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蒙德的游戏》不能发芽的种子

6、第六章 分院

　　当天晚上西斯和提亚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三个人在艾利尔的单人床上挤了一夜。
　　精灵的恢复能力很强，到早晨醒来，沉重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不见。
　　引导师裴罗迪终于不再虐待自己手下的新生，早餐很正常，是一些普通的水果和剥好皮的甘尾藤。
　　在餐桌边坐下，艾利尔才终于问出困扰了他一整晚的问题：“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西斯一边向嘴里丢着黑莓一边含糊地回答：“不是我们回来晚了，而是你回来的太早。”
　　“恩？”
　　“你回来的确实太早了，”提亚也疑惑地看着他，“你的测试都做完了吗？”
　　艾利尔想想那个暴躁的火精灵，不确定地点点头。
　　“真奇怪，你只比我们早一点点开始测试啊。”提亚皱了眉，“你的测试内容是什么？”
　　艾利尔一项一项地说出羊皮纸上的题目，他每说一项那两人的表情就诡异一分。
　　“呃，怎么了吗？”艾利尔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的魔力测试和我们参加的不一样。”提亚的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面，“我们的题目都是和暗系魔法相关的。”
　　西斯也丢开手中的果子，奇怪地问他：“你不会是没有参加体能测试吧？”
　　艾利尔一愣：“你们参加了么？”
　　“从金鹫的巢里取出有学院标志的蛋，禁用魔法。”西斯的脸色不好看，“我讨厌那些把巢筑在击打树上的蛮鸟！”
　　艾利尔沉默了：被称作击打树的赫耳堤亚树会对一切试图爬上它身体的生物进行攻击，直到进犯者落荒而逃。
　　“艾尔，你究竟参加的是什么测试啊？”
　　艾利尔耸耸肩：“我也想知道啊。”

　　早餐结束后，暗精灵们依然安静地坐在大厅。
　　裴罗迪在早餐时就去教学区领回了新生们的分院表。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却也让新生们吃了一惊：昨天裴罗迪的劲装打扮让大家都以为他是战士，结果他今天却穿着纹有雷洛丝银钩和星辰的暗黑法袍出现。
　　“赞美精灵王，”裴罗迪摇着手中的羊皮纸，笑得嚣张，“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他从教学区回来就一直这么笑着，暗精灵们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又得罪他。
　　“艾利尔是谁？”裴罗迪眯起的眼睛透出诡异的光亮。
　　艾利尔咽了口吐沫，站起来：“是我。”
　　裴罗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到他银白色长发时微微挑起眉毛：“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艾利尔被他似笑非笑地盯得尴尬，却又不敢开口反对。
　　终于，裴罗迪打量够了，一脸愉悦地举起羊皮纸开始宣读：“提亚，暗系魔法院，自愿选择；罗蒙，暗系魔法院，自愿选择；贝提拉，武战院，服从调配；西斯，武战院，自愿选择；拉蒂，草药院，自愿选择……”
　　低声的欢呼或失望的叹息连成一片，暗精灵们兴奋地等待自己的名字被提到。
　　艾利尔却兴奋不起来。刚才裴罗迪的表情让他觉得不安，却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小心眼的引导师。西斯和提亚已经得知各自的学院，他们都进了自己所希望去的地方。艾利尔听着那些“自愿选择”和“服从调配”，懊恼地想到昨天的测试里那位火精灵法师根本没有问过他要选什么专业。
　　“最后一位，”裴罗迪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艾利尔，光明魔法院，默认首选！”
　　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消失了，一时间安静得听的到呼吸。
　　艾利尔几乎是呆滞地盯着微笑的裴罗迪。
　　“不可能吧……”好一会，有人低低惊叹。声音开始像溪流般渐渐汇成奔腾的河流，轰响着席卷整个大厅。
　　“光明魔法院……怎么会是光明魔法啊！”“那里不是几乎只有光精灵吗？！”“精灵王啊！我一定是听错了……”“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吧？”……
　　有人僵硬地拍拍艾利尔的肩，艾利尔回过头：是西斯。
　　西斯的表情很古怪，一脸震惊的样子：“哎，艾尔，你难道其实是光精灵么？那地方可从来没有暗精灵进去啊！”
　　艾利尔郁闷地给了他一拳：“我怎么知道啊！”
　　提亚的反应镇定的多，他站起来做了个禁声手势，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才转向裴罗迪：“暗精灵并不适合学光明魔法——为什么艾利尔会被分进光明魔法院？并且还是‘默认首选’？”
　　裴罗迪不知所谓地感叹着：“昨天你们来的太晚，我也没有注意……没想到真的有暗精灵会是银白色头发的啊！”
　　“老师，请回答我的问题，可以么？”
　　“本来我也不清楚原因，不过，现在知道了。”裴罗迪摊开双手，“昨天负责给光精灵测试的是个脾气很糟糕火精灵法师，是么？”这一句问的是艾利尔。
　　看到艾利尔点了头，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火精灵贝尔罗希亚的粗心在学院里是出了名——他恐怕是把有银白头发的艾利尔当成光精灵了。”
　　“要知道，那帮自视清高的光精灵在席尔蒙德的默认首选科目就是光明法师，他们根本不参加体能测试。战士对他们来说是粗俗不堪的，只有不能通过魔力测试的人才会被分配去武战院或是其他学院。”裴罗迪不屑地撇撇嘴，“所以那帮家伙才这么惹人厌！”
　　“可是，”艾利尔犹豫地问，“那个魔力测试很简单啊……”真的有人会通不过么？
　　“简单么？”裴罗迪眯着眼睛笑了，“那么，希望接下来的学习对你来说也一样简单！”
　　“啊？”
　　“你可是第一个进入光明魔法院的暗精灵啊！如果你在学习上输给那帮假装高尚的白痴，我可是会非常、非常、非常失望的……”
　　“……”艾利尔无语地看着笑出一口白牙的恶劣引导师，身上阵阵发寒。
　　“但是属性问题怎么办？”一旁的提亚不赞同地皱了眉，十字花魔纹在眼下微微闪光。
　　“这个么……”裴罗迪轻轻将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眯起眼睛扫视所有新生，“在学习中你们会发现，有些东西和你们所熟悉的其实并不一样——你们不需要急着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因为以后你们会自己发现它。而现在你们该做的，就是收拾好一切乖乖上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