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同人）石神的绳结》浸灵子

5、遇见

　　“欢迎光临！”柜台里传来热情的揽客招呼声。香田葵走近，对着仰起头的厨师山田微笑。
　　“好久不见！”她一边说一边坐下，“店里生意还好吗？”
　　“小葵，好久不见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山田有些意外地盯着她，脸上浮现出笑容。
　　“嗯，帮忙的店今天休息，想着好久没有来看看了，而且很想吃大叔你煮的拉面呢。”
　　“啊，那家伙也是这么说。你们竟然一起出现，真有意思啊。”
　　香田葵顺着夸张努着嘴的山田指示的方向望过去，有些微愣。只见柜台最内处的座位里，蜷缩着微抬头望向这边的男人，是石神哲哉。
　　他似乎没怎么刮胡子，下巴上有些浮躁的胡茬在往外冒，可他眼睛里闪着光亮。在被浓浓夜幕笼罩的店里，却不是灯的反光。
　　“石神先生，你好。”香田葵很快回过神来，颔首。
　　石神回应以轻轻点头，扭头继续吃面。
　　“怎么了？”山田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继续说着，“这家伙现在成了熟客啊，说起来也是小葵当初带他来过吧？”
　　“嗯。”香田葵抽出筷桶里的筷子，接过山田手里捧过来的拉面，埋头。
　　空气仿佛凝滞了，山田的目光在坐在柜台最内侧和最外侧的两个人中来回，忽然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石神吸溜完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快速起身结账。
　　已是深秋了。石神一边整理自己的围巾，一边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夜十一点的天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黑色就是黑色，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失神——真奇怪，他为什么会想起要看天？为什么要抱怨？
　　身后的店门再次被推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石神先生。”
　　石神的身体微微一抖，侧脸看过去。
　　香田葵就站在背后，清瘦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微笑。
　　“很难得遇到啊，一起再去喝一杯吧？”她是没吃完拉面就跑出来找他的，语调急促。
　　“啊，嗯。”心里竟然有些欣喜，石神攥紧拳头。话一说完，他却一时又有点懊悔自己答应。这样不会打扰她吗？本来只是偶遇。

　　他们在街道上漫步，似乎也无话可说。石神用余光瞥见香田葵低着头，姣好的眼睫毛垂在眼皮上，月光洒落，他却看得很清楚。
　　如果路没有尽头——
　　香田葵突然停下来，眼望着不远处的一座搭在路边的关东煮排挡。“就去那里吧。”天气很冷，她带着灰色毛呢帽，一对秀气的耳朵露出来，冻得发红。
　　他们快步走进店面，老板在热腾腾的烟气中招呼他们落座。
　　“清酒，可以吗？”香田葵问，“或者是啤酒？说起来我还不知道石神先生更喜欢什么呢。”
　　“啤酒就好。”石神摘下围巾，小店内除了他们以外只有两三个中年男人稀稀落落地散座着，没有人说话，沸腾的锅在咕嘟咕嘟地叫着。
　　“嗯，想吃什么呢？”香田葵伸出半个头，朝着放满关东煮的锅内探看。“如果是我的话，果然还是大根。”
　　“我也喜欢——大根。”石神说。“还有竹轮。”
　　“啊，我也喜欢！我们口味很像啊。”香田葵轻声道。
　　他们又互相说了几种菜品，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
　　香田葵似乎兴奋起来，在招呼老板点菜后，长吁一口气。“真好，在吃的问题上，我们特别合拍呢。”
　　似乎破除了隐形的魔咒，石神也略微放松下来。他咬咬嘴唇，喝了一口老板奉上的啤酒。“你平时经常来吃关东煮吗？”
　　“最近很喜欢来吃，因为工作的缘故下班时间比较晚，天气变冷了，走在街上一个人吹冷风的感觉太可悲了，吃点东西才会暖和起来。”香田葵接过老板递来的餐碟，举起手里的煮菜吃着。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石神说，“啊，有点冒犯了，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说出来不会被石神先生讨厌吧，感觉石神先生不会去那种地方呢。”
　　石神心头一紧，目光锁定香田葵，看她似笑非笑地上扬着嘴角。她说得没错，坐在这样的小店里吃东西让她放松了下来。
　　“别小看我。”石神口不择言，有些愠怒起她眼神里那抹调笑的神色。
　　“对不起，”香田葵微微一愣，窘迫地道，“我知道，大概每个男人都会去吧，石神先生也不例外。”
　　身边两个男人起身，说笑着掀起帘子走出去了，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立刻又泯灭在了屋内包含着浓香的暖意里。
　　他失言了，石神暗自想着，不知所措。
　　“嗯，我在上原女学园工作，石神先生来过吗？”香田葵小声地说着，别过头昂着眼睛看垂挂在店内上方的灯。“下次如果你要来，就说是我的熟客，这样我们能换到那个地方去见面，想想不是挺有趣吗？上次也是，提到拉面店的时候石神先生很快就来捧场了，这次也一样，有空就来吧。”
　　“对不起……”石神突然醒悟过来那是什么地方，就在隔着几条街道的某个夜晚降临后才会热闹起来的区域里，他曾经路过，不过如香田葵所言，并没有进去。
　　“哎呀，说什么对不起呢。”香田葵快速地回答。“下次，来找我吧。”
　　石神动了动嘴，却突然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他其实想问，为什么她要去那种地方工作，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香田葵埋头吃东西，方才片刻的惬意氛围消失了。石神后悔提及这个话题。
　　吃完饭，石神掏钱包打算付账，没料到香田葵抢先一步站起来给了钱。“我请客，石神先生不要跟我抢，这是我提议来吃的嘛。”
　　石神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感觉若他又推拒，恐怕香田葵再也不会搭理他了，他竟然有点惶恐这样的预想后果。

