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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光音寺静谧如初。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潜入,正是沈浪和陆简。沈浪快速跃上钟楼,如当初一般转动挂梁,钟随之轻轻摆动,不算大的钟声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
      沈浪心知事不宜迟,与陆简对视一眼,率先下了钟楼,不料楼梯下的地面却如同来时一般,全然没有暗道出现。
      陆简诧异道:“怎么没有地道?难道机关错了?”
      沈浪摇头道:“是他们将地道封了。”
      “那……”
      陆简正要开口,便见沈浪冲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忙在暗处藏好。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小沙弥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探头朝里面看了看,边打哈欠边道:“没人啊。怎么听到了钟声?算了,先上茅房。”而后又与先前一般,边打哈欠边摇摇晃晃地离开。
      陆简从藏身处走出,瞧着小沙弥离去的方向疑惑道:“他不像是影阁的人。”
      沈浪点头赞同:“连通道都封了。他们的人应该也都撤走了。”
      “那线索就这么断了吗?”
      沈浪望向外面的天空,道:“快破晓了。”

      小沙弥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步一顿地走着,希望能赶在天亮前再补上一觉。不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计划。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门边。
      “来了。”小沙弥开门一看,门外居然站着上次见过的那个人,“是你?你又跟你妹妹……咦,这次是个男的?”
      沈浪笑道:“这位是我朋友。不知可否在贵寺再借助一宿。”
      小沙弥打量了沈浪一眼,道:“稍微待一会儿没事。不过我们这不再提供素斋了,你们还是另做打算吧。”他让沈浪两人进来,重新拴好门,在前带路。
      陆简不解沈浪再次回来究竟何意,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影阁中人都撤走了吗,为何咱们还不离开?”
      沈浪也小声地解释道:“留下来的人未必一无所知。”
      “你是说他们是同伙?”
      “不。他们或许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东西,但他们自己还不知其意。”
      走在前面的小沙弥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只当他们在议论自己,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赶你们走。我们已经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沈浪闻言忙道:“此话怎讲?”
      小沙弥道:“我们这座寺庙的香火全是靠一家供奉,可最近听主持说,那家准备离开,不会再继续供奉了。仅靠寺后的那一点田地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人,所以很多师兄弟都纷纷离开了。但现在来看,也只够我们几个生活,要是你们多待些日子……”
      “原来如此。”沈浪笑道,“小师父放心,我们天亮后就会离开的。不过此前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主持?”
      小沙弥疑道:“你们见主持做什么?”
      陆简接口道:“上次多亏贵宝寺帮助了我这位朋友和他的妹妹。这次我们想来捐些香火钱,以做答谢。”
      小沙弥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瞌睡也飞了,连忙道:“这个时辰主持也快醒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沈浪与陆简对视一眼,道:“这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的。”
      主持果然已经醒了。他听说沈浪和陆简是来捐香火钱,连连口诵佛号,祝两人安康。他坦言道,现在还好说,等到了冬日,就算身处江南地带,没有囤积的粮食也是难熬。
      沈浪趁机追问原先那位香客的情况。主持回答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十年前来此挂单时,这庙就已经在了。当时还是座新庙,他是第一个来此的和尚,却不是第一个来此的人。庙中还有一人,是一位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说既然有缘,这寺庙便交给他打理,并嘱咐有和尚来挂单就收下,每月会有人来捐香火钱。之后他就没再见过那少年,而便如少年说的一般,每月初一大雄宝殿正中的钱箱里都会多上一笔钱。
      之后他便在此住下,当了主持。他不是没好奇过,也曾偷偷躲在大雄宝殿的暗处偷看过。主持还记得那一天殿门突然被风吹开了,飞舞的幔帐挡住了他的视线,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黑影,等他扯开面前的幔帐后,却发现眼前一个人都没有。他只好一人先去将门关上。在折回躲藏点的时候,他心血来潮去看了一眼钱箱,就发现钱已经在钱箱中了。对此,他只能以神迹解释。
      见沈、陆二人不以为然,主持又说出一事。这寺中也有和尚起了贪心,想在初一清晨,趁主持未起,先一步打开钱箱,但这样的人全都神秘的消失了。这还是第三个人消失后,另一个和尚惊恐之下说的。那人曾约他同行,但他因为胆怯而临时退缩。至此主持也才想到,前两个可能也不是嫌寺小清贫而逃走,毕竟自己也不会阻拦阻拦他们离开。
      说完,主持感叹道:“贪心一起,便是地狱。”
      沈浪道:“所以,这次有人离开你也没有阻拦?”
      主持点头:“有人因为受不了苦日子,连亲生母亲都可以抛弃,我这不过是一暂住之所,有何不可舍弃?”
