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小猫小鼠遇险记 ...

  •   展昭望向洞口垂落的雨幕,湿透的衣物沾在身上感觉寒意直侵入骨,腹内空空早已饥饿难耐,朝着洞中唯一带来温暖的那堆篝火又挪了几寸,耳畔听到的是少年得意地笑声:“假正经,又没女孩子在,脱下来一会就烤干了,偏要自找罪受。”
      狠狠地瞪向那个只着一条亵裤举着内衣正蹲在篝火边烘烤的罪魁祸首,展昭咽下反讥相讽的冲动,只将怨气闷在心里,本来这种时候,他多半应该和师傅师兄一起在暖意融融的屋内享受着精美佳肴,或许师父为哄他多吃些还会随口说上一段武林轶闻,但如今……

      想起师傅多次教导自己,人生最大的麻烦就是误交损友,选择朋友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过说归说,每每师傅把师伯当损友贬得一钱不值,那慷慨激昂的话语犹在耳边,然而只要师伯一纸书函相邀,哪怕是山高水远千难万险也照去不误,因而损友这一概念和所包括的范围,在展昭幼小的心灵中,已打了几折。
      就象身边少年——师伯唯一的宝贝徒弟白玉堂,自三年前相识以来……展昭皱了皱眉,往事还真有些不堪回首。

      前年,师傅第一次带他和师兄来寂山静庐给师伯祝寿,早先曾听师兄言道,那个叫白玉堂的孩子虽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长得又招人爱,却也是个古灵精怪的调皮鬼,最喜好滋事。师兄言行素来谨慎,既有此说,展昭心里对那未见面的孩子多了几分好奇。及至相见,竟是一个粉妆玉琢般与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孩,便起结交之心,谁知对方张嘴竟是无礼的挑衅迫他比试功夫。展昭本不欲答应,师伯却道小孩子们切磋几招无伤大雅,又见师傅暗示他只管出手,最好是赢了对方扫一下某位尊长的颜面。正值年少好胜之时,展昭也不再谦让,你来我往数十招,双方剑术平分秋色,最终还是师傅叫停,怕两个孩子有所闪失。

      一番交手后,白玉堂收了轻漫之心,倒和展昭亲热起来,晚间想同床共眠。小孩子打闹和好本就平常,这种小小要求当然不会有人拒绝,谁也不疑白小子心里另有打算,半夜三更弄醒展昭,非要带他去看云海日出,虽然白玉堂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好歹也算此间半个主人,展昭想起古人有云“客随主便”的教诲,不好拒绝,两人悄悄溜出静庐,爬上寂山最险峻之处,结果有难同当,一起滑下山崖,若非崖下百年枯藤缠绕,师傅又及时赶来相救,后果难料。

      去年,白玉堂说在二十多里外的一处密林里,有一种异果,正值成熟,不曾告诉旁人,只等展昭一同前往采摘,傻傻地跟着去了,未至半途,被藏匿于草丛中的毒蛇咬伤,毒发时昏沉中听到某人惊天动地的叫喊,后来也不知白小子哪来的力气,硬是走了十多里山路把展昭背了回去。事后师傅找师伯理论,怪他未能教导好自己的徒弟才带累旁人,师伯一脸不屑,说你那徒弟还大小白一岁,谁带坏谁难有定论,于是在两位老人家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之际,白玉堂弄了一篮水果和展昭一同悠闲地坐在前院花架下的山石上,边吃边观战。

      但是今年……展昭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他不是那种不长记性之人,为何在白玉堂口若悬河一大堆说词下,又犯迷糊了呢?久闻寂山百丈瀑“祥龙飞升”奇景之名,是数年难得一见奇观,师傅却因他大病方愈,恐深秋季节山林中瀑布寒凉不准他跟去观看。白玉堂随同师尊们前往饱览一番,初见自然界鬼斧神工夺天之造化颇为惊异,回来细说与展昭听,见他眸中流露出羡慕及些许遗憾,心里盘算着必要带他前往游玩。两人悄悄商议妥当,午后,展昭推说在屋里太闷,和白玉堂去静庐附近林中走走,让师兄转告师傅日暮必归。

