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天使》苹果平平

6、死亡

　　对于楚宿和白桐的到来，并不觉得惊奇，似是意料之中，埃尔蒂娜回头笑着，望着他们。

　　“来抓我吗？”

　　“为什么，你在犯罪啊！”楚宿听明白了，她是承认的，他伤心地问这个美丽的女子。

　　“因为爱情啊，”埃尔蒂娜给出了个楚宿想不到的答案。“我是那么爱里斯特。我要帮他……你不觉得妻子的离奇死亡，会增加他竞选的筹码吗？猎人魔的出现，会加剧瓦解公众对司法系统的信心，他们需要一个能与他们感同身受的检察官，而不是某个高高在上的知识精英，他们乐于同情，这不花一分钱。”

　　楚宿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联姻时候，埃尔蒂娜心中认定的爱人是谁了，埃尔蒂娜所在的家族在他们相识相爱之后日渐没落，无法给里斯特带来好处，反而会使他的仕途抹上阴影，这个存在于里斯特婚姻之前的感情不合时宜。

　　“他连娶你都不肯，你为他做的这些会换来感谢和爱意吗！你杀了她的妻子！”楚宿难受又不解地看着她。

　　“他不爱我，他也不爱他的妻子。仕途顺利，他会感谢我的，”埃尔蒂娜跃上栏杆，两手张开。“楚宿，我不想活了。”

　　楚宿大惊，要去拦她，却被白桐死死抱住。“白桐，你干什么！”

　　“她能轻巧的杀人，不留痕迹，你以为她想死谁会拦得住她，你扑过去只会被她拖下楼，著名国会议员的儿子死在希特利尔，还是和以前结婚的对象相拥而死，谁在乎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她的口气带着与以往不同的关切和焦急。

　　埃尔蒂娜迎着白桐锐利的眼神，并不躲闪，笑着说：“塔利亚环形结构，警察局的网络防御不堪一击，我很轻易能找到需要的东西，多么令人惊奇，居然有人能单凭数据计算就固定案子不是连环杀手干的，这甚至不合逻辑。”她的直觉确定他们是同类，甚至那个人更加危险，如果她对楚宿动手，先死的必定是自己。她想终不能完美的谢幕，那就这样吧。

　　“抱歉，楚宿，我很久以前就不一样了，罪恶之人不会有愧疚感，所以我对你的伤害也请你不要介怀。”说着，埃尔蒂娜向楚宿欠欠身，“你是个好人，你说你要帮我的，那么死后就拜托了。”

　　“昆西，他爱你啊，他一直说他愿意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要死，明明是有活路的，我们都会帮你……”
　　她跳了下去，楚宿同一时间推开白桐冲过去，却只抓到了满手的空气，而下面传来人群的惊呼。

　　楼下的人群涌动，不停地有人打电话报警，其中一个人也拿起了手机：“头儿，叛逃的云雀确认死亡，不是我动的手，像是她自杀的，是，不调查死因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那人抬头看看楼顶，正是那个神秘出现的叫做宾的男子。

　　白桐的面容很平静，是的，正常的因果关系中不会有人去做塔利亚环形结构的模型，那个被丢在故纸堆里的东西，她做了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凶犯不会是连环案杀手，因为……那个泯灭人性的恶魔是自己杀死的。
　　她发现了楼下的那人，心中一凛，不知是想到什么，以手为刀，迅速敲晕了要飞奔下楼的楚宿。

　　宾仿佛心中也有所感觉，他再向楼上望去……危险而熟悉，他跑上了楼。

　　天台的风很大，什么都没有。
　　宾不知心中是庆幸还是失望，已经十三年了，那个以天使为名的女孩还活着吗……

　　角落的阴影里，白桐冷冷地注视着他，一手捂住楚宿的口鼻，一手握着银色的手术刀，刀尖对准在中央空地徘徊的男子，准备随时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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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是光明的缺失，白色是消失的记忆，失去颜色的世界，只有水手在大海中航行，经过风浪，远涉重洋，指向的星辰被云团团遮住，船搁置在海上，时间在慢慢的走，慢慢的过去，男孩变成了大人，他越来越想念故乡，父母和深爱的新娘，船帆再次升起，他要回家了，方向就在前方，他看见了大陆，船要靠岸了，很快，水手就要下船了……”

