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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论谁来家访都会让人惊吓到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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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泽罗那两人之间算是终于开始‘活络’起来了,可楼下的吉娃娃与捧花小少年之间的进展就完全没那么快了。
倒不如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这个脏兮兮的小鬼哪里捡来的?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还会碍事的样子。而且这小孩光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会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吉娃娃见到男孩时的第一想法,并且,还是带着厌恶情绪的想法。
虽说实在是按捺不住要把人轰出去的冲动,但由于泽罗已经吩咐过‘要好好安顿好’这个小鬼,所以愤懑的吉娃娃只是哼哼了两声便走上前去。
“喂,你。”
吉娃娃疑惑地思考了几秒钟后,还是准备先拿过对方手中的花。
要是让这脏兮兮的奇怪小鬼把主人漂亮的花给弄脏了,那就完蛋了。
伸出去的手,指尖还未触碰到那亮黄色的一角,便被人狠狠地抓住再甩开。
意识到自己的手被拍开后,吉娃娃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看手腕上黑漆漆的印迹,又看看对方一步步远离的双脚。
“哎,我说这你小子还真够嚣·······张。”
愤怒的责骂声声音越来越小,吉娃娃在低头与那孩子对视的时候竟感到了慌乱。
那孩子发丝很长,几乎要盖住了他整个脑袋,与他黑漆漆的脸混为一体。
但那发丝间隐约可见的双眼,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吉娃娃现在是出于愤怒与畏惧之间的夹层,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复杂。
按理来说,他是个成年人,并且还是泽罗的‘第一侍从’,完全不需要害怕这个还没有到他腰高的小鬼。
但不知为何,这个小鬼在他想要抢走花束时,却露出了一种令人·······
令人厌恶的眼神。
在吉娃娃看来,有那么一瞬间,这小鬼的眼神仿佛和那日在斗场上大展身手的泽罗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并且还更加危险。
“啧,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管你了,反正你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给主人添麻烦就行了。”
吉娃娃边说着边泄气般的摆摆手,然后往一边走去,远离对方靠墙站好。
而见他不再靠近后,那小孩整个人好像都放下了戒备,像是将吉娃娃的存在当成了空气,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继续低着头注视他怀里的黄水仙。
两人这样站了不知道有多久后,一直在间歇的挠头踢腿的吉娃娃终于忍不住了,他收起了之前以大欺小的语气,讨好般的开始向小孩套近乎。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被卖过来的吧。”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后,吉娃娃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答案。但他依旧不气馁的换了一个问题追问。
“哎,你那花,是不是主人买的啊,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去哪里了啊?”
这回只有吉娃娃在说到‘花’这一词的时候,处于静止状态的小孩才稍微动了动手臂。
可遗憾的是,他还是未能想吉娃娃期待的那样开口说话,甚至连抬头看对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感觉自己像是被谁狠狠地揍了一拳,吉娃娃委屈又生气地开始嘀咕起来。
“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喜好会那么奇怪,再说又多了一个人该怎么养嘛。”
“啊,真是的,明明一个人都吃不饱了。”
吉娃娃还真的没有辜负泽罗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整整五分钟下来他就一个人絮絮叨叨说得没有听过,聒噪得简直找抽。
幸运的是,现在他边上只有一个把他当空气的三无小男孩。
“年轻人,你话还真多啊。”
里屋的通道里传来了布夫人的声音,吉娃娃立刻停止碎碎念,马上转身道歉。
“不好意思布夫人,吵到您了,请您、请您宽恕我。”
布夫人拄着已经磨平底端的拐杖缓缓走出来,警告般地瞪了一眼比她高了两个头的吉娃娃。
“你要庆幸,嫌你吵的是我而不是楼上那位,要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天了。”
布夫人的话让吉娃娃有些意外。因为他一开始被布夫人交出去跑腿,回来的时候那马车就已经到达了,而他差点连门都没得进,最后只能被允许待在门口,所以他并不知道今天来拜访他们的是谁,只能猜测是位比较有地位的贵族。
“请原谅我多嘴,请问布夫人·······那位大人,那位客人到底是谁啊?而且,他干嘛突然来找我主人?”
面对吉娃娃的疑问,布夫人感到纠结了。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忌讳在人前多嘴,可这回布夫人却也按捺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她看看楼上,又转身探了探外边的马车夫人的情况,最后还是强忍下诉说的渴望,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边的小孩上。
“你们还有钱买这孩子?”布夫人颇惊讶地看着男孩手中的鲜花,“居然还外赠东西的?”
