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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拾壹· ...

  •   我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妍儿终于受不了了,于是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如此可笑?”
      我呆呆地看了她一眼。
      哦,又出神了?
      妍儿见我这般还没清醒的迷糊样子,更气了,叫道:“未月,你可否仔细些?”她的声音骤低,仿佛很是委屈,“我饿……我还不想饿死呢,听说做饿死鬼很可怜的。”
      那日晌午,楚姬很是准时地来检查课业。可是非但没有看到我达到“美而不艳,媚而不妖”的标准,甚至连我的人影都找不着了。这气儿定是不打一处来,于是亲自坐镇我和妍儿的房间,她要看看我到底何时才回来。直至深夜我才姗姗来迟,可想而知楚姬会有多气。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反正我只觉她的脸都绿了。
      乔芷说,她从没见过坊主如此生气。
      楚姬也不说什么,只道是自己原来太惯着我,使得我都不知道轻重疾缓了。她放了狠话,我若是一日学不会,就一日别想吃东西。知我与妍儿姐妹情深,她便要妍儿与我一并受罚。
      ——这次是来真的了!
      我和妍儿果真的是两日未进实粮,每日只得以清茶苦水度日。
      我还好,原来减肥时一饿就是一天,早就习惯了。权当是减肥了!
      只是,可苦了咱家妍儿,饿得都头重脚轻,这不都说胡话了?
      我摆弄了几个舞蹈的手势,笑道:“是是是。怎的也不做那饿死鬼。”
      说罢我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一阵一阵的抗议声……很不合时宜。
      我本就大窘,却听到一声窃笑。我知道又是霍去病那臭小子在暗中看我出糗了,便竖耳倾听,却听了半天也不知那声源何处。
      我急得跺了跺脚,嗔骂道:“还不出来?”
      却是没声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大概是走了。”妍儿拿着她那柔柔玉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就失神了?”
      我剜了她一眼,她见了非但不怕,反而还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也这样的皮了?
      妍儿竟还敢拿我打趣,揶揄道:“就这般想见他?”
      我不易觉察地愣了愣,为了掩饰心事,我冲妍儿狡黠地奸笑起来,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含着威胁的意味问道:“你、说、什、么?”
      我掐住她的腰便一阵挠,不一会儿我与妍儿两人就嬉笑成了一团。
      忽然又想起了两天前——
      去病将与我拉钩的手抬高至眼前,他的小指还勾着我的小指,他好奇地问我:“这是什么?”
      “拉钩!”我摇摇手,玩兴大发,又学着小狗“汪汪”地叫了两声。
      他松了我的手,旋即绕至我的身后,环住我的腰。好不暧昧,好不害臊!
      怎么都觉得他是玩弄花丛的高手,于是就玩笑地那般问了他。
      他故作惊奇状,问道:“你怎知道的?”
      我也装做很是惋惜的模样,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啊!
      又见一副大义凛然,我说:“大胆狂徒!你这采花大盗,胆敢调戏本李二小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若敢反抗,小心本小姐开门放狗!”
      去病眉头一挑,似是要看好戏的模样。眼中满是笑意,仿佛在问:狗呢,现在何处?
      我不停地打着他的贼手,却又挣脱不了,又气又恼,又觉得好笑。
      瞧他笑嘻嘻的模样,好像很是喜欢看我着急发狂的模样。我越急,他就越开心。
      他说:“你学犬吠还真像,再叫两声如何?”
      “偏不!”
      竟敢说我像狗!
      他非要让我叫,不依不饶的。
      可我就是不叫,就是不叫,就是不叫!
      于是两人就闹成了一团,倒在生着几株小草的地上,笑闹着,滚着……
      ——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竟与他那般亲近,都忘了该有的矜持。
      见我突然就不闹了,妍儿嘻嘻地窃笑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我像是被发现了小秘密,脸腾地就红透了,还润着光色,像红富士一样。
      我垂眸,想到了去病那痞痞的笑、想到自己也笑得没心没肺的,便轻轻地说:“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安心。”
      霍去病,他虽言行举止中都是放荡不羁,可是他于我就像一轮暖阳。只要和他在一起,内心藏着多少的忧郁与不耐都可以忘记。嬉闹间,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变得鲜活了!
