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胭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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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第二天，解语又去了城头集市的胭脂摊子，清晨的阳光正好，他慵懒地倚在小摊旁的一棵树上打盹。
“老板，我买胭脂。”
阳光正照在那人的脸上，有些刺眼，他并没有抬头看来者，听到对方要买胭脂，只是淡淡道：“我所有的胭脂都在这里了，姑娘你选吧。”
“这个胭脂摊上的东西我全买了，也包括你。”
那人忽然一惊，然后用手挡了挡阳光，看清了她的模样，然后，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解语，你呢？”
“我叫萧祁然。解语姑娘，你方才说要买下我的胭脂摊，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那你会对我负责吗？”他看向她，眼光温柔。这句话配上他的眼神，让解语觉得好像只要再多看一眼自己便会深陷其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便赶忙移开了目光道：
“祁然兄，我可是来帮你的，你看你满脸的困意，还对卖主那么挑剔，如你这般做生意，不饿死才怪。”
解语对自己这般说辞颇为满意，却不料自己话音刚落，萧祁然便笑了起来。
解语正要开口问他，他便俯身在她的耳畔道：“别说话，看我卖胭脂。”说罢，萧祁然在小摊上那堆卖相普通的盒子里随意拿起了两个握在手中，旋即朝着两位小姐而去。
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他便拿着两串铜钱回到了解语身边。
“你跟她们说了什么？”解语好奇。
“没什么，只是问她们要不要买胭脂罢了。”
看到解语有些不解，萧祁然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般不涂脂粉吗？”
“我看她们的脸好红……。”
“哦，大概是现买现用，涂了些胭脂吧。”
“原来涂胭脂的时候耳朵上也要涂的啊！”
萧祁然：“……。”
解语：“？？？”
“你总是这样傻傻的吗？”他忽然又贴近了她的耳畔道，说话之间，温热的气息就落在她的耳畔。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发起烧来，赶忙向后退了退道：“那个……萧公子，既然你卖的胭脂卖的甚好，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方才是谁说了要买下我的所有胭脂的？”他笑道。
“我买！”解语只觉得耳根发烫，作为一只能化作人形的大妖精，她还从未如此窘迫的控制不住自己。她将腰间荷包解了下来，也不细数便一股脑地塞给了对方，然后想赶快离开。
不料她还未走出很远，便又听到身后那人说道：“等等。”
解语忙停住脚步，心想莫不是自己给少了银子。
“世上怎么会有你那么笨的丫头，买了胭脂却不拿走。还有……。”
“恩？是不是银子不够？我只带了这些银子……。”
“不是，钱给多了。”
解语松了一口气，折回去开始收拾起了小摊上的胭脂。半柱香之后，胭脂打包完毕。她瞥见一旁的萧祁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将多出的银子塞在了她的手中，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道：“走吧。”
可解语方才走出了两步，就又听到他喊：“解语。”
“恩？我又落了东西吗？”
“你落了我。”
就这样，解语在这座废弃的小楼里开了一家胭脂店。她是花妖，施了些法术消除了人们对这座小楼不好的回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答应过帮小擎完成她的愿望，开个胭脂摊，或许能更好地完成她的心愿吧。
“玉楼……。”萧祁然看到桌上解语正在书写的牌匾字，字写的却并不十分好看。
“喂，解语，我们卖的是胭脂，为何名叫玉楼？”
“那你说叫什么名字才好。”
他起身走至解语的身后，微笑着握住了她手中的笔。小花妖只觉得对方的手温暖有力，心不由地跳的快了些。萧祁然握着解语的手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了一句:
“旖旎仙花解语，轻盈春柳能眠。”那字迹苍劲俊逸，极为好看。
“春柳阁怎么样”
“那还不如叫怡红院，你真是艳俗。”
“我这不是为了迎合我们美丽大方的老板娘吗，解语。”那最后二字落音极轻，却是极好听，她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闯进了自己的心，说不清楚。
片刻之后，她方才回过了魂，固执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玉楼。”
“那听你的，就叫玉楼。”萧祁然的语气中竟有些宠溺味道。握在她手中的毛笔又动了起来，重新写下了“玉楼”二字。
其实，解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把这个胭脂店叫做“玉楼”，不过是个名字，随意一些总是好的。玉楼不似往日在团圆阁那般热闹，倒也算不上冷清。
再后来，萧祁然在玉楼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桂花树。说等到这树上长出桂花的时候做桂花糕给她吃，她点头应允，忽然想起了那年团圆阁里忘忧带来的那包叫“无边丝雨”的桃花酥。
她就这样在骊城之中落了脚，成了一个胭脂阁的掌柜。玉楼中每日都会有豆蔻年华的少女来挑选胭脂。她也总爱同她们谈天，听她们说起自己故事，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言语之间却都有着对未来的憧憬。这样好的年华，仿若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个可以相恋的人。
解语也常常同萧祁然一并去山间采新鲜的山花，听他给自己讲怎样做出上好的胭脂，她知道了他喜欢读书，精通音律，还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胭脂。她总觉得这个人像是知晓一切，无所不能，厉害的一塌糊涂。
于是闲暇时候，她便也喜欢上了读书。
“祁然，这句诗我有些不懂？”
“哪一句？”他温柔地走至她的身旁。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恩？哪里不懂？”
“为什么是半缘君？”
他笑问：“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
……
“祁然，你最喜欢这书中的哪一句啊？”
“你最喜欢哪一句？”他不答反问。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我只觉得这山间的云彩都像是有了颜色，又像是在看一副泼墨的山水画，却又灵动非常。”然后问道：“你呢？”
他微笑着拿起了桌案上的笔，挥笔写下了“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夕阳西下，落了满天红霞，她歪着脑袋看他写字，每一个字都那样好看。
那少年一笔一划写下不再单单是词句，更是小花妖的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胭脂（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