      原本计划周祥,一个来回不过两个时辰,谁知在途中一古木树洞内,发现一对虎仔,两人皆未曾见过这般可爱的大猫,于是一人抱一只耍了起来,全然不知危险的临近。虎仔微弱的叫声,将附近林中觅食的父母,一对吊睛白额猛虎引了来,展昭先觉身后密林中卷起一阵狂风,正疑惑间,白玉堂想起“风生从虎”之言,忙和展昭扔下虎仔便要离开,才行十来步,背后狂风突至,那一对大虎直扑而来。展、白自幼习武已有数载,又经名师指点,骤然遇险亦不十分慌张,仗着身子灵巧与虎周旋,然百兽之王威不可当,情急之下两人取出防身之剑应对。双虎各是一声嘶吼,声若霹雳震得山林摇动。

      展、白毕竟年幼,哪见过如此阵势,心中已有怯意,白玉堂更是一时不慎,被虎尾一剪,抽在手臂上,剑险些脱手,展昭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拉着白玉堂就跑,双虎在后紧追不舍。
      不知跑出多久,此时山中气候突变,半空乌云弥漫,遮天闭日,林中光线更加暗淡,两人已然气力将尽却仍难摆脱双虎的追逐,白玉堂蓦地想起师傅所言,若遇猛兽可上树躲避。遂招呼一声展昭双双掠向前方一株参天古木,攀爬速度之迅速,若两人的师尊们在此恐怕也不得不赞叹几句,顺带考虑一下,今后教习轻功,是否弄只大虎来做帮手,事半功倍。

      此时伴随着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而落,双虎在树下转悠数圈,许是担忧虎仔,不过片刻便离去。两人仍不敢大意,又待了半晌才自树上落下,身上已然湿透,雨势不见弱,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又难辨方向,只得在林中摸索前行,不久,找到一处洞穴暂时安身。
      深秋季节,山中气候本就十分寒冷,淋湿的衣物粘在身上更添凉意,洞中一片灰暗,白玉堂摸索半日,才从厚厚的湿衣内取出一个拇指般粗细的铁管,倒出火折子点亮。山洞不大,地势又高,虽风雨不曾减弱,但洞内干燥,靠近洞口的地上铺了一层早先被卷入的落叶和一些细小枯枝。白玉堂见展昭脱了外衣,正在拧水,便叫他一同先将落叶枯枝收集一处,在火折未燃尽前,点着取暖。

      白玉堂巡视一圈,发现洞中可燃之物并不多,山林风雨不息难寻归途,连番意外估计此时已近黄昏,这会即便在静庐的师尊们想起他们也无法前来找寻。看着展昭象只落水的小猫般倦缩着身子凑在火堆前,白玉堂心里突然升起些许负罪感,听说展昭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了没几天,师叔因不放心才带了他来,这场折腾下来,别再弄得旧病复发,自己也不好交待,算来今晚多半只能在此歇息,若无足够的取暖之物,只怕一夜难捱。

      “你守着火,我去附近再找些树枝。”
      白玉堂关照了一句便要走,展昭忙拦着道:“白兄不必如此,林中树枝都已淋湿,未必能引火,不如就在此将就一晚,明日雨止再寻路返回。”
      白玉堂心道,小爷能将就,你那身子未必将就得了,万一有个好歹,师叔还不把静庐给拆了。“只找些细的树枝放火边烘烤,一会便可点燃,你弄干衣服就成,其他的休管。”白玉堂懒得多做解释,自己做的事当然要有所担待。

      ———————————————————————————————————————

      展昭很痛苦的发现比寒冷更令人难耐的是饥饿,这种感觉不想也难过想了更不好受,只能怪自己咎由自取有福不会享,也总是不记教训,糊里糊涂跟着白小子来受这份罪。晌午吃的一些食物早不知消化到哪个角落里了,先前被双虎追逐又让大雨淋身一时无暇顾及,如今安静下来,饥饿感尤甚。有气无力地望向白玉堂,却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将两人的外衣搭在支起的树枝架上,又脱了内衣烘烤,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一脸的悠然自得。

