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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恋成痴 ...

  •   安庆三十四年四月,三皇子程嘉诺任吏部侍郎之职。
      同年六月,二皇子程嘉佑与侧王妃卫素莲、莫璇完婚。
      同年七月,二皇子程嘉佑领皇命视察北部七郡。
      同年十月,皇太子程嘉和造反,逼帝退位。帝废后。三皇子程嘉诺临危受命,平定叛乱,斩程嘉和于东宫,历时两月。
      安庆三十五年一月,帝立三皇子程嘉诺为皇太子。
      同年二月,二皇子程嘉佑返京,加封宁郡王。
      同年四月,宁郡王与正王妃莫琬完婚。
      同年六月,帝退位让禅,太子程嘉诺继位,改国号为“德光”,称安庆帝为太上皇,欣德妃为太后。
      德光元年八月,宁郡王奉皇命巡察南部八郡。
      同年九月,秀女入宫。帝封许氏文馨为馨贤妃;封其余中选秀女为嫔:莫氏玉瑶为瑶昭仪,白氏蕴芳为芳昭容,荣氏珍宜为宜昭媛,夏氏兰英为兰修仪,万氏光华为华修媛,卫氏素梅为梅充仪,穆氏玲灵为灵充容。
      德光二年元月,帝晋芳嫔为淑妃,瑶嫔为德妃,晴宝林为才人。
      同年三月,宁郡王归京,加封亲王。
      同年九月,宁王奉皇命离京,巡视西部五郡。

      德光三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之际。
      昭华宫内,嘉诺眼角含笑,坐在窗前榻上读香笺。这娟秀灵动的字体,他竟一读便读了三年。
      “又有什么好事?可否说给臣妾听听。”芳淑妃一身雪白襦裙宫装,进了屋。
      “自是你家的好事。”嘉诺答,他小心对折香笺,收入怀中。
      芳淑妃示意伺候她的婢女退下,走近笑道:“是什么好事?皇上可别瞒着我了。”
      “淑妃先猜猜,猜不到朕再告知。”嘉诺轻握柔夷,一脸温色。
      芳淑妃左猜右想,总是不对。她考虑许久,问道:“可与那香笺有关?”
      嘉诺不动声色,慢慢道:“不是,再猜。”总不好说出因前些时候,云斐写道:“日逢日兮年异年,上高楼兮手足连,今夕醉酒相望月,明朝听雨泪涟涟。”他这才动了心思,想让芳淑妃回家,慰解云斐的思念。
      “莫非与我家妹妹有关?”
      “也是你的好事。”他提示道。
      芳淑妃猜了半天,终于道:“臣妾猜不出,还是请皇上告诉我吧!”
      嘉诺笑笑,把她抱住。芳淑妃娇软无力,跌坐于他怀中。嘉诺这才在她耳边轻语数句。闻言,芳淑妃面露喜色,忙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她要起身行礼。嘉诺不让,直把她拥在怀里,与她玩闹了番,直逗她到满脸羞红。
      嘉诺有些动心,但旋即忍住欲望,轻言慢语间将她松开,吩咐她若回府省亲时想到什么要带要送的,尽管问内宫局要。芳淑妃急忙谢恩,又道:“天色已晚,皇上是否摆驾钟秀宫?”
