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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城郊赴约 ...


  •   “南蘅”去卫府的事儿传到了宁悦耳朵里。她一向关心她,乍一听还以为是她和君首辅闹僵了怎的,后来细一打探才知她是真的去了卫府。这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点没多想,急匆匆跑去找卫子玉。

      她来得巧也不巧,恰是这个傍晚。卫子玉换好了衣装正准备出门,两人在门口撞见。

      “臣参见公主。”

      “南蘅在你府上?”宁悦张口就问,“我要见她!”

      “公主,急什么。”他伸出手臂挡住她。

      宁悦睁大眼直视他,“如果她是自愿过来,不会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今天才知道,可见其中有鬼。让开!”

      “悦儿!”卫子玉急了,拿身子挡住她,她冷不防撞到他身上,被他伸手紧抱住。

      “悦儿,这是阿耶的主意,我们不要管。南蘅一切都好,我向你保证。她是你的朋友,我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明里暗里善待她的,你要信我。”

      “善待?”宁悦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不,哎我说错话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卫子玉又将她抱得紧了些。

      “那你把事情和我说清楚。事关我朋友,我不能不知道。”她想推开他。

      挣扎了几番,卫子玉把她放开。

      “公主,”一个娇柔的声音忽从背后传来,“少将军也是为了您好,不想您淌浑水啊。您消消气,消消气吧,别再难为少将军了。”

      卫子玉朝宁悦后面望去,只见福儿像扶风弱柳一般站着,穿了一件滚着蓝边儿的素白衣裳,倒显得格外亲和可人,和眼前这个毛焦火燎的公主形成了强烈反差。他想到了以前她常跟在公主身边的样子,总是那么乖顺娇弱,那双瞅着自己的眼睛里,隐隐烧着一团火苗。

      宁悦诧异地回过头,一来讶于自己的丫鬟竟帮别人说话,二来讶于“淌浑水”这个词。如果这真是淌浑水,南蘅身在其中,她更不能坐视不理了。原本只是出于担心想来看看她,但看眼下的情形,这事情还不简单。

      “福儿,这事情不要你管。我和他说话,你先退到一边去。”她说。

      “是,公主。”福儿作势正要退到一边,却不知怎的脚下一崴,生生跌在了地上,疼得“哎哟”一声。

      宁悦感到奇怪,“你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哪里伤着了?”正要去扶她,却见卫子玉抢先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右手的袖子刚被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划破,恰让他看到她白皙的小臂上,竟有七八道隐隐的伤痕。

      福儿似乎怕这些伤痕被发现了,忙把袖子遮起来,“奴婢自己会起来,少将军……”说着要自己爬起,却使不上劲儿,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这个丫头,可是做错了事?”卫子玉看向宁悦道。

      宁悦气极,反问道:“你觉得她手上这些伤痕是我造成的?”

      卫子玉道:“难不成还是府内其他人?”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里忽然很想和她对着干。明面上他顺着她太久了,和她的每一次相处都带着利用的目的,让他觉得很累。然他不敢也不曾想过把这种累与厌烦归咎于卫谦,便在潜意识里把它们归咎于宁悦了。

      她是高贵的公主,她也很爱自己,她甚至救过自己,可那又如何呢?她骨子里的高他一等、性格中的直爽伤人、执拗任性,还有他每次利用她时隐隐的愧疚、他欠她的情,都令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想要否定,更想要逃避。

      人的心态有时就是这般奇怪,欠得多了或是给得多了都会感觉失衡。重重外因掩盖了心底真实的想法,骗了自己,也骗了对方。

      此刻的宁悦更像变成了一件陪衬品,让他看到面前这个丫鬟的柔弱可人、眼神里潜藏的依附和情欲,让他感到舒服和满足。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教训她的机会,“悦儿,你一向善良,怎么如此责打下人呢?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不不不,”福儿慌忙辩解,然眼神里却流露出恐惧的信息,“公主没有打我,少将军不要错怪了公主!”

      她越是这般,便越是叫卫子玉心痒难耐。他安慰她说:“你不用害怕。此事既被我撞见了,我便不会坐视不理。”

      臣子本是无权这样责备公主的,但这样的界限在宁悦心里早已模糊。她又惊又委屈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竟一时没有勇气拿出公主的身份和架子来辩驳。她看着他就中了毒,无药可医。

      “卫子玉。”最后,她冷着脸道:“你说,你继续说!我可要去找南蘅了,没工夫在这里和你废话!”

      “你站住!”他大吼一声,仿佛心中积怨一下子都迸发出来似的,忽然扒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声道:“不就是见一面吗?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她给你带出来!”

