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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末日谈1.天罚 ...

  •   七重天水晶天

      撒拉弗广场宽阔的望不到边,白玉铺成的地面直接连接着九十九级环状的阶梯,阶梯上方就是高耸的圣殿。圣殿顶端融在金光里,只能看到殿门尖顶上那六对羽翼的雕塑,这个尺寸足有数百平方米的巨型雕塑点缀在圣殿正门上,远看竟正像一只飞鸟一样小。

      这是整个天界的最高层,也是三位一体的神的所在,是不夜之天,终日圣光普照,也没有季节的变换。只有由神创造的原生天使,九阶中最高层的炽天使撒拉弗能随时进入七重天。他们是神的子女,灵体化程度最高的神族,无论是外貌,力量,还是性别,都不回囿于尘世□□的限制。

      此事圣殿的钟声还未响起。

      停滞数千年的朝会在前不久才重新召开,却不是有吉日庆典临近,而是因为最近层出不穷的失踪案件。天堂数亿的神族,下落不明者或许堕天,或许逃亡人界,并不在少数,但这回竟有不少六翼天使不知所踪,甚至包括了几位炽天使。其中就有基路伯天使军团的副官,雷米勒。

      炽天使未得允许是不能长时间离开水晶天的,他们是为歌颂神主,守护御座而生,亦是整个天堂稳定运转的支柱。

      朝会在失踪案件连续上报后重新召开,目的并非议事,而是保障所有高阶天使的安全。

      “真没想到现在连水晶天都不安全了,要在几千年前,哪里会有这种事。”

      “可别说了,米迦勒殿下也是好意……副君殿下长久沉睡,天国之门下方魔鬼猖狂,连撒拉弗都有不见的,何况我们呢。”

      “你听说了吗,雷米勒殿下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出现过了,他是三重天守军的总指挥,本来该每天都去清点军阵的。最近都是然德基尔殿下亲自去的。”

      “唉,难道雷米勒殿下已经……”,即使四周并没有人关注,私语者还是更低下了头放低了声音,“私自堕天了?”

      “怎么可能?!雷米勒殿下从第一纪元开始就赫赫有名了,他当基路伯天使军团的副官可有亿万年了,这军团的首领换来换去,他可没有变过对神主的忠心。”

      “那你说,雷米勒殿下这是去哪了,总不至于自己突然改头换面躲起来了罢——”

      ===

      第七狱潘地曼尼南魔宫

      一盆盐水泼上处刑柱,被绑在柱上的人影忍不住痉挛起来,他的四肢都被钢钉钉穿在铁板上,还有背后展开的六支羽翼,血痕沿着被钉穿的裂口蜿蜒往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陛下,恐怕雷米勒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金瞳是暗中最诡谲的光源,潘地曼尼南皇宫富丽堂皇,如此灰暗阴森的审讯室不过数间而已,沙利叶挥手示意侍从们全部退出了暗格。

      被抓到以后绑在处刑柱上的是个神族,也曾是他们的同僚,曾经一同生活在水晶天的炽天使雷米勒。雷米勒供职于水瓶宫和基路伯天使军团,可以算是加百列和然德基尔的副将,在至高天也算是中心圈的人物了。

      自从预言天使从天堂出走流落红海,光暗两界都花了大力气寻找失落的拉结尔之书。天国有御座天使和上百万的天使军团,地狱有七十二柱魔神,战争在即,谁得到了预言书无疑是一大筹码。

      而最近两界交界的云海频繁有天使踏过红色云雾,进入与之相连的无垠红海。

      对拉结尔的搜索尚无结果,前几日别西卜在红海抓到了隐藏在战火废墟中的炽天使雷米勒——恐怕雷米勒也是前往无垠红海搜寻预言书的。

      压抑痛苦的喘息声在囚牢里清晰可闻,雷米勒被钉穿的双手在钢钉背后颤抖痉挛,歪着头抵靠在后背的木柱上一言不发。

      沙利叶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路西法。

      地狱唯一的魔王,深渊与黑暗的掌控者,他漆黑的长发像是长久夜幕,双眼一样是浓黑,只在眼底隐隐透露出一丝凝血般的猩红。

      “那他也就不再有活着的价值”,路西法微微仰起头,双眼眯起一点,审视着雷米勒,数秒之后朝沙利叶伸出了右手。

      一根软鞭被递到了他的手上,鞭身是柔软无比的独角兽鬃毛所制,上面却生满了细长的铆钉,尖端是往四方分叉的倒刺。一鞭下去,血肉脱骨。

      “路西法陛下,你不必亲自做这种事……”沙利叶将软鞭递给他后退到了一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言制止道。

