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等待》秋叶漫城

20、二十

　　清晨六点，幼儿醒来的啼哭声，唤醒了这个农家小院。大家纷纷起床，忙这忙那，开始了新的一天。
　　早饭后，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感早已消失殆尽的李家月，兴奋地对母亲说道：“妈，咱们待会儿就出发吧，我等不及了。”母亲脸上闪现出一丝犹疑之色，开口说道：“你多休息休息再说吧，不在乎这一两天。”“我已经休息好了，你看我现在精神好得很。”李家月的眼神里满是期待。母亲又只好拿外甥女当借口，想要打消女儿接阿黄回家的想法，“孩子这么小，如果跟狗接触，容易被传染疾病，还是别让阿黄回家了吧。”说这话时，母亲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一是因为就算没有阿黄，家里还有一只小黑；二是乡下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与小狗为伴长大的，也没听说过哪个孩子被狗传染了疾病啊，再说，子玲不就是从小到大都是与阿黄以及它的后继者“为伍”的么。“妈，没那么严重，只要不接触狗的粪便，不经常抱它，一般都没什么问题的。”李家月要用科学常识来打消母亲的顾虑，她还补充道，“宝宝还那么小，不会跟狗玩儿的。”母亲知道这个谎无法再圆下去了，只得嘴上先应了下来，然后再见机行事，找一个最适合道出实情的时刻，对女儿坦白那个隐瞒了三年的不幸消息。
　　时间在屋里墙上那座老式挂钟里滴答滴答地转着圈，就那样雷打不动地转着，不受任何世事的干扰。那滴答滴答声仿佛永远那么欢快，看来时间一直都是快乐的，也或者因为它是无情的，所以才没有忧愁和烦恼，也不会因为忧愁和烦恼而放慢脚步。母亲时不时抬眼看看那挂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她心里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担心谎言被戳破时刻的到来。可是她又装作有很多未处理的家务要做，在屋里慢条斯理地做着手上的活，以此来拖延出发的时间，拖延真相大白的时间。她以一种拖后腿的姿态，和时间进行着拉锯战，虽然竭尽全力，但终究会输。
　　“妈，你快点啊，或者等我们回来后再接着做。”李家月又过来催促道。算了，择时不如撞时，就现在说吧。母亲停下手中的活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月儿，你过来下，我想有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母亲说话时的语气严肃又庄重，仿佛是要交待什么重要的大事，李家月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慢慢地踱到母亲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么严肃？”“你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妈一个条件，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要保持镇定和冷静，你知道，很多事情不在我们掌控的范围之内。”李家月点了点头，但心中打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