      卫子玉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极大,这推的一下又带了心中怒意,叫宁悦险些跌倒。踉跄了几步,待她满眼诧异难受地抬起头时,他已经进了府。

      这一来可坏事儿了。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南蘅的影子,他一时又气又慌。

      对了,令牌呢?

      他猛然清醒,想到白天鸿度和她在那树下拥抱。

      鸿度兄,你竟为了她骗我!?

      该死!

      正生气着,冷不丁看到书桌上砚台底下押着一张纸条:戌时城郊

      呵,呵呵!鸿度兄你到底要做什么?放她走了,又留信告诉我时间地点?卫子玉心下一忖,忽然会意。

      卫谦恰好不在府上,他当机立断,让一拨人去通知父亲,同时派一部分府兵先去城郊,自己迅速牵了匹最快的马,飞身上马冲出府门。

      宁悦还在原地等着他,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南蘅,而是他骑着高头骏马,鞭子打得直响。

      “子玉!”她喊了一声,那声音淹没在马蹄声里,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扬鞭而去。

      坏了,南蘅一定是不在府内……她在哪?卫子玉何以如此着急?

      福儿不知是何时溜走的。她转身看时,原地已无一人。

      不行,她得跟着!

      远处忽折返回来一人,直奔她来。

      “你干什么!”话音刚落,对方一记重拳打在她颈上。她晕了过去。

      星子湖上凉风缱绻。赵鸿度站在河岸,迎她上船。

      “做什么?”萧萧问。

      “和我见个人。”他微微一笑,儒雅亲和。

      她鬼使神差地随他上了画舫。赵鸿度伸手为她掀开华丽的青色锦帐,两人一同走进里舱。她看到一个面阔口方、身着橙色锦袍的男子正悠闲坐在一张软榻上,屋内隐约漂浮着脂粉香气。

      男子见她来了,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对她浑身打量。鸿度一揖道:“王爷,这便是我与您说的姑娘,南蘅。”

      王爷?萧萧心里的警钟滴滴直响。可是锦州王么?呵。

      “不错不错。”宁巳押了口酒,正脸看她,面露笑容,“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她心下怀疑地走过去,给那锦州王细细看了一番。然她也不是全然被动的,眼光扫过对方身上,看到了他腰间那枚佩玉,上头刻着两个字。

      赵鸿度,你帮锦州王认女儿有什么目的?还是说,这本就是你身为他的幕僚该做的事?可是你早就知道,怎么偏等到今天?

      “果真是绝色佳人。”宁巳甚为满意地往后一靠,“与你正好相配。本王今日有兴,就为你们做个见证如何?”

      “臣……谢过王爷。”他嘴上答道,如水目光看向她,温柔若花中露水,竟让人不忍回绝。

      萧萧转身看他,双眸中似酿着明月之光,“你约我前来,就为此事?”

      赵鸿度莞尔轻笑,澄清含笑的眸子雪一般亮,“我认为以你的聪慧,应当早就看出我对你的心意。我的江湖不大,”他上前一步,轻握起她的皓腕,“你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

      “人活世上总有千般苦楚,做不到表里如一。我相信你的心,并不在你现在的位置上。”他笑得笃定,“但我可以带你去你真心向往的位置。”

      萧萧微讶,沉默了片刻,灵巧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笑道:“我与你相识时间不长,你怎知道我真心向往哪里呢?”顾及到锦州王在场,她又补了句道:“说到底我南蘅不过一个求安稳生活的人,你要觉得我还有更高的追求,那可真是高看我了。”

      “你不信我说的话,”赵鸿度干笑了两声,“那你相信缘分么?”

      “不信。”

      “姑娘啊,”锦州王在背后叹了口气,劝道:“机会不易,要把握得住。”

      言多必失。这样一个场合下,她还是少说话为妙。气氛于是沉默了。湖心上,明月越爬越高,照得整片星子湖大亮。

      她面朝窗户呼了口气,忽看到外头似乎有些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画舫上看。

      她冷笑了声。看来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画舫四周都有暗人保护,不必担心。”他走上前对她道。

      “所以,你们今夜是准备和谁开火?”她冷冷问道。

      “……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她绕过他,风一般往舱外而去。

      鸿度追了出去。她正要跃出船舱跨越水面上岸,却被他伸手扯住了一片衣袂,轻功一时失了重心乱了阵脚,眼看着要跌下湖去。

      一侧灯火忽然大盛,有官船往此处而来,顷刻间排得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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