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来运转的阿萝（系统）》浮生长欢

13、姜撞奶

　　众人一听，惊住了。金盛忙起身，对方家人说道：“对不住，今日碰到了点事，我与高爷去看看，我做事一向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无骗买一事。让我这弟弟带你们去支摊儿的地方瞧瞧。他也熟。”又对金茂说:”你带他们去七爷的铺子看看，再去三眼胡同和南糖水巷看看，南坊这边就三处巷道能支摊儿，但就这两处还有支摊的空位了，下午我们在你嫂子的摊位上回合。”

　　高掌柜也对着方家人说道：“对不住，今日招呼不周，下回我们再好好叙叙旧。我先跟金老弟去解决麻烦了。”说完两人急匆匆的从大门出去了。方家人与金茂面面相觑，心里各怀心事。

　　金茂担心自己哥哥卷入是非，想去看看，又碍于哥哥的嘱咐和同窗之谊，坐在这里心神不宁。方家人初次来县城调查，便碰到生意纠纷，也是有些出乎意料。还是方文谦先回神，看金茂担心不已的样子说道：“你若担心，不如先去你哥那里瞧瞧，三眼胡同与南糖水巷我都知道地方，我带家母与小妹去看看地方便行。看完了我们再去济源江边上寻你嫂嫂的摊位。”

　　金茂本就想去，听了方文谦的话十分意动。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要去寻哥哥。便叮嘱道：“你既记得路，那我便去寻哥哥了，今日没帮上什么忙，实在对不住。你去三眼胡同和南糖水巷的时候，记得莫与做吃食的摊位主乱打听，同行相忌，莫惹麻烦上身，其他生意的打听打听倒是无妨。另外我嫂子的摊子在济源江边下游，有三颗老榕树的岔道口，王氏祖传鸡汤面。你过去一打听遍知了。”

　　金茂与方家人告别，遍循着自家哥哥的路追去了。出门的时候踩在路边的冰凌上，脚底有些打滑，还差点摔着。方文谦与方柳氏都是善心之人，也有些忧心金家兄弟。

　　还是阿萝说道：“既然金家大哥说做事无愧于心，那么怕是卖家误会了什么，只要过去解释清楚便行了。哥哥还是先带阿娘与我去三眼胡同和南糖水巷看看吧，你明日就要回学院了。我们得今日看完这些地方呢。”

　　方文谦道：“也好，这就带你们去看，省的明日阿娘与你再奔波，我也不放心。”说完便喊伙计过来结账。圆脸的伙计对着方家人说：“高掌柜早就交代过，客官的账记在掌柜的账上，请各位客官吃的。”方文谦不太好意思吃不熟的长辈的宴，坚持要结账。

　　圆脸伙计推辞不过，一方脸的伙计又来劝道：“客官莫要与我们为难，掌柜的既说了要请故人之后吃宴，自然不会让客官再结账了。您若是坚持要放下银钱，小的们可没法跟掌柜的交代。”

　　方家人见此也不再坚持，谢过两位伙计，让伙计们待高掌柜回来记得表达方家人的感激之情。随后方文谦便带着方柳氏与阿萝去往三元胡同。

　　三眼胡同以前也不叫这个名，在前朝出过三个榜眼之后，才改了现在这个名。阿萝原以为出了三个榜眼，翻修一番，这个胡同应该蛮大的。谁知去到觉得三眼胡同并不宽敞。只是胡同两边走出去离大路近，住在南坊的人回家很多都会路过三眼胡同，支摊儿的人才选择了这里支摊。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原因，看起来并不热闹。这一排胡同只有两个做吃食的，摊位上零零散散的坐了两三个人。

　　这边有些摊位支起来后，剩下的路只容一辆牛车通过，看起来有些狭窄，这附近的胡同也不多，主要是离路近。且大冬天的，绿植较少，因这胡同里住家的院子都特别矮，导致胡同里到处漏风，阿萝在这儿吹上一会儿都觉得刚才羊肉汤带来的热气都快消耗一空了。

　　方柳氏看着有些心疼，站在阿萝身后帮忙挡了挡风。方文谦看过胡同，确认空着的地方都是因为不背风，吹起来太冷才没人摆摊后，立刻带着方柳氏与阿萝往南糖水巷走。

　　南糖水巷不靠路，在南坊偏里面一点。处于南坊正中心的位置。大多做吃食的摊位选择摆在这里。方家人走了一刻钟才走到这边。下午的太阳比上午还小，天气有些偏阴了。冒着风走过来，阿萝感觉自己可能要着凉了。

　　好在南糖水巷并没什么大风。说是巷子，感觉那一条路有三眼胡同三个宽。
　　巷道连了五条胡同的入口，因此摊位都绕过胡同入口处摆着的。这条三百米长的巷道，两边都在摆摊，因此很明显的看到五个胡同口的缺口。这一排剩下空着的摊位也不多。也不过四五处，其中有三处漏风。只有两处是背风的。

　　阿萝拉着方柳氏把这三百米长的巷道走了个来回。方文谦不知妹妹想干什么，只好跟着。阿萝压低声音对着方柳氏道：“阿娘，你看，这巷道只剩下五处摊位，那三处漏风就不考虑了，那两处背风的地方。一处在糖水摊和烧饼摊中间。一处在布摊与菜摊中间，与布匹摊隔了一个胡同口。若在糖水与烧饼摊摆摊，恐同行相忌，多生事端。若摆在菜摊旁边，又恐菜摊上生内脏肉的气味污了过来。”

