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燕归来》璀璨海

3、再遇

　　“这个……小的还没听说过将军府有办过婚事啊。”琥珀平时经常跟着裴燕生外出办事，对街头巷尾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
　　如果她设想得没错的话，这个成延很可能好男风，所以才会对扮作男装的自己举止轻浮动手动脚。
　　“哥哥啊哥哥，多亏有我帮你挡下这一出。”裴燕来暗自嘀咕，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吩咐琥珀要车夫快马加鞭，风风火火的就往家里赶。
　　回了府，换下男装，裴燕来一刻也不耽误地去找裴燕生。
　　“好妹妹，你回来啦，怎么样啊？”裴燕生全然不知道自己今天逃脱了一劫，优哉游哉地吃着水果。
　　“还行，那个成将军要你帮他把样式选了，直接做好了按时间再给他送去就行。”裴燕来看着裴燕生，很想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着他的面又说不出口了。
　　唉，毕竟只是凭她的感觉，没证据的事可不好乱说啊。
　　“哥，你下次若是再要见那个成将军，一定要多带上几个人，切不可独自去见他。”裴燕来认真地建议道。
　　“我平时一般就带着琥珀啊。”裴燕生一脸懵逼：“没必要吧，我一个做买卖也不需要多大排场。”
　　“哎呀，不是排场不排场的问题。”裴燕来夺走他手里的水果：“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我这是担心你！”
　　“谢谢妹妹的好意。”裴燕生嬉皮笑脸的。
　　裴燕来不放心，嘱咐道：“哥，你下次见了那位成将军，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干嘛呀？”裴燕生摸不着头脑，疑惑间他眼神一亮：“妹妹，你该不会是对别人……”
　　“你少胡思乱想。”裴燕来面无表情：“你要是敢乱说我就向爹娘告发你。”

　　“琥珀，今天跟着小姐出门，都还顺利吧？”裴燕生笑眯眯地问。
　　“琥珀觉得都挺顺利的。”
　　“哦？那小姐有跟你说什么吗？”
　　“嗯……哦！”琥珀抓了抓后脑勺：“小姐别的倒是没说，就是回来的路上问了这位成将军是否婚配过。”
　　裴燕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府里张罗着订做一批夏季的薄衫，裴二夫人严氏特地从云裳坊请来女师傅量尺寸。
　　“来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严氏欣慰地看着放任裁缝拿着卷尺在自己身上比划的裴燕来，感叹：“过了八月，燕生也要满十七了。”
　　她怜爱地把小女儿招到手边：“看上哪匹料子尽管跟娘说。”
　　“娘，其实女儿去年做的夏衫还很新呢。”裴燕来握着严氏的手撒娇。
　　“去年的怎么行，过几日就是京都牡丹会。”严氏拍拍裴燕来的手：“我的乖女儿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牡丹会？”裴燕来问：“娘要带我去赏花吗？”
　　严氏扑哧一笑，捏了一把裴燕来的鼻子：“果然还是个小丫头，连牡丹会都没听说过。”语毕，伏在裴燕来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原来这牡丹会就相当于现代的相亲大会，只是周朝人比较含蓄，要借着赏牡丹花的名义来进行。
　　五月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京都里凡是有点地位的官家夫人都会带着小辈参加，一是为了给自家儿子相看个好媳妇，二也是为了把家里的丫头们带出去给京里的贵妇人相看。
　　裴燕来的大伯裴勇便是当初周元帝破格提拔的那位裴氏子孙，目前正坐在户部侍郎的职位上，正五品的职位，自然是有资格去牡丹会的。
　　裴燕来的父亲裴旭无官无职，严氏为了给一双儿女谋划一门好亲事，特意给大嫂段氏提前打了招呼，若是要参加牡丹会便带上自己一家。
　　总而言之，就是几天之后，裴燕生、裴燕来俩兄妹要相亲了。

