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燕归来》璀璨海

2、初遇

　　骠骑将军府是在周朝开国之后修建的，第一任主人是跟随着周元帝陆远一起打天下，战功赫赫，后来被封为威远候的成辉。这座府邸建得非常华丽气派，门前两座石刻大狮子雕得怒目圆睁，栩栩如生。只可惜，成氏父子常年领命驻守在边疆，多数时候骠骑将军府上只有女眷。
　　裴燕来在门前站定，心里感叹了一番这将军府的规格，命琥珀上前敲门，不时便有小厮将大门推开，客客气气地问：“敢问贵客有何事来我们府上？”
　　“是之前跟定远将军约好了的。”琥珀上前递上帖子。成延今年满十七，跟随父兄在边关带兵已有两三年了。去年年尾有一些四处流窜的蛮贼犯边，他领着一支二十来人的小队深入敌后一路斩杀蛮人百多人，全队将士毫发无伤。这次年关回京，便在入宫觐见皇帝时被嘉奖了个从五品定远将军的职位。
　　那人仔细看了帖子：“是了，将军早已吩咐好了，请让小的为贵客领路。”
　　将军府设计的果然有气魄，房子一座接着一座。裴燕来领着琥珀跟在小厮后面，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直行。
　　“到了，贵客请进。”三人停在回廊尽头的一座小阁楼前。
　　“多谢！”裴燕来正要推门而入，身后的琥珀却被拦了下来。
　　“这里是我们将军的藏书阁，平时除了专门打扫的仆人，外人是不准入内的，还请裴公子一人单独进去。”小厮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将军正在二楼看公文，裴公子您直接上楼即可。”
　　裴燕来冲有些紧张的琥珀笑了笑：“无妨，你就在这里等我。”
　　语毕便径直推门而入。

