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part 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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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城堡中，国王大人不只带回了天一，还有那个忘记把复活药拿出来的剑指天下。
洛基把鲁沙支开去叫宣，让宣给少年治疗。鲁沙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们，便消失了。
男人找了间没人使用的客房，阿剑进去后很干脆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然后，就像是提出证据一样，让洛基连网去他的博客。
洛基面前巨大的窗口显示着现下青少年喜欢的流行风格。纯黑的墙纸，上面用喷绘效果画出把电吉他，背景音乐也是重金属系的，零零散散显示着相差好几个月的博客。
没有多看，洛基点开‘我的视频’。
“点击‘Secret’，密码‘0513’”
洛基注意到密码正是博客首页显示的，少年组织的乐团名称。好像是学校宿舍的门牌号码。
列表下只有一个视频，名称[21**-7-14]。
是他抢到昼兽的那一天，他接到一般会员的线报说在自己的地盘附近看到了圣战天罚的副会长带着几个人和一只奇怪的宠物。
他最没想到的是，他得到宠物的那天，也是天一遭到袭击的那天。
“那次他被强制离线后，我们就撤了。只是临走前我看见草丛里藏着一架DV，想应该是他自己架在那里的，后来我就又回去了一趟偷偷收了起来，然后把视频放到了博客上。”
这么说着，阿剑低下头，严重的罪恶感是真实的。
他就是想这，也许会有这么一天。
少年不屈的双眼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他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这条早就后悔的路线。
是个纯洁的孩子。洛基想。
他不语，仔细看着视频一点点读取。
[恩，开始了吧？]
天一清秀的忽然脸庞占据了整个视频，连带着洛基也随之心脏一跳，镜头摆动了一下，[这样可以了？]
少年渐渐离开，从摄像机的角度正好看从右后方看见他的半侧脸。
轰隆隆的声音，黑白两只小兽引来一群怪物，少年闭上眼满脸肃穆，然后突然翩翩起舞。
妖精的媚惑人心的舞蹈。
如梦似幻的红色身影，如同飞舞的红蝶，带着些微的颓废和嗜血。汗珠随着飞扬的白发飘洒，留下青春的痕迹。那身形还带着些不成熟的青涩，洛基甚至有些兴奋。
仅仅是看着那舞动背影。
清干净了怪少年软倒在地上，满足的开怀的笑。之后，屏幕内出现四个人。
其中那个书生打扮的，是敌对工会，‘圣战天罚’的副会长。
洛基自信他们并不知道昼夜的任务，而敌方的副会长亲自动手，未免还是太过大废周章。洛基暂时放下疑问，继续专注的盯着屏幕。
昼夜之神的任务是机密的，知道的也只有几个高层。所以他确定铁扇并不是为了任务才去抢昼夜幼兽。
但缘由究竟是什么，他也想不透。脑中闪现了圣战天罚的报告中说到的情感纠葛，男人阴沉的笑了。
或许和这个有点关系。
画面中的少年动也不能动，趴在地上完全成为待宰的羔羊。
眼神是无助的惊慌的但却勇敢的。
他攥紧双手，紧盯屏幕。
无瑕的白发染成鲜红沾满尘埃，少年颤抖着站直身体，伸出露着白骨的手臂，僵尸样一步一摇晃，滴着鲜血，用支离破碎的身体前行。
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皮肤的脸上扭曲着悲哀的神色，双瞳之中的深沉终于混浊那金色的泉水。
洛基心痛得几乎要怒吼出声。
他头一次品尝这种苦涩辛辣的滋味。
恨意和懊悔在心头盘旋，向老鹰的爪子抓掳心脏，然后再放到陶德的绞肉机里。
他终于不再嘲笑百老汇歌剧中那个恐怖的可怜的男子。
听闻爱人受难的滋味让人如此痛苦，如此癫狂。
更何况现在自己正亲眼看着却根本无法改变已经既定的事情。
复仇之火刹那间随着少年暗淡下去的双瞳而升起，然洛基并不是鲁莽的杀人艺术家，不会拿自己辛苦铸成的菲尼克斯当成工具挥毫。
一举攻下那城池，用最华美的理由掩盖丑陋的事实。
他要看着那个如日中天的工会顷刻化为废墟，成为历史。
对方的会长在他脚下低头，忿忿不平的表情混合着痛苦和煎熬却又不能抱怨分毫。
那样，才可解心头之恨。
天一那样的少年，想必不会去寻什么复仇的念头。所以，这样的肮脏的事，就来污染自己的双手。
破烂的少年在无助和绝望之中离去，洛基的眼皮跳动着，但近乎一眨不眨看完了全部过程。
他要把这些深深的刻在脑子里，用滚烫的烙铁狠狠印在心底。用少年似乎还滚烫的血和自己的懊恼让这一切变成内脏上永恒的烙印。
这是耻辱。洛基在心中发誓，如果他再让天一受到如此痛苦，那他从此万劫不复，一无所有。
虽然感兴趣，但他并不信神，自己，是最庄重的砝码。
如果我再让舒亦瞳受到如此的伤痛，就让我失去一切吧。
连对他的爱都失去……
在心中默默念着如同婚约的起誓，突然男人像被雷击中般身体一颤，笔直的立在那里，眼睛盯着放映完毕变成一片雪花的屏幕。
爱。