　　五月十八，天还没亮，裴燕来就被严氏从床上拉起来了。
　　各色衣裳依次排开，都是从云裳坊送来的最新款，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类首饰，看得裴燕来眼花缭乱。她披散头发坐在镜子前，由着珍珠给她梳头、上妆。
　　“可千万别画太浓了。”她嘟嚷着。
　　珍珠知她心意，手艺又好，用玉色发带在两耳侧编了几股辫子，梳拢到头顶盘成发髻。婢女把盘子端到裴燕来面前选，她挑了几个金丝盘玉花钿，珍珠帮她细心地装饰在发髻上。
　　14岁少女的皮肤本就细嫩，简单的用炭笔描了眉，再涂上一层浅浅的口脂，便已经娇俏动人。
　　一身浅绿色纱裙，裙摆、袖口皆用金银线绣着缠绕的花枝，清新典雅， 外搭一条深绿色缀珍珠长披帛，走起来还挺飘逸。
　　严氏还特意嘱咐了裴燕来，早饭不可吃多。
　　由于京都城内寸土寸金，牡丹园便设在近郊的一座庄园里，据说这庄园是京中一位达官显贵的私产。
　　从裴府到牡丹园路程不短，吃过早饭裴燕来便上了马车，在车上打着瞌睡摇摇晃晃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
　　裴燕生今日也被严氏打扮得光鲜亮丽，率先下了车，帮着搀扶母亲跟妹妹。
　　前头马车里段氏带着两个女儿，一个名唤裴燕飞，十五岁，一个名唤裴燕云，十四岁，也跟着下了车。
　　一行人在门口递上请帖，便有小厮过来领人入园。
　　牡丹园被一座回廊巧妙地分隔成了两块，廊上每隔几米便有一名仆从把守着，以便划分出男眷跟女眷的不同赏花区域，不在一处却可以透过回廊相互看到，简直是为了相亲精心设计的。
　　裴燕生一个人往男宾那边去了，裴燕来跟着母亲、伯母和两位堂姐朝着园子西侧女眷聚集的地方走去。
　　“裴夫人来啦！”有妇人冲领头的段氏打招呼。
　　裴勇一个五品的户部侍郎，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这个级别也不低了，段氏自有一帮子平日里交好的官家太太。
　　打招呼的是工部侍郎林夫人，跟段氏是多年牌搭子。
　　“这位是？”林夫人疑惑地看着严氏，裴家两房的居所并不在一处，因此以往走动时林夫人并没有见过严氏。
　　“这是我弟妹。”段氏介绍道：“带着我侄女一起来赏花。”
　　林夫人了然的笑了笑。
　　这牡丹会是京都官家子弟的内部相亲会，但是裴家老二裴旭却并无官职在身，按理说严氏几人是进不来的，但是入园请帖上没法具体写明人数，也就是说严氏是拜托自己嫂嫂帮忙打了个擦边球。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给自己儿女找个好对象呢。
　　裴燕飞、裴燕云两姐妹很快就找到了玩伴，她俩跟很多官家小姐是自幼相熟的，到了这牡丹园里仿佛鱼儿入了海，这边好姐姐那边好妹妹，一时间呼朋唤友好不热闹。
　　裴燕来就没有这种待遇了，除了自家堂姐她一个妹子都不认识，对赏牡丹也没有多大兴趣，只盼着这牡丹会早点结束好快些归家。
　　她独自一人闲逛，走到一个临水的亭子里，趴在围栏上看水池里的游鱼。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笑声。
　　抬头一望，便看见裴燕生在不远处的回廊里哈哈大笑，爽朗地说着什么。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高个男子，一个穿着靛蓝锦缎长衫，宽袍大袖，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是裴燕来从未见过的长相，另一个穿得一身黑色劲装，衣襟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裴燕来定睛一看，居然是成延！
　　看着裴燕生聊天聊得眉飞色舞，还时不时把手搭在成延的肩膀上，亲密至极，被搭着的那人竟然也不拒绝，耐心地听着她哥东拉西扯，偶尔点头表示认同。
　　不妙！不妙！
　　裴燕来感觉自家亲哥快要羊入虎口了。
　　裴燕来倏地站起身，好巧不巧裴燕生刚好也往这边转头，一眼就瞄到她，开心地冲她招手：“小妹！”
　　“……”裴燕来扯出一个微笑。
　　对面的人看见她，蓝衣公子冲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成延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转开了。
　　果然，跟那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呢。
　　两边这样一直对望也挺尴尬的，裴燕来打算回家再教育亲哥。
　　她正想离开，一群女孩子说说笑笑的往亭子里过来了。
　　打头的是个黄裙的姑娘，眉目生得精致又艳丽，一把嗓子像出谷的黄鹂又清又亮：“咦？这里已经有人了？”
　　“燕来妹妹，原来你在这里。”裴燕飞在人群里叫她。
　　裴燕来正要冲她打招呼，就听见人群里有个绿衣服女孩子小声嘀咕：“是她啊，难怪了，这么会找地方。”
　　原来这临池的亭子竟是与男眷区域相隔得最近的地方，一群思春的小姑娘约着来这里偷看对面京都里的年轻才俊，没想到被因为极度无聊而四处闲逛的裴燕来抢了先。
　　裴燕来看了看那女孩子身上的绿色衣裙，再看了看自己。
　　女人啊，撞衫是大忌。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裴燕来冲姑娘们笑笑，准备跑路。
　　“哎，等等。”黄裙姑娘上前一步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