      软鞭划出道道风声拍打上雷米勒的胸膛,血肉撕裂的声音和钢钉摩擦着白骨的声音……然后是天使凄厉的惨叫。

      “雷米勒,为什么出现在无垠红海,至高天给你下达了什么命令。”

      “肃清……肃清红海……”雷米勒已经睁不开眼睛,胸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从那儿被活生生的抽离白骨,他脚下的血已经溢成了一个小潭。

      撒拉弗拥有神赐的圣体,不是直接捣毁心脏或者砍下头颅这样致命的创伤,再多的失血也不会死。而此刻神赐的自愈能力成了在魔王手下永不能解脱的痛苦折磨。

      “为什么突然肃清红海。”

      “我说了很多次……神……放弃人类了、”

      又是一记响亮的鞭声,雷米勒的哀嚎已经沙哑,仰头重重撞上了处刑柱,而后往一侧歪下头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路西法放下了手中的软鞭,黑手套上没有沾染一丝血沫,他最后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天使,淡漠的转头。

      “连雷米勒都不知道,看来天堂也没人知道拉结尔在哪了,肃清红海真是个有意思的幌子。让别西卜和玛门去红海,最后一个人类死之前都守在那里。耶和华是想给我们送一份大礼。”

      沙利叶皱眉看着占满血沫的软鞭,将它放入了冰水池,整池的水在瞬间画作猩红,他尚未回答就听到路西法离去的脚步声,暗格的厚重大门在背后打开,倒影进昏暗的灯光。

      “沙利叶,结果了他。”

      ====

      无垠红海西国腹地巴比伦庇护塔

      窗外战火未歇,云层都被炮火烧透,满天铺地都是黑红交错。飞灰里混着尸骨的血腥气,整个世界像被巨兽的獠牙撕扯过。

      而庇护塔内依旧是一番醉生梦死的景象。

      “安东尼,别整天都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可不想我的女儿将来嫁给你这样无趣的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咬着烟卷朝身旁的年轻人说道,手上的扑克牌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晃动,整个人占据了半个连排沙发,看上去分外显眼。他是司法部长,三百多个被选中进入巴比伦庇护塔的人之一,身旁的青年人是个优秀的律师,也是他女儿的未婚夫。

      等战争过后,他们就能走出这该死的庇护塔,重新坐拥整个帝国的财富和权利。

      “父亲……他只是心情不好…这时候谁都不会心情好的”,他身边的年轻女人皱眉说道,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她一直在看向窗外,无数复眼侦察机堪堪擦着透明玻璃掠过,虽然明知道建造庇护塔的材料是最先进的反制导隐形材料,这里是整个国家最为安全的地方,但她依旧忍不住焦虑起来。

      “别看了阿曼达,这里安全得很,等到该死的东方人都在这炮火下死绝了,耶路撒冷还是我们的。”

      “这可很难说”,安东尼漠然的出了一张牌,他现在看不进任何手上的扑克,满脑子都是炮火从天上降下来的情景。

      他的国家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战争,没能进入庇护塔的人们像蚂蚁一样被战火碾碎,而他们这些所谓被选中的权贵,却在这酒气冲天的棋牌室里做这种事。

      醉生梦死,谁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多的是司法部长这样将脑子浸在酒水里的人。这儿的人都是丧失了神智的,恐惧,焦虑,却仍要像战前那般风光体面的活着。甚至都没人愿意提起,号称最安全的巴比伦庇护塔,也在接二连三的死人。

      死者突然就那样死了,像基督殉道一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前段时间有人说看见了神迹,跑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昨天那个有名的女演员死了,这地方在经历神罚……”

      “满口胡言!”司法部长突然激动起来,把满手的扑克牌洒了一桌,脸涨得通红,腰上的赘肉都因为气氛而抖动起来,“什么神罚,不过是被外面的炮火吓死了。东国也在接二连三的死人,怕什么……怕什么!神罚?这世上哪有什么神的……我们……我们可是廉洁清白的!”

      “父亲……”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父亲突然的暴怒,劝导的话尚未出口,强行转成了一声惊叫,“啊——————”

      一瞬间整个棋牌室的灯都熄灭了,眼前是一片漆黑,数秒之后才能看到窗外印进来的熊熊火光,安东尼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看不见周围。

      安静的不同寻常……冷汗从颈后沁入衣领,他咽了口气,正好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他看到……

      本来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倒在地上,双手诡异的打开,手心不断流出鲜血,那温热的血漫过女孩的脖颈,沾湿了深金色的长发。

      恐惧像是一把利刃,横穿过了安东尼的内心。他瞪大了眼睛怔住一秒后才朝那女孩扑过去,失声大喊起来,“阿曼达……阿曼达!!”