      “还是你最体贴。”嘉诺不答,轻抚芳淑妃的面颊。
      芳淑妃只笑不答。在宫里,谁都知道,每月十四与十七,皇上必招馨贤妃侍寝。除那两日外,皇上对她见也不见。这一日,正是十七。
      屋外庞总管已准备好帝辇,芳淑妃相送。嘉诺脸上全是笑意,在芳淑妃眼前缓缓消失。待众人离开后,芳淑妃脸上表露忧伤。她的掌事宫女花惜见到,赶紧多加安慰。
      这厢,嘉诺坐于辇内。他心里被喜悦溢满,脸上也乐开了花。他又拿出那被他抚摸多次的香笺来细读。上云:
      瑞雪初晴敛华烟,春情徐拂少女面。
      相思吟唱玉湖边,正是别君已三年。
      嘉诺一看即知云斐约他三月二十四城外玉湖边见。这三年他诗词已长进不少,但也不敢在她面前摆弄,贻笑大方。所以他回信曰:午时三刻等。
      终于,他们要再相见了。嘉诺昨夜想着这些,高兴得睡不着,没想今日也一样精神。
      或许这就是相恋吧,他心想,纯粹为见那个人而开心。
      这三年,他们每三天通次信,从不间断,而白云斐每次回的都是诗赋。一次两次,嘉诺还嘲笑她卖弄才华。但十次二十次后,他开始笑不出来,专寻了些难题怪论,要她回答。但似乎什么也难不住她,懂的她言而不尽,写上数十上百句;不懂的她直说不知,但也把浅见写明。百次后,他只有惊叹她才华的份,心里也渐渐生了份爱慕。
      她说相思成诗,以后虽再未提及,可他分明感到那份淡淡的情意。
      她说春闺怨情,说秋雨奇景,聊她所见到的,论她所理解的,有时逗他至捧腹大笑,有时又让他悲伤心疼。后他赞道,原来诗这般奥妙,令他欢喜令他忧。
      他含蓄的言语她无多反应,仍以诗与他相聊。但让他惊喜的是,某次香笺掉出被芳淑妃发觉,她保证不与他人提起此事后告知:云斐,是她妹妹白蕴蔚的字。
      她的字吗?他心里舒服不少——他原以为这又是她编的名字,但没料她真诚心想嫁他,把只告诉夫家的字对他说。
      蕴蔚,云斐,他怎没想到?云蒸霞蔚,赞的就是文采斐然。
      “皇上,到了。”庞总管道。
      “嗯。”他起身,进入钟秀宫。
      馨贤妃早在那等候。行礼就座后,他们一起吃晚饭。
      “这月二十四,朕要出宫。”嘉诺对馨贤妃轻道。嘉诺未立皇后,后宫由馨贤妃掌协。
      馨贤妃怔忡,半晌回神:“什么时辰离开?什么时辰回来?”
      “午时左右;回来,应是傍晚。”
      馨贤妃想了一阵,答曰:“臣妾明白,请皇上宽心。”
      嘉诺笑道:“就知我没看错人。”馨贤妃陪笑不答。

      一日日光阴恍动,这天终于是三月二十四。
      三年前禁军十二统领中的方信如今升官,已是三副统领之一;但他的主子依旧不变,仍是嘉诺。
      此刻,他一脸不甘地跟随比他小几岁的主子,到处闲逛。
      “这外面,真是精彩。”今日巳时二刻就顺利混出宫,比预计还早。嘉诺不急,难得亲眼见到京城繁华之景,不免多徘徊走动。
      偶尔,他在摊贩前问个价钱,又与卖家们随意聊天。末了,他挑出一二样物品,示意方信付钱。就这般,他东瞧瞧西逛逛,终在午时三刻前到达城外玉湖。
      已近四月,玉湖边杨柳依依,青草蔓蔓。这日晴朗,万里无云,湖光潋潋,碧波荡漾。
      嘉诺想起在荣府玉圆小湖边的会面,暗道她真有心,选在这里再会。
      湖边人来人往,春来踏青之游客不少。见此景,他疑惑——三年未见,她应长大,他不见得能认出她;而她就凭当时一眼,真能从人群中发现他?
      但他转而又想,她聪明伶俐,总会有法子的。于是他撇下担心,找一湖边茶栈坐下。嘉诺寻了处树荫下的桌椅,学人要了壶凉茶,欣赏起玉湖美景。
      过了许久,仍没人前来。嘉诺认真打量过往每个女子,可渐渐脸上写满失望。
      方信随主子坐下。他见嘉诺肆无忌惮的目光随过往女子而飘动,就想对主子说——他那神情跟登徒子没两样;可他咿呀半天,说不出口,只好装作未看见,无奈喝茶。
      又过一盏茶,佳人依旧未现芳踪。嘉诺失望,她一向不失约的。莫非是这玉湖太大,他又与她无缘?
