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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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的闹市里小摊小铺鳞次栉比，烧烤与脂粉的花气四处飘散，行人们往来如织，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书画摊前，背着包袱的蓝衣书生对一幅泼墨山水似乎格外上心。摊主察言观色，立刻撺掇起来，“哎哟，瞧您这相貌气度，必定才高八斗，您看一挑就挑了个好彩头——仔细瞧这落款：黄克明，那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呐！可给老乡长脸了……”
“我说老板呐，这画上画的可是豫西南的山脉？”书生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画中的山脊细细描摹。“您好眼力！这是的确是冠云山。”“冠云山？”书生身边的男子猛一回头，原来也是个挺秀的年轻人。摊主瞧得愣神，心说他怎生得这般面善？
“走啦走啦！”秀秀摸了摸掖在宽袍下的尚方宝剑，一边扯刘非袖子一边自言自语，“冠云山梁冠云山梁……”“你嘀嘀咕咕什么呀？”这是人头攒动的街市，刘非脚步踉跄地撞上几个小商贩，素净的行头登时有些狼狈。
“嗨！我知啦！”秀秀脚步一刹，刘非板了个苦瓜脸，简直怀疑要她是故意报复，“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秀秀无视他话里的刺头，眼光一跳一跳的，甚是兴奋，“我嘎哩供：杨虎临死前给我说，冠云山粮、仓。”
“呷米？！”这回轮到刘非吃惊了，“这可是铁证啊！”
“你不会小声点啊！”秀秀翻了个白眼，挑着小摊上的扇子，低声警告，“八个，八个练家子跟着我们，后面还有个大头：我嘎哩供厚，你这回连澡堂都进不了就直接上西天取经咯！”“……”刘非的脸色又青了几分，他到底是个文士，对出谋划策比较在行，“那现在呢？”“出城。”“你疯了！那不是引火上身？”他摆弄着扇子暗自咬牙。“拜托，现在是‘咔嚓’不是盯梢！人这么多真好背后捅刀，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秀秀丢下扇子大步离去。刘非的额上隐隐渗出汗来，瞧了眼秀秀的背影，只得挪步跟上，一边喟叹着“审时度势”。
两人七拐八弯地出了城，总算把杀手们甩远了点，“快！快跑啊！我知道一条险道，绕过这个坡就安全了。”秀秀指了个方向急促道。“还……还有多远啊，我快不行了！”刘非现在满心的后悔，他还是骑马比较有机会逃。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力气放脚下！”秀秀回头这么一瞧立刻气得直跺脚，“谁让你屏住呼吸！你怎么这么笨呐！”
“我……”刘非被唾沫一呛登时咳了起来，秀秀手忙脚乱地跑回来，使劲拍了两下就架起他的胳臂，“哎呀，急死人了！快呀！”
“不行，我胸口疼……这气儿上不来……大夫人，你走！”刘非气喘如牛，满面是汗，脸色更如关公一般。秀秀的眉头都快绞成一团了，见这情状知道回天无力，干脆把手一甩，“我去引开他们！”
“你开什么玩笑！”刘非这一喝倒把混沌的嗓子亮开不少，秀秀略一迟疑，还是摇头，“我一个人冒险，总比大家都死好！”
“不行！”刘非狭长的眼睛凌厉地瞪她，秀秀心里也惴惴不安，焦急地远眺追兵，又转视刘非，语气更急：“师爷，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宝和如忆就要靠你！你答应我，照顾他们！”
“别说这些！”刘非撇过头，风箱一样喘着粗气。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秀秀真想给他一拳，举手又觉哭笑不得，对书呆子还是要讲理，“哎，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通！我好歹有尚方宝剑，就算被抓住还可以抗一阵！你一个酸秀才……”她用家乡话数落几句，瞪眼又道：“赶紧去冠云山搬铁证，压死潞王！”“你……”刘非无奈地挤出下文，“可是，千万要小心呐！”秀秀原本面露喜色，听完又“啧”了一声，“你个大男人也罗哩罗嗦！”
来的果然是天风道人，后边领八个杀手。打群架的好处是可以抓到单打抓不到的人，坏处是如果配合欠默契就很费时间。好一通尘沙飞扬，秀秀的宝剑终于被弹飞，虽然爬在地上的滋味很不好受，她的心却少了几分忐忑。家乡有句俗话，七分靠打拼，还有三分么，天注定。