　　“不，不对，我要去那里，我答应过的，我发过誓，找到她，永不离开！”楚宿浑浑噩噩中强调着什么，猛然惊醒，发现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白桐站在他的床边，神色紧张。

　　“我……怎么……在这，我在做梦……不是，埃尔蒂娜？”楚宿跳下床，白桐拦住他。

　　“不用去了，她死了，当场死亡……”

　　“你把我打晕了？”楚宿生气地问，白桐没说话。
　　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把警校第一名打晕，楚宿在暴怒之下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楚宿欲冲出门去，见她拦着不让，推了她一把。
　　却没想到她一推即倒，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他登时呆在那，吓得什么念头都忘了，抱起白桐满屋子乱转，绷带，药膏……翻得到处都是。

　　“你……放我下来，没事。”

　　“血，还在流血，我做了什么啊，医院，对，医院。”

　　“冷静点。”白桐挣脱开楚宿的手，打开公寓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时报》记者埃尔蒂娜在报社大楼的天台跳楼身亡，埃尔蒂娜，25岁，全国最大发行量的时报记者和特约评论员，去年荣获联邦新闻&自由奖，警察正在进一步调查死因，时报主编帕米尔先生认为这是一场有目的的谋杀，是政治暴力压迫公民的话语权……”

　　“在我们去到报社大楼的时候，监控摄像都是坏的，上楼没有碰到工作人员，这不是正常情况，也就是说埃尔蒂娜做好了准备，她可以诬陷任何人。我想，她最想要等的不是你我，你听见她说“死后就拜托了”吗，她需要你的帮助，那么除了要你的性命她还有更好的想法，如果你要帮她，你不在事发现场，就是最好的选择……。”
　　白桐看向楚宿，他的脸上是因担心自己受伤的焦虑不安，似乎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她顿了顿说道：“我和你一起，我总要确保你的安全。”

　　这一天楚宿的心理受到了强大冲击，他亲眼看到熟识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他所谓的朋友却对他满心的恶毒，可他难过自己不能阻止，他终是因为过去而对这个女子身怀愧疚。
　　因此楚宿从始至终都没有留意到白桐的行为举止是何等的违和，白桐对他的关心，暴露出来非比寻常的机敏和警惕，这已经远远超过职业赋予的能力。

　　“昆西，怎么办……”楚宿问白桐，他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把白桐当成了最信赖的人。
　　所以当他知道白桐打晕自己，那一拳表现得那么愤怒。

　　“他应该知道的。”白桐没有看法，她不懂人与人复杂的关系，也不关心别人。

　　电话的声信号从希特利尔传播到帝都莫格市。

　　“嘟……嘟……”

　　“楚宿？呵呵，怎么大忙人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昆西，……埃尔蒂娜死了……”

　　“…………”

　　楚宿在电话里原原本本把事情说给昆西听，白桐轻轻的离开了卧室。

　　“楚宿，我没想告诉你，其实我和埃尔蒂娜很早以前就见过了，我对她的爱情一直以来都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可能以前是有过，但现在谈不上了，也许我的话会让你失望，我是很难过，但不是你认为的那种难过，我可怜她，也有点可怜自己，楚宿，我们三个中只有你在走自己的路，而她和我都改变了初衷……”

　　夜风微微，试图吹走屋里人烦闷的心情，楚宿靠坐在窗台上，望着希特利尔绚烂的夜景。
　　他回想起埃尔蒂娜在宴会上，身着红裙，神采飞扬的样子。当时的他们青春年少，昆西总是要拉着自己跑过去挨着坐，他傻愣愣的盯着她，一脸的着迷。
　　楚宿就在一旁看他的笑话。

　　“白桐，或许，你愿意陪我一会的，是吗？”他说道。
　　她望着他，又看了看窗户外边，缓缓地点了点头。

　　外边的夜景既绚烂又危险，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闪现白天那人的相貌。
　　好在，天台上最终那人没有发现自己。
　　那人，她在广场的电视显示屏里见过，北非考察团的商务代表……不只是，揭开伪装，那个人的另一个身份他更加熟悉，黑暗组织，宾……
　　她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