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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喧嚣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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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朱红的内城门洞开,喧闹与繁华拉开幕布。
子家虽是洛阳有名的大户人家,但正室却人丁稀少,只有个来历不明的被传作是私生子的子君言,以及即将参选皇后的大小姐子君兰。旁系的话,就太多了,光是洛阳城城里,就有子亚,子菌,子连三大商业巨头。其他较不出名的,更是不胜枚举。奇怪的是,子家的女孩儿很少,统共也就只有三两个,子家旁系三位家里更是清一色的公子。子亚家是子默,子尤,一个帮忙打理生意,一个上太学。子菌和子连家,一个是子茧,一个是子鱼。这些都是大小茶楼酒馆的客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大家乐此不疲的谈论,传播着。
子默虽然没有骑着高头大马,却也趾高气扬地走在街头。他有骄傲的资本,且不说家世,只论外表,有几人能比?身材修长,五官精致,黑色的星眸与黑发相映生辉,美中不足是肤色微黑。少女们自有一番解释:“这样的子默少爷才有男人味,小白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奶油小生已经不流行了!”不过,子默并不只是个黑了点的花瓶,他拥有良好的经济头脑,帮助父亲把家里的产业经营得蒸蒸日上。少年总是游手好闲的,这不,子默借着“询查市场”的名号四处游荡,安然接受含春少女的鲜花和男人嫉妒的眼神。
先在商市街走一遭,统计各种是商品的售价和销售情况,作出相应的调整措施,然后到舅舅子菌家酒楼喝壶好茶,和表弟子茧东拉西扯一下午,一整天的时间就消磨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也应该是这样度过。“事情的发生总是有征兆的。”事后子默想。
早市一开,子默就开始踱步,各家商号纷纷与子默少爷打招呼。名贵的荔枝竟然脱销了,子默意外地扬起眉。“洛阳人的生活水平什么时候又提高了,看来是应该考虑购进新品种了。”子默低头思索着,习惯性地走向子茧家的酒楼。
今天,总之一切都很奇怪,街边的房屋新了许多,人潮拥挤了许多,大家口里都嚷嚷着什么,子默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被人群推来搡去。“子茧!”抬头,伸手,微笑,固定的打招呼三部曲。子茧并不在二楼上懒洋洋地喝茶,子默的笑容僵在脸上。酒楼装饰得一片通红,上面站了个人,等等,什么东西迎面飞来了。颜色也是通红,球状,边角上挂了金色的铃铛,“丁铃铃—”“丁铃铃—”直向子默的脸砸来。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地方躲避,子默倒地的一瞬间在想:“是子茧在抛绣球吗?”
黄昏,子默醒来。朦胧的眼正对上子茧焦急的脸,
“子茧呀,我们是兄弟,不能结合!”子默大呼。
子茧的嘴角在抽搐,
“不是我,是她。”
子茧指指旁边。子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仍然是四个冒着金星模模糊糊的子茧。
“不都一样吗?”
子默有些疑惑。
“切,她怎么会有我漂亮。”子茧不屑地说。
“当然,本小姐怎么会……不对!”
第一个和第二个“子茧”盯着第三和第四个子茧看。眼前的少年肤凝新荔,狐狸一样细长的眼睛在尾端轻轻挑起,头发的色素很淡,不对,应该是整个人的颜色都很淡,这样的人,在阳光下该是多么闪闪发光的存在。
“本小姐是没有他漂亮,但是本小姐也很漂亮。”
语气前半段挫败,后半段自鸣得意。子默眼前的图象逐渐清晰,变成了子茧和一个红衣女孩。女孩并不难看,只是人中之姿,不特别,没有存在感的美,反到是她的咋咋呼呼更有存在感。见子默清醒,丢下句:
“我去叫我爹。”
转身离去,带走一阵熏风。
女孩的父亲很快进来了,身后并没有女孩。和善的中年人,不惹人讨厌的外表,脸上挂着浓浓的笑,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话的内容子默没注意听,大致是子默被他女儿抛的绣球砸中,所以要把女儿嫁给子默。子茧打断了他,忍很久似的说:
“请下楼细谈,想必大家都饿了,我已叫人备下酒菜。”
子默打了个激灵,酒楼里的房间,不是这样的格局呀,这难道是子茧的房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装饰,唯独墙上嵌了把琴,桌椅和床都散发着幽幽的木香。子默正想问是什么木,往窗里眺去,又会心一笑。小院中香樟叠翠,月桂顺着风又送来一阵馥郁。子茧这家伙,果然是有洁癖的。想着自己睡过的床单将要遭受碎尸待遇,子默笑不出来了。
女孩的父亲依旧喋喋不休,子默很头疼,子茧干脆把自己当局外人,极力怂恿女孩试吃子茧父亲子菌的新发明。
“还是算了吧。”
女孩没有信心地放下筷子,眼前黑乎乎的糊状物不见得有多美味。
“你到底娶不娶我?”
女孩有些不耐烦。子默不敢问为什么,他相信女孩的父亲可以再重复十遍。
世界上是有神或神样美少年的。子默从那天开始一直到信仰打破都是这样认为的,邻桌站起个身着元色衣袍的少年,很美,最特别的是一双灰色的大眼睛。他径直走过来,直截了当地问:
“小姐,你愿意嫁给他吗?”
“不愿意。”女孩干脆地答。
“这不就了结了?”
是呀,多简单,这不就了结了。
“可是,我从女儿十二岁就带着她四处奔走招亲,今天好不容易才……”
父亲有些不平。
“可他没接呀,反倒被砸了。”
子茧也开窍了。
子默突然想到什么,突兀地问道:
“您带着女儿在外招亲几年了 ?”
“四年”
父亲有些羞于启齿。子默,子茧和少年偷偷地互相交换眼色。
“你们竟然嘲笑我女儿嫁不出去!”
父亲勃然大怒。
“子茧,那是流星锤还是绣球?”
“不是我,是她!”子茧咬牙切齿地大声说,边指向旁边。旁边的座位是空的,门口也不见人影。
“哦,已经走了,连名字都没有留就这样走了。”
子茧低头思索着。子默这才发现那名神样美少年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