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166、Answer

　　夏娜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屏住了呼吸，真的太漂亮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凄月回头看到在发呆的人，问了句。

　　“呃？”回神过来，夏娜急匆匆点头，“是啊，林竹枫肯定等急了！”

　　凄月没有对此发表意见，林竹枫有些恍惚，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昨天的事情……她没有解释，他也没有问的说。他总是这样，太宠着她，太照顾她，太体贴她的感受，一次也没有在这方面强逼她，他没有在这方面任性过。

　　准时抵达，枫站在教堂外面，看着路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想着什么，看到她们就迎上来，凄月抬眼去看他，他没有移开视线，微微笑着可是伤感的成分比喜悦多许多倍，凄月有些不爽，就算他有再多疑惑，至少告诉她，他是真心愿意娶她的，是开心的准备和她订婚！不要这么勉强好不好，好像是她强迫他的一样！

　　算了，就算是强迫也罢，今天过了，时间还很长，她有很多办法惩罚他！

　　夏娜觉得气氛稍稍有些奇怪，不过对他们俩的事情，夏娜也搞不清，就这样吧，听说他们要订婚的时候，夏娜惊得下巴好久找不到嘴。本来热泪盈眶，为此兴奋加流了很多眼泪，可是当事人似乎没有和她一丁点的共鸣。

　　凄月看到沈曼和路奇站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奇怪是假的，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哥哥点了下头。沈曼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和清茶的关系吧，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哥哥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肖俊飞于是成为了凄月那边的亲人，凄月突然间想起来，看了眼林竹枫，枫低下头说了声，“我还没有通知爸妈，他们过来也很麻烦，结婚的时候回去本城吧，到时候……”

　　“嗯。”凄月没等他说完就应了声，去应付巴巴的看着她的肖俊飞。

　　“我来吧。”清茶于是充当了一下男方家长。

　　“牧师还没有来，要预演一次吗？”夏娜兴致极好的问。

　　“来一次吧？”路奇站在最前面，回头对他们说，而夏娜已经站在牧师的位置上。

　　凄月看着飞，微微笑起来，点头，“麻烦你了。”

　　飞仍是一副痞子样，笑笑的，“没问题！”

　　“记得要怎么回答吧？”清茶则在另一边问枫，枫愣了一下笑出来，“当然记得！”不过就是一句——我愿意。

　　或者，YES，I DO。

　　没有难度的回复，只是说出口来，还是有些难度，枫回头看着凄月和飞似乎笑着说些什么，阳光有些晃眼，才九十点，哪里就这么大太阳，时间啊时间，慢慢过好不好……

　　“她说过爱你吗？”

　　“她在没有环境原因的情况下，主动吻过你吗？”

　　“她做事的时候，会第一个考虑到你的感受吗？”

　　“她说过想你吗？哪怕你问她的时候？”

　　“她生病的时候会一次次唤你的名字吗？”

　　“她会因为想到你发呆吗？你看到过没？”

　　“她会看着你的时候脸红吗？会在你碰她的时候脸红吗？”

　　“你确定她需要你？她跟着你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她会幸福？”

　　“你真的这么有把握，这么自信吗？这是她一辈子的事情，你要知道，她从来不说话不算数。”

　　夏娜模仿着电视上的牧师，问出一长串很长很长的话，枫才不知道什么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他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诚意，她有没有拿自己开玩笑……她总是对自己的事情特别随意，自己伤害自己，自己虐待自己，自己假装照顾不好自己……自己折磨自己。

　　他不想要她后悔，就算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让她后悔，为此难过。

　　“你愿意吗？”夏娜带着笑的脸庞近在眼前，身边的人安静而沉默。

　　“我愿意。”枫听到自己很坚定的回答，只是预演，他还有时间，他并不是不自信，他并不是想放弃。

　　“新娘子你愿意吗？”夏娜笑意更加明显。

　　“我愿意。”凄月的声线依然那么冷淡，并不因为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而变化。

　　“她为了你做过改变吗？”

　　“她……认真的说过喜欢你吗？”

　　没有，没有，没有！

　　他不知道，她说过又如何，没有说过又如何？她做过又如何，没有做过又如何？她为了你那样又如何，她爱的人是你又如何？为什么她不会改变心意，为什么她不会在将来爱上我……

　　不会问出口，也无法问出口。

　　安的模样清晰可见，仿若在眼前，那个人比他自信，比他有魄力，那个人不是曾和凄月定下约定么？那个人就那么自信自己可以带给她幸福和快乐吗？他那么了解凄月吗？

　　“交换戒指。”

