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雨淬竹

51、第 51 章

　　便听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好事？倒真是我们的好事。”
　　不等沈浪几人有所反应，一群人便钻了出来，将他们纷纷围住，为首的一人正是曾译。他嘴角溢出一丝抑制不住的得意，上前几步，冷笑道：“沈浪，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瞬间的惊愕后，沈浪很快恢复冷静，依旧是一如往常的从容。猫儿早在被人围住之时就瞪向了一旁的周世宸。周世宸看到猫儿的目光，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顿时大怒，指着曾译喝道：“你跟踪我。”
　　曾译却是看也不看他，直视沈浪。
　　沈浪道：“你错了。我并未逃，我是在寻找真相。”
　　“真相？当真是巧舌如簧。竟到现在仍想狡辩。”
　　无法大师上前一步替沈浪解围道：“那你现在可查到了什么？”
　　沈浪默默摇了摇头，若是客栈中还有人甚至是有尸体他都可以说，现在却是无法。此事太过荒诞，没有任何证据如何使人信服？
　　曾译发出一阵冷笑，道：“大师何故多问，此人不过是瞧见我们人多，故意找借口迷惑我们想借机脱身罢了。”
　　陆简深知众人皆怀疑沈浪，定不会听他说话，当即上前一步道：“诸位……”
　　不等他说话，便见一人越众而出，正是肖克青。但此肖克青虽与先前沈浪他们遇到的长得一般无差，但可以断定绝非一人。
　　“陆简，你莫忘了，柳岸甫也是他亲手所杀。”
　　陆简正要解释，便听曾译道：“我看他根本就不在乎。要知道他当初可是为何被逐出陆家。”言罢，目光灼灼的望向被几人掩在身后的柳卿青。
　　柳卿青脸色一白，正要解释，陆简抢先道：“陆柳两家仍是世交，更不妨碍我对柳伯父的尊敬之情。”
　　“是吗？”曾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话锋一转，继续道，“其实你二人未成婚反倒是好事。要知道陆家前任主母可是和秦川私交甚笃，或许……”
　　陆简哪容得他如此羞辱自己的母亲，一剑刺出。曾译来不及躲闪，被他刺中肩膀，吃痛倒在了地上。
　　这一剑仿若一个信号，其余人纷纷出手。无法大师轻叹一声，也加入了战局之中。
　　与沈浪对战的正是肖克青。肖克青的混元刀使得毫无破绽，当真是水泼不进。沈浪看了不由暗暗心惊，当初的柳岸甫如此，如今的肖克青亦是如此。不光身形体貌极为相像，就连武功路数也与本人一般无二。
　　他心中惊愕，速度不免慢了一分。高手过招，一分也慢不得，便就这一分，就被肖克青抓住了破绽。黝黑的刀柄直直撞向沈浪心口。沈浪喷出一口鲜血，身形顿时萎靡。
　　“沈浪。”
　　猫儿和陆简本就是在勉力支撑，再一分神，双双被擒。
　　曾译见状大喜，哈哈大笑，指着几人道：“看你们还如何得意。”
　　猫儿呸了一口，啐道：“跳梁小丑。”
　　曾译立刻怒道：“你说谁！”
　　猫儿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曾译顿时怒不可遏。他右肩有伤使不上力，干脆左手提剑上前。肖克青一把将他按住。曾译无法冲肖克青发火，只能强忍怒气道：“前辈难道就要放过他们吗？”
　　肖克青不理他，转而看向另一人。那人身着武当道袍，冲众人拱手一礼道：“诸位出手相帮，我武当铭记在心。还请诸位再卖武当一个面子，将沈浪交予我带回，让他在玄空师叔祖坟前忏悔自己的罪行，以宽慰师叔祖在天之灵。”
　　此人乃武当山掌门大弟子静轩，一言一行皆代表了武当，众人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但仍有几人不满。
　　“那我们的仇便不管了？”
　　这几人便是半翠山庄中“死于”沈浪之手另几人的亲友。
　　静轩闻言道：“几位可随我上山，待沈浪忏悔之后，自然交由几位处置。”此人当真如当初青识所言，无论说什么，始终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那他们几个呢？”曾译气陆简伤了自己，指着他满脸阴森道，“不如将他交给我。”
　　沈浪神色萎靡，脸色笑容却不减，见曾译跃跃欲试，大有挥剑的势头，淡淡开口道：“诸位难道要助他滥杀无辜？”
　　无法大师口念佛号站了出来：“这几位虽然帮了沈浪，却不曾害过一人。”
　　青阳道长也点头道：“正是。以防万一，等我们处罚了沈浪之后，再将他们放了吧。”
　　静轩见自己师叔发话，自然不会辩驳。此间绝大多数人都与陆简和猫儿无冤无仇，也无甚意见。唯有曾译叫道：“那我这一剑呢，就不算了？”