      突然,湖边热闹起来,不少人挤向湖边,都往远处眺望。
      怎么了?嘉诺心中一动,也随周围人群往湖边站去,看热闹。
      只见湖中一舟飘荡而来。船末是一老伯,正拿竹竿撑船;船首坐一蒙面碧衣女子,玉手轻拨竖箜篌;而船中央,有一雪衣女子正放声歌唱。许是湖面广阔,她的歌声难听清晰,但嘉诺仍奇她声音婉转动听,就是宫中伶人也难有这般歌喉。
      待舟滑近些,嘉诺终听清她在唱什么,原来是:
      春风扬,离别意,相思湖边;
      夏雨怜,孤单檐,独舞翩翩;
      秋夜惜,红叶落,悲伤难眠;
      冬雪至,盼团圆,转眼经年。
      雪衣女子连唱三遍,然后歇一歇,再把这歌重唱。而碧衣女子所弹的曲子却一直在变,一时高昂缠绵,一时低徊尖锐,但无论什么曲调,雪衣女子都能把这歌唱得听者叹慕,闻之动情。
      嘉诺仔细注意舟上女子,而舟上女子也显然看到他,二女曲歇间相互说了会话,雪衣女子便示意老伯停船靠岸。
      原来是她来了,嘉诺微笑,怪不得说“相思吟唱玉湖边”,竟是这般解。
      “她们靠过来了!”有男声如此喊道。
      嘉诺这才注意,周围站的不少都是公子哥儿,书生郎君。他皱眉,女子如此歌声,容貌身材看上去也清秀可人,怪不得惹人觊觎。
      嘉诺一脸不爽回位,方信正喝茶嗑瓜子,见主子表情不佳,赶紧道:“要不,我们去其它地方走走瞧瞧。”
      嘉诺只盯他一眼,便自己拿过茶壶倒茶,慢悠悠品尝。方信不敢再作声,只一旁殷勤伺候。
      不时,二女子优雅登岸,不少狂蜂浪蝶赶紧前拥,数不尽的殷勤声,道不完的倾慕语,令嘉诺恨不得把这些人通通轰走,留天地一片清静。
      二女微笑不答,只缓步上前,走至嘉诺的茶桌前才互相看一眼,双双停住,齐望嘉诺,等他出声。其他公子们纷纷把他这桌围住,不见嘉诺出声,迟疑后继续相邀佳人。
      嘉诺继续慢悠悠喝茶,方信看不对,但也没胆子说话,也跟着喝茶。二女耐心等待,也不开口。
      一盏茶过去,嘉诺才道,“白小姐请坐。”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公子们听到。其中一些人立即听出端倪,这京郊,出现的白姓小姐会是谁家人?马上他们自掂分量,陪笑离开。其他人见这两位小姐与这面色沉稳的英俊公子有约,也不好多说,看别人离开,也就慢慢走了。不多时,嘉诺茶座周围,就没了人。
      二女应约坐下,方信笑嘻嘻问店家要新茶。不一会茶到,方信赶紧替主子招呼两位佳人。
      嘉诺半天未作声,一心研究茶杯。终于,雪衣女子开口道:“方信,你不说话么?”她娇声俏语,隐有责怪之意。
      方信猛听到自己名字,僵了一下,又乐呵呵一旁喝茶。
      嘉诺看向雪衣女子。她眉目如画,秀发如丝,小巧樱唇轻抿,正诉说自己的不如意。
      嘉诺微微一笑,只答:“白小姐认错人了,他才是方信。”
      顿时雪衣女子傻眼,方信喝茶呛到,一直猛咳。而嘉诺仍悠哉地喝茶。
      雪衣女子不解望向碧衣女子,而碧衣女子这才笑道:“信哥哥真厉害,只此一句就把我的小把戏拆穿。”她灵动的眼睛,又笑得弯弯的。
      嘉诺这才放下茶杯,温言道:“没想你这般爱玩。”竟想看他出丑认错人。
      她轻笑,介绍道:“这是我堂姐,白蕴蕙,素以歌声优美闻名。”又转头对白蕴蕙说:“这是。。。信哥哥。”
      白蕴蕙怔住,莫非她也要和堂妹这般称呼他?一时她无比尴尬。
      嘉诺笑道:“对不住,刚刚开个玩笑,叫我方信好了。”他不敢告诉她,他情难自抑,取方信为字。反正天下他最大,有何不可?而方统领为避讳,已改名方实。
      于是几人开始随意聊天,或谈这山光水色,或聊那京城轶闻。方实身为小厮,赶紧为公子小姐们添茶倒水,又体贴主子肚中饥饿,喊来小二,先买些地道小点心,又去隔壁酒楼里点一二小菜,暗暗试毒吃过才端上桌,请主子品尝。
      可白蕴蔚为难,吃东西,是否将蒙面纱巾取下?刚刚她已忍住干渴,没有碰茶,就为这一点神秘。她这蒙纱,学的是嘉诺当年的头盔,把脸颊遮住,只露出额头与眼睛。她踌躇之态,被嘉诺尽收眼底。他对白蕴蕙道:“白小姐,你看这些菜还满意吗?方实,白小姐是客,你该去有的菜都报给她听,让她挑选,好合白小姐的口味。”
      白蕴蕙听闻,又望望堂妹,心下明白,便笑道:“出门在外,怎好如此麻烦?不过我知云儿她极喜欢一道菜,不如我去酒家那边瞧瞧,有的话就帮她点来,这样可好?”
