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眠九宿

20、chapter 20

　　高中曾是个两百斤大胖子，圆得像个巨型汤圆的张志晨，如今已经瘦得恰到好处。
　　背影一看就是个高大魁梧的帅哥，拐到正面，不看脸，光身材也是能让人流口水。

　　可问题是他那张脸，胖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一瘦下来才发现，竟然是张娃娃脸。

　　此刻，松坞机场外，胡珊珊的车里。
　　顶着一张无辜娃娃脸的张志晨正一脸委屈地揉胸口。

　　嘴里嘀嘀咕咕：“珊姐你太坏了，人家这么久没见你，抱一下都不给。想当初你出车祸的时候，还是我贴身伺候，一把屎一把——”

　　“你他妈闭嘴！”纸巾拿在手上，原本还想安慰几句的胡珊珊忽的发火。
　　张志晨一哆嗦，抿紧唇，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往车门缩紧。

　　胡珊珊嘴角一抽，手里的纸巾直接甩他脸上：“擦干净了说话！”
　　他委屈巴巴地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和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

　　擤鼻涕的声音极大，惹得胡珊珊忍不住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里，张志晨收拾了一下心情，说：“好了。”
　　等珊姐发问。

　　“你回国了，车队呢？”
　　“车队散了……”心虚。
　　“为什么？！”

　　张志晨小心瞅了眼珊姐的脸色，如实回答：“赞助方取消了赞助，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的资方，车队运营不下去，就散了。”

　　“怎么会突然撤资？”她侧身，眼睛瞪直。
　　原来的赞助方已经跟他们合作快五年了，一直信誉良好的。

　　“我怎么知道……”低头绞手指，拒绝跟珊姐对视。
　　胡珊珊一时无话，半会儿后才又问：“那你回国干嘛？”

　　就算车队散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车队经纪人，想要找下家应该不难，回国哪里有那么好的资源给他选？

　　“回来找工作啊！”张志晨忽然眉飞色舞起来。
　　“……”胡珊珊眉尾一抽。

　　“珊姐，你不会不知道旭市要有国际赛车场了吧？他们正在招管理层，我打算去应聘。”
　　张志晨笑嘻嘻地说。

　　“我怎么不知道？”

　　张志晨啧啧两声：“珊姐你看你，怎么变得这么孤陋寡闻。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亏你还曾经是一名职业赛车手，一点都不关心祖国的赛车事业。”

　　胡珊珊一抿唇，有气撒不出来。

　　她不服气地拿出手机搜索，还真搜出了旭市建国际赛车场的新闻，而且已经基本建设完毕，年初就能试运营，最迟明年年末便可正式投入使用。

　　只不过，这几条新闻都是几天前的。
　　胡珊珊手一伸，揪住这个死胖子的耳朵，把他脑袋拽过来，手机凑他眼前。

　　“很久之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痛痛痛啊珊姐……”张志晨歪着脑袋抱住她的手，“不是，你搜三十一舍度假村项目啊。这个赛车场就是这个项目里的，这都早几年的新闻了啊！！”

　　放开他耳朵，胡珊珊又搜所谓的三十一舍度假村项目，倒真是搜出了早几年的新闻。
　　新闻里描述的三十一舍度假村，是一个集休闲活动与竞技体育于一体的特色度假村。
　　而所谓的竞技体育也做了具体说明，指的就是赛车项目。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张志晨嘚瑟地直戳她手机屏幕。
　　胡珊珊按黑了手机扔一边，系上安全带，问：“住哪儿？”

　　良久没听见回答，她回头。
　　张志晨极为可怜地抱着她胳膊：“珊姐……我没地方去……”

　　“你家呢？”抽手。
　　“……不敢回。”回去一定会被老妈揍死的！

　　胡珊珊也明白为什么，因为当年这死胖子出国留学没到一年就私自退学，后来他妈在电话里扬言要跟他脱离母子关系。

　　说来张妈妈也挺狠，说脱离，这几年还真就从没主动联系过他，每次胖子打电话回去，都会被张妈妈教训得狗血淋头。

　　“那你去哪儿？”胡珊珊语气好了些。
　　“珊姐，你说你现在应该也是一个人住的嚯？”

　　一听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想都别想！”
　　“唔……珊姐……”抱紧了她胳膊蹭。

　　跟珊姐高中两年，后来做她车队的经纪人又这么多年，他实在太了解珊姐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了。

　　然而这回没用，胡珊珊又抽回胳膊：“送你去酒店。”

　　“我没现金……”
　　“现在流行手机支付。”

　　“我没有支付宝，没有微——”忽然止住，因为他被瞪了，咽口唾沫，他才肉疼地说，“有微信……”

　　胡珊珊深呼吸，觉得快被这守财奴胖子气炸。
　　车子开动的时候，她恶声恶气地说：“找到工作前，酒店费我出！”

　　“珊姐！我爱你！”他一兴奋就抱住了胡珊珊。
　　吓得胡珊珊方向盘一歪，险些发生交通事故。

　　“死胖子你活腻了？！”
　　吓人的咆哮声，张志晨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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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志晨回来后，葆宝、宁恺哲加上胡珊珊，四人聚了次餐。
　　随后又是各忙各的几个月，春节后，胡珊珊的酒吧开业了。

　　羊二乐呵呵地辞了蒋叔那的工作，非要来给她当酒吧领班。
　　胡珊珊拗不过也只能同意，其实她更想羊二学点真本事，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她开这个酒吧并没有想过以后有长远的发展，只是一个念想，想做也就做了。