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自己目的才接近少年。
那一日自己对戴所说的，现在想想是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
爱是个沉重的字。
他仅仅对戴说过，之前一任又一任的男友女友，他连喜欢都吝啬给与。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潜移默化的改变，想不透说不清，就像不知什么时候，那种如胶似漆的感情也会变成君子之交淡如水。
突然洛基又自嘲般的笑了。
戴，你的情谊，我似乎永远还不了。
这一辈子，甚至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
我似乎从没爱过你。
对天一的这种焦急的关怀的包容的深入骨髓的一切的情感，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
自己竟然混蛋到了这个地步。
男人心中五味杂陈，面孔上是掩饰不住的苦笑。
阿剑看着眼前英俊的国王的脚尖，心里一阵打鼓，根本没有闲心去注意那人的表情。
他一直在思考洛基会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他觉得够了。在圣战天罚做出那些甚至泯灭良心的事情。
“洛基先生！”
狠狠地深呼吸，阿剑才喊了出来。洛基的眼睛冷冷得扫过他，那浓烈的愤怒让他一阵心慌。
“我……我知道自己错了，但请先生让我加入菲尼克斯！”
“不可能。”
洛基冷冷拒绝。先抛开私情上自己绝不允许，更何况菲尼克斯的成员，全都是他、冷血和古的公司员工。X Online是他们的开发项目，而洛基公司又是领头人，自然而然这个会长降到洛基头上。
这样的游戏还有如此多的未知，开发空间不可预计，当然同样风险也是无限大的。这个名义上为工会，实际为开发总部的菲尼克斯，不可能让不相关人员加入。
“请再考虑一下！”阿剑看对方这么快就拒绝，一着急直接挡到洛基面前，深深鞠躬，“我现在等于背叛了‘圣战天罚’，已经不可能回去了！请先生……”
“或许你可你当一名贵宾。”
洛基拿出一块银色怀表，面无表情道，“如果需要你，我们会通知你，并支付一定的佣金，这样如何？”
那少年愣住，洛基轻轻叹气，淡淡的，鼓励的一笑，“我们这边任务很多，你可能会很忙了。”
阿剑喜出望外，深深鞠了一躬双手接过怀表，不停的道谢。洛基温和的一笑，拍拍少年的肩头，绕开阿剑走了出去。
终于有救了——不需要再为了钱……
当男人的面部已经超出阿剑的视线之外，那怒意又立刻浮现上面庞。
天知道他究竟想怎么处置这个少年。
但，如果有一个和天一一样的同龄人和他是相同的身份，或许少年能稍稍感到舒服一点。况且天一似乎和这少年很合拍。为了这一点，为了天一，他必须将剑指天下留下来。
走出大门，少年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感觉到那冲天的愤怒曾在房间蔓延，又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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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天一睁开眼，看见宣正轻柔的在他的伤口上抹下药膏。感觉很清凉，和之前那个医生的药很像。
“呃……谢谢你照顾我。我在梧桐城堡么？”
“对。”宣不紧不慢的说着，放下药膏帮他穿好衣服。
少年看看四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是洛基带他回来的吧？他人呢？还有鲁沙……
“洛基和那个背着枪的少年在一起，你的忍兽已经回去了。”
背着枪的少年是剑指天下吧。鲁沙是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哎？
他略微讶异的看着面前帮他系扣子的男人，那人低着头睫毛很长，也是柔和的棕褐色。
“好了。”宣系好天一衣服上最后一个绳扣，缓缓道“别的也许不太行，但看人，我还是擅长的。”
他说这，收回手整理少年衣领。
没有什么特别，是没有资格待在那个人身边的。宣一直这么想，现在亦如此。
天一看着宣，看着男人帮他整理好衣物，站起身来，收拾好药品，又转身准备离开。
“你想说什么？”
“……”
宣没有回头，但是他停住了脚步。
“我只是想找一个答案。”
然后，宣不再犹豫，大跨步离开。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少年，为什么洛基会对他有感觉……
太多的疑问让他说不出口。
他没看见身后少年困惑的面庞，但他猜得到。
但他没想到少年在困惑后抿紧的嘴唇，及一闪而逝的漠然。
洛基，你若输了，也许会一无所有。
那是你所最恐惧的。
这是连你，都无法预料的战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part 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