      展昭却是饥寒交迫,才向篝火边挪了数寸,便招来白玉堂几句调侃之言,未解内衣,并非他小小年纪学人矜持,前段时日莫明其妙连着半月高烧不退,药也不知用了多少,总不见好,眼见小脸烧得通红连神志都有些模糊,情急之下,师傅寻来一处偏方,除了服药,还让师兄帮自己刮痧,最后也不知是药喝多了到了该好之时还是偏方真见效,总之展昭体温恢复正常的同时,背上却多了大片青紫不一的条条杠杠,时至今日仍是五彩斑斓,不愿叫白玉堂见着又多添几句说辞。

      “白兄。”想用话题来转移一下自己对食物的渴望,“可知此地是何处,离静庐有多远?”曲音停,白玉堂将手上的内衣翻了个面,继续烘烤,片刻已腾起袅袅烟雾。“白兄!?”展昭以为对方不曾听见,又唤了一声,白玉堂慢条斯理地道:“急什么,又不会扔下你一个。”展昭听这话有些别扭,正欲再问,白玉堂转身看着他,一脸的嘻笑之色,“放心吧,这寂山之上,凡是小爷去过一次的地方,绝对不会忘记。”

      展昭喜道:“这么说,白兄认识此地。”
      白玉堂一耸肩道:“当然,下次若再来这里,便会识路。”
      展昭语塞,看来明日想回静庐还得别寻他法,跟着白玉堂又不知会在山中转悠多久。
      “想什么?”显然白玉堂也知他的回答不能让展昭安心,寂山方圆两三百里,数十座山岭,连师傅也不能一一熟识,何况是他,但只要能遇上山中猎户或是随意哪处下山找人询问,以静庐之主自己的师傅金老妖在此地的名望,岂有他人不知之理。
      “师伯一代剑侠,白兄承其衣钵,将来可有打算。”自幼习武,又得名师传授,展昭未来的理想无外乎与师兄一般在江湖中行侠仗义,方不负师傅教诲,想必白玉堂亦是如此。

      白玉堂将烤干的内衣穿上,正色道:“小爷要开一家天下第一的酒楼,”见展昭大惑不解地瞧着自己,不由笑出声,“呵呵,那样展兄就再也不会饥肠辘辘,让你尝尽天下美食。”
      展昭正欲否认,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发出响声,白玉堂的笑声再次在洞内回荡,展昭气恼地站起身,拿了树枝架上已然烘干的外衣披在肩上,背过身子躺下。白玉堂收了笑,展昭如此狼狈全是因他而起,心中多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安,便取了外衣铺在他身旁躺下道:“等回了静庐,叫师傅亲自下厨喂饱你。”长夜漫漫,那堆篝火带来的热量显然有所不及,身体循着的本能会向着温暖之处靠近,不久两个小小的身躯便紧紧抱在一处。

      ———————————————————————————————————————

      与山洞中和谐的情景相反,此时的寂山静庐早已闹得人仰马翻。
      “金老妖,你教的好徒弟,每回都拐了昭儿不知所终,若有意外,我拆了你的狗窝。”
      “哈,自己管教不严,还赖我家小白,有本事尽管拆,你两个徒弟,我只小白独苗一棵,若有事也该我找你算帐才对。”
      “哼,那是你没福,勉强找个不堪调教的充数……”
      “你那一大一小两个闷葫芦,捆一起都不及小白一个……”

      听着屋内传来的争吵声及打斗声,管家老屈在院中不停来回踱步又恐殃及池鱼不敢前去相劝。忽见人影一晃,原来是展昭的大师兄雷星河,适才寻遍方圆数里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眼看天色将变,只得先回静庐,才入院中,便听到一阵吵闹。雷星河微微摇头,正打算离开,老屈顾不得礼节一把扯住道:“公子何不去劝劝屋里的两位。”
      雷星河一笑道:“吵过瘾打累了,自然会安静,在下先去歇息,明日还要寻人,你且准备些食物,也好让那两位补充体力继续,记得晚间睡觉前找点棉絮塞住耳朵。”

      ———————————————————————————————————————

      展昭在一声惨叫中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白玉堂在旁坐直身子使劲搓着手腕,揉了揉双目,展昭不解地道:“白兄,你怎么了。”
      白玉堂伸出右手,借着尚未熄灭的篝火,能清楚地看到手腕之上一圈很深的牙印。展昭依然疑问:“白兄,你为何咬自己的手?”
      白玉堂气极,“搞清楚状况,是你咬了我。”
      展昭眨眼,想了片刻才道:“展某记不清楚,白兄说是便是。”

