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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废柴判官霍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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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许革帮鹿先生在他房间的昆仑山秘境中找一本书,据说是能够上天入地的法器,鹿先生有快六十年没有用过这个东西,现如今不知道被埋在哪棵树下了。
这法器名唤“传境”,是本书的模样,有了这本书,能够上天入地,到达世间三界的任何一个没有结界的地方,散落在人间的仙人大多都有这个法器。
鹿先生甩甩指头,便能够翻起周围的土地细细寻找,可许革甩甩指头只能是让自己的指头活动一下,什么也办不成,只能拿着铁锹不断翻土。没见到书,到是翻到不少的锅碗瓢盆形状的东西。许革哭笑不得,便问鹿先生说:“先生,您祖上是不是有什么犬类的血统啊,这么有埋东西的习惯呢?”
“我不埋起来成吗,万一我这秘境进了什么贼人,那我藏了这么多年的这些宝贝,不一股脑全被人盗走了吗?”
“真没见过有人拿大铜盆当宝贝的!”
“你懂什么!”鹿先生伸手将那个铜盆似的东西隔空拿了起来,“这是法海当年收白素贞时的降妖钵,能收妖的!”
许革哈哈大笑:“鹿先生,您这小蛮腰这么细,还收什么‘腰’啊……”
翻了许久,终于被鹿先生找到了那本尘封已久的“传境”,当时本是发过毒誓的,再用这个法器转换流连于三界,他就天打雷劈。不过好在与雷公电母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这毒誓听起来也就没什么用了。
鹿先生将“转境”翻到后几页,只见书上画着一男子,面容姣好,一席白衣清爽利落的立于周遭红焰中,手中捉着一直硕大的笔,在面前桌上的册子勾勾画画。
鹿先生捧着“转境”,口中念念有词,还没消上半分钟的时间,鹿先生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许革的眼前,留下许革在原地目瞪口呆。
越过层层能对人生吞活剥的赤焰,赤焰中心是一位衣袂飘飘的少年,白衣似雪,显得尤为扎眼。少年侧卧在床榻上,满脸的嬉笑的浮在面上。
鹿先生走近看才明白,那少年侧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手机,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还不时发出嗤嗤的笑声。
鹿先生此时非常想把他床榻前放满生死簿的桌子一脚踹翻。
“堂堂一个判官,手握人的生死!放着缠身的事务不去处理,竟躺在床榻上玩游戏!”鹿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气的像是从鼻孔喷出去的。
久违的声音。
霍玄清听到这个略带鼻音的却又无比厚重的声音,慌忙收起了手机,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挥了挥手臂,将周围的火焰尽数收在了袖口里,露出了判官殿的本来面目。
除了床之外,判官殿的内部都是各式环绕形皮座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显示屏下面,是个最新款的点歌机。
鹿先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霍玄清还是人的时候,嘴里整天哼着小曲,经常扬言自己若不是家世殷厚,父母只许读书做官,自己现在一定是戏台上的名角。
做了判官之后,霍玄清终于没人约束了,便将整个KTV的装备整个搬到自己的判官殿。工作时间用火焰将皮沙发等装备遮起来,等到夜深人静,整个判官殿中就只剩他一个人,寂寞孤单在一片黑暗中涌上心头的时候,霍玄清就会偷偷打开点歌系统,忍不住“嘿嘿”的笑出声来。
霍玄清挤出了一脸谄媚的笑容。
“鹿大神!来一起唱歌啊!”
鹿先生随手抓起桌子上一本生死簿,砸在了霍玄清的头上。霍玄清鬓前两缕秀发随着鹿先生的掌风正在飘荡。
“堂堂一个判官,成何体统!”
霍玄清又将自己的谄笑憋了回去。
“大神,这次来又出什么事了。”
“我问你,江渔眠呢?”
