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京城偶遇,金殿面见,赐婚 ...

  •   今日,今日便是大考之日了,丽君心中感慨万分。自己为了这一天蛰伏多日,所有的一切,都押在此举了。

      不同于丽君离府时的坦然自若,太师府里的上上下下大多忐忑不安,都为他们小姐的命运捏了把汗。丽君头痛的倒不是考试,头痛的是分寸问题。既要文章写地出彩,足以让君王印象深刻,有朝一日得立于朝堂之上,又要把握分寸,恰好不好地与头名状元擦肩而过,这样就可以化解眼前的招赘危机了,而且,以后自己也可以顶着这个所谓的誓言大模大样地不娶亲了,被拆穿的可能大大减小。真可谓一箭双雕啊。

      为了达到目的,丽君还是颇下了一番功夫,派了若兰打探消息,探得这次主考乃是绰号“不倒翁”的礼部尚书王览大人,此君无甚建树,为人谨慎小心,凭着多年的资历,加上品格还算端正,一派中庸,从不结党,慢慢地竟爬到了礼部尚书的高位。对付此人,丽君心中筹划已好。

      根据天朝规定,大考三日,需写数篇文章,由几房阅卷官从中选拨三甲,并从一甲中选前三十名,由皇帝亲自面试,钦定次序,头名为状元,其次榜眼,再次为探花。丽君几篇应试文章写地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直把几位阅卷官看地是爱不释手,可偏偏其中一篇策论锋芒毕露,矛头直指国丈一派,很不衬王览心意。不过,又不便直接逆众人心意,王览只是把丽君的卷子压在了三十张卷子的末尾。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丽君各方面都想到,只是低估了君王心。本以为,他是个荒唐主,其实,他只不过是不善权术,被人操控罢了。在阅卷之日,当皇帝读到最后一张丽君的卷子,大呼过瘾,三拍其案,也不管事前国丈推荐的几人,钦点了郦明堂为状元。

      哎,这就叫做,是你的,就是你的,逃也逃不过。

      丽君只能眼睁睁地接旨、谢恩,任凭梁府上下一干人等欢天喜地,大办喜事,自己和若兰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哎,也不知待洞房花烛夜后,梁府是不是要给自己办丧事了,丽君有些丧气。

      不对啊,在这之前,还要过了金殿题名这一关呢。

      心里面,翻来覆去的许多事,滚滚而来,压地丽君好不烦躁,见日头尚早,丽君打定主意,拉着若兰避开众人,到街上逛逛,也省得留在梁府内听别人一口一个“恭喜姑爷,贺喜姑爷”。

      两人虽来京城已有一段时日了,不过,为了赴考的事情,丽君也未能尽心游览,也是小小的憾事。

      京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主仆二人逛着逛着,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闹事琉璃庙。

      茶馆里唱曲的人儿伊伊牙牙,人牙子笼着手在袖桶里讨价还价,穷苦的读书人举着招帖子卖字画,算命的举着招牌布幔摇摇摆摆,饭馆里伙计热情的招呼声,流水价的报菜声,帐房先生算盘子儿的稀里哗啦声,路边的排挡不时的热油声,组成了好一曲京城闹曲。

      “哎——鸭子张汤锅来哎!管教您浑身舒坦冒汗哎——”

      “香椿饺儿!地道地道的老王家手艺,一口咬,鲜三天!”

      “酥油薄脆好吃不贵——”

      “冰糖葫芦两文一串儿……”

      丽君和若兰也被老百姓们这种平淡而又朴实的幸福感动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家乡时刻处在战火的阴影下,让人好不感叹。

      不过,今日怎么格外热闹,细细听来,前方似乎有辩论之声。俗话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向了人堆。

      却原来是几个人在为买一件古董而争执个不休,丽君和若兰听了几句,对此事的来龙去脉便知道个大概。那当中为首的一人一口咬定这是赝品,另一个主顾本来想买的主意也打消了,那古董商自然揪住不放,一面和拆台的人舌战,另一方面对那大主顾象只八爪章鱼般不放,一时纠缠不清。

      依丽君的性子,本是打定了主意隔岸观火,美其名曰“观察京城百姓的生活”。听着听着,也有了几分恼意。那咬定是赝品的人对峙中占不了好处,便想着法儿占那贵公子口头上的便宜,想是那几人相貌不错,那泼皮口气渐渐不敬,讥笑几人样貌。丽君自扮了男装来,最恨他人笑自己貌美,不以自己才学为重,将心比心,不免起了相助之心。