      白玉堂狠狠瞪着他道:“小爷还赖你不成,定是你梦见好吃的,张嘴便咬。”
      展昭“嗤”地一笑,“白兄的手是如何放的?”
      白玉堂沉思片刻,却也记不清是什么情景,睡梦中只觉手腕剧痛,醒来就见腕上牙印,除了展昭还会是谁?如今被他一问,郁闷到极点:“算了,就当小爷被野狗咬了一口。”
      展昭也不与他计较,起身整好身上的衣物,灭了篝火,步出洞外。

      雨过天青,远处晨曦映衬下的山峦重重叠叠,周围的景致除了山林还是山林,难觅归路。展昭辩了辩方向,问道:“白兄,你觉得静庐该在哪边?”
      白玉堂早分不清昨日那一阵狂奔跑到哪个方位,自然也无法回答展昭的问题,静默了半晌才道:“顺着一个方向走吧,总能下山的,遇到什么人,再打听。”
      展昭叹了口气,这大概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即便走了与静庐相反的方向,只要能出山林,总能回去的,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师傅他们,找不到自己和白玉堂,不知会如何焦急。

      饿过了头,倒也没什么大的感觉,两人向南并肩而行,将近晌午,已翻过三座山峰,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一条小道直通山谷,小小村落隐于其间。
      白玉堂喜道:“是双旗村,师傅带我来过此处。”展昭舒了口气,总算身边这位能够达到识路的水准,却被接下来话重重地打击到,“离静庐八十多里地,怎会走了这么远?”。八十多里地……展昭暗自□□了一声,即使只有八里地,他也未必走得了。
      白玉堂此时也好不到哪里,虽说争强好胜是少年人本性,在又饿又累的状态下,显然裹腹成了头等大事,本来圣人有云:“食、色,性也。”两人撑着最后的精力向山下赶去。

      山道泥泞难行,一侧山崖下又是奔腾的河流,走了不及一里地,蓦地听到前面林中有人高喊“打劫”。白玉堂一怔过后又是一阵兴奋,打劫,只在书中和师傅往日讲述江湖风云故事中提及的一幕,竟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打劫?”展昭也是头一遭遇见,不知什么状况,忙和白玉堂一同潜近观看,但见林中一彪型大汗,手执扁担,站在一名绿衣少妇身前。展昭有些迟疑地小声问道:“这两人,谁是劫贼?”眼前情景有些诡异,虽有定论,还是要确认一下。

      白玉堂“哧”地笑了出来,凑近他耳边悄声道:“展兄,论理那个壮汉更象打劫的,不过打劫没必要挑一担杂货,且那女子手执短剑,又是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自然她才是那个打劫之人。”展昭应了一声,白玉堂接着又道:“虽不能见死不救,但小爷不愿与女子交手,这阵让你了。”见展昭有些犹豫,白玉堂一把将他推入树林,那绿衣少妇听得身后不远处有响动,脸色微变,起手一扬一支飞镖直扑展昭。

      展昭侧身避开,正欲开口询问,壮汉见此机会抡起扁担砸下,那女人一见来的是个十来岁的娃娃,虽避开她的飞镖也只当是凑巧并不上心,见扁担砸下,身子一闪,手中短剑翻飞,直刺壮汉心口。展昭看得清楚,那壮汉只有一身蛮力根本不会武功,这一剑要是刺中,便会送了他的命,当下毫不犹豫剑出鞘,直逼少妇的后心。
      绿衣少妇不料展昭出手如此迅捷,虽有把握杀掉壮汉,但未必能躲开这一招,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即便习过武,也不在她眼中,当即撤剑反手一撩,同时起脚将壮汉踢出丈外倒地不起。

      双剑相遇,展昭只觉对方一股内力袭来,手中之剑险些被打飞,身子向后急掠而退,方卸去这股力。绿衣少妇也暗自称奇,虽只是个孩子,剑术不差应变极快,看来需速战速决,否则自己忌惮的那人一旦追来,只怕再无生路。
      转念间主意打定,目露凶光,剑招迭出直扑展昭全身各处要害,展昭只接了三招,已觉勉强,休说此时又饥又累,即使养精蓄锐也不是绿衣少妇的对手,眼见下一招必然挂彩,突然一道银光自少妇身侧袭来。少妇“咦”了一声,目光扫过,出剑的竟然又是一个孩童,身手也很敏捷,只得回剑相架,展昭乘机反守为攻。两人师出同门,剑法却是一柔一钢相得益彰,虽内力不济,但配合默契,一时间攻得少妇忙于招架。