      只听一声“真的?”,涵着些许笑意。开始还以为是妍儿继续拿我打趣,再仔细听听才发现这是去病的声音,我刚褪红的面颊又爬上了红晕。
      他,他不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我故作镇定地瞟了一眼斜前方的去病,蛮不在乎的模样,好像真的不屑一顾似的,我淡淡问道:“哟,终于肯现身了?”
      其实我并不生气,可嘴上就是说怪他。要不是他那日硬是将我拉走,听我说“练不会那舞,坊主可要罚我不许吃饭”时,他可是豪情万丈说了声“无妨”,当日虽请了我两份大餐,可尔后我与妍儿便付出了被迫减肥的代价。想来,追根溯源还不是因为他那天非扯着我,不放我?
      霍去病好像还在笑,又好像没有笑了,捏着我的肩膀,问我:“当真已两日未进食了?”
      好像这关心挺认真的。
      说不清,只要他不做痞子,我心里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点点头,努努嘴,答道:“是啊!”又问,“说,你可要如何赔我们姐妹俩儿?”
      “如何赔?”去病从腰间取出一串铜钱,掂量掂量,方道:“请客吃饭,如何?”
      我柳眉一挑、尖颔一扬,也不客气:“再好不过。”
      我都如此不拘小节,妍儿倒扭捏起来,明明已是饥肠辘辘了,劝说了半天却就是不去。
      我无法,便让妍儿上屋里取了两张以我现代人的眼光看来是十分劣质的毛边纸和笔墨来,书了两首婉约词风的长短句,温庭筠的《望江南》和李煜的《相见欢》。我吹了吹那纸上的字,告诉妍儿:“若是坊主来了,妍姐姐便将这词呈交坊主。你就说,我与上次一样,是贪玩偷偷逃走的。既然与你不管,坊主是不会怪罪于姐姐的。待我回来后,自会去向坊主请罪。”
      我唱歌也唱不好,想来那些三句不离“爱”、“情”的流行歌曲轻浮风这些恪守礼法的古人也不会喜欢;跳舞嘛……我这都练了近两个月了,还是不见长进;像延年那样做词写曲,我就更不会了,若会,我在二十一世纪时还会那么默默无闻么,早就成林夕第二了……思来想去,我也只能凭着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小优势,盗版盗版后世的那些或是风花雪月,或是悲凄苦旅的词了。反正这秦汉之时的诗歌多都佚失,何况是从歌舞坊中传出来的呢?这些词流传后世的几率可直接视为零。是以,偶尔默写几首来救救命应该也没有什么的!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念完了,去病状似有几分惊异地问道,“这是你写的?”
      我不自然地清咳了两声,一边说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一边拉他往后院走。
      忽然就听到有乔芷的声音在喊着“未月”,于是我嘀咕道:“真是的,坊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话音刚落,就觉腰身一紧……又被去病抱着“飞”出来了。
      看到路人怪异的目光,我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又低。
      本想告诉去病下次不要再这样“特别”地出场了,可后来还是忍住了——要是不这样,我们如何出来啊?
      这次他很老实,一落地就将我放下了。
      走了一段时间,看见有人在卖莲蓬,我好不开心,一跑过去就捡了两个嫩的,刚要付钱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心意我是领了,只是不好意思总用他的。钱债欠多了尚且好还,可人情债欠多了可是还不清的。
      刚要从袖中的暗袋里取钱还他,却想起这是舞衣,钱是一分也没带。于是我从头上摘了一枚镶着一颗淡粉色珍珠的银簪子放在他手中,说:“我素来不喜欢他人欠我的,更不喜欢欠他人的。这簪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先压在你这儿,过些日子我就拿钱来赎回。”
      “不用你还。”他虽是这样说,在我一再推递下却还是将簪子揣进了袖袋中。
      我又问他:“这次我们去哪儿玩啊?”
      嘴上说着,我手上也没闲着,剥了两粒莲子,一颗给了他,一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嗯,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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