个小岛十分之一的村子内部,潜伏着乱七八糟的势力,在黑暗中静候着时机来反咬一口。我面对的也许是一个坑了整个海贼团的幺蛾子,三代爷爷面对的可能是一群大扑棱蛾子。
      走之前,我想向三代爷爷要个他们系在额头上的那东西,好像叫“护额”。但三代爷爷拒绝了,说我这样不像忍者反而降低他们的戒心。我一开始因为不能装酷还有点失落,转念一想,三代爷爷说得不无道理,这个忍者横行的世界还有我太多不熟悉的东西,我不想把事情搞砸,我需要这笔钱,也不想给三代爷爷他们增添额外的负担。
      不过,这样真的好狡猾。

      我出村后按地图找到那个小镇,闲逛了大半天才发现了那帮人,还走运在水沟边捡了两枚100两的钢镚。我是在小吃摊碰上他们的。他们个个蒙着面,带着没有村子标识的护额,讨论着什么。见我带着牛仔帽,穿着短裤黑色短靴,手臂上背上刺着刺青,背着小包,边往嘴里塞烤鱿鱼,边从他们身边走过,这三人直勾勾打量了我一会,似乎确定我不是忍者,只是一个普通游客时,便开始小声讨论关于他们的行动计划。
      没想到他们下午就要往木叶跑了。还好来得及时。我吃完鱿鱼后,掏出手帕擦擦嘴,走到他们面前,装作打招呼:“先生们好,我是外地人,想问个问题……”
      “说。”其中一个非常不友好地打断我。
      “我想问啊……‘火拳’——!”
      话音还没落,其中两个人仰面飞去,带着一路火星,只剩一个坐在原地干瞪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我一开始想上手就打来着,但吃东西时,想起来在临行前,三代爷爷嘱咐过忍者常用的各种遁术,各种暗器,我觉得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因为我很忌讳他们的水遁。据说,恶魔果实是大海上恶魔的化身,因此食用恶魔果实而变成超能力者的人会被大海厌恶,成为旱鸭子。
      “旱鸭子”不止意味着不会游泳,更要命的是,只要全身浸在水中就会全身脱力,动弹不得,也没法使用超能力。而且,就算不是海水也有相同的效果,甚至泡个温泉也会如此,所以在其他人在温泉里放空自我时,我只得在岸边吃西北风。在我那边的世界中,有一种矿石叫做“海楼石”,据说是大海的结晶,也起相同的作用。不然我们这帮能力者得闹翻天。我不是很清楚忍者的水遁会强到什么地步,但总归小心为妙。
      我缺钱,我要还拉面钱,我要带每个月初都要去领救助金的小孩吃拉面吃到饱。
      我也讨厌水。
      要是跟他们打的话,没有海楼石我就很占便宜了。遇到暗器什么的靠“烧烧果实”的能力把身体元素化,要是遇到海楼石连元素化都不能做到。之前听三代爷爷说过,忍者发动忍术需要结印,我觉得我的能力就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之,我还会霸气。所谓霸气就是每个人一种生来就有气场,使用的话分为三类:见闻色,武装色,和霸王色。见闻色是极佳的洞察力,武装色是极强的攻击力。霸王色很少有人有,就是所谓的“王者的气场”,发动时让弱者晕厥强者胆颤。然而幸运的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我有这资质。
      这样看来,我的优势就在于不用结印,霸气,再加上元素化。
      我不熟悉他们的同时,他们也不熟悉我。
      那一个忍者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同伴被火燎了,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开始结印,不得不说,忍者结印速度真的很快,快到有时肉眼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影。
      “土遁·岩板柩!”
      霎那间,地表隆起几个巨大的岩石块,把我活生生地埋在了里面。岩石坑外,尘土砂石飞扬。那忍者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走到剩下被打晕的两位同伴前,打算把他们带走。
      “哎呀,小哥,你的招数貌似不太管用呐。”丝丝缕缕的火舌从岩石板下冒出,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星,然后这些火焰汇聚成一个人形,成为正坐在岩石块上的我。说实话,被压在石板下的那一瞬间,我确实有被吓到,惊愕程度并不亚于正拖着两个同伴的忍者小哥。混迹大海的时间长,奇奇怪怪的人见多了,在内心感叹出乎意料的同时,还有心思走个神,忍不住感慨忍术真的就跟和之国的传言一样,那般多变好玩。
      “什……”
      抢在对方从震撼中回神,我骄傲地将两根食指搭在一起,摆出攻击的架势:“十字——”
      还没等我向世界大声宣布我的绝技之一,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快要把我的五脏六腑搅打在一团。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弯腰捂住肚子,全然不顾对手的面部狠狠抽搐了一下,依旧处于状况之外。
      担心那人趁机攻来,我赶忙晃晃悠悠站定,重新将两个食指交叉,大喊:“十字火!”
