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洞天 ...
-
“这是怎么回事啊？”江段言盘腿坐在黑雕背上，朝前面的左衔君问。
“我养的。”
“哦……”江段言恍然，“难怪上次黑雕没有攻击我，原来是你养的啊。”
“不。”左衔君道，“黑雕只认我和主人，你沾了我们的气息，才没被攻击。”
“这样啊……”江段言哈哈笑道：“那现在我们去哪儿？”
“找金灵。”
“不管一池莲内的大鱼了么？”江段言问。
左衔君未答话，只是伸手朝一处方向指去，江段言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空旷的草地上对着白森森的鱼骨，骨头上还挂着猩红的残肉。
“黑雕喜食金鲤。”左衔君收回手，解释道。
“……哦。”江段言本还想找话说，但想着左衔君不爱说话的性子，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黑雕在半空徊翔许久，陡然朝一片小树林俯冲而下，好在江段言及时抓住黑雕翼羽，才幸免从黑雕背上滚落下去。黑雕啼啭一声，收敛双翼朝树林逼近，江段言抬头瞧去，那树林内竟是有个洞穴。
“趴下！”左衔君喝道。
江段言忙趴下身体贴在黑雕羽翼上，下一刻，眼前光亮瞬间被黑暗吞并，黑雕载着二人钻入洞穴中。洞穴有些狭窄，洞壁上散发着或红或蓝的耿耿光亮。风声在耳边呼哧，吹动他鬓间发丝。
他本担心黑雕收敛翅膀俯冲入洞穴，一不小心便会被困入洞穴内，动弹不得，但不过是他想太多。洞穴不长，眼前很快就又恢复清明光亮，黑雕冲出洞穴展开翅膀，陡然升向天空。
青山葱郁，仙云缭绕。崖间飞瀑飞流而下，林中鸟雀成群啼啭不绝。
“这里是……”
“仙乐府。”左衔君淡淡道。
“真是别有洞天啊……”江段言感慨道。“没想到经过一个洞穴，竟是有这番奇异的景色。”
“金灵就在此处，下去找。”话罢，左衔君起身，从黑雕背上纵跃到大树上，遂后踩着枝桠朝下跳去。
“等等我！”
山林繁茂密盛，盘根虬结。在林子走了半会儿，左衔君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江段言问。
“用七星伏妖盘看看。”左衔君侧首看向他。
“说的也是。”江段言从怀里拿出罗盘，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旋转不止。“这个地方有点诡异。”
左衔君走到树下，抽剑出鞘刺入树干，伴着糜烂气息的朱色树液从刺破的口子缓缓流出。
“这什么树啊？怎么那么难闻？”江段言用袖子捂住口鼻，敛着眉头。
“血树，食腐烂血肉而生。”左衔君收剑回鞘，看向江段言淡淡道：“更喜食活人血肉。”
“啧……”闻番此言，江段言皱着眉头，从腰间褡裢抽出符箓，“不如放火把它们全烧了？”
“不行，我们也会被烧死。”
“既然不能烧，那就冻死他们！”江段言嘴角泛起冷笑，将符箓拍在树干上，“冰封！”
符箓蓦然乍现白光，瞬间凝冰将树木给冻住，整棵大树也隐隐散发寒气。
未过半晌，被冻住的大树发出道冰裂的咔擦声。接着便见冻住树木的冰块逐渐崩碎出现龟裂，簌簌往下掉落。左衔君与江段言朝后退了数丈，堪堪躲闪开落下的冰块。
“这冰块似乎奈何不了它啊？”江段言打着哈哈，“还是用火符好了！”
“别乱来。”左衔君阻止他。
“那怎么办？”江段言问。经方才的试探，他也看出想对付树妖并非难事，可问题是，此处山林似乎并非只有一棵血树。
“出去再说。”左衔君看了看四周，找了处方向朝前走。
“从这儿走，能绕出去么？”江段言半信半疑跟在左衔君身后，手里仍攥着符箓，谨慎盯着周遭的树木。
这次，左衔君并未答话。
走了约莫半刻，闻得前方隐隐传来潺潺流水声。走出树林，眼前视野开阔，碧绿水潭映入眼帘，银瀑飞泻而下注入深潭，溅起层层水雾。数只花鹿正在深潭饮水，耳朵微抖猛地抬头看见左衔君与江段言两人，忙掉头蹿入深林中。
“真走出来了啊……”江段言本是隐隐有些担心，但没成想真的走出来了。“你怎么知道走这条路的啊？”
“风声。”
“风……声？”是听风声辨别方向的么？他虽也能感觉到风，但这风力甚是微弱，根本察觉不到是从何处来的。
