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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尘封之卷2 以神之名 ...

  •   Part1

      烈火烧灼过岩石,将漆黑的天幕照的比白昼更亮。巨龙的尸骨在火焰之中燃烧,明黄色的烈火烧灼过他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骨翼,将那原本坚韧又富有力量的皮肉烧出一股油水交融的食物香味。无数人围绕着魔龙的尸骨欢呼,从那庞大如山的新鲜尸体上用长矛割下泛着油光的皮肉。

      龙族的骨头很硬,传闻骨气也像他们坚硬的骨骼,龙族曾嘲讽精灵的软弱无能。而在中央地战火爆发的第六年,巨人族匆忙逃回了华纳山脉的背后,龙族在三天后战败,留下无数被生擒的俘虏。他们被迫维持着完整的龙型,被异族的魔法折磨,像躺在手术台上的实验品。这是战俘之中最高阶的龙类,他龙化后的身躯高达数十米,此时侧卧在烈火之中像是绵延的山脊。人们站在他的躯体上欢呼,踩着他的骨骼宣誓自己的胜利,用刀剑割下他一片片的皮肉。他还活着,浑浊的眼球倒影着明黄色的火焰,鼻息之间呼出大片白雾。在长刀割开脊骨的时候,巨龙才闭上了眼睛。

      于是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欢呼,他们分食着战败者的尸体,再无伦理上的挣扎。龙族是暴戾的种族,他们自相残杀,将所有幼龙扔下峭壁,唯有那些能生长出遮天骨翼,喷涌着龙焰的幸运者才能活着。在精灵族看来这是残暴的罪行,怒龙之谷的峭壁由龙类尸骨风化堆叠而成,龙族是啜饮着同类鲜血,站在惨死者尸体上的族类。

      现在龙族战败了,精灵们与龙类一样站在惨死者的尸骸上,分食着烈火炙烤过的肉糜。胜利的号角太过嘹亮,使他们忘记了祷文诗篇中对暴力的抵制。元老院中所有的元素精灵都沉默的参与着这场庆典,他们亦感受到战胜的喜悦,没有人制止暴行的发生。

      有人将死去巨龙的眼珠挖了出来,那颗比他们头颅更巨大的暗金色球体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于是人们又为了这荒唐的行为高呼,挖出死者的眼睛毫无意义也毫无正义可言,但在欢呼雀跃的精灵们看来,一切能施加在异族身上的暴行都让他们兴奋。这是一场压抑了很久的报复,他们听了太多的祷文诗篇,习惯了向掠夺者祈求和平,从不知道反击与战胜的滋味如此美妙。

      胜利的擂鼓开始配上了鼓点激昂的歌谣。火势在巨龙尸体上烧的越来越旺,最终人们不得不离开那烟尘滚滚的地方。火之精灵芙蕾雅从烈焰之中走来,对着欢呼鼓舞的人群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嗨——芙蕾雅,别这样,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凯旋。”

      这确实是一场无与伦比的凯旋,巨人族狼狈的溃败,魔龙在岩浆地上方仓皇腾空,红莲业火牵引着天极落雷,炸毁了异族最后的防线。他的族人们在热烈的欢呼,那一双双眼睛里呈现出火烧般的喜悦。芙蕾雅默不作声,她无法否认这一点,风之精灵似乎也受到了胜利的鼓舞,脸上显露出他们本不该有的喜悦神色。

      她看向欢呼着涌向奥义之堂的族人,他们要去奥义之堂的附近继续庆贺。她听到那位君主又站上了高台——耶和华掌握了奥义,他如今行在天上就像行在地上,他将一切荒诞的事变为可能,他接受所有人热切崇拜的眼神,向他们宣扬武力征伐的必要性。他们已经将龙族和巨人族赶出了中央地,如今还要跨过华纳山脉,深入怒龙之谷,将曾经的仇敌赶尽杀绝。人们认为这是正义,这是和平,这是拥有文明与智慧的种族,对野蛮者的惩罚与救赎。

      这太荒唐了。

      “这太荒唐了,他从来不该得到奥义”,芙蕾雅开始皱眉,看着远方跳动的火光,她又总是想起那天他们立下的血盟之誓——“我永不背叛,永不沉沦,我将自负一切的恶果”。她试图说服自己,耶和华清楚恶果是什么,他这一生都被教化成为善者,绝不会让自己吞下恶果。

      Part2

      “明天我们就要跨过华纳山脉了”,暗室之中依然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他的祭品似乎不会说话,也或许是被教导了说不出祷文诗篇之外的话语。但依然是个极好的聆听者。自从上一次被抓回来以后,这个蓝眼睛的家伙似乎又一次丧失了灵魂,让他开始觉得那次目光交触时产生的“同类感”只是幻觉。