　　酒吧开业那天，葆宝和宁恺哲都来了，张志晨没来，说是准备应聘忙不过来。

　　那天很热闹，全场半价，她还看见了好多爸爸以前的朋友，甚至有些以前的伙计闻声来说，要是他们再年轻几年，铁定重新跟着她干。

　　只可惜现在老了，有妻有儿，必须要给妻儿稳定的生活。
　　胡珊珊感慨万分，跟曾经熟悉的叔叔伯伯们聊了很久，喝了很多。

　　直到接近凌晨两点，她已经醉醺醺，双颊通红，歪歪扭扭地把人一个个送出去。
　　看着他们上车了，她才笑着往回走。

　　回到酒吧后，她让羊二他们早些回去，卫生明天早点来做就好。

　　羊二领着员工们也走了后，她便坐在吧台前，捧着一碟花生米，慢慢地边吃边笑。
　　看着这家属于她的酒吧，融合了各种汽车元素的装饰、桌椅、灯盏，她觉得安定。

　　没一会儿，门口的白色半腰门又被推开，许文成捧着一束花走进来。
　　胡珊珊表情一愣，放下花生碟，强撑意志望向他：“你怎么来了？”

　　“抱歉，来晚了。”他笑盈盈地上前，将花递给他，“恭喜新店开业。”
　　她接过花，瞧了两眼，望向他痴痴笑：“你猜我想到什么？”

　　“什么？”
　　“想到高中生物课，老师说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她又对他怪笑，“你说你怎么送生殖器给我呢？”

　　许文成顿时窘迫的说不出话，手脚无处置放。
　　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送个花，恭喜新店开业，还能被珊珊用黄笑话调戏一遍。

　　胡珊珊一见他这模样就笑，笑到拍桌子，直说他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笑着笑着打个酒嗝，捧着脸发会儿呆，又若无其事地扔了花，趴回吧台上接着吃花生米。

　　许文成现在看明白了，她喝醉了，应该说，已经彻底断片。
　　他叹口气，弯腰将花捡起来，放去吧台上，推了推她肩：“珊珊？”

　　胡珊珊看他一眼，好像不认识一样，收回视线又接着吃花生米。
　　吃了会儿她又忽然坐直，半秒后起身，歪歪扭扭地往卡座走去。

　　许文成怕她摔跤，跟在她后面，手虚扶着她胳膊：“珊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唉，你好烦啊！我就在家里，回什么回？！”她不耐烦地一手挥开。

　　熟料用力过猛，自己身体没平衡好，脚下一崴，就要直直地扑倒地上。
　　许文成吓得心跳一停，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

　　胡珊珊皱着眉头，双手在空中划拉了两圈，身子一软，好了，就这么睡过去了……

　　“……”许文成有点惊得说不出话。

　　愣了好半晌，他才弯腰将胡珊珊打横抱起，走向卡座，将她放在软沙发上，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还好酒吧里开着空调，不算冷，胡珊珊缩了缩身子，睡得更踏实了。
　　许文成拨开她脸颊上的发，忍不住想起她上一次喝醉，葆宝的婚礼。

　　那天……她醉了，可他，并没有醉。
　　他眸色越发地深，指腹抚摸在她的唇瓣上，许久许久，他才勉强抽回视线，扭过头。

　　想着必须找点事做，于是起身，解开衣袖纽扣，袖子挽上去，开始打扫酒吧的卫生。
　　扫地、拖地、整理桌椅、擦洗杯碟、将酒柜整理好，一切结束，已经是早上六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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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珊珊清醒后，看着披在身上的外套发了会儿呆，而此时外套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酒吧焕然一新，像被洗过，完全不像昨晚人去酒空后的脏模样。

　　她正想着昨晚怕不是来了个田螺姑娘吧？但一看外套又想，难道是田螺公子？

　　吧台后面低头看手机视频的羊二听见了动静，一抬头，看见珊姐醒了。
　　他立马招呼：“珊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蜂蜜水解酒？”

　　忽然听见有人，胡珊珊先是被吓了吓，然后才提了提身上的外套，说：“你的？”

　　“不是，那是许总的，刚走没多久。”
　　胡珊珊眉头一凝，像是在回忆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她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花？生物课？
　　都点什么乱七八糟的。

　　“卫生你打扫的？”她一边揉脑袋一边往吧台走。
　　“没啊，我还以为是珊姐你打扫的呢，今早一来就这么干净了。”

　　“……”胡珊珊。
　　“不会是……许总打扫的吧？”吃惊。

　　胡珊珊愣了下，往外面走：“我先回去了，下午会晚点来。”
　　“好的珊姐，店里交给我，你放心吧！”

　　回家洗了个澡，擦干了头发，走去厨房拿水喝的途中瞧见沙发上的那件外套。
　　胡珊珊定了定，午饭出门随便找了家馆子吃，顺便把外套拿去给干洗店的洗。

　　两天后，胡珊珊拿到了洗干净的外套，便给许文成打了电话，发现无人接听。
　　她凝眉想了想，便给于助理拨了过去。

　　电话里于助理告诉她，许总近几天不在旭市，去了外地。
　　她又问他那为什么打不通电话。

　　于助理说可能是山区信号不好，每年这段时间，许总就时常联系不上。
　　胡珊珊虽有些困惑，但想了想，也就是个还衣服的小事，便跟于助理挂了电话。

　　事后，胡珊珊给许文成发了个微信，让他回到旭市后给她联系，她好将衣服还给他。

　　他说好，然后没有了下文。
　　仿佛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正在处理。

　　就在胡珊珊接到许文成回来消息的后一天，酒吧发生了件事。
　　羊二逮到了个冒充成年人的未成年人，并且从他身上搜到了K.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