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天使》苹果平平

8、承诺

　　那女子在组织里负责信息安全，代号是“火狐”，如今黑暗组织的信息组组长，这些日子过得十分痛苦，最近出现的“舞蹈者的呼唤”，经过技术分析，是云雀发出的，上层震怒。她和云雀共过事，关系一般，但是叛变使得信息组人心惶惶，哪怕这人死了，甄别也已经在进行，即使是她位居高位，也很是忧心忡忡。
　　谁想惹上麻烦呢，她工作的大头都放在维护研究室的运转上了，已经习惯信息库的出错，这样的视频她见过两到三次，隶属绝密。科学家的计算机水平也很是可以，居然能够截获。
　　她不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但她在信息库中维护时知晓她的姓名：天使，而这个信息库的系统名被称作天使之心。
　　她七年前接手时，信息库遭到严重破坏，所有的程序全部停止，信息库拒绝任何人的指令，当时这强大的电脑拥有与国防部的计算机同等的防御能力，一夕之间造成如此破坏。
　　她压低了声音对达伦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老实点！”
　　秘密都是危险的，只有拥有者才有资格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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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格是这个国家的首都，比起希特利尔，它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傲人的资本，然而比起希特利尔的光怪陆离，它更像是沉闷的老人，逐渐隐退在时光里。
　　楚宿回到莫格的假期里，却总也见不到父亲楚修然，听母亲说他一直在为克隆法案的通过忙碌。他在希特利尔，看到报纸新闻中有提到父亲是合法克隆的强有力的支持者。
　　母亲温茗婉转的劝说孩子离开希特利尔回家，父母担心他的仕途，父亲虽然苛刻些，自然也是盼他好的。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见到了昆西……
　　他们相聚在以前经常去的餐厅。
　　昆西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一眼惺忪，没人认出他是那个西装笔挺气质非凡的众议院议员，在新闻中他十分扎眼，年轻张扬，言辞激进。而坐在楚宿的面前，他表现的慵懒无害。
　　“小警官。”昆西轻松的打着招呼。
　　楚宿看见他的到来，露出了笑容。昆西走上了父辈安排的路，顺风顺水，楚宿想，父亲忙的看不到自己，或许心情还能好点。
　　好久不见，意味着有很多话想说。
　　昆西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近况和政坛的秘闻，楚宿轻轻应和着。
　　“埃尔蒂娜……”楚宿还是提到了这个话题。
　　昆西放下刀叉，许久的沉默，最后苦笑了一下：“楚宿，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救赎者，总愿意背上一些莫名其妙的责任，为此悲悯，你真应该去当牧师的。”
　　楚宿和昆西是挚友，但选择的路，性格，还有对世事的观点长大后都截然相异，只是相聚的时候都有意忽略了，他们的话题一直都在绕开敏感的东西，竭力保护这份友情。
　　“其实你离开帝都也好，希特利尔，算了，至少这里的是是非非跟你就没有关系。如果，不，肯定地，以后我会和你说明的，埃尔蒂娜的事，我的事……等等好吗？”昆西认真的说，楚宿不得不放弃追问。
　　楚宿提议举杯，他衷心的祝愿他最好的朋友顺心愉快。

　　突然他听得餐厅的另一角，有人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像是训斥，间而有拍桌子的声音。昆西皱了皱眉，他们向那方向看去。
　　“白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在浪费天分，希特利尔的法医官有什么好，为什么拒绝塔尼尔大学的研究所，三年，你可能三年就能做出改革法医领域的论文来！我一生的追求啊，你怎么能这样？”
　　楚宿听到这名字，立马走上前去。
　　训斥的老者他认识，以前共事的维克多先生，也就是白桐说的自己的老师。
　　白桐在餐桌前低着头，老实的听着，当维克多先生说到“你怎么能这样”，口气十分无奈失望，她抬起头安静地说。“老师，我没有时间了。”
　　维克多大怒，颤颤巍巍的手指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没有时间，你在忙什么，出名，赚钱，还是去专营权利！你……”
　　楚宿不知怎么，当白桐说没时间了，心里不由的一紧。他站在两人中间，没口的劝说维克多不要生气。
　　维克多哪里肯让，不舍得打骂自己的学生，推搡楚宿可用了大力气，楚宿一动不敢动，直到白桐介绍说：“楚宿，我的朋友。”
　　维克多才尴尬的住了手，要知道他的学生他最清楚，朋友这词绝无仅有的出自白桐的口中，维克多立马高兴起来，他总担心这孩子缺少感情，不快乐。
　　维克多生硬的转换语调：“啊，朋友……原来是楚警官，你得好好照顾他，她可真是不错的孩子。”之后维克多露出老年人特有温和的笑容说让他们好好聊要先走，但走之前，他还是嘱咐了白桐再认真考虑，别辜负了自己的才华和志向。
　　楚宿让白桐过来跟他们一块吃，白桐看了一眼昆西，摇摇头，走出了餐厅。
　　楚宿魂不守舍的坐回昆西那里，昆西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喜欢她？”
　　“……”
　　“有长进，老梧桐树开花了！” 楚宿一脸通红，昆西看的清清楚楚。“这还等什么，她没走远，咱们兄弟的饭什么时候都能吃！”
　　楚宿恍然大悟跑了出去。
　　昆西看着他背影，脸阴沉下来，一个彪悍的男子恭敬地走到他跟前。“组长！”
　　“查这个叫白桐的来路！”