　　肖克青冷哼一声，道：“也给你长个记性，年轻人，注意留口德。”
　　曾译发作不得，只能狠狠瞪了一眼陆简，暗暗思量在此期间等别人不注意，定要叫他好看。

　　他们被安置在前院的一处屋子里。这间屋子前后无树，也无甚遮挡。就算离得稍远也能看清屋外的动向。
　　不只屋外的环境，在屋内的众人也双手反绑，被捆成了个粽子。不仅如此，还全都被点了穴道。周世宸因为之前打斗时帮了沈浪，也享受了与他同样的待遇。也就柳卿青稍好些，只被绑了手脚。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位的住宅，房间很大，五人分散在各个角落，之间有一小段距离。
　　周世宸斜了正在打量周围的猫儿一眼，说：“怎么样？我说我没有想对付沈浪吧。你居然还怀疑我。”
　　“现在还说这些看什么。”猫儿转向沈浪，嗤笑道，“看来你把这帮人唬得不轻啊，捆得这么结实。”
　　沈浪轻笑一声，不做评论。
　　陆简叹了一口气，自责道：“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冲动出手，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沈浪问：“那假如再来一次你会如何选择。”
　　陆简道：“我不会放过诽谤我娘的人。”
　　沈浪笑道：“那又何需道歉。”
　　猫儿也笑道：“就是。那一剑刺得，当真解气。”
　　众人大笑。
　　便听柳卿青弱弱的声音响起：“简哥哥，我爹他……”
　　“被沈浪杀的那个不是柳庄主。”柳卿青刚松了一口气，便听陆简又道，“我找是找到了他，但是他为救我……”
　　周世宸听得一头雾水，疑道：“什么不是？你又找到了谁？对了，你们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吗？”
　　陆简摇了摇头，叹道：“说了你也不信。”
　　周世宸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猫儿也道：“就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说肖克青不在吗？可我们刚刚明明瞧见了他。难道是他带走了七七？”
　　“不是一个人。”
　　沈浪将近日来的发现一五一十告诉几人。猫儿和周世宸听完无不诧异。周世宸瞪大了双眼，一脸的置信
　　“怎么可能？”
　　柳卿青恍然道：“这么说当初打伤简哥哥的另有其人？”
　　沈浪道：“这还多亏了你的提醒。若不是你提出手指有异，我们恐怕很难察觉。”
　　周世宸辩驳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身形样貌可以模仿，难道武功路数也能够学的一摸一样？”
　　陆简答：“当初我曾和假冒的柳岸甫交过手，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这……”
　　沈浪补充道：“我想要辨别出二者的区别，只能通过新近发生的鲜为人知的事。”
　　猫儿立即说：“反正现在我们也知道焱扬山假扮的都有哪些人，干脆说出实情，直接把那些人指出来不救行了吗？”
　　沈浪摇了摇头道：“本来这是可行的，但是现在他们都被人劫走了。没有证据，如何使人信服？”
　　周世宸也道：“沈浪，不是我不想相信你，但是你说的事实在太过离奇，我……我实在无法相信。”
　　连现在与他们一道的周世宸都无法说服，别说是其他人了。猫儿也想不出来让人相信他们的理由，不过他有个好习惯，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救干脆不想，于是，他转头看向沈浪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至于真的等着被带上武当山吧。”
　　陆简也道：“我们几个倒是无妨，但得合计个办法，让沈浪脱身。”他皱眉沉思片刻，看到暗自垂泪的柳卿青，忽然有了主意，忙道：“卿卿，你听我说……”
　　“不必那么麻烦。”
　　这厢陆简话还没说完，沈浪已经站了起来。他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
　　“你能动？”
　　“你怎么解开的绳子？”
　　“嘿，你这小子。”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最后一个惊喜的话不用说正是猫儿说的。猫儿喜道：“我就说以你现在的功夫，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拿住了。果然是装的。”
