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斯小事》叽的报恩

7、第 7 章

　　天色渐暗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下了洛伊和兰迪两个人。
　　虽然对威斯敏先生红了眼圈的行为表现了嘲笑，但在送走爸爸之后，兰迪还是抱着枕头哭了好一会，他的脸颊被枕头压出了红印，看上去可爱又可怜。
　　哭完鼻子之后，兰迪有点不满地轻轻踢了一下一直坐在旁边认认真真读着宿管提供的新生必读手册的洛伊，“你怎么不安慰我啊。”
　　洛伊将他觉得比较有用处的地方划了道线，有点漫不经心地说，“我有时忍不住也会哭，哭完之后就好了。”
　　兰迪仿佛和洛伊交换了什么秘密一样得意地哼了一声，“你那么爱哭啊。”
　　流泪虽然会被认为是懦弱的表现，但有时无疑很有用。
　　洛伊没打算和兰迪说这个，他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手册中的一行说，“虽然后天才正式开学，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不少。我把学校规定必须在学校内购买的物品划出来了，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买，还能顺便找一找开学第一周的教室都在哪里。接下来的一周除了周一上午有开学典礼只有一节课外，我们每天都至少有六节课，需要每天早上八点之前到教室，我们可不能开学第一周就迟到啊。”
　　兰迪兴致缺缺地扁了扁嘴，“听着就头疼。”
　　洛伊继续说道，“记得把你的课程表找出来，不同班级不在一间教室，我们有的课程可能不在同一间教室。”
　　兰迪从床上坐了起来，拉过放在床边的一把小椅子，那上面放着个印着超级英雄图案的小皮包。
　　兰迪从小皮包里抽出透明文件袋，里面第一张就是课程表。
　　他把文件袋整个递给洛伊，又重新抱着小皮包倒了下去，“你帮我看，我头疼。”
　　洛伊打开文件袋取出兰迪的课程表，虽然这个小少爷一说到学习的事就说自己头疼，但他的成绩并不算差，除了数学和英语是在D班和E班外，其他科目基本都在B班或者C班，他的拉丁语最好，分在了A班。兰迪的语言课选择的是西语和俄语，这使得洛伊不禁玩笑道，“我原本以为你会选法语课的，那你肯定能在A班。”
　　兰迪戳了下皮包封面超级英雄的脸，嘀咕道，“我当然想啦，这个是我妈妈选的，讨厌死了。”
　　接着，兰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坐了起来。
　　他没穿鞋子就直接踩到了地上，打开了靠墙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个单肩包，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玩具彩蛋。
　　洛伊楞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个彩蛋是什么，这应该是那个超级英雄联络员詹姆的彩蛋。
　　兰迪把彩蛋放到洛伊手上，哼哼道，“我早答应要送给你的，你可以把它挂在书包上，那样就每天都能看到了。”
　　洛伊手心有点出汗，他不想暴露出自己是个从未收到过玩具的可怜鬼的事实，只能勉强扯着嘴角岔开话题道，“你都不好好读新生手册，上面有写，学校不允许我们背书包。”
　　兰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你刚才不是还和我说，我们一天至少有六门课吗，就算我上午只有两节课，难道我还要下课就回宿舍拿东西吗？”
　　洛伊轻轻地抚摸那个在他看来有点可笑的戴眼镜小人偶，“我们可以明天去买文件夹，学校规定只能抱着书或者用文件夹。”
　　兰迪咬牙切齿地用法语骂了句混蛋，然后就词穷了，看来看了大量英雄片并没有使他掌握骂人的技巧。
　　洛伊将玩偶放在裤子口袋里，问道，“我要下去看看赫德森女士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你要一起么？”
　　兰迪点点头，“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话说，你看到我的鞋子了吗？”