霍玄清眉头锁在一起,眼睛里充满着疑惑不解。
江渔眠是一百年前由鹿先生带来此处的一个魂魄,霍玄清还清楚的记得,这个魂魄披着一身嫁衣,红衣似火。双眼清澈而坚定,死死的瞪着霍玄清,丝毫不像失去意识的魂魄。
大婚当日自杀的姑娘本就不多见,像江渔眠这般怨气过重,还保持着清醒意识的魂魄,霍玄清做了几百年的判官,这还是第一次见。
想当年霍玄清刚死之时,灵魂脱离了肉身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只凭着地府的工作人员安排差遣。做了判官之后,也算是个有编制神职,天庭为霍玄清重塑了不腐的身体,霍玄清这才觉得神清气爽,清晰的思维才又重新回到了大脑。
江渔眠的魂魄被鹿先生和霍玄清合力封印在锁魂匣里,之后便被霍玄清扔在判官殿的角落里垫桌脚了。
霍玄清不得已带了鹿先生去判官殿一侧的杂物室。
鹿先生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抬起头,带起一片灰尘,呛的鹿先生咳嗽不止。大声呵斥道:“霍玄清,这里到底多久没有打扫过了!”
霍玄清只能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撸起袖子跟着鹿先生一起找装着江渔眠魂魄的小盒子。一身白衣很快就被各种杂物弄得灰不溜秋,这时候如果在这里打个滚,一准像外面讨饭的叫花子。
找到锁魂匣,打开,里面果真一个魂魄也没了,空荡荡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还有不少漏进去的灰。
霍玄清这下子头都大了,这镇魂匣里不止江渔眠一个魂魄,还有三四个生前是恶徒的魂魄,他们后面有几个不高不低的后台,没受地狱之刑,放在判官的锁魂匣里去去戾气,待到戾气去除,再转世投胎。
上古神器有个锁魂塔,不管怨气、戾气多重的魂魄,放进去统统灰飞烟灭。地府便如法炮制的批量生产了几个低级高仿版的锁魂匣,只消戾气,不灭魂魄,分发给了地府的各个判官,算是为了关系户开个后门,免受刑罚,也省得厉鬼大闹地府,以绝后患。
霍玄清跪在地上,眼神落在锁魂匣上,目光却呆若木鸡,
几百年来,虽说自己吊儿郎当,常常不务正业,活的比别的判官清闲,但是却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以为锁魂匣是上等法器,自己不闻不问,扔在角落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可没想到,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悔的霍玄清拼命用手锤着自己的头,锤的额头发紫。等回过神来,回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站在他身后,一脸黑线的鹿先生。
“大神救我!”
……
许革在家中等的着急,先生只一句“出趟门”便匆匆离去,等了一宿也没见回来。于是在凌晨天还没亮,许革就早早的搬着椅子坐在家门口等着鹿先生回来。
消消乐打通了四十多关,鹿先生终于在家中现身了,一脸疲态的从西厢房进到院子里,身后还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古装男。
头发乱乱糟糟、长袍长靴长头发,从衣服的边边角角还能看出衣服原本的布料是白色的,可如今上面沾满了灰尘,若不是他脸还算干净,许革真的以为面前这个“古装男”是鹿先生从哪捡回来的叫花子。
霍玄清长得高,身材颀长,鹿先生便拿出了何随放在家里的衣服给他换上了。看着有人穿上了何随的衣服,许革越发的担心何随在邓姑奶奶家的古董店睡的好不好,可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刚跳到六点钟,这个时间何随一定还没醒呢,便又轻轻放下电话,又转过头去看着这个神态可疑的“古装男”。
鹿先生拿了茶壶,又泡了茶,拿着茶杯端到霍玄清的面前。鹿先生平日里从来不喝茶,许革和何随更是只喝白水和饮料,这茶杯和茶壶几年不用一次,都覆了不知道多少层灰,许革在一旁偷笑,这下子不只是身上有灰,肚子里也要全是灰了。
鹿先生坐在一边向许革介绍着霍玄清“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地府第三十六号判官霍玄清,我的旧友,这几日在咱们家里借住几天。”
许革吓得往后一缩“判官不会是来索我命的吧!”
霍玄清气的拍案而起,“无知!鬼差才是索命的,我们判官是更高阶层的!有冤情冤案才会由我们来审!”
许革拍了拍胸脯,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革缩在角落里,上下打量着霍玄清,看着他瘦瘦弱弱,脸皮如同抹了粉的小白脸,还捧着小酥饼狼吞虎咽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地府里凶神恶煞铜铃眼的判官。
“呵呵呵,”霍玄清傻笑着,“人间的点心就是好吃。”
鹿先生看着霍玄清在傻笑,心里都快哭出来了,都大难临头了,这人怎么还能笑出来。
鹿先生盯着空荡荡的锁魂匣出神,那几个被锁住的恶鬼,还有出逃的江渔眠,到底与何随受袭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