　　他们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恰在此时，有人再度推门而入。石神转身时才发觉，那人是松山健一。
　　自从上次松山那家伙走到石神公寓门外又突然离开后，两个人除了工作外并没有别的交集。松山亲戚孩子需要备考资料的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他没有再提及。石神对此倒无所谓，毕竟若要他找些简单的资料拿出来也很麻烦，他家里堆积的资料大多数都是关于高难的大学前沿数学问题。
　　“啊，是你啊。”松山先打了招呼，“很难得见你这么晚了出来，早知道和前山、北岛他们约好了一起嘛。”
　　“嗯，我已经要走了。”
　　“吃完了？和——她？”松山的目光并没有看向石神，而是直直地朝着他身后望过去。
　　石神点点头。他回头时才发觉，香田葵站在自己背后，在屋内角落的阴影里，一语不发。
　　“难道是女朋友？”松山朝着香田葵走了几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不是这样，松山先生请不要胡说。”
　　香田葵没有说话，仍旧一动不动。
　　石神有些窘迫，他拉了拉松山的胳膊。“松山先生来吃饭吗？”明摆着的事，他却只有再问一遍，没话找话。
　　“啊，顺道等人。有朋友在附近上班，我来等着那人下班呢。”松山不再去看香田葵，折身对着石神一笑，随即找到座位坐下。“我不管你们啦，老板，可以把菜单拿过来吗？”
　　香田葵快步走出去了，石神有些担忧松山是否嘴严，会不会到外面乱说。但此刻也没有办法再多谈，他拿起随身的包，跟着香田葵先离开。
　　香田葵走得很快，几乎于小跑一般飞速。石神紧跟慢跟，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他们一同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路灯昏黄，照着前面的小道。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头。
　　“为什么还跟着我啊，我们不是分开了吗？”她说。
　　“啊，香田小姐。”
　　“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什么？”
　　“我会给你带来不幸。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靠近你之类的。”
　　石神莫名其妙的站定。“什么意思？什么麻烦、不幸？”
　　“我是个灾星啊！一直都是如此。从小就是这样，和我产生任何联系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石神先生太好了，我不能这样害你。”
　　月光和灯光下，香田葵瘦小的影子微微抖动。
　　“你没有害我。”石神笨嘴道，“我和你一起吃饭，很开心。”
　　“搬到你旁边住，这种事我为什么会做？我真是个可恶的人，完全只顾着自己。”
　　“香田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石神先生，我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一起喝酒，吃东西，我没有上过多少学，但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真想像你一样啊。还有，你的跆拳道，那么厉害，可以打败……可是这些都有什么意义呢？我根本就该像空气一样，消失掉。”
　　石神走到香田葵面前，他想一把抱住面前的女孩，却又只能隐忍住内心的欲望。
　　“香田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石神滞涩着开口，“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请直接告诉我。或者，我们回屋里去说，这里太冷了。”
　　他察觉到香田葵在发抖，一时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塞到香田葵的手里，见她木着并没有反应，又直接给她披上，也不管此刻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得体了。
　　“我，能去你家吗？”香田葵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石神。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她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抚在他的脸颊边，脆弱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