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裙生香》悠悠马

5、生辰

　　日月轮转，采薇轩里的白玉兰开了又败，败了又开，转眼五个春秋又过去了。这年秋天，又到了骊珠的生辰，徐家除了邀请平日里常来往的亲戚外，还特别请了几个生意上常往来的朋友来为女儿庆生。

　　生辰这日，鱼儿和雪儿早早起床伺候骊珠梳洗罢，鱼儿正在帮骊珠换一套崭新的粉色衣裙，雪儿端了只红漆木雕花盘从清晨的薄雾里走了进来，一时屋中的脂粉香里飘进了清晨的花香。骊珠从雕花盘里挑了两朵尚未开放的扶桑花，皱眉道：“今晨的雾太重了，花儿没昨日的好。”骊珠看着鱼儿将两朵桃红色的花骨朵别在自己两边的发角上，眉头皱的更深了：“鱼儿，这个颜色是不是太艳了些？”鱼儿笑道：“小姐肤色白嫩，原没有花儿相配的时候就很水灵，平日里的花儿颜色淡些，衬得小姐晶莹雪润，今日小姐上了妆，花儿的颜色艳些，才更衬得小姐颜色亮丽呢！即使不戴钗摇，也将舅家的二小姐和高家的三小姐比下去了呢！”骊珠笑骂道：“就你嘴贫会说话，谁要将她们比下去了娘亲不让轻易出门，我都快闷死了，还盼着她们来了同我玩呢！”鱼儿道：“原来小姐是要着急出去啊？这不太太今天请了这么多亲戚朋友，指不定会有哪家公子来呢，小姐可要眼睛亮些，等找了如意郎君成了亲……”骊珠红了脸跳起来打鱼儿：“你这小蹄子，越发会胡说了！”

　　雪儿端着茶水在一旁笑道：“鱼儿你这张嘴，你看小姐的脸又红了，我看倒是你着急，每次都开这样的玩笑，是想让小姐帮你找一门好亲事吧？”

　　鱼儿红了脸，但还是不依不饶：“那你说说是谁天天的装乖巧，装懂事，在老太太太太跟前献殷勤，原来是有些小心思的哦！”气得雪儿去撕鱼儿的脸，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外面老婆子回道：“小姐，前面有宾客到了，老爷太太叫您过去呢。”鱼儿雪儿忙帮骊珠整理好衣衫发角，跟着骊珠去前院。

　　宴席罢，年长些的女客们去了后院陪老太太说话，年轻些的太太们则在叶蓁院凑了两桌麻将玩了起来。

　　骊珠拉着舅舅和姑姑家的几个女孩儿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笑道：“我这小孙女，一天一个模样，越长越俊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气，娶到我家珠儿。”

　　骊珠脸一红，搂了老太太的脖子，一只手去捂祖母的口，撒娇道：“奶奶，你怎么这样嘛，丢死人了！”惹得一屋子的女眷笑成了团。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奶奶不说啦，呶，这是给你的礼物，奶奶祝孙女年年像朵花儿，越长越娇嫩！”骊珠从老太太第二贴身丫头水莲手中接过锦盒，向祖母谢了礼，便拉了众姐妹逃也似的退了出来。

　　几个女孩儿正笑闹着要去花园看桂花，前院忽有人来道：“小姐，常副将带公子来了，老爷太太请您过去。”

　　众人疑道：“是哪个常副将？怎的今日就来了？”其实一来这些女孩子大都深居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前院的男客们不会轻易见到，二来徐家与军界往来甚少，故对这常副将大多不识。其中有一小姐名曰程玉英的，是骊珠大姨家的女儿，性格豪爽干练，又家中只此一女，父母颇为疼爱，从小将她当做儿子来养。程玉英的父亲程杨常年做茶叶和皮毛生意，走南闯北，因路途中常会遇到土匪流寇的抢劫和军阀的阻挠，故前几年便有意识的结交了不少军界人士，以保商路太平。程杨回家来常将路上的见闻与其在外的交往说给妻女听，妻子倒还罢了，女儿玉英常常听得神往不已，好几回父亲要出门时要吵闹着跟着去，程杨夫妇万般哄骗才作罢。今日说起这常副将，玉英倒是知道一些。

　　玉英道:“我曾听父亲说过，前马镇驻了位常副将，名叫常胜，也跟咱们这里的胡都督一样是给段总理做事的，今天这位常副将应该就是前马的那位了。”

　　众姐妹听罢，都摇头不知什么前马驻军，胡都督之事，只觉着应该是重要客人，忙帮骊珠理好衣衫发角，催骊珠去见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