      沈浪问:“有人抛弃了自己生母?”
      主持答道:“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就在我来寺庙之前听说的。因为母亲卧床太久供养不起,儿子独自一人离开了。”
      陆简问道:“关于让你当主持那人,你还知道什么?”
      “我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沈浪追问:“那么其他人呢?”
      主持回答:“也有与你们一般打扮的人会来此借宿。至于何时来何时去,不是我们这些出家人应该过多过问的。”
      两人见主持所知果然有限,加之天色已亮,也不多留,告辞离开。陆简出了寺门,往前走了几步,回望光音寺,突然叹了口气。
      “这主持还说别人。为了一时安饱,不听、不闻、不问,甚至自欺欺人。神迹?佛祖显灵?所以人就直接消失,下了地狱?我还从未听过这等事。”
      沈浪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他只是为了活着。”
      “去哪?咱们问了半天,那位可什么都不知道。”
      沈浪笑道:“也不算什么都不知道。” 沈浪分析,十年前的时机太过巧合,主持所言离家逃走那人或许并不是逃走,而是落入了影阁之手。

      二人将所知的另几处入口也查了个遍,果然也都被封住了,所有影阁有关人员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沈、陆二人在县城里问了一圈,终于找到失踪之人的住处。但那人的母亲早已过世,房子也破烂不堪。据说曾有一老渔夫与母子二人颇有交情。不过那渔夫常年以打鱼为生,行踪飘忽不定,无人知道他究竟哪一天会在哪里。
      他们只得沿着河岸边走边问,从城内一直寻到城外,直到日头渐垂,除了芦苇也看到过几只渔船几位渔夫,却都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位。
      搜寻无果,连沈浪心中都有几分焦躁。
      城外安静冷清,反观城内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茹玉姑娘未再出现以及水月舫的突然关门,除了熟客的一声惋惜之外,也只是增加了茶余饭后的一些谈资,再无更多波澜。反正这地方从来不缺会唱曲儿的貌美姑娘,也不缺逍遥快活的好去处。这厢旧人离去,那厢新人又来,兜兜转转,去去来来,不变的是这热闹的光景。
      一如这江湖。或善或恶,为名为利,纷争不断,可这江湖又何曾在乎过谁?纵一时之璀璨,然后呢?为这片刻光辉付出所有,又值得吗?
      “也不知道那人会在哪钓鱼。”陆简边说边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水面,石头溅起三朵水花,慢慢沉入水底。
      沈浪这才收回思绪,暗自摇摇头,许久未这样了,果然没有那丫头在耳边吵闹,自己又有当初孤身一人时的心态。
      陆简继续道:“十多年前正是光音寺和石镜山庄建造的时候,肯定很缺人手,怎么会只失踪了一人?”
      沈浪道:“恐怕其他人都是他们从别处带来的。这就更说明了失踪那位的不俗,不然他们也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将他劫去。”
      正分析间,芦苇丛间遥遥传出一个声音:“十多年前?你们说的是吴江那小子?”
      沈浪闻声望去,这才惊觉芦苇丛间正坐着一位渔夫,他身着蓑衣,几与整个芦苇丛融为一体。让沈浪诧异的是,他和陆简先前都未察觉此处还有别人,尤其他还判断出这位老者并不会武功。这是何等的心境,竟能心无波澜以致与身周和谐一致。
      老者察觉到沈浪的惊异,笑道:“心不定,则鱼难钓。”
      沈浪诧异的不止这一点,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尤其是陆简还扔了一块石头时,老者都未出言阻止,反倒是说到失踪的吴江才开口说话,料想这人定是他们正寻找的那位渔夫。陆简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问道:“敢问老人家可认识吴江?”
      “不仅认识。我年老无子,与那小子投缘,一直将他当半个儿子看,谁知……”沈浪和陆简静静等着,果然老者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有十多年了,他那时也与你们一般大。他人虽年轻,手艺却颇好,那木匠活做的,当真没话说,尤其是荷花,雕得如同真的一般。”
      沈浪心知便是这雕花的手艺害了他。
      老者接着说:“可是他娘身体不好,所挣的钱全花在了买药治病上,所以一直没有姑娘愿意跟他。便就是那天,他突然找到我,说有一大户人家找他去做活,许诺完工后会给他一大笔钱,到时他不仅有钱买药,还能娶妻,也好让他娘放心,省得总念叨。他当时笑得满面红光,我虽也替他高兴,却也不由不担心,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呀,就一点不好,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请我帮忙在他不在的日子照顾他娘亲,得了钱回来就请我喝酒。但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沈浪问:“那您老可知他去了哪?”