　　方柳氏看了看这边地方，有些犹豫不决。决定上前去攀谈几句，看看几位的性格，便叫方文谦过来，小声说了几句。方文谦听了有些为难，但还是走去了稍远一点的烧饼那里。

　　阿萝不知娘亲与哥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看到卖烧饼的忽然破口大骂起来，正担心哥哥，便看到卖烧饼的又转怒为喜。而这边方柳氏则带着阿萝去菜摊上看了起来。果然站在旁边，便闻到生肉的浊气。

　　便不再考虑，带着阿萝走去巷子口，在路旁等方文谦。片刻功夫，方文谦便拎着烧饼过来回合。方文谦把手里的烧饼递给阿萝，与方柳氏一边走，一边说道：“阿娘，我按照你的嘱咐过去买烧饼，先是挑了几句刺，说人家的烧饼饼厚没什么馅儿，又说太贵，试了一下压价。卖烧饼的大叔便对我破口大骂，说我吃不起烧饼便不要买。还说了些污言秽语。后来我买了一个烧饼，装作气恼没留意，多给了两文钱。他发现后又转怒为喜，但并不提醒我将钱退与我。我后来假作发现找他要，他也反口说我没多给。”

　　阿萝听了方文谦这番话，才知道原来方柳氏属意烧饼旁边的摊位，便想试试旁边两位邻居的人品。可惜试过之后得出的结论不太如人意。若是做吃食生意，抢了他家的生意，怕是要惹祸上身。

　　方柳氏无奈道：“罢了，我们去济源江边找你们金家嫂嫂吧，去看看金家兄弟的麻烦解决了没有，我们这边若都不满意，便再从长计议吧。”

　　阿萝与方文谦都没有意见，只是这风太大，阿萝手上的烧饼已经没了温度，下不了口，又不想浪费，只好拎着去寻金家的面摊。

　　江边有些远，这次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跨江的桥头旁。阿萝原本人就小，走了这么久又累，加上风又大，感觉都快要冻僵了。方柳氏让方文谦问问金王氏的摊位还有多远，如果太远的话，就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食铺，去买碗姜汤喝。

　　方文谦去路边，问了问还要走上两刻钟。回来看了看阿萝的样子，征询了方柳氏的意见，还是决定带阿萝去附近的糖水铺，喝点热乎点的，暖暖身子。走了二十米远，便看到一个用木板拼起的门面摊位，这就是金盛口中说的600文租金一个月的铺子。四周都用木板拼起来，做成了房子的样子，也分了左右两间，左边那间小的一排的煤炉，炖着七八种糖水，右边的铺子里，也放了几张简易木桌和木凳，方便人进食。

　　阿萝看见一面墙上挂着许多木牌，上面写了很多糖水的种类“银耳莲子百合羹”，“海带绿豆沙”，“双皮奶”，“姜撞奶”，“香芋西米露“，“腐竹白果糖水”，“番薯糖水”，“木瓜银耳糖水”等等。

　　问明姜撞奶里有姜汁后，方柳氏帮阿萝叫了一碗姜撞奶，自己点了个银耳莲子百合羹，方文谦则叫了个番薯糖水。阿萝看到这后世著名的广东糖水，有些疑惑，泽阳县不是在内陆吗？怎么这岭南一带的糖水也有呢？

　　店家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他手脚麻利的先盛了银耳莲子百合羹和番薯糖水给方柳氏和方文谦。又端出一个带盏的小碗放在阿萝面前，碗底有着金黄色的姜汁，右手手里拎了个铜壶，乳白色的牛乳从壶口呈一条白色的线状倒进了碗里。八分满后，店家又给小碗盖上盖，将白瓷的小汤勺压在上面，与阿萝解释：“小客官，这姜撞奶得现做现吃，等上一百二十息的功夫，便可饮用了。”

　　方文谦看了很是新奇，问店家这种做法是怎么发现的，很是有趣。小老头儿笑的满脸褶子，一脸自豪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走南闯北。这便是我在一处靠海的府城学来的。果然大家都觉得十分新奇，味道又好，我这生意半成靠了姜撞奶与双皮奶这些吸引的回头客。”

　　阿萝等了一百二十息，揭开盖子，碗里已经是白色的凝固物了，看起来像豆浆凝固了起来。阿萝按照店家教的，将勺子放在上面，并不下沉，说明姜撞奶已经好了，可以吃了。

　　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味道香醇嫩滑，牛乳的甜香中，带着姜汁的微辣，风味独特，这姜应该是本地的小黄姜，姜味很正宗。本来阿萝是受不了姜味的人，但是被这香甜的牛乳一冲散，觉得这姜味只有那股辛辣，而姜的土味竟然没有了。牛乳单饮有些腻，有些人受不了那股子乳臭味。被姜一中和，成了凝固的牛乳，去了那股子腻，也没了乳臭味。只剩下满口的嫩滑甜香。

　　阿萝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碗姜撞奶吃完了，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问方柳氏：“阿娘，我还可以再喝一碗吗？”这馋样惹得方文谦在一旁偷笑。

　　方柳氏又给阿萝叫上一碗后，与这瘦小的老头打听起这附近的空着的摊位来。听小老头而言，这济源江边的摊位都是这种木板拼制而成，县官老爷美其名曰：统一的风采。 只需到衙门备案，选好规格与地址，交上抵押金，便有官府的人联络工匠过来搭建，两三天的功夫便可以使用了。

　　阿萝听着觉得耳熟，再联想到这摊位的外形颇像现代的广场上搭建的统一小门面房，恍然大悟到：要么这位县官老爷是现代穿越，要么县官老爷身边有人是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