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33、三环买套房不如乡下挖地窖

　　马车穿过居民区，在对马车来说狭窄的街上，不少人都及时让开了路。

　　石板路上的一道道缝隙总会让马车剧烈的抖动，转弯时不禁让人担忧这车会不会为此而翻倒。不过这马车最后还是平安停在了一间店铺前。

　　阿诺德拉扯缰绳，跳下马车走进店内。

　　“多······罗西。”

　　夏佐趴在车窗上，念着店门上的牌子名字。深吸几口气后，他闻到许多动物特有的气味。

　　这个时候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抱孩子的妇人正从一边慢慢走过。又在马车与街道中被人叫住，商量着她卖的花的价钱。

　　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一脸疲态但妆容精致，似是精心打扮过后才出的门。

　　这时吸吮拇指的小孩正好对着夏佐的窗户，对一切好奇的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内的人。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后，沉默中的夏佐抬起两手挡住自己的脸，接着又突然移开做出鬼脸，就这样开始和对方玩‘躲猫猫’，还玩得不亦乐乎。

　　咯咯笑的小孩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自然惊动了抱着他的卖花妇人。

　　妇人终于在卖出一束花后有空闲转头了，当她发现是夏佐趴在车窗逗自己的儿子后，她抱歉的后退几步，抱牢孩子不让他扑到马车上去。

　　“您的儿子，他很可爱乖巧呢。”夏佐说着，目光移到了对方脸上。

　　尖尖的下巴，红艳艳的嘴唇虽然较厚但形状饱满，看起来很有弹性。

　　自己的孩子被夸赞了，妇人自然心情好了起来。她给不断乱动的男孩换了个姿势，点头说道。

　　“是啊，不过，他就是有时候比较顽皮。还是让我操心啊。”

　　夏佐笑出了声，一手撑着下巴，“男孩子调皮点，说明聪明啊。您是一个人抚养她么，夫人。”

　　对方向他走近，虽然在笑但却笑得苦涩。

　　“是的，我丈夫已经离开很久了。”

　　惋惜惊诧的表情维持了片刻，夏佐轻叹道。

　　“像您这样美丽又有魅力的女性，如今要这么辛苦实在是不易啊。”

　　想了想后，他看向对方篮子里色彩不一的花朵。眼神怜惜且带有不一般的深情。

　　“折下来的鲜花再美丽，若是不去呵护，不去好好的滋润，也很快就会枯萎的呢。”

　　眨了眨眼再同人对视，他放柔声音伸出手。

　　“那里面唯一一枝红色的，能卖给我么？”

　　妇人还未从刚才的‘心房一颤’里缓过，等发现眼前的少年还在温柔注视着她，且一直伸手等她后，她脸不由得一红，慌乱的挑出那枝红花递到对方手中。

　　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蹭过她的手腕，她虽然下意识的后缩但还是对这种触碰感到意犹未尽。报出价钱后，她无措到不敢正视对方。

　　“啊，实在是抱歉，夫人。我的仆人还没出来，恐怕要耽搁好久。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可以随时来我家······”

　　听着这温婉悦耳的声音，端详着面前少年青涩的脸，除了一个地址，之后的话妇人一句都没听进去。手心逐渐变得湿润，脸颊也在泛红。

　　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当阿诺德拿着一盒给动物用的外伤药出来后，他就见马车里的夏佐捧了一篮子的花。

　　他只是进去买了点东西，为什么这车上就多了篮花？！

　　接收到阿诺德询问眼神，夏佐只是耸耸肩，继续将篮中的花一朵朵摆成舒心的状态。

　　“这是刚刚有人送我的。”他这么自然的说着，“那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性。”

　　带着这免费得来的花，他们两人在傍晚时终于到了宅邸。

　　如今的墨菲家族所在的庄园与过去相比荒凉了许多，因为特地选在了人烟稀少的郊区边缘，虽然一路上是有看到不少沿路的房屋，但这里的居民怎么可能会特地靠近一个大庄园。

　　熟悉的大拱门出现在眼前，夏佐选择在这就跳下马车，要自己走进去。边走边欣赏现在的‘破败’。

　　曾经的花圃区域缩小了许多，一些特地买来种下的稀有树木也不见踪影，石栏和石雕都有破损的地方。

　　踏上台阶时，也看不到曾经尽责站岗的门童。

　　对了，阿诺德也说现在家里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三名仆人。估计其他的早就离开此地，去寻找更好的生路了。

　　此刻在夏佐眼里唯一值得赞扬的改变，是那些人把他曾经毁坏的地方都修补好了。而且还重新建了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建筑。

　　真是刻板到令人无语。

　　安顿好马车的阿诺德这才赶来替夏佐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阿诺德见屋里昏暗一片，说道，“格雷先生和莉莉现在好像都不在。”

　　“格雷先生和莉莉？”念了年这陌生的名字，夏佐马上得到了阿诺德的介绍。

　　“格雷先生原本就是这的管家，和上一代家主亚伯兰先生一起长大。亚伯兰先生逝世以后一直是格雷先生抚养······”说到这阿诺德顿了顿，“由他来抚养小主人，后来又收养了我。”