      老者手指西方道:“我只知道他是往那片林子走的。那林子怪得很。他许久未归后我也托人找过,可那些人进去后都迷了路,几天后都不知怎么出来的,而且都未见到吴江。再然后就没人愿意帮我找了,都说他不想受母亲拖累,自己跑了。全都是瞎说,我了解那小子,他不会抛下他母亲的。”
      沈浪和陆简对视一眼,有了决断。
      那老者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决定,劝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那户人家的主意。在吴江他娘亲伤心过世后,我也去过那林子。那里怪得很,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出来的。不过我们这些人还好,我曾见过与你们打扮相仿同样带着刀剑的人进去,却没瞧见有一人出来。”
      沈浪拱手施了一礼,道:“多谢老人家。只是我们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老者叹了口气,回身重新面对河流,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沈浪他们说:“自吴江失踪后,我就明白了,人那,不能贪心。就像钓鱼,无人打扰也好,有人说话也罢,皆是定数。该你钓的鱼还是你的鱼,不该是你的鱼也莫要强求。”
      沈浪再次拱手一礼,方与陆简一起离开。陆简回头,望向掩在芦苇丛中的老者,忽然道:“他倒更像是个和尚。”
      “所谓宁静致远。走吧。”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沈浪在林中绕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只证明了当初王怜花之言果然不虚,仅凭北斗七星的指引,完全走不出这片林子。
      直至天色渐白,两人仍在林子中打转。陆简用力地锤了一下树干,低吼道:“已经第七天了,我们还是没有两人的踪迹。”
      “嗯。”沈浪应了一声,低头打量脚下的树影,不停来回走动。
      “沈浪你曾说过,那人从来不会满足做一件事只达成一个目的。那你可否想过,这几日我们来回奔波,也是他故意的。”
      “很有可能。”
      这次沈浪的从容不但没有安抚陆简的不安,反而让他更为焦躁。他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我们更不能着急。”
      沈浪抬起头,镇定的眼神再一次让陆简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不能急。”
      沈浪继续观察着树影,迈步向前。陆简不明所以继续跟着,很快他就看出沈浪是在依照树影的轨迹前行。陆简心中不由一喜,但还不等他露出笑容,沈浪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
      “也不对。”
      陆简疑道:“怎么了。”
      “不是这个时辰的影子。”见陆简依旧不明白,沈浪解释道,“影阁名为‘影’,石镜见影,水月为影,光音意为‘光音天’,此天无声,以光代音,有光即有影,所以我猜测此阵解法也必然与影有关。”
      陆简问道:“可是不同时刻,影子的方位也不同。我们如何区分?”
      沈浪答道:“不错。不过你是否还记得王怜花曾说过,这个阵法叫六仪景伤阵。伤门属木,旺于春,特别是卯月。所以在卯时我照着树影走了一遍。可惜我猜错了,他们并不喜欢凶门。”
      陆简见沈浪面色平和,猜到他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沈浪接着说:“所以是午时。景门属火,旺于夏,特别是午月,而且火攻杀戮,倒是符合他们杀手的身份。”
      午时一到,日头高悬。沈浪和陆简休整完毕,立刻动身。果如沈浪所料,地上影影绰绰的树影中,有部分枝干的影子两两相连,形成了一条明显的路径。就在陆简大喜过望,沿着树影一路往前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被沈浪拽住了胳膊。陆简不明所以,再看到沈浪所指的旁边的树和地上的影子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看到的相连树影并不是两棵树的枝干,而是第三棵树的枝干投影到地面造成相连的假象。
      影阁在正确的破阵之法中也暗藏了陷阱,另一边不那么起眼的树影才是正确的路径。陆简在暗骂影阁中人谨慎与狡诈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沈浪的细心。这次两人边走边观察,终于在一炷香内通过了那片树林。
      入目是一座极大的山庄,白墙黑瓦,水石相映,咫尺山林,更兼亭榭廊槛宛转其间,典型江南园林的风格。
      七七曾跟沈浪说过自己第一次来时所住的房间的位置。沈浪循着记忆而去,方一接近,便听到了七七的声音。
      “你说,你十哥是你五哥救回来的,所以他为了报恩就……”
      听到她的声音一如往昔充满活力,沈浪呼出一口气,看来七七没事。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叹服七七的本事,她似乎无论在何地都能与人打成一片。不过七七接下去的话,却让他不由苦笑。
      “你又是你十哥救的。所以你们影阁的人都是这么来的?”