潞王府的地牢里。兵卒推搡着秀秀，将她压到潞王座前。潞王捏着雪白的绢丝手帕，紧紧捂着鼻子，瞧也不瞧秀秀一眼。天风道长一脚把秀秀踢个趔趄，“跪下，跪下！”
“嘿嘿嘿……”长串的阴笑凉嗖嗖地从秀秀头顶爆发，“你是谁啊？啊？你是文必正吗？还是另有其人呐？”潞王笑得眼珠子都瞅不见了，“我不管你是真的文必正也好假的文必正也好，凡是跟本王作对的就不会好——不会有好下场！”他兀地又发了狂，指着秀秀骂得唾沫横飞。
“呸——”秀秀立刻反啐一口：“你草菅人命伤天害理谋朝篡位狼子野心，你都不怕没有好下场，我还怕黄泉路上没人垫脚吗？”她桀桀地笑得愤恨，居然从众侍卫手下挣了起来，气势凛然，连天风道人都看得心里发憷。
潞王往后一缩，被那种锋芒毕露的杀气刺到，生生感到一股冷彻的寒意，又很快为这感觉气恼不已。他振作了一下，露出冷笑：“哎哟！你这死鸭子煮烂了，光剩张嘴啊！”身后的钱广识趣地献言道：“王爷，这个人知道得太多了，留下来是后患无穷。干脆砍了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秀秀本不是个深沉的性子，此刻被兵卒强摁在地，若不相较一番倒不是江湖儿女的作为了，“哼！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兵卒慌忙拳打脚踢，她倒骂得更起劲了，“心虚了吧，害怕了吧？你满手血腥，满身罪孽，你想当皇帝呀，我呸——你只当绝子绝孙的太监，太监！！！”
天风道长知道潞王秉性，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凉。惟恐遭到连累，他赶紧劝道，“王爷，她出口狂言，恶意中伤，其心可诛！恳请王爷下令处决！”
“嗯哼……”潞王含糊一声意味不明，天风道长哪里还管，扬拂尘作势劈下，潞王见状才猛地一跺脚，“嘿，谁让你宰他了？”他转而冲秀秀怒吼：“我来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本王想当皇帝是，我呸——照你的谬论，哈，本王永远都穿不上龙袍坐不上金銮殿永远不能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是不是？”
秀秀此刻已把旁的念头抛在脑后，横竖是个死，何不骂个痛快？“对，老天是有眼的，我敢跟你赌咒，你要是当得了皇帝的话，我就生生世世投胎禽兽！”
潞王气得怒发冲冠，“好，好，那孤王今天就跟你赌这个咒！等我成功登上大宝，我也保你做个天下第一！”他的眼珠子又隐了起来，嘿嘿嘿地冷笑，“本王保你做那天下第一被朕，凌迟处死的囚犯！”
一个糟糕的处境。秀秀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房间就像暴风雨中的独木舟。她晃了晃脑袋，立刻感到后颈上一阵巨痛，几乎没有办法转动脖子。她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镣铐在了身后。“哩婆叻！”她啐了口浅红的唾沫，泄愤地骂句粗话。
疼痛与饥饿很快让脑袋变得清醒，她对昨天的怒骂并不后悔，对缓刑的结果也未觉庆幸——潞王凶暴善变，盛怒之下的话怎么可信？嘿，要让刘非知道了她昨日的应对，一定用扇骨戳着她的脑袋大骂“笨蛋”。师爷应该逃出去了吧？他那人就像一口“温吞水”，猛火受不得，细水长流倒是绵绵不绝，等他缓过劲，一定能给相公和自己报仇……秀秀神色一会喜一会儿忧，想到相公却心有戚戚。小宝……她哽咽地低呼儿子的名字，心想这孩子的亲娘很快便要一具尸体，胸口好似剜了个洞，冷风凉飕飕地直贯五脏。
“至少还要拼一拼！”这样下地府见到相公也可问心无愧。她瞧了眼背后栅栏上的狰狞铁刺——这都是有些年头的，湿粘粘的铁黑的血渣滓混合着暗黄色的屎溺污秽，叫人胃里一阵翻滚。秀秀吐了几口酸水，忽然福至心灵，小心地挪动身体，慢慢地将手镣上的锁眼凑到尖刺上。锁芯慢慢地转动了一下，并没有受到阻碍，就在她压抑着即将要获得自由的喜悦时，怦怦的脚步声心跳般捶打着她的胸膛。秀秀赶紧把手镣虚搭上，闭目假寐。
地牢的外门开了，有人来到近前，声音关切： “文大人，文大人？”
秀秀敛神收息，掌心暗暗捏着劲，决定稍有异动立刻用铁镣反击。那人似乎铁了心要把秀秀弄醒。片刻，一个小瓶伸到秀秀鼻前，秀秀呛得猛一咳嗽，那人立刻喜道：“大人您醒了！”秀秀嘴里哼哼唧唧着，衬着雪白的脸色，真个弱不禁风，“你你是……”她眯着眼睛，有些困惑。
“文大人，我是白将军帐下千户陆斌，奉将军之命解救大人啊！”