　　这座藏书阁非常有意思，第一层无一桌一椅，房间正当中依次摆放着十几个大书柜。四面都有窗户，被推得半开着，放进园子里带着花香的空气。书柜、窗台细看都已经是旧物，但用手轻轻抚摸却没有一丝灰尘，可以想见主人的爱惜之情。
　　裴燕来不敢在一楼多逗留，随意看了看便带着首饰样式图册直上二楼。她轻手轻脚沿着楼梯往上，阁楼二层渐渐映入眼帘。
　　二楼摆设得也很简单，一张大大的桌案上堆放着一沓沓文书，案旁是一座落兵台，上面摆着一把宝剑。有人在桌案后面看书，听见裴燕来轻巧的脚步声，那人皱着眉抬起头来：“说了不要水……”
　　裴燕来有点尴尬了，眼前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年轻有为的定远将军成延，只可惜对方却把自己错当成了自家府上添茶的侍女。
　　结果没想到，成延看见裴燕来也愣住了。
　　“草民裴燕生见过将军。”裴燕来率先打破沉默。想当初她也是搞珠宝设计的，虽然没做过销售，但是这些套路她都懂啊，怎么能让客户尴尬呢！怎么能让客户来主动呢！我们可是卖方啊！
　　客户虽然有点吃惊，但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淡定下来：“……裴公子，请坐。”
　　“多谢将军！”裴燕来恭恭敬敬地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前将军在我这里订了一套累金丝镶红宝头面，在下这几日特地选了几套首饰纹样，今天带过来给将军过目，定了样式也好早日让工坊赶制出来……”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对面那人目光灼灼，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可是有什么好看的呢？今日出门就仔仔细细检查了的，胸前也用布条缠着，不太可能有什么疏漏。
　　但她毕竟还是冒充的裴燕生，纵然他们亲兄妹长得再像也会有男女样貌上的差别，说一点都不心虚那也是不可能的。
　　裴燕来赶紧呈上那本头面样式图册，希望能够转移成延对自己脸的注意力：“精挑了五幅图样，还请将军一一过目，若是看中哪个便告知在下。”
　　见成延点了点头，她便俯身将图册摊开送到男人面前，刚刚放好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听眼前这男人开口了。
　　“成某虽然有几年都不在京中长住，但也早就听闻裴记奇珍阁的裴公子颇善经商，家财万贯，为人又豪爽大气，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乃是京中不少女子闺梦中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成将军谬赞了，裴某受之有愧。”裴燕来替亲哥谦虚，趁机来了一波商业互吹：“要论真英雄，那还是成将军年少有为武功高强，纵横捭阖，横扫敌军如入无人之境，裴某佩服佩服！”
　　“裴公子言重，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成某的职责。”成延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今日我与裴公子一见如故，很有缘分，看来这首饰我是肯定要在裴公子这里定了。”
　　“多谢成将军。”裴燕来好奇地问道：“不知成将军所订首饰是送给何人，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说实话，大男人亲自订首饰的极其少，她之前所见皆是女子，更何况这位还是个武将，看来要送的人很重要啊，裴燕来支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送给家中一位长辈。”成延不愿多谈：“选个贵气寓意好的图样便是。”
　　裴燕来当然不会傻到去刨根问底，顺水推舟地介绍了起来：“如今，京都里的贵妇人大多喜好芙蓉、佛手、蝙蝠一类带福气的图样，成将军您看这件……”
　　她话音未落，成延突然把手伸过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她耳畔拂过，飞速捻走了什么，一连串动作惊得裴燕来脱口而出：“你干嘛？”
　　“我看见裴公子头发上粘了点东西。”成延无辜地把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片蜷缩了的花瓣。
　　“……这点小事成将军直接告诉在下就是了”裴燕来有点不好意思：“劳烦将军了。”
　　“无妨，你我都是男子，我见裴公子讲得入神，就直接帮你拿下来了。”成延满脸都是“你不必谢我”的坦荡神色。
　　裴燕来暗自怪自己想太多，大概这位成将军在外领兵打仗时间久了，行为举止不拘小节，自己反应太大反而容易露馅。
　　“成某一介粗人，实在是不懂这些精致小巧的玩意。裴记奇珍阁名声在外，我相信裴公子的眼光，这样吧，就请裴公子帮我选定图样，成某感激不尽。”成延把图册翻看了一番，递回裴燕来。
　　裴燕来如蒙大赦，赶紧应承下来：“在下职责所在，一定会让将军满意。”
　　“既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不打扰将军公务了。”她巴不得赶紧走人。
　　“我送一送裴公子。”成延站起身来：“我正好也要去前院，顺路。”
　　如此体贴周到又合情合理。
　　两人便一前一后下楼来。裴燕来偷偷吁了口气，今天这事总算是完了，可是她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飞到成延帮她捻下花瓣的情景。
　　京都里的名门贵公子大多都喜爱在衣物上熏香，可是这个人身上没有，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皂角香味，清清爽爽的。
　　她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一头撞在别人背上。
　　“在下…在下刚刚走神了，还请成将军恕罪。” 登时涨红了一张脸。
　　“是成某不该突然停下来的。”成延一脸自责与关切：“裴公子没撞伤哪里吧？”说完竟然伸手摸上她的头，似乎想帮她揉揉撞到的地方。
　　“没有没有。”裴燕来疯狂摆手，她仿佛缺氧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下想起家中还有些急事……不劳将军相送，在下先行告退了。”
　　她顾不得对方回答，想径直越过成延侧转的身体离开，谁知刚要走，眼前这人突然一手撑在楼梯护栏上，把她夹在了身体与护栏中间。
　　她居然被变相壁咚了……
　　“裴公子千万小心看路，莫要又摔了。”他在她耳畔提醒。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成延说话时胸腔起伏时的振动。
　　裴燕来傻傻的点头，推开他的手，急匆匆下楼而去。

　　“小姐，没出什么问题吧？”马车里，琥珀看着神情依旧有些慌张的裴燕来，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裴燕来问他：“我哥在家里么？”
　　“公子今天下午跟老爷约好了同去铺子里，不过眼下这时候应该也在回府的路上了。”
　　“好。”裴燕来点点头，靠在靠枕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说话。
　　她想起成延抚过她头发的手，想起自己一头撞在他身上，又想起那人靠的极近时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臭流氓！登徒子！不要脸！
　　虽然自己也很莽撞，但主要还是这个成延太轻浮！就算是两个大男人，初次见面哪有手往别人脸旁边靠的，哪有挨的那么近的？
　　等等！
　　两个大男人？
　　裴燕来的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
　　该不会？难道？
　　她转过头，一脸严肃地问琥珀：“你觉得我跟我哥长得像吗？”
　　琥珀挠挠头：“小的觉得挺像的。”
　　裴燕来沉默了一下，又问琥珀：“今天见的那位成将军，可否婚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