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蒙德的游戏》不能发芽的种子

5、第五章 测试

　　听完测试题，艾利尔微微松了口气：题目确实不难。
　　在进入席尔蒙德之前，各族并没有放松过对新生精灵的教育。费尔提娜每年有长达四个月的旱季，这四个月里冰雪会覆盖整个森林。对于被迫减少户外活动的精灵们来说，教导年轻的小精灵就是旱季里唯一的消遣。当旱季结束进入雨季，成年的精灵便会带着小精灵去熟悉森林里的每一种生物，直到他们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生活中学到的知识最不易忘记。”默念着大长老的名言，艾利尔拾起羽毛笔开始答题。
　　艾利尔对生活在森林边界的元素妖精很熟悉：那些喜欢恶作剧的邻居们个子很小，一只成年的妖精甚至还没有精灵的手掌大。但在魔法使用上元素妖精却比精灵更占优势——虽然都是以元素作为魔力来源的种族，元素妖精比精灵更加接近自然本原。精灵在使用高级魔法时必须进行冗长的吟唱，而妖精们则根本不需要。在元素妖精的语言里不存在“魔法”这个词，因为魔法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呼吸一样平常，并不需要特别标注。虽然拥有强大的魔力，妖精本身却是极其低调的种族，要不是艾利尔在寻找“能改变发色的灵药”过程中误闯进地精的居住地，他根本想不到这个传说在“审判之战”中和精灵并肩作战的友好种族就住在费尔提娜的边境。
　　“不过，”艾利尔偷偷看了眼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火精灵，疑惑地皱皱鼻子，“为什么出这样简单的常识问题啊？妖精和精灵的区别只有人类才分不清吧？”
　　第二项的问题更简单。罗德草是解醉的万灵药，西斯那个酒鬼家里堆了一堆。
　　光照术是最常用的几种魔法之一。艾利尔没费什么力气就画出魔法阵在羊皮纸上方点亮一个小小的光球。
　　“完成了？”火精灵抽走他手上的羊皮纸，匆匆扫了两眼就丢在一边，“下一个！”
　　艾利尔惊讶地问：“这样就可以了么？”
　　“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不需要做关于力量方面的测试吗？而且我也没有选择学习专业……”
　　“我说你可以回去就是可以回去！别挡在这儿了，我快忙死了！”火精灵暴躁地把自己的头发揉的更乱，“下一个！”
　　艾利尔只得让出位置站在一边。
　　下一个测试的新生是位光精灵。艾利尔友好地对他笑笑，他却像没看见一样直接坐下答题。
　　艾利尔耸耸肩，无趣地走开。
　　同来的暗精灵们已经不在原先休息的地方，艾利尔在测试中心转了几圈却没看见他们。
　　“难道他们已经测试完先回去了？”艾利尔有些郁闷，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更加没力气。他踮起脚最后一次环视全场，确定没看见黑头发的精灵后，失望地找到传送魔法阵独自回了宿舍。

　　同伴们并没有先回来。宿舍楼里很安静，一个暗精灵的影子都没有。
　　又饿又累的艾利尔放弃了寻找其他人的打算，在大厅新出现的一张长桌上找到刻着自己名字和宿舍号的铜钥匙，摇摇晃晃地摸向自己的寝室。
　　艾利尔的宿舍是二楼离螺旋楼梯最近的一间。房间不大，摆设也不多：单人床边是金盏藤萝编成的置物箱，高脚圆凳放在书桌前。他的行李已经被先送进来，现在正摆在书桌上。
　　艾利尔坐在床边发了会呆，睡意如同清晨的雾气包裹住他。
　　“算了，反正西斯他们回来也没力气来找我了，还是先睡好了。”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泛起浓浓水雾。
　　当他伸展开双臂要倒进床里的时候，一个小意外发生了。
　　他的行李从书桌上掉下来了。
　　艾利尔和大部分精灵们一样，用和人类交易来的麻质背包装行李——这种包虽然不怎么美观手感也不好，但却相当结实耐用。包掉下来时上面的搭扣被震开，里面的行李掉出了不少。
　　艾利尔本不想理睬那些散乱得满地都是的杂物，但一阵诱人的甜香却钻进了他的鼻间。
　　那是一个摔裂的果实，亮紫色的外皮，手掌大小，从裂口能看见里面粉紫饱满的果肉。
　　艾利尔立刻就认出了它：那是前一天遇到的风精灵送给他的。
　　“我原来把它也塞进行李了么？”艾利尔努力地回忆着，却想不起自己究竟都收了些什么进包里。
　　他从地上捡起果实，甜美的香味越发浓郁。被疲劳掩盖的饥饿顿时尖锐起来，气势汹汹地侵占掉艾利尔所有的感官。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风精灵的草药师总不会把有毒的果子给我吧？”
　　当果汁充满口腔时，艾利尔觉得自己感动得几乎要流泪了。不认识的果实有着难以描述的甘美味道，清爽的甜味从嘴里传遍全身一般另人愉悦。
　　想着什么也没吃的西斯和提亚，艾利尔小心地吃掉了三分之一，然后咽着口水把剩下的部分包好，打开寝室的门等其他暗精灵回来。
　　三分之一的果实并不能让艾利尔摆脱饥饿，但却让他觉得舒服很多。
　　艾利尔等了一个魔法时才终于等到暗精灵们回来。
　　大家都筋疲力尽了。西斯的身上满是尘土，无精打采地扶着墙找自己的寝室。一向注重在人前形象的提亚也顶着凌乱的长发恍恍惚惚。
　　艾利尔抱歉地看看其他暗精灵，低着头把西斯和提亚拖进自己的寝室。
　　剩下的果实被分成两半送进软在地上的两人手中。过度的疲劳让他们说不出话，甚至连看到食物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喜悦，只有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艾利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累成这样，却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他安静地坐在床边看朋友把食物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小小的寝室里回荡着细微的“喀嚓”声。
　　雷洛丝银色的光芒从窗外洒入，温柔地环抱着暗精灵们。
　　虽然身体还充斥着酸痛，艾利尔却突然觉得期待，期待着正式开学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