“金灵应该在此处。”左衔君说。
“为何？”江段言皱着眉头，疑问道：“难道也是因为有风？”
左衔君抬手指向对面草丛，枯黄萎靡的草丛内躺着腐烂的动物尸骨，因水流中断阻截，江段言适才并没闻到味道，经左衔君提醒，这才察觉到有些异样。
江段言朝对面看去，才发现满地的尸骸。当下讶然：“难道是那老乞丐做的？”
“嗯。”
“这些尸骸死在水边，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江段言摸着下巴，看向眼前的水流，沉思道：“是这些水有问题。看来我们要找的老乞丐应该藏在水里，就是前面的瀑布内。”
“你错了。”左衔君说，“水源要真被污染，这片山林早就没了。”
“说来也是啊……”闻言，江段言恍然，反问，“那他们会藏在哪儿啊？”
“他们在对面的林子。”
“是啊，这边并没有什么动物的尸骸和枯黄的草，看来的确在林子里啊，衔君你可真厉害啊。”江段言赞扬道。
“走。”左衔君飞跨过水流，稳稳落到对面。江段言随即跟了上去。
此处林子与刚才的不同，这里尽是普通树木。林间枝叶枯黄，落叶簌簌铺了满地，不时还能看见正在腐烂发霉的动物尸骸，整个林子弥漫着霉湿腐烂味。
两人越往前走，所见的动物残骸就越多。走了半晌，左衔君缓缓停下脚步，淡淡道：“到了。”
“嗯？”江段言走上前，朝前看去，原是间茅草屋。茅草屋外的草木早已枯死，只留下片光秃的地面。
此时，茅草屋内传来动静。左衔君退后数步，跃上枝桠的同时，顺手揪住江段言后领，将他提了上来。
身着素衣白袍的少年从院子里走出来，垂在地上的两只袖袍各拖着巴掌大的金铃。金灵蹲在门口手环着双膝，埋着脑袋微抖着双肩。
“他怎么了？”见金灵举止怪异，江段言小声疑问道。
“不知道，谨防有诈。”左衔君握着树枝，紧紧盯着远处的金灵。
“我觉得他好像在哭吧？”江段言看了会儿，发现了些端倪。
左衔君不作答，纵身跃下大树，岂料刚落地，矮丛周遭竟是窜出两指粗的青藤，沿着左衔君双腿往上缠绕，他还未来得及拔剑，便被青藤死死缠住。
树上的江段言见状，从褡裢夹住铜板朝地上蠕动的青藤丢去，将青藤尽数打断，被斩断青藤在地上扭动遂后扎入土里，遂后开始疯狂生长。眼看左衔君将要挣脱出来，却又被这些藤蔓紧紧缠住。
“啧。”江段言眉峰微皱，从褡裢拿出捆妖绳朝树下的藤蔓疯狂猛.抽，缠绕左衔君的藤蔓刚被绳子抽断，又来了一波，周而复始。
左衔君扫了眼周遭藤蔓，握剑的左手抵在剑格上，似是发觉左衔君的举动对它们有威胁，青藤瞬间蓦然长出密匝白刺，扎在左衔君身上。左衔君眉头紧锁，并未吭声。
拇指抵在剑格与剑鞘缝隙间，猛地一弹，剑鞘脱剑而去，落在地上。左衔君将灵力注入长剑，整个人瞬间被蓝白交织的电光包裹起来，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被雷电烧焦成黑炭，软弱无力地从他身上落下。
江段言从树上跳下，落到左衔君身旁：“刚才那招好厉害啊！”
“嗯。”左衔君弯身捡起剑鞘，将剑回鞘。
“那金灵还没走。”江段言朝草屋瞄了眼。“要不去看看？”
左衔君颔首，朝草屋走过去，江段言也紧随其后。
江段言本是以为金灵在做戏，早设下埋伏等着他们，岂料，直到站在金灵跟前，周围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耳边只有金灵的呜咽抽泣声。
“金灵，跟我回去。”江段言看着坐在地上的金灵，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像是在欺负小孩似的。
金灵抬头望着他，脸上还挂着泪水，声音糯糯道：“你为什么要打爷爷。”
“这是对你们在城内制造瘟疫的惩罚。”江段言答。
“我们也不想的。”金灵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委屈道：“再说金灵县，本来就是我和爷爷住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洞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