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子》kagula

13、第十三颗

　　打败飞王之后，我们一行回到了旅途的起点玖楼国，樱告诉了我们她的决定，她将作为一国的公主留在这里，而小鬼必须与她分别，我和那个言笑间开始坦率的家伙决定陪他继续旅行。时日倏忽而过，我们一度回到过Piffle国，知世社长给我换上了完整的假肢，和原有的左臂肉眼难辨地契合在一起。而后的某一天，我们再次降落在已没有魔女的店里，记忆里那个叫做四月一日的侍应生已取而代之成了店长。
　　“又过了5年呢，大家。”
　　“是呢～”那家伙笑着说。
　　“又见面了。”小鬼点头致意。
　　“啊？有这么久了吗？”我问。
　　“黑大人总是这么迟钝呢！”白馒头在一边闹腾。
　　“啰嗦！”
　　“黑钢先生，这次恐怕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带给你。”
　　“啊？给我？”
　　“是的，前两天店里有个和我相熟的女孩子出了点意外，携储藏室里的一件存货误入了另一个次元，幸好我总算采取补救措施将她带了回来，从她的描述中似乎遇到了黑钢先生认识的人。”
　　“…谁？”
　　“那孩子当时好奇去擦拭黑钢先生作为代价放在店里的银龙，这样说您应该了解了吧。”
　　“知世姬！她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只听闻她的御体欠恙，见到她的时候独自坐在残莲的池边，并且……似乎哭过的样子。”
　　“见到她的人在哪？我要亲自问她！”
　　颀瘦的新店长双手插在袖管中摇头：“抱歉，那孩子并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而且黑钢先生，问清楚了又能如何？我也不能确定她到的是哪一年的日本国，说不定去也已经迟了——”
　　“你说迟了是——！”我一把提起神色不变地在我面前说出这些的小子。
　　“……抱歉，那位大人是这家店不可多得的主顾，也是前店长侑子小姐的旧友，我也希望她尽可能平安。”我松开他的衣领扭过头去，“那孩子问过她有没有想捎带的话。自从付出梦见的能力后，我和那位大人实际上也不可能再有对坐品茶的机会了。但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并要求那孩子不要把她的事告诉您——所以那孩子只对我说了。但即便违反了那位大人的意愿，我还是觉得应该让您知情。”
　　“是否该结束旅行，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黑钢先生。”“黑大人，怎么办？”
　　我的脑子冒起过无数个念头，回去的想法，从我踏上旅途的那天起就一直萦绕不去，之所以直到今天都未能成行，是想在这条路上走得再远一点，像她年少时在病中贴着我说的那样，代替她经历更多的事，力所能及地活在世上，直至成为她所认同的那种男人。我想有一天能回到她身边，想获得保护她的资格，所以……“继续这样就好，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
　　“但是……”白馒头跳到我肩上。
　　“…不用多说了。”
　　一旦回去就可能再也走不开了，那时她也对我说过，就算我留下来也帮不上她什么，我知道知世姬的坚强，因为坚强也令她愈为脆弱。我虽然满脑子都是对她的担心，却无法抛下她的期望继续旅行。三个月后我到达另一个世界，遭逢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我们三人殊死搏斗才险胜一着，而我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看着他们围在我身边，那一刻心底毫无预兆地浮现起那年的离别，她落下晶莹易碎的眼泪犹在眼前，完好的假肢却骤然撕心裂肺地痛起来。
　　我已经不想再追求世间的胜负，如果总有一天要死在前行的路上，我只希望最后能再见她一眼。
　　白馒头睁眼亮起与店主的通讯。
　　“这或许是与您最后一次交易了。”他说，波斯猫般的异瞳折射出我的心。
　　“把我穿越次元的能力还给你，让我——”与你一般郁紫的右瞳，将我的愿望吞没。
　　“…我确实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