“白将军？他到洛阳了？”秀秀立刻睁大眼睛，明亮的眸光把陆千户怔了怔，眸子一转，随即明白她先前的虚弱只是假象。“此地不便多言，大人您撑着点，请跟我来。”秀秀略有怀疑，但转念一想凭自己也逃不出去，不如先跟了再作打算。陆千户打开牢门，皱着眉头看她的手镣脚镣，“这个钥匙，属下……”“哎，没碍的！”秀秀甩开手上铁链，几下又开了脚镣。陆千户眼皮一跳，微微皱眉。等秀秀示意一切妥当，陆千户又熟捻地打开壁上机关，严丝合缝的墙面陡然现出个黑洞洞的暗道，秀秀心里啧啧称奇，跟着钻了进去。
却没想这暗道是悬空的！秀秀猝不及防，身体笔直坠下，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火烧火燎的疼。“哩婆叻！”秀秀呲牙咧嘴地怒骂，身边的陆千户身强体壮，并无大碍，此刻闻言立即告罪道：“属下失职，让大人受累了！”
“哎，我不是骂你啦，我是骂潞王那个混蛋啊！他真是……哎哟！”陆千户脸色忽然十分古怪，幸而这地道黑幽幽的，看不清楚。“呃，多亏这道上铺了毛毡，大人您是吉人天相，属下也托了您的福。”
“哪里是我吉人天相，分明是那混蛋骄……骄，咳咳，淫逸。” 秀秀一时想不起那成语，只要敷衍了事，“呐陆千户，你知道这路该怎么走吗？”
“属下只知个大概，不过大人放心，一定出得去！”陆千户信誓旦旦道。
“没事哈，难为你勘查得这么清楚！哎，看着密道很隐秘啊，你是怎么发现的？”秀秀揉着崴伤的脚腕，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愿让旁人看出自己的狼狈，这才扯开话题，一边正骨疗伤。
“呃，这个……都是刘师爷妙计让属下混入王府的。”
“呷米？！那个刘非厚……”秀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家乡话，心里大为困扰，刘非有这等好这计怎么不早说？何必绕个大圈子呢？
“呵，文大人，不知道刘师爷现在何地啊？我们出了洛阳城好与他会合。”陆千户赶紧进言道。
“哎，那个不急！我得与白将军一道杀潞王个片甲不留！对了，你还没说白将军到底到了没有啊？！”秀秀急得弹起身，立刻又因为脚伤闷哼一声，背倚墙壁稳住身形。石质墙面森然冷峻，她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四下探查，发现置身处是间宽阔石室，离头顶几乎有一丈来高。镶嵌在石室墙壁间的数十颗浑圆明珠吐着幽幽光华，照着前后左右好几条甬道。
“白将军星夜赶路，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达到，我们还是先寻刘师爷会合，末将也好保护夫人小少爷免遭潞王毒手啊！”陆千户语气殷切。
“嗯，说的也是！”秀秀立刻点头赞同，慢慢迈开步子。她脚骨已正，只需稍加活络便可。这密道纵深幽暗，不知通往何方，更不知道里面是否藏有机关陷阱。若是以前秀秀也不愿轻易冒险，但此非常时期，陆千户又打了包票，她怎么甘心示弱。
在曲折的甬道里走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得一阵轰响，顶上石块呜呜哑哑地抖起来，沙石呲呲地往下渗。秀秀瞧了陆千户一眼，绿惨惨的幽光打在他端正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诡异。秀秀猛地提气，顾不得脚伤放步疾行。
“大人！”陆千户长臂一伸与秀秀险险擦过。秀秀暗叫好悬！差点要带他去凌神医的隐身之处！原来江湖人与正经兵卒在擒拿的手段上大有不同，况且那陆千户情急之下居然抓她琵琶骨，力道分明不善！
天顶蓦地裂开一角，原来也是个入口。“文、必、正！”飞身而下的却是潞王！秀秀听出他声音立刻止住身，反而不躲了。“呵，王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将军带兵拿人来了吧？”秀秀语气镇定自若，潞王面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一双眼睛也隐约泛着血丝，宛如困兽，“你、给、我、闭嘴！”
“王爷，”陆千户赶到潞王身边拱手告罪：“属下该死……”
“那你还罗嗦什么？去死吧——”潞王一掌击向陆千户的天灵盖，他哼都没哼一声，便如烂泥一般瘫倒。
“喂！你还是不是人啊？他是你的属下哎！”秀秀身体剧烈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潞王。
“哼哼，这里是我的密道，擅入者死——”潞王张大嘴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
