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胭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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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幽暗的洞窟中，摆放这一具冰棺，棺中躺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她的皮肤白皙，脸颊上透着一丝红晕，宛若三月的桃花，乌黑的长发四散在身边，她的双手轻轻的搭在胸前，像是睡着了一般。
冰棺之前，站着一个高瘦的黑衣男子，他的脸色苍白，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股骄傲。他看向冰棺中的女子，神色柔和了许多，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也有了一丝温柔。
他抬起手，像是想要去触碰棺中女子的脸庞。
“月儿，我种的合欢开花了，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月儿，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很快就可以唤醒你了。”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是坚定的。
“你找到他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来者是一个紫衣女子，她的身姿妖娆，长发高高束起，脸庞精致，同那男子一样长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眉目之间透着股英气。
男子看到女子，微微一怔，然后说：“是，我找到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怎么做，你就不必知道了。”男子不愿多说，向洞窟深处而去。
“墨清痕，你别忘了他是仙界战神。”
“阿语，你别忘了你是我妹妹……至于夙风，他现在只是一个灵魄都不全的凡人，当年的苍穹之巅如今就只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仙界禁地罢了，更何况是一个死去了仙界战神。”
“一个死去了的仙界战神……。”墨清语喃喃地重复起了这句话，思绪飘往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的仙界尚未一统，苍穹之巅还是九重天上实力最强的部族，她记得那一日，整个苍穹殿上都挂满红烛灯，天空中绽放着绚烂的烟火。整个部族的人都在迎接他们战无不胜的战神凯旋而归。
那个人叫夙风，是苍穹之巅的战神，那是他又一次凯旋而归。战马上，他没有穿盔甲，而是穿着一袭月白长袍，纤尘不染。那日她也在人群里，她抬头看高高在上的他，他刚好也看向了人群中的她，那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杀戮之气，而是如水一般平静温柔。
那一瞬间，她觉得漫天烟火都成了他的陪衬。
……
后来，随着夙风唯一的一次战败，苍穹之巅被封印，无数族人的死去，他慢慢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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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清晨，解语正在房中喝茶，忽然听到了萧祁然在喊自己。
“解语，你放在架顶上的那盒紫檀胭脂不见了。”萧祁然很慌张地跑来楼上，用力地敲门。
紫檀胭脂？不正是小擎魂魄化作的那盒胭脂吗？想到此处，解语一边起身开门一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一早，我整理铺子的时候发现的。”这时解语第一次看到萧祁然这般紧张模样，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萧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解语嘴角的那抹笑意，一脸狐疑地问道：“你笑什么？我看你把它宝贝的要死，每天都要擦上一遍，如今那胭脂丢了，你竟还能笑出来，莫不是悲极生乐？。”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鼻梁骨上轻轻刮了一下。
小擎的魂魄虽然化作了一盒胭脂，但她的灵力还在，此番既然自己消失不见了，定时找到了能完成自己夙愿的法子，说起来倒算是一件好事了。她双手握住了萧祁然的手，问道：
“祁然，你有没有听过用魂魄做成的胭脂？”
听到这句话萧祁然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淡淡答道： “没有。”
“我听说，心有执愿的人用魂魄酿成的胭脂可以摄人心魂，了结自己没能了解的夙愿……你说这是件好事吗？”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我，我定不会用自己的魂魄去做一盒胭脂。”他正经回答起解语的问题来，然后抬起眸子看向她道： “我自觉自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她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那里藏着一些自己不懂的东西。
(什么是遗憾呢？)
小擎的那盒胭脂就那样不见了，解语并没有去寻，她只是沏了杯茶，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又想到了从前在团圆阁时的日子。
“槿辞，你说暮先生那般喜欢桃夭姑姑，为什么桃夭姑姑连一壶茶都不陪他喝。”
“我觉得是因为这世间的感情，自相遇开始，执念便起，自心死方才能断绝。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又或许师父说得对，这世上情爱，只容得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胭脂里装了小擎的一缕执念，我又怎么剪得断，不如随她而去了。）
解语依旧坐在玉楼里做她的老板娘。只是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她离开团圆阁以来，自己越来越喜欢喝茶了。
解语再次看到那盒紫檀木胭脂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门外下着大雪。
那盒胭脂安安静静地躺在在一位年轻僧人的手心。
“请问是你是解语姑娘吗？”
“是的，”解语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他，那是个挺拔俊朗的男子，长相清秀，剑眉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虽然没了头发，但依旧很好看。
“你是？”
“贫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他冲解语行了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紫檀胭脂道：“施主，这盒胭脂是一位姑娘托贫僧带给你的，她说姑娘对她有点灯之恩，只可惜此生难报。”
解语的目光落在了他手心中的那个紫檀胭脂盒上，它在那人的手中显得那样小，不知何故，解语忽然觉得心中有一丝难过。
见解语未伸手去拿盒子，那人的目光一凛，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小心地将胭脂盒子放在解语的手心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一定见过她了吧？”男子转身的瞬间听到了身后女子的话，他微微一怔，脚下却是再迈不出步子了。
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了，白色的雪花在空中翩然落下，半晌，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淡淡道： “姑娘，屋外风寒。”
“这胭脂你留下做个念想吧。”
“姑娘，胭脂是红尘俗世里的东西，应该与我无关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光之中闪过一丝黯然，分明应该是刻骨的伤心，却消隐在了这场大雪里。
“师傅慢走。”她送走他的时候天色开始暗了，街上有人家点起了灯笼，她看他慢慢走远的身影，忽然想起来当年团圆阁里黑衣的桃夭，可是她却找不到他们哪里相同。玉楼里的炉火烧得很旺，雾气蒸腾的恍惚，惹得人有些困倦。
天色晚了，解语将店门关了起来，然后仔细打量起那个紫檀木胭脂盒子。她打开了那盒子，见里面的胭脂只少了一点点。她不由地想起了小擎的模样，想着她涂画上这抹胭脂的样子，那大抵是自己从未看见过的倾城。
正在这时，有一缕白色的烟尘自那胭脂盒盖子的背面飘过，那盒盖上便多出了一行娟秀的字迹：“与君知遇，相敬如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左右正是一个“擎”字。
（我听说过，心有执愿的人用魂魄酿成的胭脂可以摄人心魂，了结自己没有完成的夙愿。对于缘分用尽的人来说，能有一天、一个时辰而或是一秒的相逢都要用上永生的执念相换。而我不懂得何为情爱，亦不知她以灰飞烟灭换来的那一眼是不是甜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胭脂（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