      他握住阿曼达的手腕,却突然被人从旁边掐住了脖颈,呼吸在瞬间被卡住。那只手掐的这样紧,竟然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高举到空中。他已经感到脑袋开始充血,眼前灰黑一片,而后是心脏处撕裂般的剧痛。

      阿曼达……这个人竟然敢杀死阿曼达……

      安东尼双手死死抓着卡在脖颈上的手腕,头昏眼花之际听到了对方一声沉闷的痛呼,然后他被摔落到了地上。

      后脑磕到桌角是一阵一阵的剧痛,隐隐约约房门外有喧闹声传来。他眼前是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有谁的血沿着地砖流到了他的手臂上……

      “你竟然……”他身旁传来陌生的声音,该是个声音好听的年轻人,话语里带着隐隐的怒气和痛苦的喘息声,然后他被握住了手腕。那人抓着他的力道大到可怕,不由分说的拽着他走进了另一扇门背后。

      后背重重撞上门板,安东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勉强能睁开眼睛,这是他和阿曼达的房间。暖黄的灯光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床头小桌上放着他们的合影,而阿曼达刚才已经……

      死死抓着他手腕的人似乎有着比他更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的时候盖在兜帽从头顶落下,露出少见的紫色头发和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惨白的脸上满是冷汗,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割开了,正在往外冒着血。从那张血色被咬白的嘴里闷哼着问出了一句,“怎么可能……你是谁,你怎么敢……”

      “阿曼达……你竟然敢杀了阿曼达?!”

      安东尼真是满腔错愕和怒火无处发泄,伸手抓开了那人的手腕往前一推,沾了满手的温热鲜血。眼前人长得再怎么惊为天人,表情再怎么痛苦,也是杀死阿曼达的凶手,甚至于不知道杀了这周围多少人。

      他想像刚那人一样掐住对方的脖子,却眼看着那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背后竟然生长出六支洁白的羽翼,通透的碧绿眼珠照出他自己惊慌的脸,“拉结尔?!”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杀死这巴比伦塔里多少人的凶手……”,伸展在眼前的羽翼神圣流光,一时间竟让他觉得神祗降临。太多的震惊盘旋在脑海,安东尼只能恍惚着喃喃,摇了摇头后伸手去掐那人的脖颈。

      “你不认识我,拉结尔之书在哪”,对方却毫不在意即将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手,眉间蹙起,六翼垂在背后,突然又咳嗽出了一口鲜血。

      炽热的血泼在手背上,安东尼的手臂开始颤抖。那人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而易举的逃脱出了他的掌心,只是那脸色看似依旧万分痛苦。

      “来不及了,我们得回天堂去……”然后不由分说将他从地上提起,硬扯着他从房间的另一侧跑了出去。

      炮火都无法瞄准击破的墙壁在那人的掌心下碎裂,安东尼被带着直接从几十层高的建筑上落下。对方的六翼在空中展开,头顶是大片横飞的强林弹雨,眼前景象在飞速的转变。

      转眼他们来到了另一座雄伟的建筑。

      东国的军事指挥塔……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杀掉那么多人,刚才那是什么,我们怎么来到的这里,新的隐形飞行工具……”安东尼被一直拽着在走廊里跑,刚那点时间对方竟然带着他穿过了数千里的战区,炮火激起的温度仿佛还燃烧在他的后背。

      面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他又一次被重重扔进了门背后。

      眼前是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像是中世纪的冷兵器。

      持剑者警惕的盯着他,寒光泠泠的眼神在下一瞬间变成了惊讶,扔下了长剑越过他接住了他背后那长着诡异翅膀的男人,“乌利尔,你怎么了,谁能把你……”

      “拉结尔,他是拉结尔,我没办法抽出他的灵魂,这是反噬。加百列,我们得马上回到天堂去,这里……”,乌利尔尚未说完,就被加百列捂住了嘴。

      安东尼看着他们不敢说话,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处于帝国的军事腹地……他这才看见房间内亮着无数的指挥屏,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无数躯体……

      “恐怕不是人类……这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加百列压低了声音,神色紧张的看了眼门口,抓着安东你的衣领将他拽到了地上,推往尸体堆中间的血泊。然后迅速抓了两件尸体的衣服披在他们肩上,同样躲到指挥台的背后。

