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燕归来》璀璨海

4、猜测

　　“裴姑娘别走呀！”黄裙少女笑眯眯的：“为何我们一来这亭子里，裴姑娘就急着要走？怕不是看不上我们，不想同我们一处玩乐吧？”
　　她话音未落就有人偷偷笑了一声。
　　假如说要把今日牡丹园里的这些女孩子的家世背景按高低排一排顺序，那裴燕来可以说是处于这条鄙视链的末端了。黄裙少女明知她的身份，却故意这么说，实则是在暗中嘲讽。
　　裴燕来实在懒得去跟她计较，但是她如此一说，就不好径直离开了，只得应对：“燕来往日都呆在家里极少出来，不认得姐姐，还请姐姐见谅。”
　　“家父是京城武卫军都指挥使李燃。”原来这位黄裙子少女是李都指挥使家里的宝贝嫡女李灵蝉。
　　都指挥使虽然只是个四品武官，但是武卫军向来直属于皇帝号令，升职空间很大，当然，就算不升职也是碾压裴燕来的家世级别，难怪说起父亲的官职，李灵蝉满面得意的神色。
　　有人开了这个头，众女纷纷自我介绍起来。这众多姑娘里除了裴家姐妹跟李灵蝉，还有工部林侍郎的小女儿林玉，都察院沈御史家里一对姐妹花沈书之、沈咏之，兵部刘侍郎之女刘以彤，而之前小声嘀咕的则是光禄大夫家的庶女常雪。
　　这么多妙龄少女齐聚一亭，马上就有人提议要找点乐子解解闷。
　　“今天是来赏花的。”李灵蝉早就瞥见对面长廊里站着几位贵公子，眼里闪过些许光亮：“不如我们就以牡丹为题做几句诗，若能得几句妙句也不辜负今日好春光。”
　　大家都说好，裴燕来从善如流表示同意。
　　于是众人依次来作诗，轮到裴燕来这里，李灵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笑容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区区商户之女能有什么才情？
　　裴燕来作出苦苦思索的样子，在亭子里走来走去，走了几圈，慢悠悠地吟出了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李灵蝉脸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
　　林玉默念了一遍，拍着巴掌叫好：“妙句！妙句！”
　　其他人品味一番也都对裴燕来称赞不已。
　　裴燕来厚着脸皮自谦：“突然想出来的，都是运气，平时不是这个水平。”
　　到了第二轮，裴燕来显出一副江郎才尽的样子，冥思苦想，抓耳挠腮，过了许久，惭愧道：“刚刚那句把运气用光了，实在作不出来了。”
　　“佳句都是偶得，之前那句已经非常好了。”裴燕飞宽慰她。
　　裴燕来悄悄松了口气，作为一个学美术的艺术生，她才不想背上“才女”这个担子，万一以后换个她没记过的主题……
　　裴燕来觉得似乎有人注视自己，她抬起头来却又感觉目光飞快地移开了。

　　裴燕生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跟随商队在西域的见闻，成延一边漫不经心地听一边控制不住自己投向裴燕来的目光。
　　原来她穿女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西北风光好，饮食也颇具特色，上次我跟着商队去西北那边络和县收玉，那里的炖羊肉可是一绝，比京都里做羊肉的馆子地道了不知道多少倍，有机会让我带两位哥哥去品尝！”裴燕生今天交了两个朋友，开心得不行，拍胸脯道。
　　“裴老弟就是大方。”蓝衣公子笑眯眯地应承，他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齐申光，跟成延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经常一起出现在各个场合。
　　“我父兄就驻守在俞城，离络和县很近。裴弟下次若要再去办事，可以告知我，正好可以护送你们商队到络和，也可顺便小聚。”成延道。
　　“成兄够意思！”
　　商队采购出行总是会带着不少现银，最怕的就是半路上遇见匪徒，失了钱财都是小事，往往还会丢了性命。想不到成延主动提出帮这样的大忙，裴燕生现在看他，是越看越觉得他人好又仗义。