　　沈浪笑了笑，为众人解开绳子。为了使人信服，他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肖克青的一击。当时在注意到打向自己的是刀柄后，沈浪已经做足了充足的准备，用全身的内力护住了心口。但是混元功法果真不负虚名，那一击之后，沈浪只觉得心口一窒，半晌才回转过来。若肖克青紧接着一刀在劈向他，他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
　　这赌，险极。但是沈浪赌对了。武当众人果然不希望他草草丧命。但肖克青自己收手的行为仍旧让他不由诧异。明明先前在幽溪谷焱扬山众人还想杀了他，为何现在却收手了？还有，焱扬山当真有这本事将所有人的武功路数都一一复制？仅凭短时间拿到的武功心法绝无可能。若是早有了这么多武功心法，为何还似这般鬼祟躲藏？
　　这些疑问在沈浪心中转了又转，仍不得解，最终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一一为众人解穴，又才取出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服下。
　　陆简一看药瓶就认出这是雨若交给他们一人一瓶的疗伤圣药，关切道:“你受伤了？”
　　“无大碍。”
　　此药一入口，沈浪顿时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由腹中散开，驱散心口隐隐的堵塞，整个人也为止一松。
　　周世宸疑惑道：“你没被点穴？”
　　猫儿一脸得意道：“他都没受伤，移穴不还是小事。”
　　“那这个绳子呢？”周世宸执拗的脾气上来了。所有人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怎么沈浪就能这么轻易地挣脱？
　　“像这样。”沈浪笑着解释，“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将一截绳子抓在手上就容易挣脱多了。”
　　猫儿不管跟着比划的周世宸，问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紧走。”
　　“嗯。”沈浪点头。七七既然不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在此多待。
　　陆简忽然警觉道：“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咱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居然连个巡查的人也没有。他们当真这么有信心我们跑不掉？”
　　沈浪点头道：“是很奇怪。”
　　奇怪的不仅是没人巡查，更在于太过安静。整个宅子不算小，但也没大到容纳了十多个人依旧悄无声息的地步。
　　出了房间，沈浪也知道了安静的原因，整个院落中竟然空无一人。他心道不妙，连忙招呼几人四处查看，很快就在中厅见到了所有人。他们姿势各异，躺在地上，四周散落着茶杯的碎片。
　　似曾相似的场景让沈浪恍如又回到了半翠山庄，眉头一皱，正要招呼几人小心，周世宸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沈浪担心他有失，连忙紧随其后。
　　房内没有任何埋伏。沈浪一一探过众人鼻息，呼出口气，道：“还有气。”他真担心当日之事重演。
　　陆简和猫儿也走了进来。陆简捡起一只还算完好的茶杯，放在鼻下闻了一闻，说：“是迷药。”
　　“少了一人。”沈浪来回清点了一遍所有的人，“肖克青不见了。”
　　“什么？”猫儿愤愤道，“定是他怕身份暴露，所以下了迷药。”
　　陆简摇头道：“咱们现在又没证据，他怕什么？”
　　猫儿一时无言以对。
　　沈浪在厅中查询无果，独自走了出来。不出他所料，外面果然有所发现。小径旁的草地上有一道很短的车辙印。痕迹只有一条，且很窄，像是手推车留下的。
　　这厅中不像缺了什么东西。若只是不起眼的小物什，以肖克青的身手也用不了手推车。
　　沈浪思索片刻，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是肖克青带走了什么，而是肖克青被什么人带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肖克青？会在草地上留下痕迹，想必是推的不甚平稳。就算肖克青比较壮实，有手推车也绝不应该这么吃力。除非……
　　沈浪想到了两个人。的确，假如是那两个人的话，这一众武林中人是不会去防备的。但以那两位的体力，这么点时间肯定走不远。