      突然,不肯安生的肠胃再次传来一阵绞痛,疼得我直冒冷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打偏了。
      鬼知道我今天走了什么霉运。
      就在我脸色惨白弯下腰趴在地上时,那小哥二话不说,拔出刀就往我背上砍。不会霸气,没有海楼石,在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面前,所有物理攻击都是无效的。刀刃落下,瞧见本该迸出鲜血的地方迸出了火星时,那人被吓得不轻,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仿佛我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什么妖魔鬼怪。
      我可太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了。虽然缘由不同,从小到大,除了臭老头,山贼们,还有路飞和萨博外,大家向来都是这么看待我的。隐藏在戈尔波山深处的妖魔鬼怪,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熟悉到我不愿多想,使出一记“火拳”,赶紧结束了这场战斗。
      之后的问题,虽然不是大事,但我比较惆怅该怎么把这几个人带回村子。我拖着这几个人走了两个小时,腹部的疼痛使我浑身发冷,走到最后,腿甚至都在颤抖。幸运的是我遇上了一个马车夫。他问我要不要搭车。我一摸口袋没有钱,都被我吃东西花光了。然后我很机智地把正在昏睡的三位中某一位的钱包掏出来了。途中马车颠簸,即使可以稍作休息,却依然震得我不但疼痛不减,而且还想吐。
      顺利回到木叶时,据车夫说,我脸都绿了。
      在门口登了个记,火速把那三人丢给了两个门卫小伙子,拿着任务单和三代爷爷换完钱后,爷爷见我脸色不对劲,问我是不是受伤了。我瞥了一眼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卷轴和文件,倏然联想到了成日在外履行中将义务的臭老头。他们总是很忙很忙。我强打起精神,摆摆手,说不要紧,就是有点晕车。撒谎的时候尽量眯起眼睛不去看他,不然我不安的小眼神绝对会暴露一切。
      我也整不明白我究竟是怎么了。回去的一路上,我回顾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受伤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也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马尔科总是说,我至今为止没有食物中毒就是个奇迹。
      烤鱿鱼不新鲜?或者是泡面太咸了?
      我思索着,推开公寓的门,却在玄关一眼望见了正蜷缩在被窝里的臭小孩。绝对是早饭出了问题。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打开了就近的冰箱,拿出牛奶盒,在背面找到成产日期。对比墙上的挂历后,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觉这盒牛奶居然已经过期了半个月。
      着实过于震撼,我一时间觉得肠胃的剧痛更上了一层楼。
      我去看了一眼鸣人,他似乎已经有点神智不清,吸饱了虚汗的被子紧紧裹住他,不留一点空隙,我到家时,他的小脸已经闷得通红。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管是厨师长萨奇也好,还是身为船医的马尔科也好,我都不记得这两人说过,吃了变质食物时应该怎么办,曾被诟病为“铁胃”的我,当时对两人的说教只是挖挖鼻孔,表现得不屑一顾。
      我还好说,挨上半天就过去了,但是鸣人怎么办?先送医院?
      在我脑子一团乱麻的时候,我从窗户望见正往公寓方向走来的伊鲁卡先生。找到了救星一般,我赶忙趴在窗台前,卯足了劲冲楼下吼道:“伊鲁卡老师——!吃错东西时该怎么办——?!”
      伊鲁卡先生扬起脑袋,刚想冲我挥挥手,打个招呼时,听见了我的后半句。他挥舞起的手一顿,立刻改变了方向,捂住了脸,歪着脑袋的样子,像是偏头痛的厨师长。
      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我服下药,回到公寓后,从黄昏躺到星星出来。鸣人因为病情比较严重,这段时间不断地往厕所跑。我从点心店买了点鲷鱼烧吃下,折腾了一天,这才放松下来,开始随手摆弄起手腕上的记录指针。
      随即,我发现了一个颇为惊悚的事。
      原本记录指针是记录伟大航路各岛屿的磁场,记录完毕后会指向某个航线的下一个岛屿。然而现在,指针是指向鸣人的。不管怎样变换我的位置,它始终指向鸣人。

  • 作者有话要说:  05/05/2022
    时隔一年的修文(通过修文时间可推测出我什么时候闲,但是又不想思考(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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