　　赫德森女士正在洗土豆，看来这是他们晚上的主菜。
　　她是个挺善谈的女士，洛伊很快就在她的话中得知西二宿舍楼今年只有他和兰迪两个新生，和他们住在同一层的是两个三年级的学生，他们需要四个人共用二层的盥洗室。其他琐碎如每周一晚上她会收集孩子们的脏衣服统一送到学校洗衣房清理、每一层的那间浴室虽然每天她都会去清理但每周四学校统一清净的时候不能使用之类的信息洛伊都认真记了下来。
　　学校每晚定时只在八点到九点间提供网络和电话信号，其他时间几乎无法和外界接触，所以兰迪此时只能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着赫德森女士放在一楼大厅的只能看些老电影碟片的电视机。
　　在得知赫德森女士打算做土豆鸡肉馅饼之后，洛伊走过去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赫德森女士惊讶极了，她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洛伊。
　　洛伊腼腆地笑道，“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给我妈妈做饭的，您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西区的宿舍可几乎没有学生帮忙做家务的例子，赫德森虽然同意洛伊来帮忙，但在洗菜时余光不免一直注视着这个男孩子。
　　洛伊的手法很熟练，的确是像他所说的经常下厨的样子。
　　他处理鸡肉时没有半点嫌恶——如果洛伊知道赫德森女士因此而惊讶肯定会笑得肚子疼。
　　“赫德森女士，如您所说算上我和兰迪现在只有六个学生回到学校来了，我觉得我们的材料还可以再做一点土豆泥和鸡肉沙拉。”洛伊在忙碌的间隙提议道。
　　赫德森女士楞了一下才回应道，“好，好的。”
　　兰迪没一会儿就对黑白影片失去了兴趣，凑过来看他们做饭。
　　兰迪倒是赫德森女士一直认为的西区学生应该有的样子——一个完全没下过厨的小少爷，不需要他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洛伊听从兰迪的建议在腌制鸡肉的酱汁里加了一点甜椒，这个小少爷喜欢甜辣的味道。
　　在洛伊的帮助和兰迪的胡乱建议下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只需要等待那锅奶油蘑菇汤熬好就可以了。
　　赫德森女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洛伊说，“每栋宿舍楼都会有劳务生的名额，当然了，西区一向没什么人申请。劳务生需要早起，帮助宿管分发报纸、叫学生们起床，有的也像你这样帮忙准备食物，每月的报酬是只能在学校里使用的购物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愿意帮你申请这个名额。”
　　洛伊点点头，“非常感谢您赫德森女士，我很愿意申请。”
　　赫德森女士虽然很高兴有这么个乖巧的孩子帮自己的忙，但不免还是惊讶于西二宿舍竟然会有洛伊这样的孩子入住。
　　虽然这孩子明显就是兰迪小少爷的跟班，但这样的跟班赫德森女士也见过不少了——从没有哪个会做鸡肉土豆馅饼的。

　　奶油蘑菇汤开始发出诱人的香味的时候，西二宿舍楼的大门被几个嘻嘻哈哈说笑着的男生推开了。
　　虽然还未正式开学，这几个男生都已经穿上了莫克斯公学统一的黑色制服，洛伊注意到他们中间领头的那个高大的棕色头发男生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盾状徽章。
　　洛伊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学长好”，兰迪也站起来跟着应付地喊了一声。
　　领头的男生仔细打量了他们俩几眼，然后笑着向兰迪伸出手，“还记得我吗威斯敏，我们去年夏天见过的。”
　　兰迪想了下，握着男生的手说，“恩，我记得，你是奎思礼。”
　　奎思礼摇了摇兰迪的手，和善地说，“你可以直接叫我鲁邦，你们住二楼那两间？”
　　兰迪点点头，“那鲁邦学长，你也可以叫我兰迪。”
　　兰迪说着用另一只手指向洛伊，“他是洛伊·贝尔斯特，我的朋友。”
　　鲁邦也向洛伊笑了下，“很高兴认识你，洛伊。”
　　鲁邦又为他们介绍了他身后两个人，他们是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分别叫做莱姆斯和弗朗德，住在四层和五层。
　　“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问我们，我们都是‘老人’了。”鲁邦笑道，“你们还没怎么逛过学校吧？”
　　兰迪有点冷淡地说，“学长们比较忙，我明天和洛伊随便转一转。”
　　鲁邦的笑容并不因为兰迪的冷淡有半点衰减，“那样也很好，我们先回去换衣服，等会一起吃饭。”
　　在鲁邦迈开步伐后他身后的两个男生才开始动了起来，渐渐有了说笑的声音。
　　兰迪懒洋洋坐回到了座位上。

　　当大门再次被推开时，兰迪的身体突然僵硬一般直了起来，他端起了放在面前的茶杯，但眼睛的余光却紧紧盯住了门口。
　　这种反常让洛伊不免心生好奇，也向门口看过去。
　　赫德森女士说过，算上他们西二宿舍楼现在只有六个学生回到学校，那么开门这位学长就是今晚最后一个与他们一起共进晚餐的人了。
　　推开门的男生并没有着急进来，他和门外的同伴笑着交谈了几句，只给他们展示了一个高挑纤细的背影。
　　他也穿着莫克斯公学的制服，洛伊觉得他的身高大概和鲁邦不相上下，但因为身形看着很瘦弱，给人的感觉似乎没那么高。
　　他和门外的同伴交谈了一会，在同伴依依不舍的道别后，他终于再次与门外的同伴挥手，关上门转过身时似乎有点无奈的感觉。
　　他转过身来以后，露出一张极为标致的美少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