      “小可,是个路过之人,也随家父识得些宝物,不知可有帮得上几位的地方?”丽君跨出一步,朗声清问。

      背对的那人回首向丽君致谢,两人见了面俱是一怔。丽君自知貌美,而父母也是一对璧人,就连身边的映雪,若兰也个个长地不俗,自幼在美人堆中长大,丽君早已患了视觉疲劳症。尽管如此,眼前此人的不俗还是给丽君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多年后的丽君仍能清楚记得。

      眼前此人身材并不魁梧,但身材修长,风度潇洒,颇有文人雅士之风;若论五官俊俏也未必貌若潘安,直追宋玉,但眉目唇鼻,无一不精致英俊,也是难得的人才;最摄人的,莫过于天生的一股子雍容贵气,让人心生敬意。

      “多谢阁下美意。看您也是风雅之人,倒来评评这副画是真是假。”对方也是震惊于丽君的容貌,闪神片刻忙收敛心神。

      丽君走近画作,这是一幅前朝名家杨其昌的画作,是幅不多见中长幅作品,可惜品相不佳
      ,边角部分有些损毁,虽然老板用了很好的装裱,还是难以掩饰。

      “我觉地此画虽然受损,倒不失为一幅好画。”语气淡然,但怎么听着都有着一股命令式的威严。

      与他唱反调的一人见丽君看画不语,嚣张地叫嚷:“您看,我说这是一幅赝品吧。没错吧。这也算是仿作里面的高作了,老板,一百两纹银您卖不?”

      那老板老脸涨地通红:“我这是三千两银子进的手,你出一百两,你也忒小看人了吧。”

      那泼皮却不怕,嬉皮笑脸:“您老这次可是栽了,这是仿作。得了真迹的人,在画的上下都放了水晶,在最上面找一张那个时代的画纸,阳光把原作的一笔不拉地反射到画纸上,再找一高手临摹,能和那原作不分上下。”

      别说是四周的人听了议论不止,连那老板听了也脸色发白。

      “得,得,得,算我认栽了。五百两行不?”

      “那哪成啊,这幅假画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就象某些人啊……”小泼皮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对着丽君和一边的那位公子扫来扫去。

      “放肆!”那位贵公子的随从一声怒喝压倒了周围附和的哄笑。

      丽君对那泼皮的无礼很是不爽,才要说什么,只见身边的人先开了口,声调中依然是三分威严,七分高贵:“话不能这么说,圣人常说,不能以貌取人,丑陋之人固然不可歧视,貌佳者未必无才。就说这画吧,虽然装裱地过于华丽,可不失为一幅好画。”

      丽君嘴角边溢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深得我心,深得我心,看来此君不是一个俗人。

      围观中的一个老秀才也上来凑娶:“张小二说的没错,这画恐是假的。这临摹画作倒是不错,可惜在印章一处露了马脚,这里印章临的很是僵硬,完全没有原作的灵动之气,若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丽君没有接腔,回过头来冲身边的公子微笑:“阁下似乎很喜欢这幅画?”

      那人倒爽快承认:“我虽难以分辨它的真假,但还是很喜欢。”(当当当当,大家可以从这句话中猜到了吧,以后的日子里,皇帝虽然对丽君是男是女不清楚,但喜欢的心意却无法改变!)

      “老板,这里是五百两银子,这画,我买了。”丽君扔下一张银票微笑而去。

      那人或许是被丽君临去的一笑所惑,亦尾随而去。

      丽君走了几步,随即停下,一转身,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着跟随而来的人。

      “这位公子,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幅画,我就把它送于你吧。”

      来者平常显然也是出手阔气的主儿,不过也稍微地惊讶了会儿:“这怎么好意思呢,如果这位公子,不嫌弃,我请你小酌一杯,如何?”

      显然对方的落落大方很对丽君的脾胃,几人说说笑笑直往“醉仙楼”而来。

      丽君落座后,先一抱拳:“小可不才,乃赴考举子郦君玉,字明堂,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没想到,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对方的脸色具是一变,丽君自觉的名字没什么特殊的啊,为何对方听到后反应如此明显,特别是对面的一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打量,丽君本来的几分小女儿羞态几乎就要隐藏不住了。

      旁边的一人轻咳了几声,座上的人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恩,我姓白,名君,排行十二,你我一见如故,明堂贤弟就叫我十二郎吧。”

      丽君自觉过于亲密:“不敢当,白兄,宝剑赠英雄,好画送知音。这幅画就送于你了。可要好好珍惜,这幅可是幅真迹啊,莫说原价三千两,恐怕如今五千两也不止了。”

      丽君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讶。若兰也忍不住做个鬼脸:“原来少爷没揭破,是想低价买来啊。”

      丽君忍俊不已:“就你小鬼头想地多,我只是看不过那二人不识货罢了,好端端的名画险些要被断送了。”

      “此话怎讲?”