      “既是云斐喜欢,那就麻烦白小姐了。”
      “公子客气。”
      说罢,方实就领白蕴蕙去酒楼那边看菜。四方的茶桌上,只余相邻而坐的嘉诺和白蕴蔚。他们一人据一面,白蕴蔚直望桌上小菜,无法抬头看嘉诺。
      嘉诺轻笑。说实话,与她独处,他竟有些紧张,不知如何是好。但显然更紧张的人不是他。
      嘉诺轻唤:“云斐。”这个名字他默念过无数遍。如今终于对着真人喊出口,不觉饱含他说不出的万千柔情。
      “嗯?”她抬眼,看向他,又羞涩垂下眼,长睫若翦,激起嘉诺心中层层涟漪。终于,他鼓起勇气,左手牵住她相邻的右手,“云斐,嫁与我好不好?”他右手伸向前,趁她失神之际,取下她面纱。他本还想同当年般,也在她面颊上亲一下,不过这里人来人往,他又无比紧张,不敢妄为,怕把她吓走。
      白蕴蔚满脸红云,此刻模样哪还像京中传闻的机智善辩的才女?她心跳加速,竟不知呼吸如此困难。
      而在嘉诺眼里,他见到世上最美的女子。他宫中许多佳丽,更有比当年莫璇丝毫不让的美人。但嘉诺认为,他的云斐美得如同天仙下凡,无人可及。她的一切,他都最喜欢,仿佛上天恩赐,依他手笔匀出他最爱模样。
      白蕴蔚想抽回右手,可嘉诺怎肯放开,更加握紧。他盯住她看,等她回答。
      白蕴蔚身上越加发烫,似乎已被嘉诺左手传来的热度包围。她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平静陌生的感觉,轻道:“可我长得还没莫家姐姐。。。”
      嘉诺不准她说完,打断道:“你最美。”
      “可我。。。”
      “你最美。”
      “我。。。”
      “你最美。”
      白蕴蔚不再争辩。她心里一阵又一阵甜,那美妙感觉沉下去又浮上来,令她晕乎乎又乐滋滋。她缓缓答:“那你与我爹爹说吧。”
      闻言,嘉诺就一直对她笑。他注视她美丽容颜,忍不住倾身过去,在她眼角轻轻吻一下。
      白蕴蔚不好意思,只垂目微笑。
      适时春风微拂玉湖面,柔情润水化不开。

      四人在玉湖边将就一餐。幸好玉湖风光好,三月末的天气暖意熏人,却不闷热,在树下又凉风习习,他们吃得宾主尽欢,至申时才依依惜别。
      待嘉诺偕方实离开,白家两位小姐打道回府。马车里,白蕴蕙手拿嘉诺画像,啧啧称赞堂妹画工一流,又道:“怪不得你今早就拉我出门,躲在玉湖相思亭边看了半日。”相思亭,多是情人约会之地。不少公子小姐在此约见,诉说爱慕。
      白蕴蔚此刻脸上已无多表情,淡淡道:“这些东西,总要事前筹谋的。”
      白蕴蕙咋舌:“只要装羞、以退为进就好了,何必如此费心?”
      白蕴蔚答:“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知道别人是如何说话的,总归有好处。”她眼神晃动,不知此刻心思何方。
      白蕴蕙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是见情人、说情话,她堂妹也太过小心。她想想又道:“那他心思可定了?”
      “应不久就会来求亲。”
      “那就多谢云儿你今日引见之恩。他日进宫,还请妹妹多加照拂。”白蕴蕙赶紧笑道。
      “嗯,以后再说吧。”若不是白敛赦一心想多送人入宫,好相互照应,她也不会今日来这出。但一切都是为了白家,为她那弱不禁风的姐姐。
      她低下头。不知姐姐在宫内可安好?有没有受人欺凌?会不会委屈了也一声不吭?她越想心越向下沉。

      “主子,您不说酉时回去的吗?”如今还差一个时辰。
      “我说过现在回去吗?”嘉诺淡淡道。
      “没。”方实答,他想了想,看看走的路,问:“可是去。。。大公子那?”