      然而场面终究只是一时好看,无论是实战经验或是武功,展、白两人皆非对手,十数招过后,已被看穿剑路,绿衣少妇寻得破绽,一招打飞了展昭的剑,左手一支飞镖射向白玉堂,距离之近要闪已然不及,白玉堂起手中之剑奋力一档,扫落飞镖的同时,也被镖上附着的内力将剑震飞。少妇一声冷笑,短剑飞袭而来,眼见避无可避,展昭扑向白玉堂护在身下,少妇剑势不停直刺后背,危急之时,一条灰影闪入林中,刀锋过处,只闻一声哀嚎,绿衣少妇握剑之手被齐腕断开。

      断腕之时已知来者正是自己千辛万苦逃避之人,绿衣少妇左袖一挥,一蓬白雾向摔倒在地的展白两人袭来,灰衣人急忙单掌推出,将白雾击得飘向一侧,落下之处,原本青黄的草丛变得一片焦黑,发出极腥的味道,绿衣少妇乘机逃出树林。
      展昭缓过一口气,站起身子回头看时,惊喜地叫道:“欧阳大哥。”来者竟是师兄最好的朋友,名动江湖的北侠欧阳春。

      欧阳春微微一笑道:“展兄弟,一年多不见,功夫大有长进啊。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
      展昭扶起白玉堂道:“他是师伯的徒弟白玉堂,白兄,这位便是人称北侠的欧阳春大哥。”
      白玉堂也不答话,只是紧皱双眉,欧阳春见状起手握住他的右臂微一用力,“咔”的一声,将被绿衣少妇内力震得脱臼的手臂复位,见白玉堂小小年纪武功不差,人品亦与展昭不相上下,心里不禁赞叹一声,自古英雄出少年。
      此时,被打劫的壮汉也爬了起来,一步一拐地走上前,跪地叩谢,展、白两人谦逊几句,欧阳春又安慰一番,那壮汉再三谢恩后留下住处,请三人方便之时前往,容他一报救命之恩,而后挑着那担杂货离去。

      三人走出树林,展昭问道:“欧阳大哥怎会来此?”
      欧阳春语中带怒道:“便是为了方才与你们交手之人,此妇人名叫寒月蝉,与其夫龙魁海并称雌雄大盗,行走江湖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前番这两人在川凉作案,撞在素有剑帝之称的金苍龙之手,龙魁海服诛、寒月蝉借机逃遁,苟全性命却不思悔改,又害人无数。半月前被我撞见,却被她逃脱……”说至此,欧阳春目中怒意更甚,那日在湘州城内百花楼,正要拿人,寒月蝉脱衣大叫非礼,欧阳春被正巧经过不明真相的衙役纠缠,又不能出手伤人,竟让她跑了。

      寒月蝉手段也颇为利害,欧阳春紧追不放,却数次遇上被她巧言迷惑的江湖人士阻拦,然她亦不好过,一路小心翼翼隐藏行踪,也不敢再犯案,仍难逃欧阳春的追击。今日途经双旗村,林中遇杂货郎,那壮汉见她一人行路,又长得貌美,不过好奇多看两眼,便引动她的杀意,若非展、白出手,便白白送了一条命,也幸得欧阳春及时赶来,救下三人,只可惜让寒月蝉再次脱逃。两人始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皆道好险,暗暗感激欧阳春相救之情。

      欧阳春问他们又是如何到的此地,两人磨蹭了一番,才将溜出静庐欲往百丈瀑观“祥龙飞升”奇景,却路遇双虎及大雨,最后迷路至此说了个大概。
      欧阳春听罢哈哈大笑,打开包袱取出一个馒头递给两人充饥,白玉堂故作大方只说不饿,展昭接了一撕为二,两口吞下一半,看得白玉堂直咽口水,展昭笑着将另一半塞到他手中。欧阳春见两个孩子连番折腾都没了气力,抱起展昭又背着白玉堂,一拖二仍然健步如飞,往山下而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