      “那闲汉有几句说地不错。那印章的确是假的,不过画却是真的。”丽君抿一抿清酒,满意地看到大家的眼睛睁地更大了。

      “我仔细看过了,其实在那个假印章的下面就是真印章,可惜年代久远,加上保存不利,印记已经有些模糊了,那卖画之人惟恐没人买,才寻人又依样印了一次,没想到却是画蛇添足,反而被人误以为是假作。”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白君叹息。

      “可不是吗,假做真时真亦假,这话可真没说错。其实,人心也是如此。”丽君想到自己的女儿身有被拆穿的危险,柳眉微蹙。

      “郦公子语颇机警,一定读过不少书吧。”

      “呵呵,正经书倒没太多读,倒是杂七杂八的书读了不少。”丽君温颜如玉,不卑不亢。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哪里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书,”若兰忍不住埋怨着,“如果连这些都是杂书,这天下就没有什么算是好书了。”

      “果真?”白君的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觉察的亮光。

      若兰惟恐有人看低了她的好小姐,得意洋洋地扳着手指:“我家少爷可是一大才子呢,诗词歌赋那是不必说了,就连医书,兵书,水利,农工也看,反正,反正那些老夫子不看的,我们家少爷都看。怎么样厉害吧!”仿佛夸的是自己一般。

      见面前几人皆有不信之色,丽君面上也只是淡淡的,不加辩驳,反正,自己做的所谓有归常规的事情,这又不是第一桩,以后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事情只怕会更多。

      “哎,真羡慕郦公子能这么自由地看书。”白君没有象别人那样不信,反倒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是啊,对于那些所谓圣贤书,我只是觉得读明白了即可,那些道理若能浸入平时处事时更好,何必搞地那么支离破碎,当下读书人紧抱着它们不放,还不是为了两样事物么。”

      “哪两样?”想是白君从未听过这些话,兴致盎然。

      “无非名利而已。”丽君的两根纤纤玉指在阳光下,几欲透明,险些晃花了眼前人的眼。

      “快哉快哉,我心中隐约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却从未想阁下这般直爽地说出。其实,朕,真,真是不谋而合啊。我自小也对那些大部头不甚感兴趣,无奈家父管教甚严,非要我全背下来不可。实际上,我还是偏爱音律诗词和下棋一道。”

      “是么,我也是,我也是,每次我父亲看到我在看这些书,都只能无奈地叹气。其实,世界万物之律,自在万物之中,又何必拘泥那区区几本书。一曲清歌,一招好棋,都可以让人受益。迂腐之论,总是害人不浅。倘若,他日君玉有幸,定要做个大刀阔斧清‘迂’之人!”

      “十二相信郦兄他日必当大有成就,在此先净你一杯!先干为尽!”

      二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直至夕阳西下,在随从的再三催促下,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白兄,就此告别,有缘再见。”丽君抱拳。

      “那是自然,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定会见面。”白君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丽君同若兰二人边走边谈,若兰喳喳呼呼,把方才的白君大大评头论足了一番。

      “少爷,方才的那个人看上去满聪明的,不过他也犯了一个满笨的错误呢!”若兰盘点一番有了貌似重大的发现。

      “若兰,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神算了!”

      “少爷,你方才明明没有留下我们的住址,也没有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可他却说以后必会相见,如果不是敷衍,就是他犯笨了,京城如此之大,人海茫茫,再与之相遇是何等不易。”

      “若兰,你的道行还是少了点。他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若兰不解。

      “恩?很不一般吗?我倒没这么觉得。”若兰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努力回忆,“好象也就是比一般人帅了一点,比一般人有钱了一点,比一般人有气质一点,恩,对了,比一般人更能调动主子谈话的积极性一点!”

