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药研藤四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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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药研藤四郎]
“大将，您在这里藏着做什么？”
“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蜷缩成一团的少女四肢僵硬，背后发凉，额角有冷汗落下。她本以为自己躲在这黑暗而拥挤的材料房内不会被发现，却没有想到药研藤四郎这么快就能找过来。
不过药研藤四郎目前仍只是站在门口而已……少女在心里打定主意装作不知道，她将脸埋入膝盖之间，鼻孔紧紧贴着自己的皮肤防止自己忍不住喘息。她宁愿在这里被自己逼迫到窒息的地步也不愿意被站在门口的付丧神禁锢，那对弱小的她来说实在太过于可怕。
——已经不想再经历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为什么要代替那个人承受所有的一切？她明明早就已经死掉了才对啊，她明明早就已经被那个人亲手杀死了！
她为什么……还活着……？
“大将。”药研藤四郎灰紫色的双眸微眯，他俯视着蜷缩成团的少女，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您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少女的身体小幅度颤抖起来。
“……想到了一些事情。”
刚才因为恐惧与不甘的感情夺眶而出的泪水此时恰好替少女证实了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装作沉静在回忆当中不可自拔的样子自嘲地笑了一声，抬头仰视药研：“呐药研，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我明明只是一个死人而已啊。”
药研藤四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少女的问题，又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连着刀柄都捅入少女的心脏。直到少女几乎忍不住大声质问他时才幽幽地瞥了一眼大门，说：“因为您只是个死人啊，大将。”
“您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存在，不是吗？”
“一样的存在……？”无法理解药研藤四郎话语中含义，少女茫然地睁大双眼。
药研藤四郎却没有打算再解释更多了，他单手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几近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拉起。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少女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后，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抽出本体刀剑对着大门，将少女护在自己的身后。
“过来了，大将您站在我的身后不要离开。”
“什么意思……？”
只在一瞬间，少女就明白了药研藤四郎并未告知的答案是什么。
大门处站着一个付丧神——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明显已经暗堕的付丧神。
“压切长谷部，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呢，药研藤四郎。我只是来这里接我的姬君而已，如果你执意挡在我的面前，我不介意帮主姬君手刃家臣。”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在这个黑暗的房间之内，少女借着残存的微弱光线看到的长谷部可怕极了。
带着狂热表情的长谷部就像是一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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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茶杯置于杯垫之上，审神者拿起医药箱中的绷带对着药研藤四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点小伤——”
“这、点、小、伤？”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药研藤四郎对身上伤口的形容，审神者笑眯眯地将绷带勒紧，在听到预料之内的抽气声后才再慢条斯理地将绷带放宽松一些，“还是一点小伤吗，嗯？”
自知理亏，药研藤四郎打着哈哈，眼睛瞄向在一旁帮助其他人处理擦伤的一期一振妄图求助。然而一期一振在接收到药研的眼神示意后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不仅如此，他还在处理完之后主动开口跟随长谷部一起去找烛台切。
“看来你的一期哥也很生气啊，药研。”冷哼一声，审神者凉凉地扫了一眼药研藤四郎身上的伤口，“其他人都是轻微的擦伤……为什么只有你是重伤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呢？”
“这是意外，大将。”
“这时候不喊我姬君了？”叹了口气，审神者将垃圾拾掇到一起，眉宇间满满都是无奈之意，“下次自己注意点吧。”
“我会的。”
目送自家审神者离去，药研藤四郎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勾起嘴角。他知道自己的审神者向来对那声“大将”没有抵抗力，只要他这么称呼她，审神者就会不自觉态度软化放他一马。
当然，前提他所恳求的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行。不触碰审神者底线的话，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宽容的人。
只是——
