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蒙德的游戏》不能发芽的种子

3、第三章 席尔蒙德[杀虫ed]

　　当芙罗伊娜的光辉落在第一片树叶上，费尔提娜森林便迎来了热闹的一天——席尔蒙德学院的开学日。
　　艾利尔一早就被选为领队的提亚从床上挖了出来。背上收拾好的简单行李后，他打着哈欠站进队伍里发呆。
　　昨晚的集会并没有持续到凌晨，但也让对睡眠时间要求并不多的年轻暗精灵们有些乏力。
　　西斯半眯着眼睛倚在艾利尔身上，身上还有浓重的安罗果的甜香。
　　“我猜我站着都能睡着……”他小声嘟囔着，毫不客气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艾利尔肩头。
　　“那你也要先站的住再说。”艾利尔努力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
　　席尔蒙德的现任院长是个怪人，所有的精灵都这么说。艾利尔之前还有些疑惑，但现在他是完全赞成这个说法：费尔提娜森林的六个精灵聚居地都有空间传送的魔法阵，可以在森林里自由来往。但这位院长大人却要求新生们必须在不借助任何魔法手段和道具的情况下步行至席尔蒙德。
　　“其实也不是很远的距离。”提亚微笑着安慰没什么精神的朋友们，“只要不停下来休息，天黑之前就可以到的。”
　　于是没什么精神的精灵们更加没精神了。

　　如果有金鹫从空中俯瞰，它会发现费尔提娜森林的形状是一个完美的圆。六个种族的精灵把这个圆均匀地分成了六份作为自己种族的聚居地。
　　而这个圆的正中心就是席尔蒙德学院。它是森林里唯一不是在树上的建筑，也是唯一不是以树木为材料建造而成的。它的外围是莹白石堆砌的环形围墙，内部则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六个不同颜色的角是为不同种精灵准备的宿舍：红色区是火精灵，黄色区是大地精灵，蓝色区是水精灵，绿色区是风精灵，白色区是光精灵，黑色区则是暗精灵；中心的等边六边形是教学区：在这里，精灵们将学习自己选定的技能直到二百岁成年。学院的老师们都是各个种族杰出的精灵，他们中的一些甚至参加过数千年前的“审判之战”，乃至费尔提娜森林最初的建设——不过，对于终于抵达学院的又累又饿的精灵新生们来说，这些实在是无关紧要。
　　提亚的估计很准确，暗精灵们看见席尔蒙德镂花的大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莹白石外墙映着芙罗伊娜灿烂的红光，沉重的黑铁大门雕镂着象征着学院的六芒星阵。席尔蒙德的院长霍金穿着旧式的无束腰宽袖白长袍站在大门前。他的脸有一半都被藏在白色的大胡子后面，只能从那双银灰色眼睛推测他的表情。
　　“很不错，孩子们，”他弯了下眼睛，应该是在笑，“你们是第三批，虽然比风精灵和光精灵慢了一点，但总算是赶上了晚餐。”
　　暗精灵的队伍里有人低低地“哦”了一声。艾利尔知道，那是在喝倒彩——实际上，艾利尔自己也想这么做。午餐时，当大家刚拿出自带的食物准备享用，一群红嘴金燕就袭击了他们。红嘴金燕是精灵的朋友，经常为精灵们担任信使的角色。因此被这些朋友突然袭击时，所有的暗精灵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这些速度极快的鸟儿就在大家的怔愣中掳去了所有食物。原本暗精灵们也并不是很在意：现在正是雨季，森林里很多果实都正在成熟期，食物很容易找到。但当被分派出去找食物的精灵相继空手而归时，大家便明白了——这是某位怪人的恶作剧。
　　“祝你们有个好胃口。”这么说着的怪人院长挥挥手，比他高出两倍的大门便伴着低沉的轰响慢慢打开。他的身边，一群红嘴金燕快乐地飞上飞下。
　　领队的提亚礼貌地向他行过礼，便把怨恨的暗精灵们带进席尔蒙德的大门。
　　艾利尔很饿，饿得每走一步都像踩进沼泽里，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当走过院长身边时，艾利尔实在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大胡子院长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向他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进了大门，暗精灵们顺着卵石铺成的大道走进一座圆顶大厅。大厅只有一层，却比学院大门还高出很多。大厅的地板、墙壁上布满各式各样的魔法阵，柔和的魔法光芒充满了整个房间。
　　看到他们进来，等在大厅里的一位光明法师装束的水精灵立刻迎了上来。拥有半透明水色眼睛的精灵抱歉地对他们笑笑：“吃了不少苦头吧？你们的引导师有事先离开了，我送你们去暗精灵的宿舍吧。”
　　提亚欠身道谢，然后带领大家站到了传送用的魔法阵上。水精灵低声吟唱出启动的咒语，银白的光芒瞬间包围了他们。
　　“欢迎来到暗精灵宿舍！”
　　魔法光芒还残留在大家的眼中，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大厅了。艾利尔正好奇地打量着以黑色为主题的三层宿舍，一阵嚣张的大笑突然响了起来。
　　“哈！二十七个！感谢仁慈的精灵王！我看那群白痴今年有什么好炫耀的！”
　　伴随着毫无礼貌可言的话语，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暗精灵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的黑色长发高高扎在脑后，眼角吊起，俊美的脸孔有一半都被繁复的银色魔纹覆盖。他环抱着双臂，单薄的嘴唇飞快地翻动：“我是你们的引导师裴罗迪，从今天起到你们滚蛋，你们都得在我的手下混日子。我的要求不多，你们可以旷课可以恋爱甚至还可以夜不归宿——但是如果你们有谁在任何一门课程上输给那帮鼻子朝天的光精灵，”他探出舌尖，慢慢地舔过嘴唇，眯着眼睛高深地笑了，“那么，要么别被我抓到，要么就做好必死的准备吧！”
　　静默。
　　艾利尔呆滞地盯着那位身材修长的引导师，伸手拉拉同样呆滞的西斯：“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么？我是说，那种感觉……”
　　西斯吞了口吐沫，小幅度地点头：“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谁的未来。”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修长的身影。
　　“恩？你们两个看我干什么？”提亚被他们看的莫名其妙，不高兴地眯起眼。
　　“哈、哈，没事，没事……”
　　不理会新生们的反应，刚刚威胁过众人的引导师裴罗迪一脸轻松地拍拍手，带头走进宿舍大厅：“好了，现在是晚宴时间，尽情享用吧！”