      自从得到奥义之后,他到暗室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他独自说着。说龙族和巨人族的溃败,说自己以战争的借口推掉了献祭仪式——献祭仪式本该在两年前就完成了。他早该成为大先知,将所有人召集到奥义之堂外围的荒地上,用祷文诗篇洗去他们的罪孽,再将罪恶注入祭品的灵魂。但他没这个心思,他总是在睡梦中想起大先知陷入长眠时的情景,苍老的身躯近乎与古书融为一体,眼看就要在泥土中腐烂,腐烂之后米尔维瑞亚卡尔的名仍在,谁在乎这名字背后换了谁。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死去的大先知和6-1很像,和所有以编号代称的祭品很像,一生只为奔赴最后的终点。谁能知道他们死后去了哪里。被献祭的祭品异化成了死灵,在暗室中等待到生命枯竭,或是在泥土中腐烂的人,死后消失无踪。灵魂脱离了身躯,没有任何的重量。

      “或许你也等的心急了,但很抱歉,我可能不会成为大先知了,所以你也不会在奥义之堂上献祭”,他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对这个毫无反应的,只明白祷文诗篇,等待着死亡的祭品说出自己的异心。任何一句话都会被元老院视作背弃血盟的证据。但他也不在乎这一点,他只是越来越确信,自己不愿继承大先知的名,然后腐烂在泥土里。“元老院认为我将献祭仪式拖延了太久,罪孽在精灵族当中滋长,可我们战胜了……看看现在的中央地,哪有一点哀愁和怨恨。他们都在为胜利而欢呼,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华纳山脉的防线。只要我们一直赢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异化,根本不再需要任何的祭品。元老院是软弱的,这么多年从未尝试过使用‘奥义’。我们为了祈求和平,不断为龙类和巨人奉上光元素,不断压制同族的繁衍,他们不明白奥义不止使风调雨顺,它能让异族臣服,也能让死灵退避。根本不需要什么献祭仪式,也根本不需要由大先知来支撑着精灵族——”

      华纳山脉的防线在一个月内就全线溃败,巨人族坠往悬浮岛屿下方的深渊,他们宁可异化成死灵也不想重蹈龙类的命运。精灵们站在异族的圣山上欢呼,歌颂着和平与正义。巨人是野蛮的族类,他们嗜血好斗,兄弟相杀,他们指责着异族的暴戾,仿佛自己带去的不是战争与杀戮,而是救赎。

      日复一日的凯歌在他们心中回荡,祷文诗篇已经不剩下多少影子。又有谁能在见过战火,品尝过战胜的果实之后,还能回到中央地,日夜对着奥义之堂诵读和平与善良的祷文诗篇呢。当初的善良没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魔法和武力却使他们得到了满足。

      元老院一直在催促着献祭仪式的举行,而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精灵们开始轻视这维持了千万年的传统。他们头一次发出了疑问,为什么要举行祈福仪式,他们向上天祈求时并未得到眷顾,停摆之后也未得到任何惩罚。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君王,似乎也并不急着回到奥义之堂成为念诵诗篇的大先知。

      所有人都记得那句话,“我不会念诵这些让人软弱的东西。”

      Part3

      精灵族彻底占据了龙族和巨人族的领地,直到他们看到怒龙之谷崩毁处的鸿沟,和华纳山脉背后那岩浆四溢的山体时,才明白这些异族为什么对中央地虎视眈眈。

      元老院的大半人开始以血盟逼迫他举行献祭仪式。

      “我想今天我们已经说得够多了——”
      “下一个吉日必须举行献祭仪式,那些游荡在怒龙之谷和华纳山脉的族人必须回到奥义之堂,接受大先知的祈福。”
      “我们哪里还有一个大先知呢?”
      “耶和华,别忘了你立下过血契!”

      他立下过血契,永不背叛,永不沉沦,永远不将奥义当作视线自己私心的利刃。他不认为这是背叛。放弃大先知的名,放弃祭祀并不是背叛。是他用烈火烧毁怒龙之谷从天际直落深渊的巨石,用寒冰铺成了熔岩地上的道路,他没有拿取一丝一毫异族的战利品,龙类如巨大宝石般的瞳孔,巨人手中坚不可摧的金铁,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

      难道废弃了献祭仪式,让族人放弃软弱,直面死亡的威胁,教会他们善用自己的智慧,就算是背叛吗。血契,血契——他听得够多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烙印在自己灵与肉上的契约?!但是我今天听得够多了,芙蕾雅你看着星显池告诉我,哪里有什么吉日?!”

