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小狐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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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小狐丸]
“姬君。”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远征的小狐丸看到站在庭院中望着不远处枯朽模样的樱花树发呆的审神者，出声唤道，“您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
呆滞的双眼逐渐有了神采，审神者喃喃自语。
“我在这里做什么……？”
顺着审神者的目光也朝着那光秃秃的树枝看去，小狐丸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收回视线转而瞥向另一侧不远处大门敞开的房间。
他思索数秒，突然抬手覆上刀柄，做出一副闲散的样子来，“是想要被公主抱吗？”
“诶？”
疑惑地与小狐丸对视，审神者发觉对方脸上的笑意后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赶忙摆手拒绝。她面颊微红如同烂漫粉樱一般充满少女的羞涩气息，在小狐丸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时候低下头不再敢看他那双腥红的眼。
“我现在就回去……别和长谷部他们说啊，小狐丸。”
“哦呀，姬君是在朝我撒娇吗？”
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小狐丸大手覆在审神者柔软的黑色发顶上揉了两下。他侧过身子与审神者面对面，又退后两步让审神者不必仰头望他，“但是做了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啊，姬君。”
“可是——”审神者下意识抓着身上披着的单薄羽织，“整天被迫待在房间里真的很没有意思啊，我的身体也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那就做个交易吧。”
“您送小狐一件礼物，小狐为您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没有下次了哦。大家都很担心您的身体呢。”
乖巧地答应小狐丸，审神者在他的注视下以龟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当她快要进入房间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小狐丸。
纯白的长发，腥红的双眼。
若是在那个梦境世界当中……又会是何等模样呢？
半敛眼眉，审神者抿起嘴角晃晃脑袋将那些荒唐至极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
她怎么能一直去思考那个奇怪的梦呢，那可不是现实世界啊。
但是……
果然还是会在意啊。
想起梦中的那个少女，审神者眉头紧皱，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只是她想错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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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您不想做狐狸的新娘吗？”
“这可真是令小狐伤心呢。”
捉住少女飘扬风中的发尾，小狐丸眯着那双腥红的眼笑意盎然。
他状似苦恼地歪着头，兽耳般的两撮黑发随风抖动像是一只正在思考如何骗取猎物信任的狐狸。精壮的胸膛、有力的臂膀，还有那吐露浓烈荷尔蒙的薄唇令少女止不住连连后退。
她抿着唇，眉眼带着几许难以见得的慌乱。被小狐丸步步紧逼直到被冷汗浸透一片冰凉的后背贴服在没有丝毫温度的墙壁上，少女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我——”
“来帮小狐梳理毛发吧，主、人。”故意在称谓上加重音，小狐丸舌尖舔过锋利的犬牙犹如已经迫不及待享用美食一般，“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您如此亲切的对待了呢……小狐的记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啊。”
那不是她。
少女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
那不是身为人类的她啊。
恍若恶意嘲弄般，小狐丸俯身将犬牙凑近少女脖颈的肌肤。滚烫的鼻息打在少女久不见太阳以致于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带起一阵热浪。
他勾着唇打量少女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观赏猎物死前最后的挣扎——
“人类也好，妖怪也罢。”
“您始终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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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自始至终都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的枯朽腐木下旁观。
她看着小狐丸对少女步步紧逼；看着小狐丸眼神藏着捉弄的意味；看着少女惊慌失措却佯作镇定；看着小狐丸俯身附耳在少女耳畔低语……
然后看着双腿瘫软的少女被小狐丸公主抱起进入房间。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从未深入了解过小狐丸这把太刀究竟是什么性格。
——“你是谁？”
抵在喉头的话语难以吞咽入肚，陌生的小狐丸让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一定怀疑。
她所认识的小狐丸——或者说她本丸的小狐丸并不如同方才不远处那黑发的小狐丸一样爱捉弄自己的审神者。她印象中的小狐丸看似狂野豪放总是散发着充满野性的荷尔蒙，却又是令人意外到极点的绅士细致。
什么粗鲁，什么狼犬，都和他无关。
那明明是受人喜欢的富有野性美与绅士气质的矛盾体——优雅而狂放。
“这里是梦境。”
“这与我无关。”
口中喃喃自语自我洗脑，审神者脚下步伐却出卖了她内心深处所想为何。那朝着房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靠近的脚印似在试探，又似在徘徊不定。
出乎意料的，幛子门并没有被关上。
门内的人类少女半跪在小狐丸身后，用着一柄涂有樱花纹样的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这位付丧神的黑色长发。他们坐姿侧对站在门外的审神者，面部表情由于摇曳的烛火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小狐虽然怀念，但并不认为您做错了什么。”
红瞳盯着烛火，小狐丸半敛双目神色怀念。他眉头舒展，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下来，身体后倾微靠少女的怀抱。
少女僵着手臂试探性地圈在他的脖颈上，在审神者看来他们犹如一对正在窃窃私语的亲密恋人。
只是……
怀念？
“嗯？”警惕地用余光打量门外，小狐丸身体下压眯着眼，鼻尖轻颤嗅了嗅。
审神者不自在地躲到幛子门之后，她总觉得这个小狐丸是发现她了。
“错觉……吗。”
闭上双眼像是在确认般，小狐丸突然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眼神色茫然的少女，轻笑着拉长上扬的尾音，“哦——”
“我这已经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可终于能被您的双手好好收拾一下了啊。”
“ぬしさま，小狐已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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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惧中苏醒，审神者恍惚地望着幛子门外未开的樱花呆坐。
“您醒了？”端着药与清粥的鹤丸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哎呀哎呀小狐丸这次也被长谷部说了一通呢。姬君您也真是的，等身体好一些了再外出不好吗，现在又要继续待在床上的无聊生活了。”
“鹤丸……？”
“是的姬君，是鹤丸国永哦。”金曈弯成月牙弧度，鹤丸国永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前倾身子，额头紧贴审神者的额头，“嗯嗯看来是退烧了——”
“鹤！丸！国！永！”
“呜哇长谷部你别这么吓人啊——！”
被身后传来的吼声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鹤丸抱怨地嘀咕了几句，又叹口气十分无奈地退离审神者的面前。大脑浑浑噩噩，记忆仍停留在那双清澈的淡金色双目在眼前放大的那一刻，审神者彻底呆在原地无法再思考。
鹤丸见着审神者这副神情眉眼柔化不少，他嬉笑地说着“抱歉抱歉，刚才一时忘了审神者可不是那些需要人照顾的短刀”，又状似无意地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给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个缓冲的时间。
他是故意的。
虽然这种行为非常不礼貌，但这也是他唯一一个能接近审神者的方法了啊。鹤丸在心底哀叹。
“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将鹤丸一把拽开到自己身后，长谷部担忧地问。
眼前一闪而过神色狂热的长谷部，审神者手覆在自己眼前深呼吸一口气。
她摇摇头，面上展露出平时的笑容来。
“没事。”
那不过是梦而已。
单纯的……噩梦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小狐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