吉娃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小鬼头的情况,他只是挠了挠头发便没再说什么了。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楼下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仿佛可以看穿那木板。
有人从房间中央走到了另一侧,一会儿后,又再次走了回去,实在搞不清楚是在做什么。
脚步声沉闷而规律,带着一种鼓点般的节拍。
虽然这里隔音效果极差,但他们还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这应该是有人故意这么踩出来的。
“那孩子到底在干什么?”布夫人咕哝着,不安驱使着她开始不断的吧咂嘴。
吉娃娃也开始焦灼起来了,他一焦灼,他抓自己头发的次数就会变多。
现在这个地方唯一镇定的,也许只有楼上的两人和楼下抱着花的男孩了吧。
狭小昏暗的二楼房间里,泽罗把刚冲泡好的茶放在了尤诺拉的前方偏右侧的地方,刚刚发出脚步声的自然也是他。
他面前的这位贵人的确是有要求他讲一讲他自己的‘趣事’的,可眼下的情形让他实在没有兴趣开口。
尤其是座位的问题,因为这里只有一把椅子,所以到现在他还站着。之前他走了那么久的路,现在小腿难免有些发酸。于是他最终还是以泡茶的理由推脱掉了,试着转移对方的注意点。
“这是什么?”尤诺拉两次忍住不伸手,最后还是被杯中飘来的奇怪味道吸引了,右手稍微一抬就拿过了杯子。
泽罗将鼻尖凑到手中陶壶的边缘,嗅了嗅从里边散发出来的奇异茶香。
“布夫人特质的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我们这最珍贵的招待物了”
最珍贵一词对于尤诺拉来说,似乎没什么存在的价值。现在的他想要什么珍奇异宝,只要稍微动动嘴吩咐一声,立刻就会有人准备好。
钱,他从来不差,权,他在这也占一席之地。
不过不得不说,这茶水的味道是真的很奇特。
闻起来像是甘密混合了某种淡淡的花香,喝起来却说不出是甘是苦,无论含在嘴里多久就是尝不出它的味道,只有在吞下去的瞬间整个口腔才会溢满了它的香甜。
“交心的时候,怎么可以少了好茶。”泽罗有些开心地放下陶壶。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泡茶,也算是第一次‘下午茶’。
虽然享受下午茶的人并不是他。
“交·······心?”尤诺拉假笑了一声,但对于这他并没有多在说什么,只是放下杯子问。
“你们那都是这么说的么?在你的——家乡?”
泽罗依然站在之前他所站的位置,面对着一脸优哉游哉地尤诺拉。这样的差别待遇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人与人的交谈,怎么可以没有平等尊重和谐的气氛?
而且,礼貌可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是他在绑住解决对象的时候,他还是会心平气和地询问对方家的刀具在哪里。
“我并没有家乡,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到处流浪。但记忆里占据最多的,还是海和在船上度过的生活了吧。”
这段话泽罗他并没有说谎,只不过他却少讲了一部分。
“海?”尤诺拉迟疑了片刻,似乎不太能理解。过后他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说。
“你是外域人?”
见到这反应,泽罗虽然惊讶但也只是点头不作表态。
看来这个国家之外还是有其他国家的存在的。只不过这些国家之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您说是,那就是吧。”
“那也难怪你会被带到那里去,外域人想要在这里得到居住的资格是非常难的。一旦被人揪住把柄,”尤诺拉晃动了一下杯子,看向泽罗的眼神变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还是会被送到某个娱乐场里,像上次那样准备好被人撕成碎片。”
泽罗眨了眨眼睛,抬起的的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这真是不幸呢。”他突然间这么认真地哀叹着。
一直端坐着的男人诧异地顿住了,准备喝茶的动作就这么静止在那里,只是睁着眼睛盯着他看。
最后的最后,男人却放下杯子,先是用手背挡着嘴强忍着笑意,到最后还是没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
尤诺拉的笑声在泽罗听来似懂非懂。可如果他泽罗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泽罗’的话,只会一头雾水。但现在他这个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思考的人,多半也能猜到为什么对方会笑。
果然,尤诺拉止住笑声后就又眯起双眼,露出了他们刚见面时的那种表情说道,“你还真的是·······我该夸你乐观好,还是说你愚蠢呢?”
大意了呢。泽罗有些无奈的在心里给自己拍拍‘脑瓜子’。他再次绷不住‘难民自由者’的身份,又以自己的角度说话了。
只希望对方不要多想,怀疑他是什么可疑人物。
泽罗只能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
“您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尤诺拉已经收起了笑脸,可那种探究的眼神却一直没散去。他收起放在桌上的双手,整个人后靠将背贴在木椅上。
“事实上,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唔,准确的说,是我那个愚笨的弟弟想要找你。而我只算是个······检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