      星显池上没有任何的光点,立在中堂中央,像是一只废弃千年的石台。过去像迷宫一样繁复的星图已经彻底失去了光芒,他们先前在星显池中立下的血契也早已褪色。星显池死了,中央地也会变成一片死地。

      “我听得够多了,也想得够多了。”

      他感到疲倦,感到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千万人都在告诉他继续献祭仪式,仿佛仪式过后星显池就会重现光芒,仿佛光芒会再一次普照中央地。千万人也都在他身后高呼,高呼着异族的溃败,高呼着奥义燃起的烽火。他清楚,元老院中所有人都清楚,在那么多战火,那么惨死之后,中央地外围盘踞着多少死灵。从火光乍现开始,这地方根本没有安全带了。他得到了奥义,从未有过一次败仗,但他没在华纳山脉和怒龙之谷找到任何光元素,他没法带来光明。千万人都在他的身后,闭着眼睛不肯看向前方,企图从他一人嘴里听到黎明。他怎能告诉他们,星显池死了,这地方也要成死地了。

      Part4

      星显池日渐衰败,元老院终于开始妥协,不再执着于献祭仪式。中央地外围的魔法屏障越来越微弱,精灵族被迫朝着奥义之堂附近聚集。

      几次迁徙之后,古老的殿堂也开始摇晃起来。巨大的黑曜石开始出现裂缝,石块混着粉尘从头顶砸落。密道已经被乱石封住了大半,地下室全部坍塌。祭品已经没有用了,那些空白的灵魂,安详的接受了死亡。他们被处决,被处理掉时依然相信自己以某种形式做出了“贡献”,这是一种伟大的,崇高的牺牲,他们无比幸运,能如此平静的奔赴死亡。

      除了6-1。他的祭品被元老院带上中堂。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什么用处,根本没有人在意祈福仪式,他们在奥义之堂外叫嚷着战争,他们渴望战胜,渴望光明,难道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吗——他们心中没有恶果,需要一个祭品来吞下。”

      他没等到任何人的回答,奥义之堂就开始摇摇欲坠。殿外的呼喊像一阵阵的海潮,殿内的人们也开始往外推挤。那个蓝眼睛的精灵就站在星显池旁,他头一次听到他说话。祭品是会说话的,只是他的语言能力被教化成了诗篇。

      Part5

      奥义之堂的石门崩毁了,荒野上到处都是尸体,他们的血浸润了布满疮痍的中央地。灵魂脱离□□,再没有重量,轻的像要飘到云上去。他眼看着死者异化,被上空的死灵吞噬。就像和煦的气流被卷进一场风暴,只能跟着那场风暴肆虐不止,再无安息之日。

      人们退守到了奥义之堂的废墟上。活着的人太少了,大半人死在了乱石之下,仅存的守军也不能在废墟上组成一道人墙。

      银白色的光华在他手臂上浮现。他以血肉之躯唤醒古老的咒文,也可以为了胜利而放弃这幅血肉之躯。又有什么能比腐烂在泥土里更坏呢。

      “以身为刃,以血为盟,赋神之名——”,他亦站在废墟之上,伸手指向漆黑的苍穹。

      万道光柱从上空落下,迷障一般的乌云被撕裂成了无数黑烟,大地震颤不止,整个悬浮岛屿碎裂成了细小的石块,朝着下方坠落下去。人们的喊叫声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些奄奄一息的勇士,那些幸存者也像他们脚下的泥土,被碾碎成了血泥。

      奥义冲撞在他的血管里,同样损毁了他的□□。而他感受不到疼痛,他能听见所有人的呼号,能听见一切的祈祷与哀鸣。他的灵魂降落在星显池上。他看到衰败的石台重新燃起了微光。上空的乌云开始退去,中央地已经下陷,与其他无数的悬浮岛屿一同被碾成了平整的陆地,那片初生的大地终于迎来了黎明。

      他亦想呼喊起来,为这孤注一掷的赌局而欢呼,为死灵的败退的欢呼。没有人会忘记眼前那一幕,如果他们还活着,没什么会比万道金光劈开天地的场景更让人铭记于心。精灵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意识到他们的智慧,他们顶礼膜拜的奥义之堂中究竟蕴藏着多么伟大的力量。可惜能活下来的人太少了,就像在风暴中央看一场风暴。他们粉身碎骨,灵魂脱离身躯,再飞不到天上,他们被卷入另一场白色的风暴。

      耶和华用奥义召出了光之刃。光之刃逼退了死灵,也摧毁了中央地和周围的悬浮岛屿。至此陆地与天空彻底分离。他到底没能使战火平息,使精灵族重新见到光明。太多人被卷入这场白色的风暴,可笑的是,奥义之堂的穹顶倾斜之后,竟然成了唯一的庇护,元老们活着,祭品也活着。