      丽君失笑:“岂止是一点!方才我悄悄地打量了一番,表面上他今天穿地只是一般富贵,实际上,件件皆非俗品。他那一身雨过天青的袍子,是芷蓝坊的头号师傅的限量制作,一年不会推出十件以上,一双皂靴则是苏杭有名的千里坊的作品,腰上所挂佩物不多,但个个都是宝物,那个玉佩当是冬暖夏凉的玉中上品,而荷包上的图案也不是普通丝线所绣。”

      “不是丝线会是什么?”若兰此时已接近痴傻状态。

      “红者,是用血玛瑙碾成小珠,连线缝上,而白线则是南海珍珠,黄线则是金线。他这样一只荷包,倒抵的上一个小户人家的家资了。”

      “啊?”此时若兰的嘴大地足以扔两个鸡蛋了。

      不过,有一句话藏在丽君心里面没有说,那白君身旁的随从功力高强,远非一般练家子可比,若现身江湖,恐怕也难逢敌手。能让这样的高手随伺在旁,这个白君来头肯定不小。不过,京城是什么地方?京城可是那种扔一块砖,不是砸了皇亲,就是痛了国戚,至少伤了一个官家人的地方。

      ******************************************

      丽君没想到白君所谓的“不久的将来”,居然不过区区数个时辰,更没想到过,这个白君,他,他,他竟然是当今天子!

      当时刚刚跪倒在金殿中,作一副谦恭状聆听上喻,身为臣子,按照规矩本不应偷看皇帝,那似曾相识的声音还是惹得丽君偷偷地往上瞄了一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十二旒的玉藻,十二章的天子衮服,威严难言,昨日的俊雅温和公子活脱脱地换了个人似的,若不是两人四目无意相对,若不是丽君碰巧捕捉到了皇帝嘴边淘气狡黠的微笑,丽君真不敢相信,昨天那个和自己把酒言欢的白君,正是如今的九五之尊——天朝年轻的主人杨子矜!

      不过,想想也是,白与十二,合起来不就是一个皇帝的“皇”字么,而君者,君临天下也。

      丽君总觉得方才皇帝的微笑是冲着自己的,可惜,那笑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而自己也被方才的发现吓去了大半精力,不敢再抬头偷瞧,自己只有一颗宝贵的脑袋,还不想以“藐视圣上”这种无价值的罪名而让这颗珍贵的脑袋投向土地公公的怀抱。

      听得皇上一派端正肃穆,讲了番长篇大论,全然不同于昨天的轻快洒脱,丽君心中止不住地冒出了“白君”所说的“继承家父的基业后,少不得要做许多装腔作势的事情,真正无趣的紧”。如果这就是皇帝所说的装腔作势,那么以他今昨两天的表现来看,他“装”的功力还真是高段。

      皇上一番奖勉过后,发了恩旨:“举子郦明堂,文才出众,人品端方,特钦赐一甲第一名,赏云锦绯袍一件,金花两朵,封翰林编修一职。”

      丽君从容不迫地着了红袍,簪上状元所带的金花,亭亭立于阶下。

      不出意外的,感受到了身畔朝臣们的一阵骚动和君王两道失神的眼光。

      那是怎样的一个玉人儿啊,红云赤霞般的锦袍光华灿烂,为白皙的皮肤上染了淡淡的一层红晕,越发显地面如冠玉,一双妙目墨如点漆,顾盼自如,让人不忍脱离他的视线,乌黑的发轻轻地笼在纱帽中,一颗拇指大小的宝珠璀璨生辉,却无法掩盖主人的天姿,两朵金花在帽边摇曳,昭示着主人的圣恩荣宠。

      出尘如仙,出尘如仙,出尘如仙啊!!!

      此时此刻,皇帝子矜心里满满的都是“出尘如仙”这四个字和胸中擂鼓般的心跳声。

      身为万人之上,子矜什么样的绝色人儿没有见过,身边的刘后艳若桃李之艳美,温妃是小巧玲珑之娇美,李妃是小家碧玉之温柔美,不过这些美在郦明堂面前,通通化作了云烟。只有明堂才配得上美丽二字,说“漂亮”尚恐低了几分。

      那些大臣恐怕也是心有同感吧,迅速交换的目光,低头窃窃的私语,微微颤抖的双手,莫不泄露了群臣的心情,惊讶者有之,迷惑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喜爱者有之。

      丽君这飘飘若仙的一站,直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波澜难平。

      皇帝尚在失神,群臣亦在私语,一洋洋得意的苍老声音把丽君从一个窘迫的高峰中又推下了另一个火坑。

      “启奏万岁,老臣梁鉴日前让小女绣球招亲,上天厚恩,梁老儿招了郦明堂为婿,此事京城中尽人皆知。今日,老儿斗胆,恳请皇上为小女和郦明堂赐婚。”