　　凄月伸手弹了一下枫额头。他又走神了，真的有这么难以集中注意力吗？

　　“林竹枫，你看见我没？”凄月冷冷问了句。她不满意，说实话的话。

　　枫这才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呆在那里，他刚才的确是忽略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才反映过来，自己的新娘子，是这么美丽，随便什么人看到都想拐回家里自己藏起来吧。

　　凄月画着淡妆，短发被头顶的白纱罩住，看起来更加柔软而顺滑，唇红齿白的，肤色如雪，眼睛恰如其分的大，鼻子小巧可爱的挺立着，唇微微吊起，有些不高兴的模样，可是还是很诱人，枫还没有往下看到她完美的颈项和锁骨，就被迷惑住，伸手拉过她，一个吻很迅速的印上去。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沈曼本来一言未发，现在也哈哈大笑起来，林竹枫真的是很有趣，虽然明知道他今天很晃神，可是这么胆大妄为，还真是少见。

　　“啊……那个，抱歉，交换戒指是吧？”枫起身的时候才红着脸道歉着，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凄月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愣在那里，看他伸手过来，才把手伸过去，让他把戒指戴上。

　　凄月想忽略周围笑得夸张的人们，转移话题说了句，“反正是预演，戒指等会再戴吧。”

　　“我……”枫拉住了凄月去取戒指的手，“可以……”

　　凄月看着他，想了想，“好。”她拿出戒指给他戴上，明显感觉到他在颤抖，是激动吗？还是他有什么其他打算？

　　“本来现在才是新郎吻新娘，不过你们好像提前了，当然，我们不介意再来一次！”夏娜笑得邪邪的。

　　“不要跟着什么人就学什么人。”凄月瞟了眼清茶对夏娜说。

　　清茶只是带着笑，凄月她这分明是诬陷，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飞和牧师交谈了几句，好像两人还挺熟的，凄月是见怪不怪啦，肖俊飞这种人，哪里没有他认识的人才奇怪了。凄月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回头看着主讲台说了句，“等会专心一点，记得要怎么回答吧？”

　　枫一下子转头看着凄月，她不需要表现她和清茶的兄妹关系吧，问题都一模一样！没有回答，即使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并不一定就应该那样回答，也不一定说得出口。

　　没有把握吗？还是，太过在乎，因为她，真的没有说过，不提那个字，连“喜欢”她也没有说过，她只是忽然说，我们结婚吧，然后在一周之内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他能够就这么接受，他会崇拜自己的，他会觉得自己已经被蒙住了眼睛，被撞昏了头脑。

　　被那种美梦成真的幻觉，那种幸福过头的错觉。

　　他可怜的爱情呵，可以这么说吗？他不知道。

　　牧师微笑着问着问题，这一对新人看起来真的挺般配的，连来参加婚礼的人都这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而且都在本市内身份不低，明天的报纸没有这条新闻只能说明这些人都太是人物了，面对真正的人物，狗仔队是无力做小动作的。

　　“我愿意！”枫回答的时候听到凄月也一起回答了。凄月没有等是因为怕他沉默，至少，要有一个人回答吧。

　　“Oh，then you can change the rings。”牧师和善的跳过了一点点步骤。

　　凄月看到那个密闭的环套到手指上的时候，真的有些害怕和宿命感，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隐隐生出来的安心和满足，小小的喜悦像是慢慢点燃的火花，一下一下蹦起来，这样微妙的体验让她脸上有些潮红，她似乎太投入了一点点。

　　凄月一点点把手里的戒指推过去，还差一点点，一点点……

　　枫忽然握住了拳，戒指卡在指节那里，然后，随着他的握拳，滑落到最前面一节手指上，枫把戒指脱下来，死死攥紧了，抬头说，“凄月，他今天下午的火车，他说如果你不去，他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了……他想要带你走……”

　　凄月震惊的看着那枚戒指，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那个被取下来的戒指。她总是在最关键的那一步失败，这样比任何其他的失误都要难以接受。明明可以表达心意的时候，明明可以完成心愿的时候，明明可以互相救赎的时候……

　　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是她本身就一直犯错吗？还是她就是个悲剧？她就是个笑话吗？

　　“啪”！

　　很响亮的一声，凄月甚至没有抬头看他，甩了枫一巴掌，很用力，她生气了，真的很生气，不论是谁的错，不论她是不是误会，是不是任性，克制不住！

　　凄月转身跑着离开教堂，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脱下婚纱外面的罩裙，里面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婚纱长裙，跑起来还是很方便。

　　清茶过去和牧师做交涉，牧师笑着点头，这样的事儿，虽说不多，却也不少。牧师拍拍枫的头，“小伙子，如果还有下次，我也给你主持。”

　　枫没有反应，牧师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