      这丫头……沈浪嘴角微扬,推门而入。
      七七乍见沈浪,惊喜地跳了起来,叫道:“沈大哥。”短短三个字包含了诸多情绪,有乍见沈浪的喜悦,也有这段日子以来的担忧。而这按捺住的担忧与不安在见到沈浪那一刻完全释放了出来,变为了这一声轻呼与她还未察觉但已涌出的泪水。
      十一则是一脸戒备,但她并没有阻挡七七扑向沈浪的动作。沈浪抱住七七,轻轻地替她擦去泪水,柔声道:“我来了。”
      陆简扫视了一圈屋内,未见到雨若,急道:“雨若呢?”
      七七从沈浪怀里抬起头,泣声道:“师父她很不好,上次我见到她,她……”七七话语一顿,念及还有旁人在,终是没将雨若交给她书的事说出来。
      十一冷声道:“朱七七你们可以带走。至于秦雨若……你们来迟了。”
      “你瞎说。”七七离开沈浪怀抱,抢先道,“我们会和师父一起回去的。”然后她自己擦干眼泪,抓起沈浪的手,边走边说:“我知道往哪走。”
      “你们来不及的。”十一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方一出门,一个红衣女子正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却是红芍。她见到沈浪,先是一愣,而后后退半步,同意不欲阻拦。
      沈浪点头致谢,在经过她身边时,听她低声说:“最近几天这边都没别人。还有,谢谢。”沈浪诧异看去,见她比了一个“春桃”的口型。
      “她?”
      红芍眼神一暗,不再多言。
      沈浪心下了然,这句谢,不过是因为他当初无用的求情。既然无用,也当不得谢。沈浪心中微叹一声,紧跟七七脚步往树林赶去。
      这一路上果然无人阻拦。直到走到那片树林外,三人才遇见一人。那人身着月白色长衫,施然站立,正是景钰非。
      景钰非面露微笑缓缓开口道:“沈浪,我很早就期待与你比试一番了。”
      沈浪将七七拽到自己身后,同样笑道:“正合我意。”
      两人相对而立,双目相对。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都不会动的时候,两人突然动了。剑光闪烁,很快两人又回到原地,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没人知道这短短一瞬间两人交了多少次手,只有从景钰非右手指间低落的鲜血说明了胜负。
      景钰非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输了。”
      “是。”
      “但是你却没有赢。”
      七七急道:“既然你输了,沈大哥怎么没有赢。快让我们走!”
      景钰非不答,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简明白此举必有缘由,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对雨若做了什么?”
      景钰非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丝毫不理睬陆简的问话。
      七七道:“我知道。师父说他们要她的血。”
      “血!”
      “嗯。”七七点头,指着景钰非痛斥道,“师父都告诉他自己的血没用,他还不信,还找人你看着我,不让我去见师父!”
      面对七七的指责,景钰非终于开口:“一个人想要活命,什么话都会说。而且非是我不让你去,是那里危险,你不适合再去。”
      七七大声道:“你胡说,师父从不骗人。”
      景钰非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沈浪道:“景阁主,以我对雨若的了解,她不是会说这种假话的人。她对医术一事很严谨,说没用就是没用。”
      陆简听到雨若的性命危在旦夕,心猛地一紧,见沈浪一副还要与景钰非理论的打算,当即催促道:“沈兄,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寻雨若才是。”
      沈浪摇头道:“不可。你忘了影阁有多少人,恐怕这树林仅凭我们很难通过。”
      景钰非听沈浪指出关键,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们。不过,你们进去了,没个三五天也肯定出不来。”
      七七又急又气,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七七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故事。那个小姑娘练功被扰反噬,幸得属下相救,以身为引,这才得活,可是她却成了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能想象她活得有多痛苦吗?对她来说这就是地狱。”景钰非用力地喘着气,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现在她终于有办法能与正常人一般,那就是‘韶华’。只有‘韶华’才能将她从地狱中解救出来。身中‘韶华’之人的血,不仅是可以杀人的蛊,也是救人的良药,尤其是她的心头血。”
      七七大惊失色,叫道:“心头血!”那岂不是雨若……七七已不敢继续往下想。
      景钰非道:“七日。阿姐就要得救了。终于……我不会让你们过去。七七,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你错了。”陆简一声大喝,“她的血已经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景钰非眉头一皱,目光如炬,灼灼看向陆简,似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陆简面色不变,坦然道:“她为了救我,曾服下另一种蛊。后来她告诉过我,她身上的‘韶华’已经同先前不一样了。那种血炼药根本救不了你想救的人。”
      景钰非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几滴冷汗从他额头渗出。
      沈浪适时道:“景阁主,现在阻止,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话语未落,景钰非已经一纵身,冲进林中。景钰非的速度很快,沈浪他们几乎要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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