      朝堂上又是一次小小的骚动,如此的乘龙快婿谁不想要?还是梁老太师有远见,在郦明堂中状元前就定下了亲事。小伙子年少英才,又得梁老太师做泰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皇帝子矜却并没有马上答话,在方才片刻的失神之后,原先的一个疑问在心中蠢蠢欲动。在阅卷时,郦明堂的文章文采飞扬、言辞犀利,未见便在心中留下痕迹,以为是个素喜清谈的饱学名宿;白龙微服与他偶遇,只觉得他实在是老天垂爱,貌美可比潘安,才高不下子建,难得的是豪无半点学究气或着自负傲气,颇有平易近人之感;可是,今日一见,总觉得他的相貌实在是太过出众,竟让阅遍天下绝色的自己迷惑了起来。这样美貌的人,怎么会不是一个绝代佳人呢?

      如果今日赐婚,那么她岂不要拆穿了么?欺君枉上,戏弄重臣,玉颜再美也难逃一死。这又岂是我愿?

      如果她真的是女子,那么她现在一派落落大方的澹然又做何解?

      不,他不会是她,一个女子又怎么金殿夺魁?落榜的多的是一些寒窗几十年的读书人,一个年轻女子纵然读过几本书,又怎敌地过那些整日与书为伍的老儒?

      不会,不会,可是那样的朱颜玉貌实在让人难消怀疑。

      也罢,自己怎么能以这种荒唐的理由拒绝堂舅的请求呢?或者,是自己太多心了吧,以明堂之高才未必是个女儿身。子矜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在梁老太师诧异了片刻后,终于听到了皇帝金口得开:“准奏。念梁老太师为朝廷辛劳多年,特赐御酒两瓶,表礼十端,龙凤宫烛一对,以示喜庆。”

      “谢主隆恩。”梁老太师喜气洋洋,有几丝得意地接受了众多羡慕与恭喜的目光,没注意到背后两道愤恨的目光几欲失火。

      国丈刘捷与梁老太师不和,这已经朝野共知的事实了,表面上国丈刘捷挟女儿中宫受宠,似乎略占上风,然梁老太师在朝廷多年,树大根深,又是太后族兄,也不是刘国丈一天两天就能动摇地了的。

      刘国丈本想靠这次科举,大肆安排自己的门人,特别是对状元一位誓在必得,想不到状元郎早已是梁鉴老太师的上门女婿,自己连出手的机会也无,意难平,恨难消!!!

      ******************************************

      权昌小心翼翼地在紫光阁里候着,一天里大气没敢怎么出,添了三四块番邦进贡的龙涎香,磨了两三次徽墨,上了五六遍安神提脑的大红袍,在书案旁一连站了一两个时辰。以权昌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内宫总管而言,这种罪似乎很久没有受过了,看着皇帝整整一天的烦躁不安,权昌可不敢去掳老虎须。

      “权昌啊,准备的贺礼可备好了吗?”皇帝在房中走了不知第几百圈后,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

      权昌毫无准备,心中暗暗叫苦,我的活祖宗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想想了皇帝这种怔忪“症状”发生的日子,权昌福至心来,猛然想到了那日让所有人失态的玉人。

      “陛下,可指的是状元郎大婚的贺礼吗?”权昌打着哈哈,陪着小心。

      “如果寡人记得不错的话,郦明堂的婚期就定在今日了吧。”皇帝闷闷道。

      “是,皇上英明,就在今日,奉皇上您前日的旨意,奴才已备下赏赐,还未送出。”

      “权昌,你在宫中服侍多年了吧,想不想看看民间的婚俗热闹呢。”君王方才的沉闷一扫而光,象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竟有几分坏笑的感觉。

      权昌不解皇帝其意,按理,这种传诏赏赐的琐事早已不是他大总管的事了,可是,皇帝此话分明是属意自己前去。奇怪,为了什么竟要出动皇帝身边近侍不可。

      权昌只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近日关于状元郎貌赛娇娥的传闻如火如荼,看来,皇帝陛下也起了疑心了。

      “权昌,带上朕的礼物,且去太师府闹一闹洞房吧。”

      “奴才遵旨。”

      “切记,不要节外生枝,回来与朕好好地描述一下民间的婚俗吧。”

      冷泠心虚地下来了。

      当当当,皇帝就要出场了,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都来说说大家心目中的皇帝会是什么样子的吧,看看有谁和冷泠不谋而合。顺便留个言鼓励鼓励我。

      第一部的地址是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7007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