“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看着手腕上的白色绷带，药研藤四郎不安地嘀咕了一句。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影响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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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
触目惊心的红色。
尚且温热的鲜血。
当审神者赤脚踏进过去曾是一间房屋的地方时，她有些恍惚。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女，看到了眼眸是灰紫色的药研藤四郎，还看到了被血刺激神情越发狂热的长谷部。
“究竟发生了什么……”
饶是已经活了很久的她也被长谷部的癫狂神态吓到。如果说之前遇到的那些举止奇怪的付丧神是冷静的疯狂，那么现在的长谷部就是狂躁的疯狂。他的瞳孔已经缩成点状，过多的眼白使得他看起来面目狰狞。他的嘴角以一种夸张的弧度裂开，点状的鲜血泼在唇角之上更添几分骇人感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审神者再一次在心中发出疑问，她不由转头看向药研藤四郎和少女所在的方向。厚重的浓雾恰巧散去，在血色月光的照拂下，审神者发觉药研藤四郎的神态也有些不对劲。
冰冷而讽刺。
高傲而张狂。
冷静而嗜血。
他的表情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但审神者十分确定此时此刻的药研藤四郎一定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可靠的药研藤四郎。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审神者心生畏惧，那种嗜血的狂热和从长谷部那里感知到的一模一样。
“药、药研——”
少女紧咬下唇，似乎也被药研的变化吓到。她不停地往后退缩，直到再不能退为止。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突然厮杀起来。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些付丧神应该都是一派的才对啊。
审神者同样也不太明白。在她看来，梦里的这个世界的付丧神应该都是统一阵营的，不然要怎么解释她每次看到的都只有一个付丧神而已呢？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约定才对。
异常。
悄无声息地站到少女身后，审神者透过少女的角度注视着药研藤四郎的背影。比起她认识的药研藤四郎来说，面前的这位显然高了不少，装束打扮也不太一样。
不过他的手腕……？
一瞬间想起今天药研手腕的惨状，审神者皱着眉头不禁有些不好的联想。之前的罂粟也是一样，她总觉得梦里的这个世界已经逐渐开始影响自己的现实世界。
联想起这里的付丧神的态度，她直觉不太妙。
“来吧，让我干脆将刀柄都捅进你的心脏。”讥笑一声，药研藤四郎将沾满血的刀尖对着长谷部的胸口，神情倨傲，“已经被放弃的人没有资格出现，不是吗？”
“我没有被放弃——！”冲着药研藤四郎大吼一声，长谷部拼命地摇头，似乎只要这么做就能否认药研藤四郎所说的既定事实，“那都是你们胡说八道都是你们的错！姬君没有说要放弃我！她从来没有说过！”
“那就让你再听一遍。”微微侧脸，药研藤四郎的目光仍然放在长谷部的身上，警惕他的一举一动，“大将，您让压切长谷部认清现实如何？”
少女颤动着嘴唇，巨大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随着药研藤四郎的话音落下，长谷部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只是对视的那一眼少女就瘫软在地。
审神者扫了少女一眼，目带嘲讽。
果然是弱小的人类啊。
“我……我不需要……长谷部……”就连牙齿都开始打颤，少女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复述药研藤四郎的要求说的话。
可这并没有什么效果，相反，少女懦弱的样子反倒使得长谷部些许平静下来。
“啊……你果然不是她。”
“你不是我的姬君。”
被否决的那一瞬，少女停止了颤抖。
她的身体僵硬，脸也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保持着刚才的恐惧而平静的诡异模样。
药研藤四郎收回自己的本体刀剑，活动一番自己的手腕后走到长谷部的身侧。他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少女，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忍耐的东西一样皱着眉离开。
“无趣。”这么说着，他抬头看了眼高挂天空的血月，“大将……果然只有那个人才值得我这么称呼啊。”
“你说的没错，药研藤四郎。”长谷部也收回了自己的本体刀剑。他将染血的白手套扔在地上，颇为嫌弃地踩了两脚，“我的姬君还在等着我接她回来。”
“还不到时候。”药研藤四郎轻声道。
“再过一阵子……就好。”
“大将，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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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现实世界中苏醒，审神者一脸凝重地跑去找药研。
恰巧药研也有事想和审神者商量，他们二人在走廊里相遇。
“大将，我想去出去修行。”
讶异地看着药研藤四郎，审神者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决定同意他的请求。
“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
希望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望着药研的背影，审神者觉得自己不得不去想办法解决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关联才行。
毕竟——
本丸的付丧神都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药研藤四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