      “早上我都买了些什么?”嘉诺反问。
      方实瞧着手上提的小孩玩意、茶品点心,知道嘉诺不是真心要他回答,暗怨主子何时开始喜欢拐弯说话,但还是尽职地都报了遍名字。
      嘉诺皱眉,不再言语。

      四月,芳淑妃回府省亲二日。
      与这莫大荣耀同时流传于府内的是:白家族长、兵部尚书白敛赦进了皇宫,与太上皇、太后详谈许久,恐怕是定亲。
      府内谣言纷纷,到处都是说三道四之声。白蕴蔚冷眼旁观,也不多说话。
      “姐姐,”直到见到芳淑妃,她脸上才露出些欢欣表情,还像小女孩般扑了过去。
      “云儿,放肆!还不先拜见淑妃娘娘。”白敛赦一旁训斥,家族里的人都在看着。
      白蕴蔚并非不懂事,按规矩行了礼,反是芳淑妃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扶起她,直问她过得好不好。
      姐姐还是一样关心她,白蕴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拉住芳淑妃说这说那,半刻不停。到了夜里更央求娘亲,她想和姐姐如以前般同寝,对她说知心话。
      白夫人望向大女儿,而芳淑妃取笑妹妹还没长大,但也应了她的请求。白蕴蔚兴奋不已,整晚都对姐姐说话,至天色发白才禁不住困意,渐渐睡着。
      第二日,芳淑妃忙着见这个见那个,广送礼物与族人。全府上下一阵欢腾,直赞淑妃娘娘好阔手气。
      是夜,芳淑妃才得空又跟白蕴蔚一起聊天。芳淑妃问及白蕴蔚的婚事。今年白蕴蔚十四,再不定亲明年可要选为秀女入宫了。
      白蕴蔚答,不急,已有人求亲了。她眼睛因甜笑又弯了起来。
      芳淑妃问,是谁啊?
      白蕴蔚才说,别告诉他人,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呢。然后她在姐姐耳边细语。
      芳淑妃惊呼,真的?
      白蕴蔚点头,眼睛里的光芒让芳淑妃一阵茫然。
      芳淑妃笑道,那恭喜了,怪不得。。。他空悬后位,原是为了你。
      白蕴蔚得意,心道可不是?聪慧高傲如她,怎肯与人做妾?步步为谋,就是要以后光耀,让她的亲人不受欺负。
      芳淑妃却担忧起来,她感叹,后宫里人难做,她怕妹妹忙不来。
      白蕴蔚体贴,知她忧心自己,也劝慰几句,俏皮道:“我怎好欺负?待我进宫,要有人欺负姐姐,跟我说,我定把那人整得哭天喊地,恨不得没出生!哼!”她一副咬牙切齿之状。
      芳淑妃笑,她实不知该说什么。
      白蕴蔚见把姐姐逗乐了,也跟着笑起来,又趴在她怀里,享受专属于她的温暖。但她看不到的是,芳淑妃眼里越来越多的忧伤。

      王宫里,也是谣言四起,片刻不得安宁。
      “皇上要立后?是谁?”有人大惊失色。
      “听说是白家的小姐。兵部尚书前段日子进了宫,太后如今正打点聘礼吉日呢!”有人如此言语。
      “去查查白家有哪些适龄小姐。”有人咬牙切齿强忍怒意。
      “不用查了,她叫白蕴蔚,据说是淑妃的胞妹。”有人一脸阴暗。
      有人不再作声,有人孤枕难眠,有人撕碎纸卷。。。总之,各宫殿中没人好过。

      再大的谣言,传不到他耳中,对嘉诺来说也没什么。
      更何况,如今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只是,为何当初不好好跟老师们学习,如今文才不佳,作画也难看。
      那一面后,他想,他的心也痴了,只等她一朝进宫,行那夫妻交拜礼,之后永远待在他身旁,死不分离。
      而等待,竟可这般甘美如饴,让他每天都乐呵呵的;连宫人们见到都忍不住疑惑,是否皇上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他偶尔掐算日子,到底哪天才能再见她。
      到那时,她身裹凤袍,面饰红装,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他笑,就可惜他描绘不出她的神韵,画不了那样灵动美丽的她。
      他叹息,有时间,可能还要回头向人请教,怎样才能画好他的文斐。
      他。。。一个人的文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相恋成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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