　　白桐走得极快，不一会消失在路边。
　　楚宿失望地往回走，却发现她站在了自己后边。“你在找我？”
　　时至傍晚，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只有这两人并身散步，显得极为特别。
　　白桐是个话很少的人，这时更为沉默。楚宿了解她的性格，也不以为怪。
　　楚宿吭吭哧哧地想不到用哪句开场白，又在想蹩脚的笑话了。
　　“维克多老师是个好人。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却让他失望了。”白桐首先开口了。
　　“他当然会知道你的苦衷的。”
　　楚宿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苦衷，白桐很少说起自己的经历，他很想为她分担。同时他又担心唐突了她，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可不比一个刚出大学的毛头小子强多少。
　　突然，楚宿想到什么，拉着白桐的手，一脸兴奋地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是莫格的旧城区，到处都有时光斑驳的痕迹，矮矮的砖墙，潮湿的味道，他们穿过几条小巷，“就是这儿。”
　　在楚宿所指之处，被夕阳的余晖染成金色，一个尖顶的小教堂，窗户上镶着的彩色玻璃映衬着美丽的天光。
　　恰时，钟声响起，悠远的声音回荡，仿佛这里与人世的纷扰没有关系，遗世独立，没有名利熙攘。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个地方，看，多漂亮！”
　　白桐只看了一眼，然后深深地注视着楚宿兴奋的面庞。
　　“等会儿，贾斯汀牧师会去后花园照管他的牧羊犬，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
　　果然，之后，他们避开主座堂，进去的小教堂没有碰见人。
　　一排排长长的座椅走过，楚宿细数家珍一般的说着墙上面的时代久远的壁画。
　　终于，白桐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牧师。”

　　楚宿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她笑起来可真漂亮，像个天使。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再有几天就是感恩节了，这里的唱诗班很好，可惜得回去希特利尔，圣诞节你有空吗？我们一起来吧。”
　　白桐：“我……”
　　“也是，那时候都那么忙，再说再说，呵呵。”楚宿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很想跟你过圣诞节，下雪的圣诞节。我……会……来的。”白桐抓住楚宿的手，他的声音在不知觉的发颤。楚宿为白桐这样的回握而惊喜，“圣诞节那天在这，我等你。”
　　白桐避开他的视线，最后轻声说了句好。
　　“我等你”，楚宿觉得这句话莫名的熟悉，仿佛有什么人曾经承诺过，但又好像这记忆过于久远。
　　感恩节就要来了，楚宿却不能跟家人在旁，他和家庭之间出现的裂痕，不影响他对家人的爱表达。他在教堂的祈祷真诚炽烈，最后他说他感谢白桐的出现，他很幸福。
　　白桐坐在最后面的长椅，注目天花顶上壁画的天使，没有打扰楚宿的祷告，她也在祈祷，向未知的命运祈祷，她不想再失约了，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换那天她能活着在这里，听赞美诗，一天就好。
　　楚宿笑着走了过来，彩色玻璃折射进来的光打在他身上，仿佛在为他加冕，白桐看到的好像是个英俊的王子，仪表非凡，步履翩翩。“楚宿，你会在这里跟一个善良的姑娘结婚吗？”
　　“楚宿，你会有自己活泼可爱的孩子吗？”
　　“楚宿，以后我看不到的许多年，你是个幸福的人吗？”
　　这世上她最感恩的是这个人，最真切的希望是这个人能获得幸福快乐，没有忧愁。

　　在午夜的钟声响起时，白桐搂住楚宿，轻吻了一下楚宿的额头，楚宿呆住了，这本该狂喜的，可他看到了白桐悲伤的表情，一动不敢动。
　　上帝为证，白桐想，我名为天使，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祝福我吻的人，他值得世上所有的美好，请让危险和噩梦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