      一切声音都停止了。安东尼听不见他们的心跳声,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神,右手搭上左手动脉的时候同样感受不到脉搏……

      而后房门又一次被推开,廊上的灯光照进来。

      他看到推门者的影子投射在地砖上,背后两支蝙蝠般的骨翼……

      “这儿也没有活人了。莉莉丝把他们全杀了,心跳声都没有,尽是些血腥味,不过这血的味道倒是不错——”

      “别多事,别西卜。这是人类的王族,指不定还有之前和你立约的‘主人’。”

      “哼,不过是灵魂的交易,我们的王后陛下倒是从来不怕不小心杀掉了与七十二柱魔神立约的主人。路西法真是魔怔了,拉结尔是被逐出的天堂,说不定早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交谈声渐渐走远,安东尼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好像真的已经死了,只有脑袋尚能思考,血却不再流动了。逐渐连意识都在消散,眼前尽是幢幢的黑影和血色。

      天罚……

      ====

      四匹天马拉动的金座马车在空中踏着云疾驰,窗外是大片的云海,空中漂浮着天使挥动翅膀落下的小片羽毛,人界的战火和硝烟在这里完全看不到了,只剩包裹着金光的云层和偶尔飞行而过的双翼天使。那些长着两个雪白羽翼的低阶天使在看到马车时会远远的伫立,右手搭在左肩上躬身行礼,直到马车将他们远远的甩在后头。

      窗口能看到被风吹动的旗帜一角,海浪中漂浮的百合花。这是御座七天使之一,水之天使加百列的旗帜。两道金纹的烫金织锦象征着天使长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光辉,他们是最靠近御座的神族,亦是神所信赖倚重的统治者。

      “咳……放开,加百列,没有必要”,乌利尔仰靠在座椅上,半皱着眉,脸色苍白。鲜血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绽开在白底金纹的制服上。

      加百列在帮他解开衣领擦掉胸口的血迹,掌心金光涌动,肉眼可见的创口在金光之下慢慢愈合。但愈合的速度比不上失血的速度,那十字架状的伤口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胸口。车厢地面上堆满了沾血的纱布,一股血腥气弥散在整个房间。

      “嘶……我说了没有必要”,乌利尔伸手挡开了加百列的手腕,转头指了指被平放在桌上昏迷不醒的人类,“你去看看拉结尔。”

      “你可真是不领情,这个伤不轻,还有这个人类的躯体,以我的治愈魔法是带不上水晶天的。” 加百列收回手将自己垂在额前的细碎金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双水蓝色的眼睛盯着长桌,“我们该通知拉斐尔,你需要他的治疗”

      “不行!”

      “这次又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拉结尔是被父神逐出的天堂,谁也没有赦免他的权利。父神放弃了人类,处理掉他们,摧毁掉无垠红海这个地方,这是神谕。”

      “神谕,若这真是个人类,我怎么会被自己的魔法反噬”,乌利尔冷笑,“谁还能知道现在的神谕有多少意思,父神信任谁,米迦勒还是拉斐尔。有传言说英灵堂附近的神力重新聚起来了,梅丹佐要醒了。我杀不死拉结尔的,也不会把他送入敌营。他们想扳倒我们。”

      “神意不可揣测,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反叛之言”,加百列意味深长的转头看了乌利尔一眼,脸上的笑意凝固起来,淡蓝色的眼底犯着冷意,他站起身将那具人类躯体抱起来放到了另一侧的软榻上,动作轻的像托起一张没有重量的布匹。他将双手按在那人心脏上,金光之下人类的驱壳变的透明,血管和脏器都清晰可见。“要不是你这样子的伤,还有这人类看久了有点相识的脸,完全看不出这是大天使拉结尔了。”

      “快到二重天了,等过了三重天的伊甸园,就把他送到我在耶路撒冷的别院。麻烦加百列殿下了。”乌利尔看着窗外,大片望不见尽头的云海也已经离他们远去,一重天星罗棋布的城镇在底下缩小成无数的黑点。

      “不麻烦”,加百列双眼一弯又笑起来,“就算是真的反叛,我也会把你拽出来。梅丹佐不过是人类之子,与我们是不同的。”
      他坐回了乌利尔的身旁,毫不在意周围浸着血的纱布,伸手按在对方才止住血的胸口,“不疼吗,这是神罚的反噬。当年你和拉斐尔跟在路西法身后做了多少事,不能再有第二回,我不忍心这种惩罚落到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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