　　闻言打量窗帘的夏佐回神，“噢？原来你不是这个家的？”

　　走在前方的阿诺德点了点头，并不想继续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他没忘提起莉莉。

　　“莉莉是之前小主人收留的，因为一些缘故她没地方去，之后一直留在这帮我们。她人很单纯的。”

　　“为什么她没地方去？”

　　对于夏佐的追问，阿诺德回答得比之前还小心翼翼。生怕会有哪里触犯了谁。

　　“莉莉她······莉莉她是半兽人。”

　　夏佐立刻明白为什么阿诺德会表现得那么‘惶恐’了。兽人的鼻子向来灵敏，难说这莉莉就会发现他不是原来的小夏佐。

　　由于不放心，阿诺德还特地补充了句，“莉莉她那方面的特征其实很少，和普通人差不多的。”

　　无奈的笑了几声后，夏佐拍了拍对方的肩，正欲说什么就后退一步，在某物呼哧呼哧喘着气扑上来时躲过了。

　　这是一只半人高的大狗，身上是黑白相间的毛。此刻它正吐着舌头，朝夏佐拼命甩着尾巴。

　　“费比！回到房间离去。”

　　阿诺德立马呵斥着大狗，可夏佐抬手制止了他，蹲下让费比在他周围绕圈。

　　费比看起来很高兴，在夏佐左边绕绕又跑到右边转圈，甚至在夏佐伸手摸它脑袋时自然的凑过去，蹭蹭舔舔。

　　这一幕对于阿诺德来说是无比诡异。

　　虽然他以前的主人小夏佐总是闭门不见人，但对费比却格外上心的，就差没带费比去溜圈了。所以每回小夏佐回来，费比都会这样凑上去亲热。

　　眼前的场景，和过去完全没有差别。可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

　　就好像，费比没认出这‘夏佐’已经换了人。或者说······

　　比起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吓得不轻的阿诺德，夏佐还只是迷惑的程度。

　　他早就觉得那已死的小夏佐是在替他铺路，让他能够以最轻松的方式快速融入这的世界。可他倒是没想到，这方式里还包括了刻意模仿出他的‘气息’。

　　不过这是不是‘模仿’还不确定，毕竟这是最难伪装改变的东西。

　　知道光靠自己想是找不出答案，夏佐干脆放弃了，转移注意力看着费比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坐下。”

　　他话音刚落费比就一屁股坐在他跟前不动了。

　　“握手。”他这么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费比立刻抬起一爪子搭在夏佐手上，还真的上下晃了晃。

　　“真是好孩子。”满意的摸摸对方的脑袋，夏佐已经把这只狗狗收入自己的宠物名单里了。

　　可想到‘宠物’，他迫不及待的起身看向阿诺德。

　　“这的地窖还在么。”

　　“地窖？”阿诺德皱眉回忆一会儿后点点头，“有的，但是那已经不使用了，之前漏水差点塌了。很危险的。”

　　令他惊讶的是，夏佐听到后却露出欣喜的表情，甚至等不住的要往外走。

　　来不及问清楚阿诺德就被催着去拿地窖的钥匙，又被要求取来一段细绳。

　　那个地窖还不是几年没进去过，而是几十年了，上次暴风雨他听到这传来水声才知道里面被淹了。可格雷先生叫他别去管，让那无用的地窖自生自灭。

　　不过，那地窖的唯一一把门钥匙他们还是留着的。

　　在和对方前往宅邸后院的路上，阿诺德还是不明白为何夏佐要去一个地窖。还是以那么期待的神色。

　　费比跟着他们一路，最后被夏佐命令着跑回了屋内。这下他才肯让阿诺德打开地窖的门。

　　本以为会被水淹没或被恶臭的空气毒害，结果阿诺德却难以置信的发现地窖里干净得不像话。

　　除了一些灰尘在空中乱飞舞，这并没有一点脱落、坍塌，更没有积水。

　　门口的光线照在了正面的那堵墙上，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缝隙和即将掉落的碎石块。

　　震惊中的阿诺德只听夏佐边往前走边嘀咕着。

　　“不知道这地方还认不认我这个主人呢·······”

　　人已经走到墙的面前，深吸一口气后夏佐收敛了笑容，以最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口。

　　“Lazaru。”

　　“Lazaru。”

　　“Lazaru。”

　　门边的阿诺德正分辨着这个陌生词语的意思，就见那堵墙的石砖一块块往里凹陷。

　　这还不像是倒塌的状态，倒是更接近被什么力量往里吸引，扭曲，最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眼前。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暗长廊。

　　不用仔细看阿诺德都能感觉得到，这长廊的占据地区绝对比上方的宅子要大上数倍。

　　见‘门’开了，夏佐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回头有些自豪的说道。

　　“欢迎来到我曾经的‘家’，阿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