      Part6

      光之刃高悬于空,他开始无法控制奥义。太多人死了,这场胜利对他而言也不再有意义。他开始感受到痛觉,每分每秒奥义都在他的血管里冲撞,摧毁他的骨骼和皮肉,又将他重新塑造成记忆中的模样。他已经不算是活着了,他的灵魂也太过沉重,无法升上空去。他开始变的恍惚,不断想起那棵埋葬了数任大先知的古树,想起他们在星显池上盟誓,“他将永不背叛,永不沉沦,他将背负一切的恶果。”

      可凭什么由他来背负一切的恶果,他不是那个主张献祭仪式的人,不是用祷文诗篇和奥义之堂这样的欺天谎言来蒙骗同族的人,也不是他引起的战火。他站在高台上冒着极大的风险向麻木的精灵族高呼,只差一步就会像祭品一样被奥义之堂处理掉。他深入异族的领地带来凯旋,烈火无数次烧过他的脸侧。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开始仇恨,仇恨他度过了近乎一生的奥义之堂。

      Part7

      “耶和华,一切都结束了,你必须回到奥义之堂”,他从恍惚中苏醒时,听到温迪在他身边低语。风之精灵的面色凝重,眼神一刻不离高悬于空的光柱。光之刃似乎碎裂过了……他仰头看到太阳的光芒与奥义几乎融为一体。

      回到奥义之堂……又有什么能坏过腐烂在泥土里呢。

      芙蕾雅将那个祭品推到了他的面前,“耶和华你在异化……你必须接受祈福仪式。”

      他怎么可能异化——他只是很难控制光之刃罢了,千万年了没有人开启过奥义,他也不过是试一试,哪能指望十全十美。面前那个蓝眼睛的精灵依旧沉默着,但他看到那双眼睛,又一次感受到了灵魂的重量。或许是目睹了光之刃降落的场景,或许是听了太多元老们的交谈,那个人已经懂得了除祈福诗文以外的东西。那双眼睛与他是一样的,与他们是一样的,瞳孔之中会燃起或喜或悲的火焰。

      “不。”

      “接受它,献祭我,所有人都会得救赎,结束这一切……你不会想要一个永生”,他头一次听到祭品说出祷文诗篇以外的话,他看到那双眼睛里包含着……悲伤。空白的灵魂怎么会有悲伤这样的情感……悲伤和绝望,愤怒和憎恨,这都是该被祷文诗篇带走的,他们不该有的情绪。

      他为祭品的改变而感到毛骨悚然,这不再是一个空白的灵魂,一个与他一样,与他们的一样的人要异化成死灵,他的躯体会被撕裂,灵魂会被剪碎,在漆黑的风暴之中永无宁人。元老院的人说他是有罪的,他在异化,他需要一个祭品。

      不——他不需要,他不会异化,他已经否决的献祭仪式,推翻了这古老的,自欺欺人式的仪式,他成了唯一的君王,他召出光之刃开启了新的黎明。

      还有什么能比腐烂在泥土里更差呢——

      他的意识又开始恍惚,眼前不断闪过枯朽的树根和星显池上的血契,闪过那些惨死的,眼神空洞的人们,闪过奥义之堂光华流转的黑曜石壁。他恍惚间看到了完整的奥义之堂,阳光从头顶洒落。然后他听到谁的惊呼。

      “他背叛了血契!”

      不……他没有背叛血契。他将永不背叛,永不沉沦,永不……

      “不——”,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从他视线里淡去,他看到上空高悬的光之刃又一次震颤起来,这一回光凝成的利刃朝着奥义之堂……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他控制不了光之刃……
      “不……芙蕾雅,别过去,别过去!!”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看到水火风雷,元老院中他所熟悉的人们在光芒之下泯灭,血契之盟在他血管里隐隐发烫,火烧火燎的痛感之后又像被灌入了冰水一样冷到刺骨。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感到喜悦,他夺得了奥义,他摧毁了血盟,从此再没人能阻碍他的脚步。

      又有什么能坏过腐烂在泥土里呢。他不会继承米尔维瑞亚卡尔的名,他永远不会抹杀掉自己的真名。耶和华,从此将是神之名。他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这和喜悦无关,更像是一种彻底的疯狂。

      他听到自己的笑声,如此狰狞,像异化后的黑色风暴。他的灵魂沉重无比,一寸寸的没入星显池。他听到自己说着血契之盟,说着正义与光明,亦听到谁的声音在他耳边,念诵出祷文诗篇,“权柄归于你,国度归于你,荣耀归于你,背誓者被诅咒的灵魂,你称自己为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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