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虚浮》仪歌

165、Question

　　“明天，见一面吧。”

　　像是魔音一样在耳朵里回响，见一面之后呢？听他解释吗？他会告诉自己，凄月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吧？然后呢？

　　不，不想知道，枫拼命摇头，不想要知道原因，不想要听他说，不想要这样，因为最后结果肯定是……肯定是……

　　凄月又一次拨号了，可是还是不通，电话只是不停的响，不行，这样拨下去他的手机会没电的。果然，还是应该提前和哥通个电话说一声的吧？

　　凄月放弃了打电话和奔跑，停下来换了一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熟悉的音乐声就在身边不远处响起来，凄月抬起头看到那个人，才挂了电话。

　　哥……头发好像……长长了许多……

　　随风吹起来，稍稍有些，忧伤的感觉。

　　凄月迈开步子走过去，对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等待着，并没有上前一步，凄月不是想要对比，可是这样的感觉，不是很轻松，觉得压力很大，越是靠近，就越是觉得紧张，不清楚为何，却没办法微笑出来。

　　“哥……”

　　安好像这才看到她的样子，低下头来，对这个称呼，照旧是微微皱了眉。

　　“在找他？”安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一样没有改变的样子，只是更加成熟了。

　　凄月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着他，“你……答应了吗？”

　　“哦？什么？”安挑了挑眉，她关心这个吗？当时为什么不问！

　　“不，没什么，对不起，是我的错……”凄月低下头道歉。

　　“是吗？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是吗？”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出凄月心底里的话。

　　凄月没有回话，不知道如何回答，究竟是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还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该再接触林竹枫？

　　“对不起，和他无关的。哥，如果……”凄月无法说下去，一旦开口，似乎以前的所有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们之间，并没有到这一步吧。

　　“为什么不说下去？”安抬起头，看着别处。

　　“没有，想要我做什么？”凄月轻声问，“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惩罚的话，也应该是我。”

　　“我只想要他一只手，或者……一条腿，无论什么吧，都好。”安微微挑了下嘴角。

　　凄月怔住了，抬起头盯住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冷血的说出这样的话！根本就和枫没有关系的，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到以后也只会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涉到别人……

　　“怎么？在想要如何让我放过他吗？我又不想要他的命。”安扯过一个冷笑，她不是一向聪明嘛，想一个理由来让他停下啊。

　　“我以为，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凄月没有撒谎，只是按照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哦？”安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所以？”

　　“既然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该牵涉到别人，那样的话，我会很困惑。”凄月抬头看着他。

　　“是吗？那你想怎么解决呢？”安似乎有些感兴趣，接着问了句。

　　“我……我不知道，你说呢？”凄月这次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的发抖，忽然那么清晰的看清楚，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和枫根本就没有关系的。

　　“我说？你从来没有主动吻过我呢。”原来说出来也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她没有察觉到那样的心情，那种渴望和期盼，就似乎并不是那么丢脸的事情，不是那么的难为情。

　　“是……是吗？”凄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踮起脚尖，身体竟然还是会不自觉的发抖，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可以慢慢控制住。

　　慢慢靠近，然后闭上眼，接触到的唇很冷，凄月顿了一下，听到男生的声音，“不要闭着眼睛！你是想把我想象成谁吗？”

　　凄月睁开眼看到他眼底隐隐的愤怒，果真那次的猜测并没有错吧，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隐忍和等待。

　　“……”本来想解释，却说不出什么，不同的感觉，怎么会幻想成别人，她不是这么善于想象的人。凄月只是用行动表示，接吻并不代表一定是爱情，友情，亲情都可以，只是爱的表示。

　　虽然还是会觉得不适应。

　　起初安只是任由她缓慢而迟钝的操作，凄月她生疏的像是曾经和林竹枫这样做的人并不是她，还是说，去对林竹枫做这样的事才是她的本能？

　　想到这里就不能让自己只是这样不动，虽然她根本没有挑起他的欲望。凄月下意识推挡了一下，无效，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害怕，可是并不是很害怕。但是下一秒，忽然就意识到了，不会只是这样而已，她好像总是太笨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吗？

　　安看到她脸上落下的泪，呵，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吗，她从不在他面前流泪，无论是害怕还是委屈了，都不会这样。只是因为，那个人吧，安转身离开。

　　没有多余的交谈，没有嘲笑，没有表情。

　　凄月只是站在那里，不能回头，不能去想，明知道，他就在身后，有多远的距离，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不敢确认……明明答应过的，虽然他喝醉了，可是还是有记忆的吧，即使没有，她也记得，她答应过，以后，绝对不会在他面前……主动……吻别人。

　　枫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是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吧。身边的两个人都沿着安离开的路线离开了，枫还站在那里发呆，凄月她没有回头，是在目送吗？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骗他！后果会很严重的，他会当真的啊，他会以为她是真心的想要嫁给他……毫不怀疑的这样觉得。

　　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转身跑开了，压抑的叫出声来。

　　凄月缓慢的回身就只看到他离开了。无论哥说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说过，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如果说是为了他，他会怎么想？可是，她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她说的话是真的，那是她和她哥之间的事，无法对外人解释，解释不清。

　　凄月只是站在那里发呆，刚才没看清楚，枫有没有受伤。

　　现在应该去哪里？应该怎么办？都不清楚，都不知道。明明说好明天去订婚，已经发好请柬，已经订好礼服，已经定了教堂，可是，似乎没有人想要和她一起去了。哈，真是讽刺的笑话，她要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枫喘着气从凄月身后跑近她，他似乎跑了太久了点，凄月好像还一动没动，在等他吗？

　　“呼呼……啊，抱歉凄月，让你担心了。”枫弓着身子在凄月旁边喘着气道歉说。

　　凄月有些反应不过来，慢慢低下头看到他，很想笑的，可是笑不出来，他居然又跑回来了……他总是这样绕圈子，他这么喜欢绕圈子吗？为什么不干脆离开，为什么不干脆丢下她……为什么不抛弃她……

　　“枫。”

　　“嗯？”

　　“不论怎样，你都不会再说……”

　　“什么？”停顿太久，枫问了句，慢慢站直身子，喘息已经好多了。

　　“不会说……你不再喜欢我了吧？”凄月扭开头，不去看他。

　　“不……会。”枫愣住了，他绝不会的，好不容易可以说出心意，就算她只是随便听听，也不会撒谎了。

　　“即使，用我的命来做要挟，也不要答应好吗？”凄月回过头看到他在看她。

　　“为什么这么问？”枫有些奇怪，伸手触到了凄月的脸，是真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做的事情，问的问题……

　　“答应我，可以做到吗？”凄月没有动，盯着他的眼睛看。忽然觉得很害怕，不能接受，虽然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害怕听到他说，不再爱你，不再要你，不再陪着你，不再看着你。

　　宁可没了性命，也不想听到你那样说，你明白吗，因为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

　　枫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凄月，你可以做到吗？”

　　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呵，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他更加难过，可是也不愿意真的看到他缺了手脚，如果是以命相挟，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死守那一句表白。对于一个人来说，心痛比身体的疼痛要好，可是，对于对方来说，完全做不到。

　　“没事了，这样就够了。”凄月放弃了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不能太自私啊，不能更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