“哈哈哈哈……”秀秀闻言抚掌大笑，把潞王唬了一跳，“王爷，你是不是走投无路啦？”她边笑边盯着潞王惨变的脸色，步步紧逼，“我不是早说过了嘛，你恶性昭彰，满身罪孽，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潞王后退一步，恍惚间被陆千户的死尸绊住，踉跄几步更觉恼怒，“我，我就是当不了皇帝我也要拉人垫背！你跟我走——”潞王的眸子在夜明珠下泛着毒牙般的萤绿，上下牙齿磕得嘣嘣响，似乎要饮血餐肉。秀秀瞧了他一眼，未有反抗，径自跟着往密道暗处走去。
“快点！”潞王猛地回过神，刚才情急居然忘了制住秀秀，他从赶紧掏出匕首打算挑她手筋脚筋，秀秀见状乐得快意恩仇。
对决的结果是一根铁钉撂倒七尺汉。秀秀用钉刺抵住潞王脖子，“轻，轻一点啊，文，文大人！”“我未肯听！（闽南语）”秀秀打得起劲，不知从哪挤出力道一个过肩摔把潞王甩在那死尸上，也算天网恢恢，报应不爽！秀秀才舒口气，顿觉脚骨生疼，肩膀也是一阵酥麻。四壁却在这时呜呀颤抖，大片的沙石从顶上渗出，伴着瓮声瓮气的炮鸣。
尾声：
“成将军，我看差不多了吧！万一把地道震塌了，我们大人……”“哎，刘师爷你莫急！我手下弟兄都是有分寸的，你坐下歇歇吧！”刘非闻言还是屏息，背着手又转了几圈，狭长而锐利的眼睛森冷地盯着跪倒在地的钱广，“钱师爷，尚方宝剑在此，你再好好想想，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要出了岔子，呵呵……”
钱广被他瞧得心悸，苦兮兮的面皮抽了抽，“刘兄——刘大爷！冠云山已在你们手中，钱广能指盼什么转机？你先前问的我全都说了，只是这密道是王爷的保命之路，除非王爷自己开口，旁人实不知机关在哪啊！”
“找到了！这墙后还有扇铁门！”
“哎，外面的可是白将军部下？”
铁门从里边哐啷打开，秀秀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刘非大喜过望，几步冲上去，“大夫——”
“这位就是巡按文大人？”成千户扶了秀秀一把，亦是惊喜交加。“噢！对对对，”刘非立刻收敛神色，指着秀秀莞尔笑道，“这位就是文巡按。”“叩见大人——”成刚立刻跪倒施礼。
“这位是白将军麾下的成将军，这回多亏他和诸将士用命！”刘非瞧着秀秀高声赞道。秀秀抹了把脸上尘埃，感激地冲成刚连连摆手，“成将军快请起！”刘非眸子一转，亲切的笑容顿时有些狭促，“嘿嘿嘿，潞王爷？潞王爷！”
狼狈不堪的潞王跛着脚从门后钻出，上半身僵直，练家子一看便知被点了穴。秀秀见了，顿时怒目圆睁：“总算出来啦！厚，你这个奸贼，阴谋造反，罪该万死！哼，本府今天代天巡守，先斩你这个国贼，我再上奏皇上！师爷，取尚方宝剑来！”
“大人大人！”刘非赶紧一拉，附耳轻道：“潞王犯的是叛国之罪，巡按不可动手，应该交给朝廷审理。”“哈哈，大人也是一时愤慨啊！”刘非适时拔高音调，暗自替秀秀解释。
秀秀一怔，斜了眼瑟缩的潞王，把手中宝剑往地上一刺，“那来人啊，把他押下去，交给郑国大将军押送回京！”“是——”成刚即刻领命。刘非望着入地寸许的剑锋，顿感自己先前的担忧有些庸人自扰……
人说术业有专攻，秀秀尚武，公文应酬之类的自然交由刘非处置。一行人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辞别成刚，离开洛阳：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若不是大夫人开仓放粮，那些百姓就不会听到巡按有了难便一呼百应，成群结队地赶往潞王府。潞王还真以为大军压境，立刻乱了阵脚。”
“哎，要不是阿非你报信，冠云山哪能及时拿下断了他们的后路？”
“刘师爷，我真想不通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上京，向皇上说潞王害死相公啊？”
“对啊对啊，至少可以讨个公道嘛！”
“天长客栈是一码事，造反是一码事，你们有证据吗？你们没有，那你们拿什么像皇上伸冤啊？更何况你假冒巡按大人，这可是杀头的罪，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好在文大人的仇已经报了，可谓功德圆满，以后，你带着如忆和小宝找个偏僻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阿非……”如忆望着刘非慢慢走远的身影，心思百转千回，她瞧秀秀低头沉思似未留意，又见小宝面露不舍，赶紧附耳低语，小宝大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轻快地追上去：
“刘叔叔！叔叔！”
第一回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