　　周世宸见沈浪蹲在地上不知在查看什么，走过去问：“你发现什么了？”
　　沈浪没回答他，而是对另两人说：“这里的人拜托你们了。”说完他也不等回答，纵身离去。
　　“等等我。”周世宸追了上去。
　　留下的陆简和猫儿面面相觑，只得互相耸耸肩。
　　沈浪很快就顺着推测的方向，在后院发现了他想要找的人。诺儿坐在房间的石栏上，一脸天真地晃悠着小腿，手里还抓着串糖葫芦。
　　周世宸见不过是个孩子轻笑一声，正要过去。沈浪一把抓住他，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让他留在原地，自己悄悄地摸了上去。
　　诺儿浑若未觉，一口咬掉半颗糖葫芦，开心地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沈浪趁其不备，在他的睡穴上轻轻一点，诺儿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沈浪怀中。沈浪一手接过差点落地的糖葫芦，一手抱住诺儿，将他靠在石栏边躺好，又取出块干净的手帕包好糖葫芦，将其放入诺儿怀中，这才冲躲在原地的周世宸招了招手。
　　周世宸虽不明白沈浪为何要这般防备一个孩子，但他终究不似以前那般莽撞，照着沈浪的吩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刚走进去，便听门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准确的说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你醒了。”语气很平淡，不是疑问，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平淡中又夹着一抹怨恨和几丝复杂的情愫。
　　而后是几声清咳，然后肖克青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警惕。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那老妇忽然大笑，那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凄凉，“你居然问我是谁？是了。我变成现在这样子，你肯定认不出。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
　　老妇不理睬他的诧异，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你在路边见到了一位浑身是血的姑娘。你想将她带回去疗伤，但她不仅不领你的情，还威胁你再靠近就杀了你。当时她虽然已没有力气阻拦你，但是早暗下决心，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让你再靠近。或许你看出了她眼中的决绝，没有再接近，而是把随身带的金疮药和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她。”
　　肖克青良久无语，默默听着。
　　“那姑娘念你恩情。后来的一次在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极其危险后，还写信提醒你。但是她犯了一个错误。”老妇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在某一封信中，她暴露了自己的地址。她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这人用心险恶，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却不说。而且还带人闯进了她家，害死了她哥哥。”
　　肖克青沉默许久，用与老妇完全相反极为冷静的声音说：“我没做过这些事。”
　　“你没做过？”老妇的声音尖叫起来，“不是你带人闯进了三景园？兄长为了我们能逃走而惨死。主子也走火入魔，我为了救主，不惜以身作引，最终不仅全身武功被废，更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仔细瞧瞧，我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位姑娘！”
　　门内的肖克青先是沉默，似乎真的在打量那个老妇，而后缓缓说道：“我没见过你。而且我也没收到过那些信。”