　　相亲会折腾了快一天，出园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严氏脸上虽然一直挂着微笑，但裴燕来看得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联想到自己被那群官家小姐挑衅奚落，看来严氏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燕来扶着母亲往自家马车边走，守在外面的琥珀跟了上来：“夫人、小姐，公子提前出来了，说是跟几位朋友有约，晚上不回来用饭了。”
　　啊？
　　裴燕来觉得琥珀说的“几位朋友”十有八九就是成延他们。
　　好你个姓成的，这才半天，就把她哥哥拐跑了……
　　严氏相亲会上受挫，现在正满腹心思，懒得去计较自家儿子提前走人的事，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看着母亲状态不佳，想去追裴燕生又不能撇下母亲让她独自回家的裴燕来只好郁闷的扶着严氏上了马车。

　　一想到哥哥跟成延那个大流氓出去了，裴燕生揪心的晚饭都没吃几口，快到睡觉的时候，裴燕来饿了。珍珠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忙活，给她做了一小碗鸡丝汤面做夜宵。
　　裴燕来正吸溜着面条，就听见珍珠在外间喊了一声大公子，原来是裴燕生回来了过来找她闲聊。
　　“这么晚了还吃。”裴燕生出去一趟，胆子大了不少，居然嫌弃她。
　　裴燕来横了他一眼。
　　“今天你是不是见着成延了？”
　　“是，见着了。”裴燕生一脸“我就知道你会问我”的笑容。
　　“他没发现上回去的不是你吧？”
　　“没有，你放心，我们之前都把细节对好了，再加上我为人谨慎。”裴燕生自夸道：“他压根没发现不是我。”
　　“你们今天聊什么啊那么起劲，我隔老远都听见你的笑声了。”裴燕来试探着问。
　　她不问还好，一问裴燕生就止不住了：“妹妹你不知道，成兄人真的特别好，我觉得我跟他简直是一见如故！还有今天新认识的齐兄弟，学识渊博，我说起在西北那边的见闻，他都懂……”
　　才一天时间而已，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了么……
　　裴燕来扶额。
　　她的傻白甜哥哥哟！
　　“哥，我不是要你少跟他接触么？”裴燕来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裴燕生不解：“我难得交到这样的知心朋友，更何况我家里无官无职，成兄他们也一点都不嫌弃我。”
　　“唉！唉！”裴燕来那个急啊，老这样隐晦的提醒，裴燕生这家伙根本意识不到啊，干脆都说了吧！
　　于是她把裴燕生的耳朵扯过来，一阵嘀嘀咕咕。
　　“不可能！”裴燕生大叫。
　　“我觉得很有可能。”裴燕来认真道。
　　“可是我今天跟成兄见面，一切都很正常啊。”完全没有任何不合礼节的举动。
　　裴燕来气他脑子转不过弯：“那当然了，今天是在外面。那么多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
　　裴燕生想了想，还是不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成兄不是那种人。”
　　“他就是！”
　　“他不是！”
　　“他绝对是！”
　　“他绝对不是！”
　　两兄妹还要争论下去，就听见珍珠从外面进来报消息：“公子、小姐，刚刚老爷那边派人来了，要您俩现在到他书房去一趟。”
　　这么晚了？裴燕来从兄长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从酒馆里出来，目送着裴燕生离开，成延和齐申光一起往家里走。
　　他们两个人未骑马未雇车，也没带小厮在身边，所幸这酒馆离城东并不远，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阿延，你这次从俞城回来，感觉变化了不少。”
　　“是吗？我自己倒没发觉。”
　　“长高了，成熟了，就是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齐申光拍拍成延的肩膀，一脸羡慕：“果然还是战场磨练人啊，要不是父亲不肯，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成家军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成延不以为意的笑笑。
　　“今天那位裴兄弟，人倒是很不错，热情又率真……”旁边的好友还在说着，成延已经没心思听了，反倒是想起了白日里遇到的那个绿裙子少女，长着一双跟裴燕生九分相似的桃花大眼，在亭子被人刁难时也落落大方，眼底偶尔闪过一丝狡黠，跟那个被自己故意夹在围栏边害怕得有些发抖的小兔子模样一点也不像……
　　“没想到燕生的妹妹如此有趣……”成延不自觉说出来。
　　“你说什么？”齐申光没听清。
　　“没什么。”他摇头，拒绝向好友透露心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