　　“没见过。没见过！明明你收到我提醒的信之后，再见我时，还对我笑的。若不然，若不然我怎会继续写信。”老妇大吼一声，厉声道，“世人皆说杀手无心，却不知无心的是你们这些人。我现在就打开你的胸膛看一看，是否真的没有心。”
　　肖克青的声音继续响起，语速虽急，却也不甚慌乱：“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没见过！你还敢说没见过。”
　　“他当真是没见过。”门猛地被推开，门外走进来的正是沈浪和周世宸。
　　周世宸沉着脸，又惊又疑地看着半摊在地上的肖克青。若说当初他还对沈浪的话有所怀疑，现下已经全然相信了。那老妇不像说谎，那么肖克青说自己没见过的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他根本不是肖克青。”周世宸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是你们？”老妇一怔，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沈浪缓缓道：“影阁既然与焱扬山联手，必然也知道他们有一种削骨之术可以变幻容貌，与所扮的人一摸一样，看不出分别。”
　　老妇摇了摇头，说：“没听说。”接着她指着肖克青恍然道：“你说他是假扮的？难怪，难怪他什么都不知道。那真的在哪？”
　　沈浪想到七七，面露忧色，道：“不知被人劫去了哪里？”
　　肖克青听到此处突然放声大笑，说：“好个沈浪。我说那女人为何说了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都是你算好的。来这么一出就是想说我是被人假扮的？演给谁看？周世宸这个傻子？”
　　周世宸气道：“你说谁是傻子！”
　　“孰真孰假，你心里清楚。”沈浪的注意力为肖克青所吸引，没有注意到老妇脸上表情的变化。
　　老妇知道这肖克青是假的之后，对他全然没了兴趣，走到门外，见诺儿好端端地躺在地上，神色复杂地看了沈浪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抱起诺儿离开。肖克青见她安然离去，自然知道沈浪有意放她走，当即冷笑道：“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周世宸不等沈浪回答，抢先道：“人家又没做什么。倒是你！说！你们焱扬山都躲到哪里去了。老实交代，不然我要你好看！”
　　肖克青斜了他一眼，啧声道：“果然是傻子。”
　　“你！”
　　沈浪拽住想要发作的周世宸，缓缓开口：“活在面具之下，再风光又有何意义？“
　　“这话我同样还给你。”肖克青瞧着犹自气愤的周世宸，忽然道，“我劝你别被他骗了。说不定焱扬山比你想得好多了。至少人家不会与大奸大恶之人结为亲家，反而勇于向他挑战。”
　　沈浪眉间微蹙，问：“你这是何意？”
　　“你还不知道吗？有一个自称是焱扬山主人的人约战快活王。”肖克青似乎知道沈浪的疑问，不等他问出来，接着说，“时间是两日之后，地点嘛，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两日的时间，勉强够你赶去快活城了。怎么？还不赶紧去就你那老丈人？”
　　说完，肖克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浪。沈浪心道不妙，焱扬山选在此时对快活王出手必有阴谋。
　　难道七七之所以被劫是为了威胁快活王？沈浪深知快活王的软肋只有七七，当下更肯定了这番猜测。他不由心乱如麻，只盼着七七无事，现下自然无暇多说，只取出一颗甘香玉清丸交给肖克青。
　　“此药可解你所中之迷药。”
　　肖克青又惊又疑：“你就不怕我恢复体力之后再次抓住你？还是说你给的就是毒药。”
　　沈浪淡然一笑道：“难道因为担忧自己的性命便要弃人不顾吗？”说完不再多言，从容离开。只留下肖克青一人对着药丸沉思。
　　沈浪返回中庭，将所得之事告知二人。猫儿在听了沈浪的担忧之后当即叫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赶去。周世宸虽然也想跟着，但终究答应留下等他们走后再给昏迷的人吃解药，外加照看柳卿青。本来是陆简留下最好，不过一来他心中也担心的很，二来有曾译在，反倒不如周世宸留下来好。
　　这厢陆简还在嘱托柳卿青照顾好自己，猫儿已经等不及抢先去找马。沈浪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猫儿奔跑的身影跳动不已，千言万语只在心中汇成了一句话：“七七，你可千万要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